4 :靜慧師太

靈犀觀中焚着檀香的一處禪房之內,聽完急忙趕過來的穗兒的話,原本發出陣陣咚咚聲的木魚頓然消了音,望着下方滿目糾結之色的小丫環,一身莊嚴道袍的淨慧師太面上的神情一斂,手中的佛珠轉了數圈卻是一直不曾做聲。

一旁站着的女尼見觀主這等的神色,心中卻是有了思量。雖說是道觀,可因為京城二十裏地傳承了千年的古寺大佛寺吸引大部分香客,方才建立數十年的靈犀觀的香火并不鼎盛,早前的人數甚至不足二十人。而這一年多,因着這穆家的大小姐在這,大把的銀子跟着送進了靈犀觀內。生生的将這無甚香火的小道觀發展成了如今這占地近百畝的大觀廟,香客也日漸增多。如今這穆小姐突然間要走,對這裏的人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但是想要将這穆小姐留下來也是難,要知道這東平國尋常的人家留在觀中為過世親人祈福多也就是九九之數,這位小姐,紅塵未斷,六根未盡,在這待了一年有餘已然是極不容易,如今又得了菩薩的提示,離開這是合情合理。

正當女尼心下思量之時,卻是聽到了沉默了許久的淨慧師太悠悠的嘆息:“罷了,既然穆施主要走,清慧你便去一趟穆小姐的外家邱大人府上将此事告知吧!看邱府的人怎麽說?”

“是”,聽到淨慧師太的話,被喚作清慧的女尼收回了神思依照指示退出了禪房之外。

見身邊立着的女尼已經走遠,坐在蒲團上的淨慧師太站起身來,将手上的佛珠随手放在了一邊,走到立在一旁滿面愁容的穗兒身邊。眼下此間無人,中年女尼姑的面上早已經沒有了方才的莊重,眉目之間精光俱放,莊嚴之态去了數分,瞬間多了幾分紅塵市井之氣。

“穗兒,這穆大小姐怎麽會突然間要回府,不是說這次讓她出些意外,便能接着由頭再讓這木頭美人在這多待上兩年嗎?”。

“師太,我如何知道其中的貓膩,也不知怎的,這小姐醒來之後便對我冷淡了數分。我方才張口,她便說要回府去,還言道我若不願意回去便将我孤身一人留在此地。淨慧師太,你可要為我想想辦法,那頭可是傳來了消息,要将小姐留在這靈犀觀中久一些,等把穆家商鋪裏面的老東西都趕出去,将産業徹底弄到了手裏,再放她回去,如今這突然間有了變化可如何是好?若是真回去了,那邱家的大夫人可沒有我的好果子吃”。說到邱家的那位夫人,穗兒着實有些怕了。

“還能怎麽辦,只能靜觀其變”

淨慧師太,原名姜敏,在俗世之時乃是朔州一家大戶人家的童養媳,家中公婆厚道,夫君賢良,生活算得上是幸福美滿,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一日,姜敏的夫家碰上了強人,萬貫家財瞬間被洗劫一空,除了躲在假山石洞裏面的姜敏,主子們連帶着丫鬟小厮數百口人被強盜殺了個幹淨。看着富庶繁華之家在大火中化為一片灰燼,家中至親變成一堆焦炭,姜敏萬念俱灰,在埋葬了家人之後便來到京城百裏之外的靈犀觀落了發,至今已然是十餘載。

入了空門這麽久,又是一觀之主,按道理這靜慧師太多少是超凡脫俗一些,可其實不然,這姜敏雖說早年落了發。可俗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入了這等清寒的觀廟,改了法號靜慧的姜敏在道觀中是越呆便越發的想念當初那等風光的日子,對自己削發為尼的事早已經是後悔不已,可心裏發苦,嘴上卻是不能說出來。夫家的人都已經死了,家業敗了,自己身體不好膝下沒有子嗣,貞烈些的女子早就一頭撞死殉夫了,削發為尼借的還是塵緣了斷,一心向道的名義。

一次因緣際會之下,姜敏卻是結識了在京城大富之家當差沾了些遠親的穗兒,二人一個出家為尼,一個入府為奴,互訴多年苦楚之後,便開始一起謀算家業甚大卻是極為崇尚佛道的穆家人。憑着穗兒在穆家做內應,穆府之內發生的事淨慧是一清二楚,在準備充足之後,姜敏便借着靈犀觀化為得道女尼,與穗兒一起借着獨生女兒命将不吉需有廟宇供奉的箴言将大善人穆江源騙得是團團轉,甚至在他死後将穆大小姐也騙進了這間道觀之內。

不過在穗兒偷偷回到邱家準備拿回自己賣身契的時候,二人的秘事卻被邱家的大夫人給發現了,原本以為事情會被拆穿,可沒想到,那邱夫人表面上默不作聲,卻是抓着二人的小辮子不放,時常傳些消息來。就在前不久,這位夫人讓人遞了信兒過來,讓姑侄二人想辦法将這穆大小姐繼續留在這靈犀觀內,越久越好。為了讓邱大夫人達成所願,姜敏由着穗兒在觀內的青石臺階上灑了滑油,又讓穗兒在玉歌祈福之時做些手腳,讓她摔下臺階受傷。到時候姜敏這位德高望重的淨慧師太便直言玉歌摔下臺階乃是誠心不夠,如此這般,定然能讓這位癡憨的小姐安心留在這靈犀觀內,二人還能趁着這財神爺在的時候再撈些銀兩。顯然,現在這副算盤是打不響的了。

想到事情脫離了掌控,姜敏便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原本我還以為這穆家的小姐是個孝順的,沒想到才一年的時間便将她的耐性給磨光了,如今這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府,她借着觀音大士指點迷津的名義執意要離開,我們也沒有理由阻攔,一切還是等着邱家那邊傳消息過來再做打算吧!”

“也只有這樣了”

若論心中所想,這穗兒是巴不得早些離開這深山的觀廟,可那邱家的大夫人冷氏實在是厲害得很,若是自己不按照她說的做,那被她攥在手裏頭的死契怕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Advertisement

正當二人各自思量之時,靈犀觀內的小山坡上,一身白衣的玉歌望着朝着京城而去漸行漸遠的一輛粗布簡蓋的馬車,如水的眸中劃過一層烈焰般的暗光。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一支墨綠的植物,随手放進了腰間的一只不起眼的錦袋之中。

------題外話------

貓媽問大貓:你是怎麽想到這麽個筆名的,一點兒文學氣息都沒有

大貓:文學氣息是神馬?喵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