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觀中驚險(下)

靈犀觀的偏殿外,柳雲頭重腳輕跑在了一幹人等的前頭,只希望內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玉歌能安然無恙,可到了門外聽到裏面的聲響便是渾身僵硬了,進不進去變成了兩難。

就在此時,殿內傳來男女一陣亢奮的尖叫聲。後面跟上來的人的神色不可謂不精彩,聽這動靜哪裏是登徒子入室,說是你情我願倒是恰當些。這卷入其中的女子聲音嬌媚,看起來銷魂無比呢!

“還等什麽,還不進去救人”

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冷氏朝着身後帶來的邱家的下人大聲喊道。

随着冷氏一聲令下,邱府的十餘名粗壯漢子擡着大木柱奮力一撞,随着一聲巨響,偏殿的大門應聲撞開。

看着殿內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在場的婦人皆是轉過頭去。而立在冷氏身邊的穗兒卻是快步沖進了殿內。對着殿內壓在女子身上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的男人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這登徒子,快些放開我家小姐”。

緊随其後的數名邱家的壯丁在冷氏等人的吩咐之下,趕上前來将已然腿軟站不起身來的男子架了起來。

至此,冷氏走上前來,朝着殿內渾身光裸,發絲垢面的女子便是一陣哭喊:“我可憐的玉歌,你變成這般的模樣,讓我可怎麽向你已故的父母交代呀!”

聽到冷氏的哭喊,邱茹亦是撲了上去,閉着眼對着地上的人喊道:“是啊!我可憐的外甥女兒啊!”

那方的柳雲在二人哭鬧的過程中,卻是忙不疊的将殿內的黃色布幔扯下來想要遮蓋地上的人,然而在走到跟前看到女子有些粗壯的手臂時卻是怔住了,面上有了一陣狂喜。

“舅夫人,這不是我家小姐!”

“柳氏,你胡說什麽,這不是玉歌還能是誰?”

“是啊,柳管家,這就是小姐啊!”

聞言,柳雲幾乎氣結,走上前來,将地上的人面上淩亂的發絲扒開,露出了一張中年婦人的面孔。

圍上前來的衆人,仔細一看,不由驚叫出聲,“淨慧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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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是淨慧師太?”

“這佛門清淨地,竟然有這樣的惡徒!”

“就應該将這登徒子拖出去亂棍打死!”

聽着衆人義憤填膺的議論聲,望着被女尼用道袍裹起來滿面春色渾渾噩噩的淨慧師太,冷氏的面上一僵,卻是很快反應過來,旋即走到那名男子的面前,厲聲問道,“你這下作的登徒子,把我的外甥女擄到何處去了?”

聽到冷氏的怒喝聲,被人駕着已然清醒許多的男子看着地上的人卻是一臉的茫然,這偏殿裏面的不是年輕美貌的穆家小姐嗎,怎麽是淨慧這老娘們兒?

正當衆人一臉疑問之時,一陣輕靈的話語聲傳來。

“舅母,到底發生何事,這偏殿之中怎麽聚集了這麽多的人?”

衆人循聲望了過去,只覺眼前一亮。

只見女子上着雪色的雲緞銀線繡馬甲,攔腰長裙襯得腰肢不盈一握,頭上挽着随常雲髻,肌膚晶瑩剔透,一只碧玉蝴蝶揚翅簪子插在發間青絲繞玉道不盡的風流。女子迎着陽光邁着端莊的步伐款款而來,仿佛将所有的光華都積聚于一身。立在一旁的王夫人不禁感嘆,曾幾何時,京城又多了一位傾城貌美的佳人。待回過神來,人已經走近。

那方的冷氏上下來回打量了女子一番,一切完好無損。察覺到衆人停駐在玉歌身上贊賞的目光,冷氏心下一沉,面上卻是一派慈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玉歌說道:“你這孩子,不是說回家之前要為你已故的父母親多念幾遍經書,怎麽這般耐不住性子,中途便離開了,害我們好生着急”。

若是以往,玉歌定然會認為冷氏乃是為自己憂心才這般說,可如今,早已經将她看透的玉歌卻是明白,這冷氏狀似擔憂,暗地裏卻是說玉歌不孝,連給已故的父母親盡孝的心思都沒有,這一日尚且耐不住,往日還不知何等懈怠。

精致的臉上劃過一絲愧疚,只以衆人都能聽到語音回道:“都是玉歌的過錯,未及像舅母道明,這三年來,為向菩薩表明誠心,玉歌每日都要從山腳一路跪拜方能到菩薩面前祈求。無奈早些時日傷了腿腳,所以今日行動不便,故而延時至此”。

這靈犀觀的臺階可是有千級之多,連傷了腿腳都不忘誠心沿階跪拜,孝心可表。看着眼前的女子,衆人不禁為之側目。

正當衆人感嘆之時,玉歌對面的王夫人淡笑着的婦人說道:“邱夫人,永昌伯夫人,正所謂孝女自有天庇佑,此話當真不假,若非穆家小姐離開,恐怕這被登徒子輕薄的怕就是她了”。

聽出婦人的弦外之音,冷氏與邱茹的面上皆是一僵。邱茹雖然知道自家的大嫂不安好心,可沒想到卻是做了這等的安排。如今,聽這王夫人的意思,已然是把自己給拉進去了,心中氣惱,卻也是讷讷不能言。

就在冷氏想着如何應對之時,卻聽得人群中一聲驚呼。

“啊!淨慧師太這是怎麽了?”

衆人循着女子的視線望去,只見地上的人嘴角不停的流着白沫,渾身一抖一抖,嘴裏面發出細碎的喘息而面上含春似媚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這還是平日裏莊嚴無比的靈犀觀觀主嗎?

“這畜生怕是給師太喂了什麽污穢的藥了,實在可惡!”

“打死他!”

“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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