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狠心周氏
周氏是在趙恒的阻攔之下強行闖進來的,臨進門前她的雙眼便死死地盯住了這一處隐蔽的茶舍外擺放的蘭花,臉上的不快顯而易見,想将那開得茂盛的蘭花的花骨朵掐掉,卻被趙恒給擋了回去。想到此行的目的,便憤然走進了茶舍之內。
深秋,天暗的早了些,再加上門外的一片綠意掩蓋,外面的光線被擋去了幾分,因而茶舍內已然開始有些昏暗。周氏雙眼緊盯着不遠處坐着的忘川侯司徒遠。二十餘年過去,她的眼角已經布滿了細紋,需要用厚重的脂粉去掩蓋,而這個男人卻與昔年相差無幾,即便是頭間的幾縷銀絲,也并不是因為時間的摧殘而生,那是刻骨的思念,對一個死人,呵呵!
自從将玉歌的名字呈上宮中,周氏便讓人觀察司徒遠的動向,多年過去,她需要一個機會發洩自己的不滿。
“這間茶舍雖然日日打掃,可二十餘年侯爺并不曾帶人來過,看來侯爺很喜歡穆小姐”
周氏的話并未過多的引起男子的注意,那雙眼睛在外人面前尚算溫和平淡,可是如今看向周氏的雙目中卻是深不見底的幽然,仿佛看浮生蝼蟻。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
這般說話的司徒遠周氏是極少見的,除卻那人跳河自盡的消息傳來和大婚之日再也沒有過,如今聽來,卻是十分的刺耳。
“臣妾知道侯府有塊先皇禦賜的推恩令,也知道侯爺讓人從宗廟中将推恩令取了出來”周氏望着忘川侯司徒遠,面上的神情有些激動,“可那穆玉歌可是毀了馨兒一輩子的人,侯爺顧忌往日的情分不出手倒也罷了,如今這是要幫着她麽?侯爺就不怕馨兒恨你!她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她!你······”
周氏的話未說完,眼前一花,頭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伸手去摸,手掌上絲絲血跡滲了出來。再看地上,一只沾了血的三腳玉蟾蜍便躺在了地上。正欲尖叫,卻只聽得男子冰冷的聲音說道:“周氏,你當真以為本侯不敢動你?你為什麽嫁入侯府,你我心知肚明,你不過是宮裏頭賜下來的一個物件,這麽多年也風光夠了,至于孩子,嫁出去了不該提的就休要再提。”
“你······”
周氏瞬間啞了音,仿佛不認識眼前的人一般,這些年司徒遠雖然感情淡薄,卻從未表現的像如今一般,那雙眼睛裏面沒有一絲感情,有如冰錐般刺骨,一時之間令她渾身為之膽寒。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被趙管家帶着下人給架上了回府的馬車。
緩緩行駛的馬車上,周氏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頭上作疼的傷口,麻木的神情有了一絲龜裂。如果說二十餘年的驚鴻一面令她動了心,那懷上司徒宏時的聞言軟語便讓她将那人給她賜婚的目的是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如今被司徒遠親口提起,周氏的心裏頭可當真是五味雜陳。想了很久,婦人再也顧不得維持自己的貴婦形象,伏在車壁上嚎啕大哭起來。
因被玉蟾蜍砸的頭腦發暈,周氏回到府裏頭,眼前已然是一片漆黑。府裏頭的府醫給她包了頭後便一個人心不在焉的躺在軟榻上默不作聲,就連司徒宏進來請安也不曾發覺。
“我只不過想為你妹妹出了那口惡氣,沒想到你父親卻是要幫着她,竟然将我傷成這樣”,過了許久,周氏終于發現了立在身側的司徒宏,眼睑動了動,卻是又“嗚嗚”哭了起來。
忘川侯不喜周氏這件事司徒宏早已經明了,只是這麽多年,周氏身上挂彩還是頭一回,細問了周氏身邊的人,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心中氣悶卻是無計可施。這些年忘川侯不重女色,整個侯府便只出了他與司徒馨一雙嫡出子女。即便是如此,也不見得司徒遠有多喜歡,平日裏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問問境況便不再言語,于司徒宏來說,這個父親只比陌生人多了些威嚴罷了。不過,就是如此,司徒宏更加不敢挑戰司徒遠,畢竟高門府邸外面流下種的多了去了,侯府當做主的始終是司徒遠,若是忤逆他,自己恐怕得不償失,故而即便知道周氏的遭遇,司徒宏自然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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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那方的周氏已經止了哭泣的聲音,伏在那一動不動,司徒宏着人取了披風正欲給周氏蓋上,趴着的人卻是擡起了頭,那雙略帶渾濁的眼睛裏寫滿了憤恨,帶着一簇簇駭人的火光,仿佛是入了魔怔一般,死死地盯着司徒宏道。
“這些年他對邱晴雯那個賤人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親生女兒不顧,要用司徒家的推恩令救穆玉歌,他将我至于何地。哈哈······想來這些年他就當我是個死的。”
見周氏好似瘋魔了一般,司徒宏倒是真有了一絲隐憂。此時與父親對抗,并非明智之舉,這忘川侯府自己可未曾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母親······”
司徒宏正欲說話,卻被周氏示意打斷。
“衆人只知道我因對宮裏的人有恩,故而被恩典賜婚與你父親,卻不知其實我被賜婚還有其他因由。臨出嫁之前,那人告訴我說這司徒家的先輩原本是前朝的舊臣,在前朝分裂之時得到了寶藏地圖的一部分。但司徒家一直矢口否認,若是我能找到東西,将來便讓我的子嗣享異姓王的尊榮······”。
“當真!”
聽到寶藏兩個字,原本心不在焉的司徒宏頓時雙眼放光,又聽到異姓王的身份,更加是激動不已,
“自然是真的”
“那母親這些年可有線索?”
“有倒是有一些,可卻是不十分肯定,司徒遠有一個密室,除了他誰也不知道在哪。我努力了二十餘年也僅僅是知道大概的方位,只要透漏到了宮裏頭······我原本念着夫妻情分,情願不要皇家的賞賜,沒想到他卻是這樣回報我!哼!好!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想起今日的遭遇,周氏擦着厚厚脂粉的臉上滿是猙獰,往日的敬語也忘得幹淨,轉過頭對着身邊的司徒宏道:“宏兒,事到如今,你可願意随母親往宮裏頭跑一趟。”
壓抑着心裏頭的激動,司徒宏點頭道:“有事兒子服其勞,孩兒自是願意同母親分憂”。
“好”
得到司徒宏的答複,周氏猙獰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
沒有了丈夫寵愛,自己還有前程遠大的兒子,邱晴雯呢,早已經是一堆白骨,如今連女兒都要保不住。她,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題外話------
渣渣們又出來了,蒼蠅拍準備好了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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