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女 皇

殷清流愣了愣, 老實說,她自己都快忘記世界之子的事情了。

她雖說穿梭在這麽多世界之中, 但是遇到世界之子的次數卻非常少, 上一個世界遇到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會遇到。

她曾經以為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是顏耀欽, 最後發現他似乎是顏牧, 後來她以為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是蠻王,因為那雙異色雙眸, 結果并不是,因為系統并沒有提醒;

但是她沒有想到, 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 竟然是蠻王的三王子, 今天剛剛被她所俘,目前不過十六歲。

【讀取。】殷清流幹脆道,劇情這東西, 知道總比不知道好吧。

【開始讀取世界劇情,請稍後。】晉江系統001的聲音冷淡響起, 殷清流微微閉上眼睛,準備讀取那龐大的劇情。

讀取完劇情,殷清流微微皺起眉頭, 模樣有幾分古怪。

蠻族三王子,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而與其說他是男主角,不如說, 女主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男主角只是個陪襯。

在蠻族三王子三十一歲那一年,終于率兵攻破大顏最後一塊版圖,成功收複整個大顏,自立為皇,國號為昌,世稱盛昌帝。

入主大顏之後,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也為了維護蠻族貴/族/階/級的利益,盛昌帝多次下頗為苛刻的旨意削弱大顏子民的權利,而在其皇後的幫助下,對于大顏子民以及大顏女子的限制也達到了一個頂峰。

這種狀況在盛昌三年掀起的蠻族貴族的內/亂而有了一個小小的變化,盛昌帝意識到将權/力統統分給本族人是不可以的,雖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同一族類,也未必齊心,他必須将大顏那些曾經瞧不起他們的顏民提拔上來,與蠻族之民最對抗,以此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

盛昌五年,又一次大選之時,盛昌帝特意點了幾名剛剛提拔上來的顏民的女兒姐妹進宮為妃,女主程思珉就是其中一員,她生母早逝,生父也在戰亂中死去,一直寄養在叔叔家中,叔叔為人冷漠,嬸嬸并不喜歡她,但也不會刻意為難她,她的日子雖比不上一般官家小姐,但也還算不錯。

而這一次大選改變了她的一生。

他們這些顏民自然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也知道自家姐妹或女兒必要有一個犧/牲/品,盛昌帝的後宮大多都是蠻族女子,性子狠/烈,又曾向男人一樣縱/橫/疆/場,最是難以伺候,彼此之間身份相當還不會出大亂子,可是這些年盛昌帝臨幸的宮女或者低位妃子,就少有活下來的。

而他們家裏這些養在深閨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又是顏民,去了那深宮,還不是只有一條死路?

程思珉的嬸嬸不願意讓女兒進宮受苦,最後想了一個狠/招,她與族老商量,花了大力氣,最後将程思珉的族譜改了,添進了他們二房,記在她的名下,成為他們家的嫡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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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珉被送入宮中,如他們曾經料想的一般,被充作七品才人,偏/安/一/隅。

程思珉是那一次一起入宮的顏民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因為機緣巧合,跟盛昌帝相知相戀,然後就是誤會、傷害、流産、傷害、副寵、算計、報複,一開始天真嬌俏的少女,逐漸變成深謀遠慮的貴妃,漸漸地,她明白,權力比寵愛更重要,寵愛易散,而權力卻可以永久地握在手中,保護她、保護她的孩子。

盛昌帝死了,她成為太後,她的孩子成為幼帝。

這個世界的前半部分可以叫做#棄子拼搏逆襲記#,後半部分就可以叫#太後奮鬥朝/堂記#,男主早在半路死了,在生命最後,程思珉最放心不下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兒子。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程思珉大權在握那些年,對顏民、對女子都有不少幫助,但是很可惜的是,日後的反彈更厲害。

殷清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那種環境下,程思珉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那麽如果在自己的教養之下,她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女帝呢?

她總會老去、也總會死去,如果生孩子,不能保證是男是女,如果第一胎是女兒還好,如果不是,日後兒女都有,即位者是女兒總會引起軒然大波,畢竟這是一個男權穩固的國家,而且她也不能确定她的女兒是否适合統/治這個國家。

與其日後麻煩,不如從一開始,就找到一個合适的繼承人。

程思珉,很不錯。

殷清流從不會奢求一代兩代就會讓整個天下大變,就會讓男權思想蕩然無存,就會讓男女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這不可能,殷清流心裏清楚。

而且人一旦死了,即使生前布置得再完美無缺,都沒什麽用,這世界上的變化太快,人心又是最難操控的,你在的時候,有你,還能制住他們,你離開的時候,天知道會不會有別的心思。

她所求不多,保證自己這一代,盡可能保證下一代,足以。

偶爾會想起上一個世界的原主,那個才華橫溢卻敗在家庭手上的女子,想起《新生》那部影片,想起後來微博上那一個個訴說在重男輕女家庭下的悲劇和痛苦,殷清流便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

有一些觀念或許很難打破,但是你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結局呢?

殷清流保證不了什麽,但是她可以保證自己這一代、保證程思珉在自己的教育下的下一代,至少保證至少這近百年的女皇統/治,當在古代男權社會盛開百年的平權,當女子可以上學堂、可以參加科舉、可以考取功名、可以上朝為官、可以上戰場、可以保家衛國、可以獲取爵位、可以像男子一樣光宗耀祖的時候,當一夫一妻多妾制被女子抵制的時候,當她們自己已經可以立起來的時候,

那麽,又有誰願意再回到最初什麽也不能做的時候?

當真的讓她們回到那種時候,會不會引起激烈的反抗?

誰也不得而知,

但總要試一試的,

哪怕只是為了她身後擁護着她、信任着她的女兵們。

程思珉,

殷清流默默地念着這個名字,

這是她選好的繼承人,是下一代女皇。

殷清流微微閉上眼睛,在劇情開始的時候,盛昌帝已經三十有六了,程思珉正是十六歲的大好年華,而現在,蠻族三王子還不過十六。

她穿來的這個時間,是劇情開始的二十年前,程思珉甚至還沒有出生。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間了。

殷清流微微勾起唇角,形成一個近乎于耀眼的笑容。

**

顏耀欽至今昏迷不醒,張淩羽和另一個守城将軍大受刺激而吐血,精力不濟,整個大顏軍隊雖名義上不是殷清流在掌管,但是實際上已經落入她的手中。

蠻族之主也算是個傳奇,在幾十年前,蠻族進攻大顏王朝,被殷家軍擊潰,蠻族本就少糧缺食,又耗費巨大精力去攻打大顏,最後還沒有成功,當時蠻族的狀況可以說非常難過,凍死餓死的蠻族人一片又一片,蠻族內部更是四分五裂,從此分裂成十幾個部落。

而蠻王,他統一整個蠻族。

手段狠戾,異色雙眸,骁勇善戰,連他培育出來的士兵,都非常強悍,一時間在草原上令人聞風喪膽,最後成功統一蠻族,并再一次展開對大顏的攻勢。

他是一個天生的、戰場上的王者,可也僅限于此。

因為手段太過殘/忍/冷/酷,蠻族內部對于這位蠻王也多有積怨,但是誰也不敢說出,随着蠻族攻打大顏接連失利,“異色雙眸,天降之罰”的聲音在軍隊中傳出,對于這位蠻王的說法也更加貶褒不一起來,而那些早有不甘的貴族,也更加蠢/蠢/欲/動。

想也知道,在未來的時候,在盛昌帝那般優越的對待之下,這群人都能生出謀/反/之/心,更不用說現在在這位蠻王的高/壓/統/治之下。

殷清流只需要略施小計,讓這些對于蠻王早就心懷不滿的貴族上鈎,将他們和蠻王的對抗情緒激化,就可以讓蠻族內部出現裂痕。

只要出現裂痕,就是他們的機會。

在蠻族三王子被俘/虜之後,蠻王更是暴怒,這是他十分寵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又自幼聰慧過人、骁勇善戰,向來十分得他的寵愛,此時知道三王子被俘/虜,蠻王險些将營帳掀了,更是将那幾個逃出來的貴族子弟拖出去砍了!

這一舉動無疑更加激化了蠻王與貴族的矛盾,蠻王的殘/忍/血/腥與他的冷酷手段讓貴族心冷,同時私底下的小動作更是多了不少。

蠻王為了兒子沖冠一怒,率兵直指殷家軍,殷清流早就猜到蠻王會來,率重兵設下陷阱,更是幹脆拿自己做誘/餌引誘蠻王,其胸襟魄力讓人驚嘆不已。

蠻王所率領的精兵折損十之七八,蠻王更是倉促逃回營帳,這是他自打仗以來所吃過的最大敗績,更是對殷清流恨之入骨,但是還未等他卷土重來,蠻族內/亂率先爆發,其他部落曾經的首領現在的貴族借這一次機會直接斬殺了蠻王!

殷清流得到了消息,大笑三聲,蠻族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擊殺蠻王,可不是上趕着找死嗎?

與蠻王相比,剩下的貴族的指揮手段根本不用看,再加上他們這邊的人數是那邊十倍之多,完全可以斬草除根,殷清流親自率兵追殺剩餘的蠻族,蠻族在絕望之時求和,殷清流接納了他們求和意圖,将他們直接納入了大顏版圖。

而後,欽帝去世,舉朝驚呼,殷清流幹脆決斷,直接反殺,七匣關将士在這月內早已将她視為自己的将軍,一時間措手不及,被殷清流抓了個幹淨,所幸沒有任何将士傷亡。

同時,存在南方的殷将軍揮師北上,與殷清流南北夾擊,加之大顏部隊多數都在七匣關,其他地方将士很少,又因為殷清流大敗蠻族和欽帝去世的消息傳來,這一路所遭遇的反抗并不大,輕而易舉地就被鎮壓下去。

欽帝是老皇帝的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子嗣,而老皇帝當初奪取帝位的時候非常艱難,九死一生,後來又爆發了謀/反,老皇帝重登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邊的兄弟親族屠了個幹淨,這欽帝一死,整個都城都懵了,這皇帝能扶持誰上位呢?

可是這根本不需要他們考慮多久,不過五天,殷清流就從七匣關打到都城,南方的殷家軍也是一路勢如破竹,第六天,殷清流已經攻破都城,站于朝堂之上,她身後一字排開的都是浴血奮戰的女兵,那堅硬的铠甲與帶血的長劍幾乎讓人膽顫!

“朕,”殷清流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她身上漆黑的铠甲反襯出一種淩厲的光芒,“為皇。”

“違令者,死。”

她的身上還帶着難言的戾氣和血/腥的味道,那種浴血之姿幾乎震驚了滿朝文武,女兵率先跪下,大呼三聲萬歲,有一老臣對殷清流破口大罵,只見殷清流輕笑一聲,那老臣就被幾個女兵拖了下去。

“死,還是活?”

那雙不含任何戾氣卻冰冷陰郁的可怕的黑眸讓人不由心驚膽戰,那一刻,朝堂上所有文武都不自覺想起欽帝那一雙眼睛,豔/麗的眼尾帶着無盡的冷意,竟與這女子無比相似,

武将遠比文臣接受得快,殷清流大敗蠻族,将蠻族之地納入大顏版圖,只率領三萬人就立下赫赫戰功,屢次救大顏于危難之際,早就有人敬仰她,此時就做了第一個認同她的人;

第一個跪下,第二個還會遠嗎?

還有剛剛被拖出去的老臣就在他們腦海中,此時看到殷清流揚手,萬般無奈之下,慢慢就有更多的臣子跪下,高呼萬歲。

江山是自己親手打下來的,味道就是不同,

殷清流微微勾唇,言:“起。”

登基大典,定于五日之後。

**

“明天就是我登基的日子,”殷清流意味深長道,“如果你想要從我手中奪回,來一次真真正正的較量,還來得及。”

面色蒼白的男人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如果不是你,我都活不下來,我不是已經輸了嗎?”

“我與你對抗三次,第一次,雖我占上風,卻是你贏的你想要的,按結果來說,我輸;第二次,我精心設計,你創出第三條路,毀我布局,我敗的徹底;第三次,以天下為棋盤,你依然贏得完美,讓我再拿什麽和你賭?我早已,輸得心服口服。”

“那你看來要看我登基為帝了。”殷清流微微一笑,目光平和。

“有生之年,看一女子為皇,開創盛世,也是難得。”顏耀欽微微一笑,目光平靜。

“顏将軍,”殷清流微笑道,“我突然有點期待。”

“期待在朝堂之上,封你為兵馬大元帥的那一刻。”

“臣之榮幸。”

從你手中接過兵符,就仿佛你将你最重要的東西送于我,總能不是我的榮幸嗎?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

你知道扶持一介女流、登上九五至尊之座,從此成為一帶女皇的滋味嗎?

在此之前,文钰涼也不知道。

他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不再忠于齊淩炀,而改為忠于一個女子。

這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女子,她起義、與齊淩炀攻下東南、又獨自攻下西南,最終一統南方,然後在大顏最危險的時候,另辟蹊徑,率兵攻打蠻族,解大顏之危;

她将蠻族之地納入大顏的版圖,讓那位聲名赫赫的蠻族之主步入她的陷阱、從此窮途末路、不甘而死,然後率兵攻回大顏,不過十三天,就攻下大顏,立于朝堂之上,龍袍加身,成就這登基大典。

一介女子的登基大典,

卻非常隆重而輝煌。

首先是祭天儀式。

到都城城郊的幾天壇舉行。

她未選擇乘坐象征身份的禦轎,而是選擇獨乘那高頭大馬,一身明黃色盔甲讓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威嚴、神聖、不容侵/犯;

身穿玄紅色盔甲的女兵一字排開,将無數百姓擋在外面,她們就如同就堅定的信徒,如此執着而火熱地盯着她們的王;

街頭巷尾百姓無數,目視第一個親手打下江山的女皇從他們身邊走過,那高貴凜然的氣勢不輸于任何男子,當她的馬經過的時候,那一雙漆黑的眼睛靜靜掃過,竟無一人敢出聲;

這就是……大顏的新皇。

文钰涼站在隊伍中離這位女皇最近的位置,可以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那些或驚嘆或詫異或癡迷的目光,他們的女皇總有一種讓人驚奇的能力,在她面前,總有人不自覺想要低頭臣服,

文钰涼不由看了過去,高頭大馬,金色盔甲,那女子筆直而優雅,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仿佛天神下凡,神聖而不容侵/犯;

甚至讓人心中不由升起想要跪/拜/臣/服的意願。

祭天壇。

禮部尚書念着冗長的文字,年輕的女皇站在天壇之上,緩緩流動的風吹起她烏黑的發,她背脊挺拔、盔甲加身,接過由宮人恭敬地送上來的香,上前兩步,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着高貴而自然的氣息,

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又充滿了威嚴之感,她緩緩将那兩柱香插/在祭天壇上,耳邊響起禮部尚書略帶激動的聲音,文钰涼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之注意看到了殷清流的側臉,

威嚴、神聖、不容侵/犯。

她仿佛,就是天神選下的皇。

她站在這裏,獨一無二,理所應當。

她生來,即為王。

祭天儀式結束,她站在天壇之上,所有人都退下這個地方,只餘她一人站在制高點上,烏黑的發絲無風自舞,漆黑的眼睛緩緩掃視周圍一切,所有的聲音都在剎那間被掐滅,直到她清冷的、威嚴的聲音在寂靜之中響起,

——大赦天下。

沉寂三秒,當年輕高貴的女皇從天壇上緩緩而下,百姓中才爆發出一陣又一陣激烈的喜悅之聲。

這一刻,仿佛前幾天一直沉寂在都城的陰雲都被消滅,只餘下一片歡欣喜悅之氣。

文钰涼微微勾唇,他聽見耳邊百姓的喜悅和歡呼,他聽見那些婦女對殷清流的贊嘆,他聽見無數贊美的聲音對着這位女皇,他知道,她生來,即為皇。

沒有人比她更合适,

沒有人比她可以做到更好。

他文钰涼,就應該效忠這樣的人!

祭天儀式之後,就是更加繁瑣的登基儀式,皇宮的正門已開,正莊嚴地屹立在那裏,等待它的新主人的歸來。

禮部尚書奏請新皇即位,殷清流從正門進,先到太和殿升座,各級官員行禮,口呼萬歲,已視至尊之位,禮畢,再由禮部尚書奏請即皇帝位,由皇家樂隊開始演奏,午門鳴鼓,階下鳴鞭,在禮部尚書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大禮,高呼三聲萬歲。

然後,是頒布诏書,以示皇帝真龍天子之位,國號定于大殷,殷清流為殷流帝,凡與皇帝沖突的字眼,自此需更改。

文钰涼看着端坐在那龍椅之上的殷清流,只覺得那金色的至尊寶座與一身金色盔甲的殷清流百般相配,她就是他認定的、效忠一世的女皇。

他從容地跪在地上,口呼萬歲,

這一次,即使是死,即使是“飛鳥盡,良功藏,狡兔死,走狗烹”,也在所不惜。

只因,殿上之人,是他決定效忠的主子。

親手打下江山、從此龍袍加身的滋味嗎?

在這之前,殷清流也不知道。

登基大典的儀式繁瑣而輝煌,滿朝文武具是行大禮恭賀,整個都城都被殷清流派兵把持,連一只蒼蠅都未必飛的出去,身家性命全部捏在殷清流手上,自然無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在皇家樂隊的奏曲之下,整個儀式盛大而完美。

第二天,是殷清流坐在那九五至尊的寶座之上,論功行賞。

“離愁,封兵馬總督,掌千兆營,賜國安公,世襲罔替。”

離愁心尖直跳,她看着最上方對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的将軍,心中大喜,眼眶中都有了幾分淚珠,将軍她——她竟然真的賜自己國公之位!

“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離愁重重磕頭,額頭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刻,一滴眼淚悄然滑過,心中翻湧着巨大的波濤,最後卻也只能說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句子。

沒有任何言語,能表達她的激動與喜悅。

因為是女子,所以被家裏賣/掉,受盡苦楚,是将軍救了她,

還記得第一次持劍的時候,還記得第一次傷人的時候,還記得第一次吃到一頓飽飯的時候,還記得将軍撫摸她的發絲,溫聲道:“你想要什麽,就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奪什麽。”

“這世上,對女子太過嚴苛,會讓我們丢失許多東西,而我們唯獨不能丢失的,就是争取的鬥志。”

“你想要的,不會有人給你,所以你要自己去奪、去搶、去取。”

“你想要的,終會得到。”

“——我想要封侯拜相,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抛棄我!”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是這麽吼出來的。

“會有這麽一天的。”将軍意味深長道。

然後,她現在成為了兵馬總督,賜封國宮,他們定會後悔。

将軍,将她想要的,都送給了她。

将軍……

“入畫,封兵馬副總督,掌千重營,賜壽安公,世襲罔替。”

入畫領旨謝恩,眼眸中的淚光不斷閃現,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女子可以登基為皇,女子可以賜封總督,女子可以掌營,女子可以為國公!

“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

随着一個又一個女子被論功行賞,被賜爵,當下就有大臣不願意了,言之鑿鑿、從古論今,拐彎抹角說殷清流違背天道,女子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抛頭露面。

殷清流似笑非笑,漠然道:“伍禦史這是不滿朕的決定?”

“臣不敢。”伍禦史義正言辭道。

“朕沒聽清,伍禦史再言一遍。”殷清流笑笑,輕描淡寫道。

“臣不敢。”伍禦史拔高聲音,又重複一遍。

“朕聽不清,伍禦史再言一遍。”

“臣不敢。”伍禦史這下幾乎是用吼的音量了。

“朕聽不清,伍禦史再言一遍。”

伍禦史的臉漲得通紅,又聽到身邊女兵們低低的嗤笑聲,那一個個女子毫無顧忌地将視線投到他身上,一雙眼睛滿含嘲諷,伍禦史額角一跳,心中怒火磅礴。

“臣、不、敢。”伍禦史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大膽!”殷清流在剎那間收起那副溫和從容的模樣,一雙眼睛滿含怒火與威嚴,她厲聲道,“朕見伍禦史是前朝老臣,朕有心禮讓,伍禦史卻目中無朕,朕四次詢問,伍禦史四次拒絕,敢問伍禦史眼中還有朕嗎?刑部尚書何在!”

一個面容嚴肅的男人站了出來,殷清流厲聲道:“伍禦史該當何罪?”

那一身戾氣幾乎籠罩整個朝堂,伍禦史一見刑部尚書站了出來,額角上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當即便跪了下去。

那刑部尚書陰森森地看了看伍禦史,嘴角微咧,竟然露出一口白牙,陰森無比。

刑部尚書與伍禦史,有舊仇。

當初刑部尚書的女兒定了伍禦史家的兒子,但是伍禦史家的兒子另有意中人,百般想要退了這門親事,但是伍禦史不許,那伍禦史的兒子就想了一個陰/招,仗着刑部尚書的女兒對他情深意切,便借刑部尚書的女兒去寺廟上香的機會将人家騙了出去,與刑部尚書的女兒發生了關系,然後以刑部尚書的女兒不貞不潔為緣由退婚,那刑部尚書的女兒忍受不住周圍小姐夫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沒過幾天就跳河了。

刑部尚書年過四十,只得了這麽一個女兒,平時都是自己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大顏女子及笄便可商定婚事,刑部尚書硬生生把人留到十七才與伍禦史家的兒子訂婚,可見對這個女兒的寵愛,結果就這麽毀在了伍禦史的兒子手上,怎麽能不恨?!

此時伍禦史落在他手上,還能有好?!

刑部尚書引經據典,愣是硬生生将伍禦史的罪名定在欺上瞞下、不敬皇族之上,這罪名可大可小,完全看皇帝的意思,若是皇帝心情好,不過罰點俸祿,若是皇帝存心整治,便是誅/殺/九/族也是可以的,畢竟不敬皇族,是不是存心謀反才不敬皇族?

皇帝想要誰死,總能找到理由,就是她自己不找,也有無數人解她所憂。

這伍禦史,自然是留不得的。

“朕初等大寶,對這些并不熟悉,刑部尚書可願意為朕解憂?”殷清流淡淡張口,那伍禦史身上的冷汗唰唰流下,只聽刑部尚書近乎激動道,“臣願意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哪裏用得着,”殷清流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她揮了揮手,淡淡道,“這件事就交給刑部尚書吧。”

“臣領旨謝恩,”刑部尚書激動得心都在顫抖,行一大禮,高呼萬歲。

他女兒的仇,他終于可以報了,

三年前,他曾許下重諾,如果以後能有人為他報這一仇,他願意做那個人做鋒利的一把刀,獻出生命也沒有什麽;

但是那個人拒絕了,

而現在,這位新皇,卻給了他一個報仇的希望。

刑部尚書心尖都在顫,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等了多久了?!

等的太久太久,等的五髒六腑都在痛。

伍禦史愣了一會兒,下意識地看向那刑部尚書,只一眼望過去,他整個人都在顫,剎那間他突然明白,什麽叫做大難臨頭,

他高呼冤枉,卻在瞬間被幾個女兵拖下去,那些他所瞧不起的“抛頭露面沒有婦道”的女兵,力道大他十倍,一個人牢牢地捂住他的嘴,讓他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突然有些絕望。

刑部尚書重重吸氣,他冷冷地看着那個畜/生被拖走,眉目間染上了幾乎怨恨之色,別急,別急,這幾年他都等下來了,還怕這一會兒嗎?

新皇對他有恩,從此以後,他就是新皇的人了。

論功行賞仍在繼續,但是因為伍禦史的事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大多都縮着尾巴做人,并無一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文钰涼,封禦史大夫,賜禦史府。”

聽到自己的名字,文钰涼一愣,他和殷清流的“主仆”情的起源不過是一碗藥,他想過無數次弄死殷清流,卻因為被下藥而無法動作,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之中,慢慢對這個人心悅誠服;

他曾以為,待殷清流功成名就、登基為皇的一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時。

畢竟,他們之間的“情義”,開始實在是太過不堪。

他沒有想過殷清流會賜封于他,更沒有想到殷清流會把如此重要的官職賜予他!

他下意識地擡起頭,去看那一個端坐在九五至尊寶座的女皇,殷清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溫和;

那一剎那,文钰涼險些流淚。

在很久之前,文家嫡女嫁與齊淩炀之時,他以為他會效忠齊淩炀一生;

在那一日之後,他以為他不會再效忠任何人;

後來,他對殷清流心悅誠服,卻也知道,他們之間不過一碗毒/藥之情,

他以為他會死,但是沒有;

他以為殷清流會跟他算總賬,他也做好了被淩/辱/折/磨的準備,而最後,賜在他手裏的,是禦史大夫的官職,是殷清流不動聲色地點頭,

“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餘生,定會為殷清流效忠,唯有死亡可以泯滅他的忠誠。

“顏牧,封兵馬大元帥,賜元帥府。”

顏牧站了出來,那一張分外熟悉的臉讓滿朝文武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那熟悉的狹長幽深的眼眸,那熟悉的豔/麗眼尾,那熟悉的低沉聲線,

——怎麽看,都像是曾經的欽帝!

他慢慢地走了出來,不緊不慢,從容淡定,朗聲道:“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跪在地上,忠誠無畏。

——如同之前領旨謝恩的每一個人。

殷流元年,殷清流登基,大赦天下,論功行賞,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自己打下天下的女皇。

殷流元年春,殷清流下令恢複科舉,分為男性科舉與女性科舉兩種形式,從此,女性也可以參加科舉,上朝為官,剎那間引起軒然大波!

北方衆多學子坐地情願,請新帝收回成命,滿朝文武更是對此舉議論紛紛,一時間朝堂上下,意見不一,更有激進者直言如若女子參加此次科舉,那他們将不參加科舉!

更有文臣怒喝,女子為官,朝堂可亂,大殷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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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