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摘 星

女子的聲音帶着她特有的溫柔和包容, 像一汪溫熱的水,柔柔暖暖地澆了過來, 讓人的心裏都不禁升起了幾分熱氣。

黎錦安握住殷清流的手, 女子細嫩柔滑的手掌帶了幾分熱氣,他不由心裏有了幾分安定, 沒關系, 沒關系,殷清流還在這裏呢, 面對鬼的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殷清流呢, 還有殷清流呢。

或許是因為有人陪伴, 或許是女子溫柔淺笑的模樣太過體貼關懷, 讓黎錦安不禁有了一種“即使面對死亡殷清流也會擋在他面前”的錯覺,一時之間,竟然有了幾分安心。

“不是什麽大事, ”黎錦安聽到自己說,“只是我突然想起, 有一點事情忘下了,這裏又沒有我常用的辦公電腦,本來想跟你渡過一個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現在倒是不行了。”

黎錦安恢複了一些精氣神,也許是身邊女子傳來的溫暖讓他頭腦中的堅冰融化了一些,他露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對不起了, 清流。”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殷清流斜眼看他,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溫柔的笑意,嬌嗔道,“既然你有事,那麽我們就快走吧。”

“好。”黎錦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甚至不敢看身後的別墅,一陣風吹過,吹得附近的樹葉簌簌作響,恍惚間,黎錦安心裏開始發毛。

那些樹影,遙遙望去,就像一顆顆斑駁掙紮的怪物,尤其是在這種無聲靜谧的夜晚,一陣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仿佛是來自深淵的嘲笑聲。

黎錦安握着殷清流的手指,不由更緊了幾分。

他不由錯後了殷清流小半步,無形之中将殷清流當做擋箭牌,殷清流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動靜,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雙黑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那鬼魂,漫不經心地勾了勾黎錦安的袖子。

她的動作很輕,忙着警惕周圍觀察環境的黎錦安并沒有注意到,那鬼魂得了殷清流的指示,晃晃悠悠地飄到黎錦安的左邊,然後用力地往下拽了拽他左邊的袖子。

“清流?”黎錦安溫怒道,“你拽我幹什麽?”

“什麽?”殷清流迷茫地看向黎錦安,迷惑不解道,“我拽你幹什麽?”

黎錦安扭頭看向殷清流,淺棕色的眸子裏帶了幾分銳利和怒火,鬼魂依然忠實地執行着殷清流的命令,用力地拽着黎錦安的左袖,黎錦安看着殷清流茫然無辜的表情,怒斥道:“不要開這種玩笑!”

但是立刻,他的身體就僵住了。

殷清流在他的右邊,拽住的是他的右袖,但是他感覺下墜的,卻是他的左袖,而他的左邊,是沒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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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吹過,樹葉更加用力地響了起來,黎錦安的神經高度緊張,他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他的頭發上爬,激起一陣陣戰栗;

他的脊背上,仿佛有一條吐着蛇芯子緩緩爬動的毒/蛇,讓他的整個後背都在戰栗,他僵立在原地,牙齒上下打架,發出一陣陣顫抖的聲音;

就在這僵持之時,他的左袖,又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啊啊啊啊——!!!”

随着黎錦安一聲尖聲長叫,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然後飛速跑了起來,這根本不是他有意識地要跑,只是身體不由自主地行動,他根本無法去辨識也無法去思考,只能靠着兩條腿飛快奔跑,妄圖逃脫那個可怕的世界;

殷清流盯着他的背影,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笑得十分愉悅,還帶着幾分莫名的孩子氣,她對着身邊的鬼魂輕聲笑道:“追上去,攔住他,你知道應該怎麽做的。”

那鬼魂在原地頓了一下,飛快地飄了出去,他當然知道怎麽做了,怎麽沒有看過什麽鬼/片,但是裝神弄鬼那一套誰都懂個七七八八,更何況他年少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吓唬過來來往往的人類。

但是那個男人,似乎是及其怕鬼的樣子,鬼魂在心裏為那個男人默哀,惹了誰不好惹了這個玄學天師,被她賣了都在幫她數錢!

但是,那鬼魂清楚,如果這個男人不倒黴,倒黴的就是他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逢年過節,我會多為你默哀幾分鐘的。

鬼魂歡快地想到,它看到前方的男人停了下來,似乎在分辨方向,不由嘿嘿笑了一下,快速地追了過去。

黎錦安停了下來,大口大口不停地喘息,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附近,那高大的樹木在黑夜裏形成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影子,一眼望過去,已經足夠駭人。

剛剛大腦一片空白,懼怕恐懼完完全全控/制了身體,理智早已經被他割舍,他只知道要跑要跑要跑,要遠離那個鬼!

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麽地方。

那只鬼應該不會追來了吧?

他不是把殷清流留下來嗎?

按理說,女人陰氣重,會更符合那個鬼怪的口味吧。

那個鬼怪吃飽了,應該就不會來找他了吧。

黎錦安在心裏胡思亂想,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裏久待,那只鬼怪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不知道殷清流能不能拖住它,萬一殷清流不夠那個鬼怪填飽肚子的呢?萬一它想要儲存“糧食”慢慢吃呢?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他還是趕緊走為好。

可是這裏……到底是哪?

他和殷清流原本是往車庫走的,但是經歷剛剛那個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跑的,不過應該是車庫那個方向吧?跑過了?

應該沒有跑出別墅吧?

要不要回去看看?起碼得找車子然後趕緊走吧?

但是倒回去……太可怕了。

要不再向前走走?

黎錦安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他終于擡起了右腳,卻……

根本落不了地!!!

他近乎驚恐地看着自己懸在半空的腳,他的腳就像被什麽東西牢牢拖住了一般,根本踩不下去!!

就像剛剛他的衣袖……被死命地往下拽一樣……

可他看到的……明明就是一團空氣!!

“鬼——鬼啊——!!!”

黎錦安在剎那間尖叫起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分貝可以達到這麽高,他的腳怎麽也放不下,然後突然,一股不可抗的力量剎那間襲擊了他,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動靜,身上疼得厲害,但是他卻顧忌不上,他的眼睛驚恐地看着前面的空氣,然後四肢并用地拼命往身後退。

“砰——”

黎錦安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他根本沒辦法往後退,他的身子僵直一秒,然後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拼命想要往前走,但是沒有兩步,他又撞上了什麽東西!

他想要往後退,卻後退不了,他想要往前走,卻根本無法前行,他就是往左邊走,也完全無法走!

他就像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狹小的地方了一樣!!!

黎錦安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有鬼!有鬼!!有好多鬼!!

它們包圍了他!!

它們包圍了他!!!

一陣冷風吹過,黎錦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打哆嗦,他都可以聽到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他顫顫巍巍地倒在地上,那張英俊溫和的面孔充滿了驚恐,形成了一個近乎扭曲的表情,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我可以給你們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你們想要什麽——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

“別靠近我!!別靠近我!!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人!提供很多很多人!!”

“只要放過我一個——只要放過我一個——你們就會得到很多很多的人!!!”

樹葉簌簌作響的聲音更大了,在這個近乎寂靜的夜晚,那種樹葉晃動的聲音仿佛是一種詭/谲的嘲笑聲,黎錦安抖得都快成了一個篩子!

他感覺冷,很冷,無比的冷;

他感覺自己呼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是冷的,他感覺他的肺都結了冰!

他怕——他好怕!!

他才二十幾歲,大好年華,有錢有權有閑,他還沒有享受夠,他還有無數的好滋味沒有享受過,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來個人,來個人,來個人救救他,來個人救救他!!!

不管是什麽人,不管是誰,只求來個人,只求來個人救救他!!!

救救他——救救他——他一定會回報的!!

“錦安——錦安——”

一個焦急的女聲大喊道,黎錦安聽到了這個聲音,他想要大叫,想要大喊,他想要告訴那個女人他在這裏,但是他手腳發抖,他的牙齒用力地顫抖,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錦安——錦安——!”

剎那間,一束光亮照了過來,那種冰寒刺骨的感覺仿佛在剎那間就消失了,那個女聲瞬間充滿了喜悅,“錦安——錦安——錦安你在這裏!”

她快速向他跑了過來。

黎錦安瑟瑟發抖,在那束光下,他看到了殷清流奮力向他跑過來的場景。

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一個人奮力向他跑過來,是如此美麗而讓人眷戀的時刻。

他也從未覺得,原來殷清流,這麽美,

美的讓他想哭。

那一瞬間,緊繃的神經終于松緩下來,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激動讓黎錦安的淚腺特別發達,他看着殷清流跑了過來,他看着殷清流滿目擔憂地看着他,他看着殷清流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發絲,然後找了塊手帕為他擦拭額角和眼睛,她的動作那麽輕那麽柔,簡直讓他心醉;

他以前為什麽沒有發現,殷清流這麽好呢?

“清……”黎錦安想要張口說話,但是嗓子仿佛已經被凍結一般,他剛剛說出這一個字,生理性的淚水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殷清流似乎是吓壞了,她一邊慌亂地為黎錦安擦掉滿臉的淚水,一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有節奏的安撫着他,“不說了不說了,錦安,我們不說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軟很柔,帶着濃濃的疼惜與擔憂,這種劫後餘生後的溫柔是黎錦安鮮少體會過的,在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殷清流太好太好了。

她仿佛是一個天使。

在他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出現,帶着最溫柔最動人的光芒出現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将所有的黑暗和冰冷驅除的一幹二淨。

黎錦安張了張唇,他似乎想要笑,又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剎那間,他的眼前一黑,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了他,在昏迷的前一秒,他還看到了殷清流瞪大的眼睛和無盡的擔憂。

殷清流……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還在念着這個名字。

殷清流看着暈過去的黎錦安,淡然地把人扔到一邊,她唇角微微彎了起來,近乎厭棄地看了黎錦安一眼,然後從他的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殷清流不知道那一天黎錦安的聚會上有誰,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類似于姓氏的東西,老黃。

殷清流動作緩慢地翻着黎錦安的聯系人,又略略思考了一下,返回通話記錄,既然那個老黃是他的好兄弟,那麽他們的聯系應該不少吧。

殷清流在通話記錄前幾位中就找到了一個“老黃”,忍不住贊嘆一句,然後打開這個號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很是醞釀了一下,才打出了這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了。

不等那邊開口說話,殷清流率先道:“救救錦安——救救錦安——求求你救救錦安!”

她的聲音慌亂而帶着顫音,尤其是尾音上挑,帶着幾分尖利的痛苦,“錦安他暈了過去——!!”

“你們在哪?!”一聽黎錦安暈了過去,那邊似乎也慌了,語氣一瞬間就重了,“操/你/媽別哭了!!錦安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殷清流的哽咽哭泣聲更大了起來,她似乎是崩潰了一般,在這裏放聲大哭,“是一個別墅……一個別墅……周圍有很多綠化……”

殷清流斷斷續續地說道,那哽咽的聲音十分無助,那一瞬間,她将一個擔憂恐懼不知所措的女子表現地淋漓盡致,沒有人會懷疑她。

老黃一聽綠化很多,立刻就知道是什麽地方,黎錦安帶人去住一般也不過那麽幾個地方,老黃當即就挂了電話,急忙往這邊趕。

殷清流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微微彎起唇角,她突然覺得這一次這個職業真的蠻适合她的,這真的挺考驗演員演技的。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

很快,她就可以見到那個老黃了,她該用什麽面目去見這位老黃呢?真是傷腦筋啊。

如果要是可以知道更多的關于這個老黃的資料就好了,也好對症下藥,但是很可惜,原主的記憶裏什麽都沒有,只有“老黃”兩個字而已。

殷清流沉沉地嘆了口氣,可真是一個考驗演技的事情啊,從市區趕到這邊,怎麽也要半個小時,殷清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四處的樹木,輕輕一笑,有了。

說起來也非常有趣,別墅內部處處都有着攝/像/頭/監/控/器,浴室更是放了四個攝/像/頭,保證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但是室外,卻沒有一個攝/像/頭和監/控/器。

這麽相信這個地方的安保嗎?一點也不怕有什麽不/法/分/子闖進來?

不過沒有監/控/器和攝/像/頭很好啊,給她創造了不少機會。

殷清流輕輕一笑,她緩緩站起身來,然後在周圍的樹木巡視一圈,走到其中一處,将手臂舉起,用力地在樹枝上摩/擦,她穿的長袖衣裙料子再好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很快就破了一個口子,殷清流一咬牙,用力地在那地方撞了一下;

生疼。

殷清流看着手臂上的那一道傷口,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長袖,滴在那白色的衣裙上,宛若一處妖異的鮮花綻放,十分觸目驚心。

她愉悅地勾起唇角,返回原地,靜靜地等待着那位“老黃”的到來。

那鬼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玄學天師可以說是“自/殘”的舉動,他心裏更是沒了幾分底,這個女人真的太狠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瞧瞧那一胳膊的血,只看着就疼,再配上那一身白色的衣裙,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四個字來形容!

而且,那一胳膊的血還是那個玄學天師親手給自己弄出來的!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鬼魂看着殷清流唇角堪稱愉悅的笑容以後,更是忍不住遠離這個位置,這個玄學天師簡直是天師界的一股泥石流,太恐怖了!!

他一個鬼魂,都要看不下去了。

殷清流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把人移到自己的腿上,拿着帕子緩緩地給他擦着臉,淚水順着她的臉頰無聲地流,她的眼圈通紅,下巴上的水珠不時掉落,愣愣地看着懷中的黎錦安,眉目中滿是難受擔憂。

一陣光照亮了這裏,老黃從車上匆匆下來,看着已經哭成淚人狼狽不堪的殷清流,再看看暈倒在地上不知世事的黎錦安,剎那間就憤怒了,“你這是怎麽伺候的人!!!”

老黃一把将黎錦安從殷清流懷裏扯了出來,先抱到車上簡略地檢查了一下,殷清流從地上爬起來,踉跄地跟了過去,老黃怒喝道:“你是蝸牛在爬嗎?!”

殷清流急忙過去,因為太快還撞在了車上,她的臉色非常蒼白,唇角更是毫無血色,一手牢牢地摁着自己另一邊的胳膊,看起來既虛弱又狼狽,只有一雙眼睛,緊緊地凝視着黎錦安,那黑亮的眼眸中寫滿了柔情與擔憂,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那般自然而專注;

老黃本來想諷刺幾句,但是從後視鏡看到殷清流的眼神的時候,卻詭異地不想要再說什麽。

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勾/人了。

不論是黎錦安,還是老黃,亦或是他們那群小團體的人,對于這樣的“愛情打/賭游戲”,都玩過很多次了,捕/獵/對/象有成熟妖豔的禦姐,也有清純可愛的軟妹,不管一開始是奔着什麽來的,最後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睛都會變個色,見慣了奢侈的生活,又怎麽會願意回到以往?

就像你當慣了當紅明星,突然封殺你讓你變成十八線,誰受得了?

人都是有欲/望的,當這一階段的欲/望被滿足的時候,就會升起更大的欲/望,他們幾個別的不會,最擅長的不過玩弄人心,他們在滿足這些男男女女的欲/望的時候,會設置一個更大的欲/望,然後看着這些男男女女為了達到欲/望而肆意地出賣底線和尊嚴。

曾經,他們也不是這麽玩的,但是後來,這樣更刺激,那種毀滅一個人的感覺是會讓人上/瘾/的,仿佛你是一個神,別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裏,你可以掌控她的一切,讓她生則生,讓她死則死,想讓她生不如死就可以讓她生不如死;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比吸/毒/都快樂!

而将一個正正常常的普通人馴/化/成一個抖/M/受/虐/狂的過程,更是完美的無懈可擊,那一種活生生把一個正常人打造成你的專屬奴仆的滋味,讓人的身心都炸了。

實在是太爽了。

黃欽瑜的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強烈的欲/望,現在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老黎的女人,實在是太美了,太勾人了,讓他忍不住想要把她徹徹底底的打碎,看着她絕望不甘最後又不得不臣服的模樣。

黃欽瑜舔了舔唇角,他知道老黎為什麽會帶她去那棟別墅,那棟別墅是他們這群人共有的,當老黎把人帶進去的時候,就是把他們共同的獵物帶進去,就意味着離狂歡不遠了。

不過倒是可惜,老黎出事了,要不然明天就能嘗到這女人的滋味了。

老黎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暈倒了呢?

黃欽瑜把人送進醫院,殷清流捂着胳膊在外面等,黃欽瑜不由得望了過去,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女人似乎更瘦弱了,也更蒼白了,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病氣,倒是更勾/人了。

黃欽瑜嗤笑一聲,似乎是驚動了殷清流,她猛地擡起頭,像一只受到驚吓的小動物一般望了過來,她的臉色極白,唇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只有那通紅的眼圈和黑亮又警惕的眼睛,倒是勾/人。

黃欽瑜這般漫不經心地想到,又一看,這女人的白裙子上怎麽全是紅的,血?

老黎出血了?!

就在黃欽瑜要跳起來的時候,醫生走了出來,詳細地彙報了黎錦安的情況,除了有一點擦傷以外,身上沒有什麽問題,只是情緒起伏過大,似乎是被吓到了。

黃欽瑜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搞什麽?老黎能被吓到?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連他家老頭都不怕,還能被吓到?!”

那醫生的神色似乎很尴尬,但是他堅持認為病人就是受到了驚吓,刺激過大,後來危/機/解除,情緒大起大落之間才會倉促暈倒。

黃欽瑜斜着眼看着醫生,完全不屑,殷清流突然道:“錦安好像叫過,他突然大叫,有鬼,有鬼。”

殷清流話音剛落,黃欽瑜就哈哈大笑起來,比剛剛笑得還要猛烈,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黃欽瑜一把擦掉了眼淚,伸出手指指着殷清流,不屑道:“編,編,你們繼續編,建國以後不許成精不知道嗎?還鬼?編個瞎話都不會編!”

“老黎要是撞鬼了把自己吓成這樣,老子就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給你們當球踢!”黃欽瑜不屑地站了起來,扭頭就走,“一群傻/逼。”

殷清流微微垂頭,這樣的她顯得更加虛弱蒼白,但是嘴角卻微微勾起,眼睛裏閃過一絲快樂的光,

——把腦袋擰下來給我們當球踢,這可是你說的。

那醫生見人走了,小聲地吐了口氣,然後看向殷清流,猶豫道:“我看你的衣裙上都是血,是哪裏受傷了嗎?”

“我……”殷清流咬緊下唇,猶豫地拿開手,小聲道,“胳膊……”

殷清流的手一直摁着自己的傷處,此時手一拿開,上面就全是血,那醫生瞬間就嚴肅起來,“……這麽大的口子你竟然用手去捂?!”

“你以為你的手幹淨嗎?!!”

黃欽瑜知道黎錦安沒什麽事以後也就不擔心了,他揉揉太陽穴,大晚上的被叫了過來,簡直壞了他的好事,他一邊将車開出來,一邊漫不經心地想道。

那女人身上有血,老黎沒有事,那醫生也不敢騙他,那血不是老黎的,難道是那個女人的?

黃欽瑜愣了一下,微微皺起眉,然後打開了車內的燈,燈光将整個車都照亮了,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那黑色的車座上似乎是有什麽液體。

他的眉心徹底皺了起來,突然回想起那個女人坐在這裏的時候,一只手小心地撩開老黎的頭發,然後用帕子為他擦汗,另一只手則牢牢地摁在這只手的胳膊上,仿佛那只手長在上面一樣,

難不成,傷了胳膊?

黃欽瑜有些恍惚,他幹脆把車停到路邊,然後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入眼的就是一片液體的痕跡,他用手摸上去,幾根指頭剎那間被染成了紅色,

那個顏色非常刺眼,刺眼到當他忍不住有些恍惚。

她果然是手臂受傷了,還傷的不輕。

可是她卻一個字都不說,還用這只受傷胳膊上的手為黎錦安擦汗,她的眼睛滿是柔情,如水一般溫柔,裏面滿滿的都是黎錦安;

沒有他,更沒有她;

滿滿的都是黎錦安;

仿佛黎錦安是她的全世界。

一時間,黃欽瑜的表情有了幾分複雜。

……就這麽喜歡黎錦安嗎?

不過他,可不喜歡你呢,

第一次,黃欽瑜心裏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破天荒的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心。

黎錦安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入目的就是一片白,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就看到趴在自己床邊已經睡着的殷清流。

她看起來真的很瘦,趴在自己的床上,露出小半張臉,與那黑亮的發絲對比,更襯得臉色蒼白,黎錦安挑了挑眉,這裏是醫院?

殷清流将他送到了醫院?

那些鬼放過了他們?

不,不對,殷清流一來,那些鬼就不見了,

難不成……那些鬼的目标是他?

剎那間,無數寒意湧現在他的心頭,直接把他打懵了!!

如果……如果那些鬼魂的目标……真的是他?

黎錦安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不可能!!那群鬼魂的目标絕對不可能是他!!!

絕對不可能!!!

可是……

一個弱弱的聲音在黎錦安體內響起,

如果不是只盯着他,為什麽殷清流一來,它們就不見了呢?

只有他和殷清流兩個,弄死他倆,像剛剛一樣困住他那樣困住他倆,不是很容易的嗎?

黎錦安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大夏天,大白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冷徹心扉。

不行!他不可以坐以待斃!!

“錦安……!”一個略帶驚喜的女聲打斷了黎錦安全部的思緒,那個趴在他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眸子帶着幾分激動和喜悅,然後她摁了響鈴找醫生和護士,溫柔道,“喝點水嗎?”

黎錦安這才感到有些渴,就微微點了點頭,殷清流妥帖地到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黎錦安,溫和道:“醫生說你沒有什麽大礙,昨天我用了你的手機給通話記錄最上面那個先生打了電話,然後他将我們送到了醫院。”

不用黎錦安問,殷清流自動将黎錦安想要知道地都告訴了他,黎錦安點了點頭,心想八成是老黃,将杯子放回去的時候一打眼就看到了殷清流胳膊上那堪稱刺眼的紗布,心裏突然升起幾分不滿,不由問道:“這怎麽回事?受傷了?”

“啊?”殷清流下意識地想要去遮掩,看着黎錦安的目光,才猶猶豫豫道,“不小心被刮了一下,你餓了嗎?我去買點早餐,吃點清淡的吧。”

恰好這個時候醫生和護士都走了進來,殷清流一邊說一邊後退,然後将病房讓給了他們,匆匆下了樓。

刮的?

黎錦安皺起了眉頭,突然響起昨天晚上那些樹木枝幹,殷清流對這裏又不熟悉,不小心誤入了被刮了一下倒是正常……

難不成,昨天她就是被刮成這個樣子,還艱難地找到他的?

一想到殷清流是為了找他才受的這個傷,是殷清流把他從地/獄裏解救出來,嚴格地來說,殷清流都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黎錦安心裏突然泛起了幾分甜。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上,黎錦安拿了起來,一查通話記錄,殷清流昨天果然是打給老黃的,心裏有了幾分底,又給老黃撥了個電話,讓他和幾個兄弟在別墅等他。

他本來就沒有什麽事,醫生自然說得都是好話,殷清流買了粥回來,又問了醫生好多問題,黎錦安本來是不耐煩的,但是看到殷清流那麽認真地詢問着什麽,還時不時地拿手機記一些注意事項,突然又覺得也不是那麽煩了,他将殷清流買的粥打開,一聞那味就知道味道不怎麽樣,但也只是皺了皺眉,知道醫院這種地方買不到什麽好東西,一口下去,太難喝,但看看殷清流與那個醫生交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有幾分甜,最後竟然硬生生喝了一碗粥,喝完了才叫殷清流走。

黎錦安帶殷清流回了別墅,一來是他知道那些鬼不傷害殷清流,雖然是大白天,有殷清流也相當于有了一個護身符,二來是經過昨天和今天,他對殷清流還真有了幾分愧疚和喜歡,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把那一碗那麽難喝的粥喝了,還不都是因為那是殷清流買的?

黎錦安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到。

他先将殷清流送到二樓,囑咐她好好睡覺,這才去了他們幾個嘗嘗聚會的小客廳,一進去就開門見山道:“清渠別墅那裏,有鬼!”

幾個人一愣,黃欽瑜當即便大笑道:“老黎,你昨天不會真的是被吓暈的吧?那個女人說了我還不信,結果你他媽的還真是被吓暈的?膽子那麽小?”

“老黃!”黎錦安咬牙瞪着這幾個人,怒道,“老子會拿這個開玩笑嗎?昨天老子差點就回不來了!真他媽的有鬼!!”

“你們看清渠別墅的監/控/錄/像!快看!!”

作者有話要說: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

殷清流:先騙過自己,再騙過別人:)

鬼魂: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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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