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1、

Jenny跟在拉莫斯身後出現在‘神奇選擇大學作為外拍地’的皇馬衆人面前時，弗蘭正偏頭跟馬塞洛說話。他一眼望過去，就認出了拉莫斯之前去找的、那個據說撩了他的球盲妹子是誰了。她笑容那樣燦爛地站在拉莫斯身旁，挑釁地看着貝克漢姆的方向。

好吧。弗蘭心想，畢竟在馬德裏城球盲标簽這麽明顯的年輕姑娘大概也是不多的吧？

“嗳，那是塞爾吉奧新看上的妹紙嗎？”

“哇，伊戈爾湊過去跟她說話了！”

“啧啧，你看大衛盯着她看都不簽名了。”

“嗨呀，何塞在沖她笑耶！”

馬塞洛全程在弗蘭耳邊嘀嘀咕咕，像是個最為稱職的八卦記者。弗蘭直到她被卡西利亞斯拉走也沒有表現出過多關注，只是揚手拍了一下馬塞洛後腦勺，“你話好多。”

拉莫斯、卡西利亞斯、貝克漢姆哪怕是古蒂都好，反正跟他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沒有關系。

哦對了，前提是這姑娘不要把皇馬更衣室搞出大亂子。

事實證明，弗蘭想多了，隊伍中的花花公子們似乎對于這件事接受良好，将比賽與場外感情糾葛劃分清清楚楚，比自以為局外人的弗蘭都要泰然自若。

從前鋒、中場、後衛到門将，從皇馬、皇社、塞維利亞到比利亞雷亞爾，她的八卦每一天推陳出新，似是沉迷與每一次約會與每一段暧昧。這過錯不能歸咎在貝克漢姆身上，但毫無疑問，貝克漢姆和卡西利亞斯都認為英格蘭人難逃其咎。

“倘不蒙她喜悅，就必然遭殃”，這似乎是這個年輕姑娘的特權，有的是人任她為非作歹，有的是人願意寬容她的驕縱。于是男人們為表達誠意，或彰顯財力，去企圖品嘗那一丁點甜頭。

誰說男人都是色中餓鬼，明明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才都是阿修羅。

2、

馬德裏德比前弗蘭累計黃牌停賽，頂着球隊衆人的怨念目光在觀衆席上旁觀了這場比賽。他入場較遲卻還是被不少人認出來，簽了幾個簽名走到座位附近時，就看到在伯納烏主隊球迷區一片白色中顯眼的兩個身穿馬競球衣的兩個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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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妹紙還就坐在自己身旁。

心裏猜測大概是Jenny找卡西或是拉莫斯要的這場比賽的球票，弗蘭頂着周圍熟人火辣辣的視線蹭到位置上做好。Jenny本來是無聊才會陪妹妹來看托雷斯的比賽，如今看到身邊坐下的男人還有些驚喜，“咦，弗蘭？”

弗蘭想起先前Jenny說的那句“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再遇到你”，他也沒料到這個重逢會如此出人意表，他沉了沉氣，是的了，在這個姑娘身上哪會有什麽劇本痕跡那一說，有的只是讓人措手不及的錯愕。

Jenny視野裏弗蘭身形瞬間僵硬，他看過來時似乎還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打個招呼，可對視時不自覺點點笑意染上眼睛，“你好啊，Jenny。”

她的眼睛像白雪擦過一般明亮，二十多歲的Jenny有一雙十多歲的眼睛。這些年她閱覽的愛情故事、馳騁的年月、淌過的人世葷腥，好像只留在她上竄的個子、紙媒的報道和獨自的記憶中，而沒留在她的眼睛裏。

弗蘭努力将視線從她身上挪開，才發現現場熒幕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身邊這對身穿馬競球衣的姐妹花也被迫入鏡。周圍響起一陣噓聲，那姑娘不知因為無所畏懼還是全然不覺表現得渾不在意，也有人認出來這是那位近來火熱的‘球星收割機’，不過倒是沒幾個人認為弗蘭是她這一次的獵物。

畢竟弗蘭是不會和人類戀愛的嘛。

但弗蘭的動作多多少少出人意外，他将自己的球衣外套脫了下來直接披在了Jenny身上，Jenny下意識抓住衣服，雖沒拒絕卻還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只剩下半截袖的弗蘭，她頓了頓想起剛剛的噓聲。

她不由得皺眉，心下有了計較，平靜地說了“謝謝。”才回過頭怒氣沖沖地去看她的妹妹，可Jenny似乎疲憊了，冷靜地用西語說了句，“算了，我也沒有資格說你。我覺得為了人身安全，這件外套你還是穿上吧。”

Frederica臉上還帶着點委屈，Jenny又溫言懇懇：“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塞爾吉奧給的球票怎麽可能會是對家的球迷區呢？”言下之意，不該縱容她拿着皇馬球員給的球票，穿馬競的球衣來看比賽。

待到比賽到了她這個局外人看來也先對平淡的時刻，她才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謝謝你了，弗蘭。”他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色，是不是有那麽一點兒不太好，至少這把聲音的語氣是這樣告訴他的。

中場休息過後Jenny從小賣部帶回來兩杯礦泉水，一杯給Frederica，一杯遞給了弗蘭，她換了一件寬大的棒球服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弗蘭的視線在她的眼底轉了一圈就不着痕跡移開了視線，道了謝。

氣氛和此刻的晴天截然相反，她似乎是哭過，弗蘭偷偷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地坐着的另一個‘Jenny’，再看自己身邊那個情緒低落得有些委屈的Jenny，“Hey，Jenny笑一個吧，笑一個就很漂亮了。”

他從沒有将自己那些好友教導過的情話用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這次他略有些笨拙地說着這些，本應每個西班牙人都該懂的話。

3、

在Jenny的情場故事裏，逞兇鬥狠一貫是主要基調。她以往的戀情都翻來覆去神魂颠倒，面前這個男人從初見起就讓她明白，剝開不羁表面卻是像脫脂牛奶似的溫和，很難激起強烈情緒。但或許人總是被跟自己截然不同類型的人吸引，同類多沒意思，進退都有據可循，能辨別所有套路和陷阱。

Jenny聽到弗蘭那句顯然并不熟練的情話時，原本盤旋在頭頂已久的自我厭棄忽然就消失了。她真心實意地笑了，嘴角那小小的梨渦似乎重新盛滿這個晴天該有的熱烈。

她不應該繼續想那個人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了，她是怎麽樣的人，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她不知道怎麽對自己在乎的人好，只好一直把自己身上的東西給他們，卻沒想過他們是不是真的需要，需要她的這種好。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軌跡，她不能因為擔憂、不能因為她知道前面是怎麽樣的荊棘就必須要對方走她認為對的路。

“你不是白隊的球員嗎，為什麽不用上場哇？”Jenny恢複力氣之後，就開始去逗弗蘭了。弗蘭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紅黃牌的存在，更別提累積黃牌停賽了。

“是伊戈爾還是塞爾吉奧叫你來的嗎，因為我沒跟何塞說我會來這場球耶！”Jenny眼中笑意滿滿，嘴上說着胡言亂語。她似乎一眼就看出弗蘭并不喜歡她在自己幾個隊友間暧昧來去搖擺不定的故事、更讨厭她穿過的這身紅白球衣，卻又吃準了他不會生氣。

就像當聽到這句話後弗蘭微微皺眉瞥向她，就看到她雙手托腮笑嘻嘻地沒個正經，這讓弗蘭真的有些怕這個姑娘了。

她真美，美得朦胧又驚豔，美進他心坎。可他着實有些怕這姑娘的腔調，做盡了一切沒道理、過分的、越界的事情，一旦他翻臉，她又用那雙眼睛無辜看向他，渾像他是致使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

而問題的關鍵在于，他構想了很多拉開兩人距離的理由，卻因為一句‘咦，弗蘭’，就使得自己內心深處想要将這個被媒體報道拆解分析的姑娘攬入懷中的念頭克制不住。

他不懂得她為何自虐性地揮霍自己的真心和青春，是不是因為饑餓等待了太久而變得貪婪。

“你是不是，沒有被人很周全地愛過啊？”

‘愛’這個字眼從弗蘭口中說出時似乎将Jenny吓了一跳，她在他目光灼灼注視下慢吞吞地笑起來，“怎麽會，我不戀愛的。”

她能分明看到他的忍讓，這忍讓就像兩個小孩子相對而坐，一個看另一個狼吞虎咽吃完自己的份、吃完旁人的份還想要騙走他的。他不會不知道她的貪心吧，可他面對她的貪心，卻只能一邊将自己的推過去一邊無奈道，你是不是餓了很久啊？

面對弗蘭的沉默不語，Jenny開始不受控地開始又回憶自己的小前半生，這個人可真的是“壞”啊，他怎麽可以就這麽看穿了她的浪、蕩，還要用這麽隐忍的、又帶着款款溫柔的眼神看她。

就這麽出現了，省卻那些一招一式的試探，他直直得像是一道光落在了她的眼睛裏，他是不知道面前這個她有多糟糕嗎？Jenny眼眶慢慢熱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這些年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麽可以輕易因為一個算得上陌生的男人、因為他看穿了她就感激涕零到仿佛冰天雪地裏找到了手套一樣想要流眼淚呢？

你要警惕那些對你很好的人，如果哪天他對你不好了，你就什麽都沒有了。可這樣一想，Jenny又覺得自己很可悲，已經驚弓之鳥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實在不是一個懂得‘愛情’的人吧，與這樣一個姑娘有所牽連，弗蘭後來想，真不知道這算是以暴制暴，還是天道輪回。

4、

比賽到了最後時刻，馬競那邊已經回天乏力，Jenny收了東西匆匆要走。不知道是不是弗蘭的錯覺，他總覺得Jenny離開的背影仿似被悲傷充盈了，她像是懷揣着巨大的秘密要穿行過人群，走向一個洞穴再不顧儀态地舔舐傷口。

就當是他的恻忍之心發作吧，就當他多管閑事，他只是有點兒心疼了，有點兒心動了，雖然她在旁人眼裏看來是那麽不講常理和反世俗而行之，可他分明覺得她很入世，甚至入世得讓他覺得沉重。

弗蘭跟了過去，終于在沒太多人的路上拉住了Jenny，他還沒來得及問她需不需要送她回家，就觸及她紅紅的鼻尖。Jenny強迫自己迅速收拾好情緒，問：“怎麽了？你是說衣服嗎？等我洗好再給你。還是說你……”

“嘿，Jenny停下來，深呼吸。”

Jenny凝着眼底細細的淚去看弗蘭，她皺着眉在忍耐胸腔裏迫切找個出口宣洩一番的哭意，他真的看得太準了，她沒有被周全地愛過，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被愛了。

“你怎麽了啊？”

“我嗎，我沒事！我只是想家了，我想坐最快的班機回去。就在剛剛，我看了這場精彩的比賽之後，我非常非常想念我的好朋友大衛，他可能還在想着，‘為什麽我的好朋友Jen放暑假都不回去看我了呢’。我不能這麽不守信用對吧？”她又笑起來，“我是真的沒事啦！讓你見笑了，謝謝你今天的一切。”

弗蘭只好松開手，又回到剛相識的模樣，“那我走了。”

Jenny小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弗蘭也沒聽清，她就跑了，他疑心空氣裏的一聲嗚咽是假的。

那抹紅色最終消失在眼裏。

5、

這樣說吧，Jenny她倒不怕別人不愛她，就是怕別人愛了她，她又沒法把同樣對等的愛回送給別人。只好一直走，不敢軟弱不敢松懈，端着一口氣不能被難題擊倒。

命途無奇不有，曾愛惜她的總要放手，如她愛的，都是要走的。雖然是會覺得遺憾，但是還要去張開笑口，因為生活不能因為一點點的困頓就停在原地自怨自艾。她以前有些笨，要一心一意，要全神貫注的愛，被丢棄後就全盤崩潰。

現在她不會這樣啦。她只想自己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是的活下去，摒棄內心那些企圖将她拉下去的雜念，專心致志地活下去。

其實弗蘭算不上頂罕有的人，雖然他既溫柔又有一丁點性感，盡管他處事周全妥當，性格溫和又包容人……好吧，這樣的人的确很罕有，他甚至還那麽得體地沒有追問她為什麽要哭。但願那個強忍住眼淚的她，沒有吓到弗蘭。

Jenny坐在飛往聖保羅的飛機上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不要去動心了，不要縱容內心的小鹿亂跳了，她可不想再讓什麽人傷心了。Cherry不是說過嗎，她認真，要自己的命；不認真，要別人的命。

他有着可以淹沒她的、如熱海一樣溫暖的熨帖和溫和，又有着她期待自己身上可以擁有的“可靠”，所以她不能動手。

她可以用任意一個球員博取版面，幫Frederica引開媒體的注意力，但弗蘭不是那一款呀，他不是呀。

幸好他不是。

滾滾的熱淚從眼眶裏落下來，沒人知道，這個男人讓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去曼徹斯特之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多好呀，所有傷害不曾登臺，她只是一個跑得很快又喜歡闖禍的小姑娘。

還不是現在這個，因為別人忍讓的一句“你是不是沒被人周全地愛過”就會想要躲回聖保羅舊居的衣櫃裏哭泣。

年少時，覺得那些勇敢去愛的女主角都很酷。可真正等她勇敢去愛了，才發現，那一點兒都不酷，而是苦的。縱使再甜，她最後都是苦苦收場。

路易斯接待了Jenny，她什麽都沒有帶就這麽從馬德裏回來了。這裏沒有人關心她到底是不是什麽“球星收割機”，她跟從前的Jenny完全不一樣了，她是那樣的疲憊。

Jenny看到路易斯時，很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好久不見！”

他倒沒有問Jenny為什麽突然就回來了，兩手空空，拽着一件顯然是在機場免稅店裏帶的皇馬球衣塞到他手裏，他莫名其妙地拿過來，然後一低頭就看到她頹唐的眸色，“怎麽了嗎？”

“沒怎麽，我就是覺得自己在馬德裏過得很辛苦，就回來了。”

“西班牙不好嗎？還是你的西班牙語還是說得很糟糕！”路易斯總是這樣拆她的臺，Jenny捶了他一下，說：“并不是，好不好！”

可路易斯想，Jenny二十歲就跟着吉納維芙去了馬德裏，雖然說她以前曾經在異國他鄉晃過很久的膀子，但是要融入一個官方語言非母語的國度，應該也很辛苦。

“那你這次累多久？”

Jenny挑眉看路易斯，後者聳聳肩，“你每次都是這樣的啦，遇到什麽想不通的事情就會跑回來……這次是多久。”

“你就沒想過，我已經累到完全不想再離開了嗎？”Jenny吸了一口故鄉的氣息，乘車穿過重重街燈，一直往舊居駛去，她想呀想，都是那晚馬德裏溫柔的夜色。

她只是被感動了，并不是動心，一定是這樣的。

頑童大了沒那麽笨，可以走康莊大道，為何在赤地上獨行？

愛情就是冒險，她有些怕了。

6、

Jenny離開之後，西班牙各大小報突然就失去了素材，只能翻來覆去講一些舊事，比如把她和卡西利亞斯那張堪比畫報的舊照翻出來，惹得卡西利亞斯的新女友又鬧了一番脾氣，于是筆鋒又往門将先生的感情帳上寫去。

她就像是一滴水彙入海，那麽自由，又無處不在。

那張照片弗蘭也見過，在很久之前，只是沒想過再次看到時，還是詫異于那個姑娘尚且稚嫩時的笑容。她那個時候可真的是開心呀。

但那張報紙他到最後都只是匆匆掠過一眼，就拿起另一本游戲雜志讀了起來。而卡西利亞斯則是拿過那張報紙，他一邊讀上面的字，一邊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沉思。

弗蘭終于還是不打算掩飾好奇了，湊過頭去，見他好像總算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的卡西利亞斯眼睛一亮，摟過他的脖子，“我聽何塞說，那天晚上是你和Jenny照顧喝醉了的他……”

“嗯，怎麽了？”

“沒怎麽。”卡西利亞斯完全也沒有猜到多年好友，會在不需要為足球傾注心思的時刻裏，會偶爾把該傾注在游戲機或者酒吧與球迷相聚的精力分給照片裏正笑得大無畏的Jenny。

卡西利亞斯有一瞬間走入了從前的記憶裏，那句喃喃自語還是被弗蘭聽到了耳裏，“那個時候分手再分得好看點兒就好了。”

嗯，我分手一向都很和睦，弗蘭這樣想着，又把自己的思緒投入到游戲裏。他可不敢再做什麽主動的事情了，他忍不住案件重組了那天觀衆席發生過的一切，包括她臉上的一颦一笑……

他如常地操作着手柄，可腦子裏不可控地想，Jenny什麽時候會回來，如果她還是不開心……要不要帶她打一場游戲？

沒有人知道Jenny在馬德裏見過最後一個人是他，是以拉莫斯每天結束訓練去閱覽室翻報紙時，弗蘭都很驚詫，“你怎麽就這麽關心世界大事了？”

拉莫斯略有些氣餒，和訓練場上那個認真活潑的人區別開來，就在弗蘭摩拳擦掌要給這個後輩“愛的打氣”時，他忽然就說：“我想看看Jenny最近都在幹嘛……”為什麽都沒有來找他玩了，不是說好有空就會找他玩的嗎！而且托雷斯還詫異，為什麽他會被一個lady boy甩了！

弗蘭舔舔唇，她呀，現在可是在聖保羅。

這樣想着，就忍不住去翻和巴西有關的足球報紙。

7、

Jenny斷斷是沒料到自己随便挑的一家酒吧就會撞上皇馬的球迷酒吧，可她怎麽還會有那種僥幸呢？畢竟在馬德裏城，不正是球迷基數最大的就是皇家馬德裏麽？

這樣想着她就放寬心了，反正她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那碩大的“J”應該不會讓人看出這是她去意大利玩的時候，順手買的尤文圖斯紀念T？“J”是她的名字啊，才不管是誰家的紀念T呢。

從聖保羅再到馬德裏的Jenny确信自己又再度無堅不摧了，所以等她坐到這個酒吧的角落裏開始玩她最鐘愛的那款“大家來找茬”游戲機時，她的臉上是躍躍欲試的甜蜜笑意。

Jenny不知道的是，這家酒吧其實是那些皇馬球星時常來聚的，今天包了場，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達。

她玩得正酣時酒保來請她出去，Jenny一邊聽對方禮貌地話語，一邊繼續專心面前的兩幅畫作，甚至在聽到酒保打趣“對面那家酒吧是意大利球迷開的”時，Jenny還抽空對他調笑了一下，“那我可以把你家的游戲機搬過去，等你們招待完別人再還給你嗎？”

她塗了藍色的指甲劃在屏幕上，然後道歉說：“就差一點點了，你就讓我找完吧，我很快的！九、八、七……”

等到最後的“通關”字樣跳出來時，Jenny喝完杯裏的酒，抓起包包和外套對酒保致以深切的歉意，“你看，我現在就走！”可她走得急了，踩錯腳“嘭”一聲摔了下去，她還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麽摔了跤，但太丢人了，她立馬就站了起來也顧不上疼“唰”一下從酒保面前消失。

可很不巧，弗蘭注意到了。

畢竟那一頭紅發，加上一直挂念，怎麽可能認不出。他和隊友說自己漏了東西在外面，于是跟了出去。

同樣注意到的還有其他人，只不過沒有人如弗蘭那樣篤定，那就是Jenny。

幸好，她還沒走。他都沒留意自己還輕輕舒了一口氣，Jenny正把腳搭在一個石墩上，就着昏沉的光線檢查膝蓋上的淤青，許是活動筋骨的時候發現手臂和肩膀也傷了，她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揉着。

弗蘭不自覺就停下了腳步，看Jenny扶着牆壁一步步走下樓梯，她也真的是鐵打的，剛剛摔得那麽大陣仗，現在也只是小聲嘀咕着“疼”，可揉起來的樣子感覺不像是在戳自己的傷患。

“Jenny——”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她停下腳步，下一秒弗蘭就從後面走了過來，很紳士地扶住了她，他一點逾越都沒有，還是那麽彬彬有禮又體貼周到，Jenny這次沒有淚凝于睫了。

她在聖保羅的那些日子裏，除了每天都跟着路易斯在海邊跑步之外，她就像是回到了讀書時那樣刻苦用功，她拿出十二分的力氣去學習和足球有關的知識，就連去看路易斯的比賽她都會拿着足球周刊在裏面按圖索骥地對着那些球員的走位來分析……

她的靈魂冷眼旁觀她的不受控，她實在是太空閑了，等她明白足球是件什麽事，也許她就對弗蘭失去興趣了，可越是了解就越覺得他特別，和別的球員不一樣的特別……

如果不是弗蘭的出現，Jenny也不會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其實一點長進都沒有。她還是小時候那個在路易斯面前擔憂自己最後會變得庸常的Jenny，也還是那個滿肚子壞水卻又怕給人惹麻煩的Jenny。

如果可以，她好想對他說聲謝謝，謝謝你讓我更加确認，這就是我想要存在的形式。

我就是這樣一個有些情緒化的人，而且會因為別人對自己好就會既開心又難過，這不是什麽壞事，因為她沒有辦法選擇遇到什麽人，但她是可以主宰自己在面對這些事情時，繼續保持樂觀。

她是沒法成為弗蘭這樣大智若愚的人了，可他這樣的人存在着，會讓她相信世界上還是有美好的事情的。

于是Jenny原本想逃跑的心落下去了，她揚起笑臉，接納了弗蘭的照顧，對他說：“弗蘭呀，是你主動的，是你自己走出來的。”

他挺了挺胸膛，“是呀，可沒有人什麽人逼着我一定要追出來……”Jenny停下腳步，“我給你三秒鐘，如果你不躲開我就吻你了。”

“我給你兩秒鐘，如你不躲開……”Jenny抓住弗蘭的衣領把人扯過來，閉上眼吻了過去。

她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唇瓣柔軟，等她移開臉，他才發現Jenny的唇形是很溫婉的形狀，和她一貫張牙舞爪的氣質不太搭。他不敢說話了，她亦是沉默，而且還有點難過，似乎在說‘看吧，你就是不喜歡我’。而弗蘭并沒有察覺到，他只是很少處理過這樣被動的場面，可他心裏一點都不排斥Jenny的親昵。

“唉，我走了。”

“欸，你走了的話，又會什麽時候回來？”

Jenny拿出一只馬克筆在他手臂內側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我過幾天把衣服還你再走。”并沒有聽到她最後說的‘再走’是指回到聖保羅的弗蘭還很珍重地拉下衣袖擋住號碼，“好！”

一直把她送到車上，弗蘭才同Jenny道別，“小心開車哦！”

Jenny開車回去的路上停在了家外面，熄掉火後想，弗蘭一定不喜歡這樣的姑娘吧。唉，可她就是這樣的了，她暗暗喜歡就好了。

雖然她可以樂觀面對很多事情，但是，在愛情上她依舊笨拙，她沒有被好好愛過，當然不會好好愛人呀。不過都過去了，明天又有新鮮事忙。

作者有話要說： 伯爵近來勤奮的可怕哈哈哈哈哈

123-橙子

4567-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