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hapter 1

1、

馬德裏的夜晚,荷西假裝微笑扮起鬼臉,身影與他心愛的人彙合。

Jenny第三次見到古蒂時,這個人不負衆望地又喝醉了。他雙眼緊閉倚靠着街邊路燈,Jenny覺得萬幸他是被自己撿到,否則誰知道今夜他是不是就會有個暧昧的故事?

她開着這個無家可歸的大金毛的車往貝克漢姆訂婚的酒店方向去,翻他手機直接把最近的一通電話回撥過去。幾聲之後,話筒裏傳出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低音,Jenny承認自己心中似乎有一瞬間的失望,但對面的男人并沒有體量她的心情,“何塞,你又喝到哪裏去了?”聲音有些小不耐煩。

Jenny被小小吓了一跳,半天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說自己在路邊撿到了這個有過幾面之緣的失戀男,現在在酒店外等他過來。電話那一頭的男人沉默地聽着她的話,發出嗯嗯的應聲,只在Jenny囑咐他不要開車過來時哼了一聲,“我開車過去,把他車就停路邊去被拖車開走或者貼罰單都無所謂。”

她再次想自己是不是打給了大金毛的仇人。

“你說你叫Jenny,對嗎?我叫弗蘭。”自稱弗蘭的男人如此說着,“晚上的馬德裏城不太安全,你坐進車裏去。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到。”

Jenny看着手裏通話結束的電話,心想‘不安全’的馬德裏城有誰能比她自己還不安全呢?就連那句‘不用擔心’都像是固定形式的囑托,她無神地看向前方,心想大概對方确實是大金毛的仇人吧。

說是‘馬上就到’的弗蘭來的比Jenny預想的還要快,他看到Jenny模樣的時候微微一怔,才伸手去把古蒂往自己車上抱去。哪怕古蒂有些瘦弱,Jenny也被弗蘭的輕松驚到了。這個男人還穿着從正式場合出來的藏藍色西裝,彎腰時為了方便解開了外套中間的扣子,肌肉的線條顯得優雅健美,腰腹的曲線更是流暢得要人叫絕。毫無疑問,Jenny覺得這個因為自己一通電話突然出現的男人有那麽一丁點兒性感。

他雖然表情有些不耐,動作卻格外輕柔,把古蒂安置在後排座椅上後關車門的動作都努力放緩。在Jenny眼裏有些幼稚地趴在車窗上觀察了幾秒鐘古蒂的睡相,回過頭時與她打量的視線正對上的是,是出乎Jenny意外的一雙甜膩的蜜色眸子。

弗蘭本來想要随口說一句“踩着高跟鞋不好回家”,看着她跟腳的平底鞋又咽了回去。昏暗的光線照得空氣中細小的微塵暗自浮動,柔軟的光跳躍于她的長發,烈焰一般的紅色映在弗蘭眼中,與之一同的,是挺的筆直的背脊和她呼吸間吐出的白氣。他其實一眼就認出這是卡西利亞斯的某任前女友,畢竟她無與倫比地鮮妍。

“Jenny?”弗蘭擡手招呼她,笑容一點點盈上眼眶,“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Jenny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車鑰匙和身後一看就不廉價的跑車,也就不再猶豫地往男人身邊跑去。畢竟這個時間自己不太容易找到車回家,“他是個玩足球的吧?”

換個人或許會對這個稱呼感覺無奈,但弗蘭覺得自己和古蒂可不就是個‘玩足球’的,于是很是理所當然地點頭,順道自我介紹,“那我主業是個酒吧老板。”

“哇,哪一家?”

弗蘭嫌棄地沖後排指了指,“他喝醉酒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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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y側頭對他微笑,小小的梨渦閃現又消失,側臉的輪廓被沿途的路燈映射若隐若現,在見過很多美人的弗蘭看來也是好看的。她自顧自打開了車窗,冷風直接灌入讓弗蘭不自控地打了個哆嗦,但Jenny托腮看他,從見面起不自知籠罩的憂傷都被輕松代替,剔透玲珑的一個精致美人,讓弗蘭知道,只有笑是不會錯的。

弗蘭方才就将西服外套丢在了古蒂身上罩着,又早早把襯衣袖扣解開挽了上去,胳膊上最開始涼的激起的雞皮疙瘩還沒有消去,笑起來有份玩世不恭的潇灑,深棕色發絲一縷一縷柔順搭在額前,蜜色的眼睛難得不帶任何負面情緒,甜蜜的像是一首情詩。

“我好像在貝克漢姆的訂婚典禮上看到你了。”Jenny開口打破了若有若無的暧昧,弗蘭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像是在說如果自己在典禮上看到她這樣漂亮的姑娘怎麽會沒有印象。

“我是那場典禮的男主角的前女友。”

Jenny這樣說着,弗蘭懶得去考慮伊戈爾和大衛怎麽會有同一個前女友,只想要找到一個酷炫的說法壓制。

“我是那場典禮的男主角的孩子的爸爸。”

2、

僅僅是詫異了幾秒Jenny就笑出了聲,她別過臉一雙含笑的眼眸望向車外流光溢彩的燈帶,她大概可以猜得出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會是怎麽樣的表情,他那雙蜜一樣的眼眸此刻一定帶着點點戲谑和不在乎。

他面容略還有些稚氣,但Jenny猜測那只是沒有學同齡人留胡子才造成的錯覺,因為他舉手投足透露出來的溫柔和體貼,比同齡人成熟太多了。

Jenny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回過頭去看弗蘭,此時正巧是紅燈,他也看了過來不其然地互相撞進對方的視線裏。她的眼睛在這昏沉的夜色裏竟像是黯淡了的黛綠色,可弗蘭分明記得剛才他從車上下來,遇上的是和他一樣的蜜色,只不過Jenny的眸色更淺一些,是以看在他眼內更靈動。

綠燈亮,他回過神啓動車,“你家在哪?”

此時後車廂的古蒂發出一聲不太高興的嘤咛聲,Jenny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披着弗蘭外套的大金毛,“Jose好像不太舒服,先送他回去安頓好吧。”弗蘭點點頭,轉動方向盤往古蒂家開去。

“別開太快,我怕他會吐在你車上。”Jenny提醒道,她的西班牙語有些口音,說得也很慢,最後一個單詞的重音錯了位置時她不太好意思地又笑了一下,“我總是說不好這個單詞。”

“沒關系的。”弗蘭也笑了,Jenny不着痕跡地瞥了他的側臉一眼,和大部分西班牙人那樣深邃的眉目卻又有些不同,哪怕他笑得再玩世不恭也可以把事情托付過去那樣。

照顧醉酒的人Jenny自然比弗蘭更有經驗,下了車,弗蘭把古蒂搬進家裏之後,正要發愁怎麽處置這個睡夢中還在說着夢話,渾身散發着委屈氣息的大金毛時,Jenny從旁邊遞過來一條溫熱的毛巾。

“這裏可真夠亂的。”Jenny感嘆了一句。她剛剛跟着弗蘭走進這個屋子,憑借照顧Frederica的經驗找到了一條應該是幹淨的毛巾,用熱水洗了擰幹才拿出來。這時打量沙發外的其他地方,她不禁想,這裏應該剛失去一位女主人吧。

寥落的傷感都快要滿溢出來了。

Jenny忽然覺得有些堵心,匆匆找了個借口,“我去看看有沒有溫水。”踢到地上的剃須刀時,她感到那種狼狽到透不過氣的思緒又抓住了自己,這時身後那個男人開口了,“廚房在樓下。”

她忍下酸澀,急急朝樓下走去。

弗蘭凝神聽了,确認沒有聽到摔倒的聲音後繼續粗暴地給古蒂擦臉,一邊念叨着:“要不是人家Jenny說要給你擦臉,我還真的不想管你了。”

3、

Jenny燒了半壺水兌了蜂蜜和礦泉水,她看着廚房亂糟糟的就沒忍住動手簡單收拾了一下,莫名就對這個失戀男動了恻忍之心,她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估摸着樓上的人已經給Jose擦好臉和別的什麽地方之後,她找了一個小的冰桶拿着蜂蜜水上去。

客廳只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襯得坐在沙發邊的男人有些孤寂,柔軟的發頂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她走了近了些,把水遞到他手裏,眼神示意他去喂那只不省人事的大金毛。

弗蘭仰起頭去看Jenny,才發現這姑娘雖然穿着平底鞋但身高估計他站起來也不會比她高多少,此刻她這個眼神倒有幾分“頤指氣使”的感覺,卻不惹人反感的那種可愛。

可愛,他怎麽會這樣想她?

“我說,弗蘭呀,你該不會用這一條毛巾給他擦了一遍臉和手腳吧?”Jenny也學他這樣坐了下來,捧着臉看熟睡的古蒂被喊醒時的郁結模樣,她料到弗蘭必然是如她所說的那樣沒有換洗毛巾,所以不等他回答又說,“Jose長得可真好看,你說是不是?”

有些跟不上思路的弗蘭把水杯塞到古蒂手裏,側過身對Jenny應着說,“是啊,這家夥的顏粉...”

“那你呢,你有沒有顏粉?”Jenny也側過身,她眼神灼灼,并非有意要對他做些什麽,那樣真誠又篤定地問她,似乎認為他會有很多沖着他的臉而來的球迷。似乎噎到弗蘭的思緒了,Jenny只好笑開了,揉了他的頭發一把說:“你大大方方地承認不就好了嗎,幹嘛一副被我吓到的樣子。”

“不管有沒有,算我一個,可以的吧?”

平日隊友們只會帶着搗蛋或者“欺壓”的情緒故意揉亂他一頭卷發,冷不防地被一雙纖細瘦弱的手揉了一把,真的是讓他……讓他覺得像是被摸了臉似的不好意思似的。弗蘭不着痕跡地摸了自己的下巴一下,胡亂地應了句:“為什麽不?”

古蒂喝完水又嘟囔着睡過去了,Jenny戳了戳古蒂的臉問弗蘭:“他平常喝醉了會吐嗎?”

“嗯?這倒不會,平常我都是直接把他扔沙發的……”瞥見Jenny眼底那抹‘你果然是他的仇人’的眼神,弗蘭又把話咽了回去,“那我們是要等他吐了再走嗎?”

Jenny嗅了嗅古蒂身上的酒氣,“應該不用了,你對他更熟一些。既然平常都不照顧的,那我們就放心地走吧。”

弗蘭送Jenny回到她家樓下,她解開安全帶後擡起頭看他,眼底是盈盈的笑意,很禮貌地表示了感謝再跟他道別,“晚安,弗蘭。”

“晚安,Jen.”

4、

下分鐘誰推動旋轉門,是路過還是以戀人的身份?

誰知道呢,命運如這分鐘的旋轉門,推門進來的人是否就此住下,都是無從占蔔的劇情。命運那雙手,總叫人猜不透,會将他們推向哪扇門。

Jenny送Frederica去參加一個什麽股東酒會後停了車,在附近随意逛着,瞧着一家裝潢簡樸卻有些熱鬧的酒吧走了進去。

她其實是喜歡熱鬧的,因為只有那樣才不會讓她看起來那麽孤獨和不合群。

馬德裏的夜晚才開始,這裏的情緒已經有些高了,她在吧臺邊上坐下,很煞風景地點了杯汽水頂着酒保不太理解的目光笑了笑,拿出相對別人來說非常落伍的手機開始玩貪吃蛇,她玩得樂在其中,旁人也看她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弗蘭不承想,會在自己的酒吧看到Jenny,她披着一頭紅發,穿普通的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手邊還放着一件薄薄的毛線衫,和報紙上寫的那個“球星收割機”有很大出入。

Jenny在等Frederica結束後好送她回去,所以才到這個酒吧來消磨時間的,低着頭玩了好久的貪吃蛇後,她關掉手機開始活動脖子,卻在餘光裏觸及某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側臉。他獨自酌飲,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側臉如扇翼一般的長睫下的那雙眼,總讓她覺得那是帶着笑的。

他噙着笑看了過來,果然她沒猜錯,他在笑着。

想起那晚他說自己是酒吧老板,在結合路牌和街燈,她覺着這個酒吧就是大金毛喝醉的那家了。Jenny拿着手機朝他笑,聳了聳肩,“我在等人,待會兒還要開車。”所以就不能喝酒了呀。

他們一起在酒吧裏看重播的西甲聯賽,Jenny對酒吧裏的游戲機很感興趣,她一邊玩着“大家來找茬”的游戲機,一邊抽空同弗蘭說話,“你說你也是玩足球的,這一場裏面有你嗎?”

弗蘭的視線落在比分牌上的“巴薩vs馬競”,微微眯起眼略微隐去嘴角的笑意,依稀知道她是個球盲,但這種說法不怎麽令他開心,其實已然不是無語凝噎可以形容的了。

而那邊的Jenny并沒有留意到他臉上的情緒,呆愣地看着電視屏幕,“啊,我想我知道裏面有沒有你了……”

她沒有在玩游戲,而是捂住眼睛趴在了桌子上,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臉上正燒得通紅配着雪白的皮膚更加明顯。他不明就裏地看向屏幕,電視機卡屏了——鏡頭對準的正是一頭紅發的Jenny,她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還要着奶嘴的小女孩兒,睡得酣暢淋漓的,旁邊那姑娘的模樣同Jenny一模一樣……

那是Jenny第一次在人聲鼎沸的球場裏睡到昏天暗地的,因為天氣太熱還在額頭上貼了一張兒童散熱貼,要不是因為戴了墨鏡她自己可能就會第一時間發現是自己被拍了。這個攝影師也是過分啊,幹嘛一直拍她啊?

作為球隊股東的孩子就不能在現場睡覺嗎?

這不是什麽好的事情呀,Jenny把臉貼在冰冷的吧臺上,“完了……弗蘭,你快告訴我那個人一點兒也不像我。”

這姑娘何止是一個球盲啊。弗蘭心想,卻終于還是被她搞得無奈笑起來,怎麽可能會看不出那是你?你懷裏抱着的小姑娘長得這麽俊,很難不讓人記住臉的。可他還是得禮貌地回一句,“嗯,哪裏像你了,一點兒都不像。”

Jenny又坐了起來,皺眉,“這個電視是壞了嗎,我給你修吧。”

弗蘭一向是個随和的人,也不阻止,拆了電視機就抱去辦公室,Jenny在雜物室讓她挑工具。Jenny對自己說,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為了不尴尬,給他修電視什麽的并不奇怪的。

她這樣給自己打了氣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她如同走入了白色的海洋,牆上貼了好幾張已經褪了色的海報,像是走進了一個關于弗蘭的小型展覽會。弗蘭瞧着她這副樣子,開口解釋說,“是這兒上一個老板布置的,如你所見……他還是我的‘顏粉’。”

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和她開着玩笑,Jenny略有些戲谑地去看他的眼睛,也不點破。弗蘭見她低頭去修理,聳了聳肩,希望自己好友、這家酒吧的真正主人能夠不那麽快回來。

她動手修理的時候他就旁邊看着,Jenny專心致志的樣子仿佛修好他家酒吧的電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了。剛開始聽她說她能修,還以為這只是Jenny用來轉移尴尬的法子,卻不料她是真的會修,直接把他晾在一邊。弗蘭想了想,去角落裏翻自己藏在這裏的幾本漫畫書。

Jenny檢查完最後一個步驟之後,用螺絲刀把電視機的後蓋給旋好。她放下螺絲刀也不記得自己手裏有機油,就去抹幹鼻尖上的灰塵,忽地有人從旁遞來一張幹淨的紙巾。她還沉浸在複雜的電路板裏,眼底還有些迷茫地去看弗蘭。

他垂眸沒有直視她的眼睛,把紙巾折了一下去給她擦鼻子,力道很刻意地放柔,但還是一時輕飄飄,一時更加輕飄飄,Jenny樂不可支地拿過他手裏的紙,“哎呀,你咋把我當易碎品,真是的!”

弗蘭咳嗽了一聲,沒有答話,瞥了一眼Jenny低垂的眼眸舔了舔唇,這個姑娘可真是特別。

5、

Jenny從洗手池出來的時,一邊同電話裏的人說話,一邊對他使眼色‘我得走了’,弗蘭把她的外套遞給Jenny,也不管她有沒有要求自己送她出去,他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Jenny的身邊。

怕她顧着打電話會摔跤,一路護着她走到她到停車的地方。

Jenny挂了電話低頭去翻鑰匙才發現身邊的弗蘭,“啊,你還在呀!”

“嗯,我還在。”他又笑了,那雙夾裹着柔情蜜意的眼眸被這月色襯得越發溫柔起來,Jenny覺得這樣紳士體貼的舉動,真的是致命呀。

她一想要對別人道謝就想送些什麽東西出去,待人接物生怕欠了別人什麽,然而卻沒剩下什麽給自己。Jenny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會再遇到這個男人,她移開視線思索了許久,費了一些腦力才記起自己後備箱放着一個小小的手持禮花筒。

“你等我一下。”

Jenny開了車鎖去打開後備箱,翻出那個小小的、已經快被遺忘的禮花筒确認弗蘭沒有看過來,她悄悄裝進包裏。她直接抓了弗蘭的衣袖就拉着他往後巷走,“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啦。”

弗蘭也不是想要拒絕,就是心下有點驚詫,雖然任Jenny再高她也不可能會把他撂倒,但是……他還是有點怕,怕Jenny……好吧,其實他隐隐約約有些期待她會做什麽,就像是期待最新一期的漫畫連載。

可她偏偏總是這麽出人意料,她找到後巷裏的廢物回收筒上,拿出一只禮花筒,“我不确定是不是還能用的哦。”那是很多年前卡西利亞斯随她去參加吉納維芙婚禮時落在這裏的,她已經不太記得那些細節了,反正都過去了。

禮花拉了一下,它原來還活着,只是記憶裏的那個Jen已經消失了。

亮晶晶的閃片噴湧而,可惜沒有飛上他們的頭頂,而是疲憊地在他們的眼前打了轉就旋着掉下來,跌落在垃圾桶上。Jenny的眸色掩在睫毛下,她忽然很開心地擡起臉對上弗蘭迷茫的神情,“你看,我給你送過一霎慶典。”

“謝謝你陪了我一個晚上,謝謝你送了我一路。”她不知為何被這月色染上了憂愁,“雖然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再遇到你,但是認識你很高興,弗蘭。”

“先這樣啦,我去接我女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弗蘭和Jenny的拉郎配...

橙子和伯爵的聯文

1-橙子

2345-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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