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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爪子要是撓實在了,四寶一只眼睛就要廢了,而且廢了還沒地喊冤去,幸好她情急之中慌忙側了側頭,貓兒的爪子只從她眼尾處劃過,幸好這貓兒不大,爪子也嫩的很,倒也沒有勾破皮兒,只勾出一道細長的紅痕。

一到春天貓兒也暴躁得很,她慌忙把貓大爺從腦袋上摘下來,那邊亭中坐着的人已經看了過來,一道威嚴的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四寶認出這是元德帝的聲音,暗叫一聲不好,怎麽皇上這麽閑跑到這裏來賞景了?!

這時候宮婢分開一條道,四寶被皇上身邊的近侍給拿去請罪,她小心瞄了眼,果然見元德帝坐在亭中賞景,旁邊坐着新近得寵的兩位宮妃,其中一個是她的老熟人——才升了昭儀的枕琴,另一個身形纖瘦窈窕,肌膚白皙,雖不算絕色,但也異常清麗娴雅,眉目間很有幾分書卷氣,她一身天青色廣袖對襟褙子,雖然不比一邊的枕琴豔麗,但自有股清華氣韻——正是最近新選進來格外得寵的陳昭儀。

四寶一見這位先暗叫一聲不好,陳昭儀出身簪纓世家,大概是受家裏影響,她厭惡宦官也是宮裏出了名的。

四寶有個朋友在陳昭儀宮裏當差,本來以為跟個得寵的主子以後會有前程,哪裏想到犯了一點小錯就差點被陳昭儀給生生打死,求爺爺告奶奶才算是從石蘭軒調出來,撿回一條小命,陳昭儀宮裏大半的內宦都被折騰的半死不活,從此她的名聲也算是傳開了。

四寶腦子裏把這些資料過了一遍,暗暗叫一聲苦逼,忙跪下請罪道:“奴才給聖上請安,奴才不留神驚擾了聖駕,請聖上恕罪。”

小貓還認得主子,‘喵嗚’一聲就要往陳昭儀膝頭撲過去,陳昭儀本來彎腰要把小貓抱起來,但想到這貓兒被一個太監抱過,蹙了蹙細長的黛眉,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裙擺,不讓小貓撲抓,底下侍女眼疾手快地把貓兒抱了起來。

元德帝被攪了興致,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上頭人才不會管下面人是不是無辜,他們只看結果和自己個的心情,也別說他們不講理,他們有理也不會跟奴才講。他正準備叫人把四寶拖下去,又看見她身上的衣裳,多問了句:“你是司禮監的?”

四寶心頭咚咚亂跳,忙應了聲:“回皇上的話,奴才在司禮監當差。”

陳昭儀本來怕髒了自己的眼,連看都懶得多看,聽到司禮監三個字兒才側過頭,冷眼打量四寶幾眼,忽然出聲道:“妾記得司禮監離這兒還有段距離吧?尋常當差也不會在宮裏橫沖直撞,怎麽他就偏偏跑到這裏來掃皇上的興致?真是沒得規矩。”

她音調冷清,元德帝偏就好這一口,她也着意往冷豔路線走,元德帝一聽她說話便笑了笑:“是有些沒規矩了,拖下去敲二十個板子讓他長長記性。”

既然元德帝都開口了,枕琴自然也不會幫腔說話,只在一邊坐着喝茶看熱鬧。

陳昭儀猶嫌罰的輕了,不過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刻薄,只道:“皇上聖明。”

四寶暗道一聲苦也,她雖然知道陳昭儀不喜歡宦官,但也沒有想到她沒招誰沒惹誰的,又不是陳昭儀宮裏的下人,陳昭儀竟然會當着皇上的面兒挑唆,這什麽奇葩女人啊啊啊!

其實這是她沒有更新資料庫的緣故,陳昭儀的父親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她還有位遠房叔父在禦史臺當禦史——正是前些日子被陸缜敲碎了膝蓋骨的那個,所以說當日陳禦史敢那般得寸進尺,也是看着遠房兄長得力的緣故,只可惜他兄長最後也沒幫他逃脫了罷官抄家的結局。

四寶撞上陳昭儀的貓是巧合,但既能找找司禮監的茬,哪怕只是在其中當差的一個小太監,她也樂意。

四寶眼看着就要讓人拖下去,忙抽了抽鼻子嚎啕:“奴才沖撞了聖上,奴才罪該萬死,就是被杖斃奴才也不敢有二話,只是還請皇上命人把這幾壇子烈酒送到司禮監,我們家督主就指着這壇子就救命呢!只要督主無事,奴才就是死也能閉眼了。”

陳昭儀一聽陸缜的名字,心裏的恨意更甚,巴不得這天下頭號禍害病死了才好,出言道:“好個巧舌如簧的…”

元德帝本來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聽到陸缜的名兒倒是頓了下,打斷陳昭儀的話,關切問道:“陸卿怎麽了?”他當然知道陸缜病了,他還特意命人送了補品下去,只是沒想到陸缜病的這麽嚴重。

四寶用袖子抹淚:“我們督主今兒下午突然發起高熱,太醫說尋常的湯藥治不了,要用烈酒擦身這樣的土方來治,奴才就鬥膽去皇壇庫取了幾壇子烈酒要給督主使…沒想到不留神沖撞了皇上和兩位昭儀,還請您責罰。”

陸缜發燒是真,只是沒有這麽嚴重罷了。

元德帝這才認真看起她來,四寶的外貌還是很有辨識度的,他看完之後就認出來是那個常跟在陸缜身邊的相貌極出挑的小太監。

一般人對相貌出衆的人總難免寬容些,再加上四寶方才那一番挖心掏肺的剖白,他也比較關切陸缜病情,便緩了神色道:“念在你是忠心為主的份上,這回便罷了,下回若還敢這麽冒失,就連這次的板子一并算上。”

四寶忙叩頭道:“皇上寬宏。”

元德帝記得陸缜似乎對四寶很是護着,他倒是猛然生出一個念頭,假如他真打了四寶,不知道陸缜會作何反應?不過他也不是閑的蛋疼,犯不着為了這麽無聊的事兒跟手下的重臣鬧不愉快,這個念頭只是笑笑便過去了,他讓身邊的內宦訓斥四寶幾句,随意道:“拿着東西去給你們督主治病去吧。”

四寶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蒙混過關,督主的名號果然好用!喜色也不敢表露在臉上,低着頭恭敬倒退着去了。

皇上都如此說了,陳昭儀還能如何?她美目閃了閃,暗道內宦果然一個個都是擅谄媚溜須的貨色,她在心裏不屑地冷笑一聲。

陳昭儀陪着皇上賞完春景就回了自己住的石蘭軒,左右見那被四寶碰過的貓兒還是不痛快,扔給身邊的婢女:“要麽扔了要麽溺死,別讓我再看見它。”

婢女無奈,只得接過貓兒下去了,陳昭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心裏疾病,嫌惡地淨了好幾遍身才覺着身上好些。

四寶拎着幾壇子烈酒才進陸缜的寝室,他寝室一圈人圍着問候,他一概沒理,只是見她紅着眼眶,右眼邊兒還有一道細長的紅腫,腮邊淚痕猶在,他面色不經意地一沉,蹙着眉起身問道:“你哭了?怎麽去皇壇庫怎麽用了這麽久?路上發生什麽事兒了?”

四寶擦了擦吓出來的汗,心有餘悸地道:“我在路上被陳昭儀的貓兒撓了一下,當時聖上也在,陳昭儀非說我沖撞了聖駕,聖上原本都要把我拖下去打板子了,幸虧我機靈,說要趕回來救您的命,聖上這才放我回來。”

她說完不無得意地壓低聲音道;“要不是我哭的及時,這會兒指不定不能回來呢。”順道贊了督主一句:“皇上一聽您病了,關心的什麽似的,立刻就放奴才走了。”

陸缜不知道她瞎高興個什麽勁兒,斜睨她一眼,眉心擰起:“你的品階也該往上升一升了,免得走在路上哪個貓三狗四都能揉搓一把。”

這話四寶愛聽,讨好地傻笑幾聲。

陳昭儀因為讨厭內宦的事兒,在宮裏還出了點名氣,陸缜也對陳昭儀隐約有印象,面色一冷,很快又調整了神色,好笑地看她一眼,伸手讓她近前:“過來讓我瞧瞧傷的重不重。”

四寶只得走過去給他看,他手指沿着紅腫之處虛虛撫過,甚至輕輕在傷口處吹了吹,柔聲問道:“還疼嗎?”

四寶給他弄的格外不自在,借着放酒壇的動作躲過去,慌忙道:“奴才沒事兒,烈酒拿來了,趕緊讓人給您擦身吧。”

司禮監的柳秉筆學過幾天推拿,他忙将手裏的帕子一甩,忙上前一步細聲細氣道:“奴才原來跟師父學過推拿,知道按哪個穴位最好,讓奴才幫您擦身吧。”

陸缜面不改色;“走開。”

成安暗暗得意,要論督主的事兒誰能熟悉的過他呢,顯然他也是忘了上午碰的一鼻子灰,嘚瑟地看了眼柳秉筆,上前就要接手:“還是奴才最清楚督主的事兒,奴才來吧。”

陸缜面無表情;“不要你。”

成安:“…”QAQ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沈寧見底下幾個人還躍躍欲試,他倒是瞧出些端倪來了,笑着看了眼四寶:“寶公公是督主長随,擦身這事兒讓寶公公來吧。”

四寶還以為把酒拿回來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陸缜颔首:“過來。”

衆人頗為幽怨地退下了,四寶磨磨蹭蹭地走到他床邊,垂死掙紮:“我手笨,要不您另請人來擦吧?”

陸缜已經開始解上衣了,看着她挑眉道:“這難道不是你的分內活兒?你怕什麽?”

四寶讷讷道:“那倒是沒有,我主要是…”

他素白手指慢悠悠解開衣帶,脫下細薄的素紗中衣,絕色美人脫衣讓人不盡神往,一舉手一投足誘惑無限,四寶只看了一眼臉就又紅了。

他假裝沒看到,只淡然道:“都是太監,你身上又沒有多塊什麽,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這話噎四寶真是再合适不過,她哪裏還敢反駁,有理說不出,賊郁悶,又看他臉上還有幾分病态的紅潮,咬咬牙答應了。

她先把酒倒在盆裏,又把幹淨巾子投進去擰幹,帶着一股濃烈的酒氣往陸缜身上擦拭,他趴在枕頭上,心安理得地由着一雙小手在自己的脊背上來回撫弄,難免又有些飄飄然。

她是第一次這麽清晰直觀地看見督主的…上半身。她本來以為自己對太監的身體肯定沒什麽興致,哪怕是過于親密的擦身呢,沒想到擦着擦着就開始心猿意馬,原因無他——督主的身材好的簡直不像一個太監。

雖然肌膚白淨如玉,但也沒有像尋常太監一樣的瘦巴巴白斬雞身材,更沒有四寶腦補的那麽柔弱,肌理流暢而适中,既不誇張也不粗犷,力道感卻是實打實的,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星點瑕疵來。

四寶不知道是不是聞酒味聞多了的緣故,臉上更加燒了,陸缜本來是趴着的,猝不及防轉過頭來看着她,伸手拿捏她下巴,笑的暧昧莫名:“你臉紅什麽?”

四寶手一抖,巾子差點掉地上,死鴨子嘴硬:“您看錯了,我沒臉紅,要麽就是這裏頭太熱了。”

陸缜啧了聲,揚起唇角笑了笑,半是打趣半是調弄:“你喜歡男人會對男人的身子動心也不是什麽錯處,何必遮遮掩掩的。”

他要把當初四寶跟他說過的那些混話挨個說回去。

四寶倒是挺想回一句您又不是男人,不過卻沒這個膽子說出來,半晌才讷讷道:“沒有的事兒,我估計是剛才跑的太急,這會兒臉上也燒起來了。”

陸缜面上戲谑更甚,伸手作勢要拿她手裏的巾子:“那不是正好,你要是發燒了,我也幫你擦擦身子。”

四寶:“…”她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又一個大坑啊!

她連忙把督主按住:“我沒事,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還是我給您擦吧。”

她把督主的後背擦完了,有點猶豫怎麽讓督主翻身,沒想到陸缜的眼睛跟能看到她心裏似的,沒等她開口就翻過身讓她擦。

正面帶來的視覺沖擊更大,四寶不敢亂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毛巾上給他擦邊周身,雖然她竭力避開了一些敏感部位,但毛巾覆蓋面積大,還是不可避免地掃到…一點,陸缜悶哼了聲,身子一僵,長睫不自覺顫了顫,她慌裏慌張地住了手,小心問道:“督主,您沒事吧?”

陸缜咬牙道:“繼續。”

刺激的不是被碰到,而是碰他的人是誰,他本來就忍不住的胡思亂想了,這下更是…他別過頭,她正彎腰幫她擦身,他側臉又無意擦過她柔軟的小腹,頓時更覺着人生艱難,溫香軟玉在側,他卻偏偏病着。

他眯眼看着四寶,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怎麽找補回來了。

四寶更加小心,努力保持心手合一,眼睛也不敢亂瞄,終于險之又險地給他擦完了上半身,導致自己出了一頭的大汗,等最後擦完才松了口氣,起身抹了把汗:“終于擦好了,您覺着身上好點了嗎?”

她要是知道督主心裏正盤算什麽,肯定就不會這麽問了,還得巴不得督主晚點好。

陸缜雖然覺着身上一股難聞的酒味,但也真輕快了不少,半撐着身子起來:“好些了。”

四寶于公于私都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聞言高興道:“我去再幫您煎一碗藥來。”

陸缜見她一臉發自內心的高興,也不覺心中歡喜,跟着笑應了聲,他恍惚中想起件事來,好像很久沒有人這麽純然的關心他了。

大概是烈酒擦身真的起了些效果,陸缜晚上捂了一晚上汗第二天燒終于退了,太醫診治過終于宣布無事,接下來好生将養着便是,他這一病東廠上下都提了口氣,好起來衆人都松了口氣。

元德帝果然對這位廠督很是關心,聽他病愈,還特意趕來探望,見他徹底好了才放下心來:“國事雖重,但陸卿也好好生保重身子才是,朕還希望咱們君臣二人攜手,能夠再創出一個開元之治來。”

開元之治差不多是魏朝最鼎盛的一段年歲,也是歷代皇上的向往,陸缜仍是溫和一副笑臉,欠了欠身:“多謝皇上關系,臣已經無大礙了,臣也盼着能繼續為皇上出力。”

元德帝随意叮囑幾句,四寶剛泡好茶上前來偵查,經上回一事,元德帝是徹底記住這個小太監的臉了,難免多看了幾眼,撚須笑道:“這孩子對你倒是忠心,上回冒死也要給你送烈酒過來,一片赤城,朕瞧着也甚是動容。”

陸缜想到上回四寶弄的鬼,也不覺跟着笑了笑,他自己目光不離四寶左右,卻不喜旁人多看幾眼,只含笑謙道:“她也就這一處可取了,旁的甚是平平。”

元德帝又看了眼四寶,再看看陸缜,忽笑着道:“江福海年邁不記事,朕打算今年過完中秋就送他出宮頤養天年,身邊人手就空了一個出來,剛好缺這麽一個伶俐人在身邊,不知道陸卿肯不肯割愛?”

四寶不留神也聽見了,倒茶的手不覺一抖,陸缜攏在袖子裏的手指收緊了,皺眉笑道:“這孩子手腳笨拙,腦子也不大靈光,就怕在禦前鬧出什麽笑話來,丢了皇上的顏面。”

四寶:“…”

元德帝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調理出來的人,怎麽會蠢笨?”

陸缜話雖婉轉,卻是半點不松口,絕不給元德帝留話柄的機會:“她這底子笨是天生的,臣調教多時也無用,也就只配在司禮監端茶灑掃了,不如臣另派個機靈的給您送到禦前去。”

元德帝當然不會閑着沒事幹跟陸缜搶一個小太監,不過君臣兩個搭夥多年,陸缜做什麽都是一派雲淡風輕,他還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這般上心,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兩眼四寶,笑着道:“既然陸卿舍不得割愛,那便罷了吧。”來司禮監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獲的。

這時候成安走進來,見着元德帝先跪拜行禮,似乎有事兒想禀報,又滿臉為難地左右看了看,最終還是閉了嘴。

元德帝見狀面上不覺一沉:“有什麽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難道這世上還有什麽話是朕聽不得的嗎?”

成安見陸缜颔首才硬着頭皮道:“司禮監派去的兩個內監去石蘭軒送份例,被陳昭儀打了個半死送回來,奴才想問督主要不要另派人手過去。”

元德帝皺了皺眉,陸缜看他一眼,淡然道:“想必是他們辦事不利,觸怒了昭儀,換兩個伶俐的去吧。”他欠身道:“臣禦下不力,讓皇上見笑了。”

元德帝忽想起陳禦史似乎是陳昭儀的家中長輩,難怪陳昭儀這般刁難司禮監,他素來不愛後宮參合朝中事,心裏的不愉更添了幾分,探完病就直接走了。

這眼藥看的四寶嘆為觀止,正想跟陸缜交流一下心得,就見陸缜滿目陰沉地轉過身,她被這眼神吓了一跳,小心問道:“督主,您怎麽了?”

陸缜雖然知道元德帝是着意試探,但心裏還是不大痛快,揚了揚眉梢:“沒怎麽,只是覺着你能耐不小,皇上才瞧了你幾眼,就要出聲把你收到禦前去了。”他伸手捏住她下巴:“你方才怎麽不就勢應下?去禦前當差不是更有前程?”

四寶簡直冤死,明明她一句話沒說,搞得跟她有意攀高枝似的!她心裏也十分不痛快,不過對着陸缜卻不敢發火,腦袋往後仰了仰,把下巴從他手裏拯救出來,辯白道:“您都說了我是個笨的,哪有去禦前當差的能耐?再說皇上說什麽做什麽我也管不着啊,我要是辦砸了差事您打我罵我都成,但您要是為着這個覺着我不忠心,我是萬萬不敢認的。”

陸缜知道這事兒确實怨不得她,但想到還有別人對她觊觎就生出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你說得對,這事兒原也怨不得你,是我的不是。”他說完頓了下才古怪地笑了笑:“打你罵你?自打你來了司禮監,我什麽時候彈過你一個指甲?”

這話倒是沒錯,有時候四寶做錯事兒馮幹爹還免不了揪她耳朵呢,但督主卻是碰都沒碰過她的。

既然老板服了軟四寶當然得鋪個臺階下,順道兒表忠心道:“我對您一片丹心日月可鑒,別說是皇上了,就算是太祖皇帝在世要我過去,我也只一心一意地服侍您。”說完已經被自己的情商折服了。

真是沒什麽比這話更熨帖了,陸缜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舒坦,伸手在她臉頰上刮了刮:“小東西,人不大膽子不小,竟連皇上和太祖一道編排上了。”

小丫頭表忠心的話都說的這麽暧昧,果然是對他有好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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