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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以換妾贈妾為風雅事,妾只要沒生下孩子,就跟個物件沒甚區別,大詩人蘇轼就曾用家裏的小妾跟人換過愛馬,四寶在廣閑王心裏也就跟個男妾差不多,又不是正頭太太,他知道陸缜或許不樂意換,但卻不能為這個跟他翻臉。
他琢磨完又有點郁悶,四寶雖然相貌極出挑,但他也不想冒着得罪陸都督的風險,畢竟這是貼身的近侍,他又不是精蟲上腦!要不是皇上授意,他定然不會趟這趟渾水,不過此時騎虎難下,他看了眼元德帝的神情,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當那讨人嫌的:“我一見四寶監官便十分欽慕,願意再加一斛上等南珠和吳道子的真跡,只盼着都督能割愛啊。”
陸缜眼神透着陰狠,眯眼看了眼廣閑王,又看着身邊元德帝好整以暇的表情,正要開口說話,四寶已經搶先一步道:“王爺,請恕奴才一言。”
她再在古代混了多少年也受不了這種不拿人當人看的口吻,有些價值觀一輩子都沒法改。她深吸了口氣,硬是壓住了把這什麽勞什子王爺捶死的欲望,咳了聲,一臉深情地看向陸缜,铿锵有力地用癡情無悔地口吻道:“奴才對我們提督一片赤誠,絕無半點二心,別說是兩個美人幾樣物件了,就是把全世界的寶貝都堆過來,我也不能離了我們督主!督主,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吶!”
廣閑王:“…”
元德帝和廣閑王試探不成,反倒差點被一嘴狗糧噎死,雷的頭發絲都開始發麻了。
陸缜明知道這小東西說的話裏大半參了水分,但是聽完了半點不覺肉麻,反倒覺着心裏無比熨帖,他做戲也是把好手,面上還是一臉不經心:“王爺玩笑了,四寶在司禮監當差,是正兒八經的從五品監官,雖是我的下屬不假,卻也不是我手下的奴才,豈能我說送人就送人?”
他見廣閑王還要再哔哔,看了眼元德帝,又道:“再說她怎麽說也是在宮裏當差,王爺一口一個以物換人,以後宮裏人豈不是誰想要了,拿上三瓜倆棗就能換出來,這成何體統,讓皇上的顏面何存?!”
元德帝被這話堵着,無奈何才出聲訓斥道:“育明你也是堂堂郡王,往日眠花宿柳倒也罷了,當着朕的面兒還敢胡言亂語?!”
陸缜含笑補了句:“況且王爺的兒子外放當差,王爺便是不為自己的臉面想想,也該為嫡出的兒子想想。”
廣閑王自然聽出話中的陰寒深意,見他笑的溫潤如初,不覺心頭一寒,元德帝也拿不準他是為了四寶如此,還是不滿廣閑王屢屢挑釁。
元德帝試探無果,反倒讓四寶強勢秀了波恩愛,便也偃旗息鼓了,轉而敲了敲桌子笑着給自己挽尊:“菜也點了有一時了,怎麽還不見上來?”
說來也不能怪元德帝心急,東廠這些年勢力越發不可收拾,偏偏魏朝想要治理太平,還離不開東廠的輔佐,這麽一個動不得碰不得的龐然大物,它的領導者這麽多年還讓人抓不到什麽明顯可以拿捏的把柄,這顯然不是帝王的制衡之道,對皇上來說也是一件險事,所以四寶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亟不可待地想要明确證實。
元德帝沉了沉心,暗暗提醒自己耐心些,又把目光随意轉向欄杆外,見一樓有個熟悉的窈窕身影,他不禁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心頭一個名字浮現上來,随即滿面的不可置信。
四寶知道屋裏大半人都不待見他,于是很有眼色地道:“諸位大人請稍等,奴才這就下去催菜。”
她說完欠了欠身轉身出去了,沒想到才下到一樓正遇見兩人,她錯愕道:“趙公子,鶴鳴?你們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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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瀾最近的愁悶事情也不少,眼看着秋闱在即,他自然是要認真準備,偏偏突然發現了鶴鳴的身份,他知道鶴鳴并不想入宮為妃子,所以也一心要護好他,負擔頗重,這些日子沒少想法子瞞着,南邊的母親知道他為了個丫鬟心神不寧,立刻來信将他狠狠斥責了一番,後又軟了口氣,恩威并施,許諾他如果這次秋闱能中,他們就幫他娶一房賢妻,再将鶴鳴擡成正經妾室。
趙清瀾只能對着書信搖頭苦笑,他是自持之人,自打明白自己對鶴鳴的心意之後,就沒想着只讓她當個妾室。
鶴鳴知道之後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心裏卻大為愧疚,做事也越發賣力。
趙清瀾本想着能瞞過一時是一時,他是一片誠心,所以同時拜托了好幾個家中世伯打聽鶴鳴的身世,同時為他以後迎娶做準備,沒想到這事兒又被家中母親知曉,她同時還知道了鶴鳴的身份,下了死令讓他把鶴鳴送回宮裏,就算不直接送入宮掖,也絕對不能留在趙家了。
沒想到趙清瀾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對父母那邊撒謊瞞着,暗暗讓鶴鳴先搬到他的一所私人宅子,再繼續想法周旋,只是鶴鳴最近總是神情恍惚,做什麽事兒都心不在焉,他只道鶴鳴是在宅子裏關的太久了,心裏悶得慌,便帶着她來到京裏有名的百味樓吃點好吃的散散心。
趙清瀾沒想到這時候見到四寶,怔了下才笑道:“大沈兄弟。”
鶴鳴看向四寶,眼裏三分傾慕七分悵然,四寶無暇理會兩人的複雜心思,吓得臉都白了,一個箭步沖下臺階,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你帶着鶴鳴來這裏做什麽?趕緊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這倆人也太倒黴了,皇上幾年不出一次宮,出宮也就逛那幾個地方,這撞上的幾率是有多小,偏這倆人趕上了是有多倒黴!
趙清瀾有些不明所以:“沈兄這是…”
四寶急的臉色都變了,生怕鶴鳴讓皇上見着,偏大廳裏有不少喬裝的侍衛,趙清瀾見她連連使眼色,心裏也有些明白了,不覺臉色微變,拉着鶴鳴的手肅容道:“咱們改日再來。”
鶴鳴也正了神色點頭,兩人正準備要走,忽然就被禦前侍衛攔住了:“這位公子,我家老爺請您和這位姑娘去樓上一敘。”
四寶暗道一聲完了,趙清瀾也有些驚色,不過他勉力鎮定,用詢問的語氣道:“我并不認得你家老爺是誰,家裏還有些急事兒要處理,可否容我先回去?或者你們留一張名帖過來,我改日再去拜訪貴府老爺。”
侍衛不答,仍舊比了個請的手勢,趙清瀾心知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四寶怕他年輕氣盛來硬的,匆匆拉着小二催了菜,然後道:“我帶這位公子上去吧。”
趙清瀾拉着鶴鳴往三層走,每走一步心都更往下沉一分,卻又忽然生出股別樣的勇氣來。
等上了三層,元德帝顏色還算和藹,甚至給兩人看了座,他細細打量着鶴鳴,半是贊嘆半是驚喜:“朕原以為你已經被賢妃殘害致死,着實沒想到,你竟然還在這世上。”
男人對沒得到手的女子總有種執念,要不然張愛玲怎麽會有白月光紅玫瑰一說,雖然目前鶴鳴沒達到那個層次,但她目前也已經成功地引起了元德帝的主意。而且說的難聽點,要是皇上真臨幸過她了,他老人家睡過的女人那麽多,沒準今兒還認不出來她,正因為曾經沒得手,心裏才存了份遺憾,因為遺憾,才有印象。
他說完這話,很是感慨地想到了兩人初見時的情形,那時候鶴鳴正在太陽底下拿着刺繡棚子繡花,玉手婉轉,纖纖手指捏着繡花針飛針走線,在太陽底下便是一幅生動鮮活的美人圖,元德帝不由大為心動,甚至還矯情地想玩一把浪漫,因此沒有直接收用了,直接導致後來錯失佳人,沒想到如今又失而複得了。
兩人聽他自稱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忙要跪下行禮,四寶見元德帝顏色和緩,一副敘舊的口吻,心裏先松了口氣,沒想到元德帝下一句便問道:“既然身子無礙,為何不緊着回宮,你可知道宮女私自滞留宮外是什麽罪名?”
四寶心又提了起來,陸缜見她目光緊跟着鶴鳴,不由在一邊斜了她一眼。這小東西既是女子,為何對這宮女這麽關注?
鶴鳴先是有些驚愕,很快又鎮定下來,叩頭道:“回皇上的話,皇上說的事兒民女沒有半分印象了,民女只記得自己一直沿街乞讨為生,後來被善心的趙公子所救,就留在在他家當女使報恩,還望皇上明鑒,若有什麽不當的地方,請皇上看在民女不知前事的份上網開一面,饒了救下我的趙家和趙家公子吧。”
元德帝面上有些動容,幾分關切幾分遺憾,輕嘆了聲:“都是賢妃毒辣,導致你流落宮外,明珠蒙塵,這些日子當真是苦了你了。”他又緊着問道:“從前的事兒你當真不記得了?”
鶴鳴從容又叩了個頭,肯定道:“回皇上的話,民女真是不記得了,我甚至不記得自己姓什麽叫什麽,甚至我未必就是聖上所說的宮女,沒準是那個販夫走卒的女兒,不慎流落街頭,只是恰巧和那位宮女姐姐相貌相似罷了。”
她失憶前都完全不想當元德帝的妃子好不好!只是迫于無奈,如今經過這麽多事兒,更知道深宮險惡,原本十分的不願已經上升的十二分。
趙清瀾心頭一緊,他知道鶴鳴說的不是真的,她曾經是失憶過不假,但自打見過四寶之後,情況越來越好,現在已經将從前的事兒想起了六七,沒想到她如此大膽敢诓騙皇上!
元德帝倒是沒起疑心,主要是他覺鶴鳴沒必要裝不認識他,這世上哪個女人不想入宮為妃盡享榮華?他甚至還覺着理當如此,若是鶴鳴還有記憶,肯定頭一件事就是進宮做她的主子。
他聽完鶴鳴所言,先是怔了怔,随即笑着搖頭道:“這絕無可能,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鶴鳴便不言語了,元德帝又轉向趙清瀾,這次的眼神便沒那麽和藹了:“你姓趙?那你可知道鶴鳴的身份?”
趙清瀾最初驚慌之後也很快鎮定下來,低聲道:“回皇上的話,草民不知,草民當初見她昏倒在街頭,不忍她凍死餓死,所以将她接回家診治,小…小環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也是沒有旁的去處了,所以留在草民家裏做了女使。”
元德帝聽說是女使,神情和緩許多:“你倒是難得的良善之人。”他頓了下又笑道:“看你的裝扮像是個讀書人。”他吩咐下去,讓人取了幾套禦用的文房四寶賞給趙清瀾。
趙清瀾嘴裏發苦,接過文房四寶的手神經質地輕顫了一下。
元德帝又笑了笑,這次語帶暗示:“所謂不知者無罪,真自不會責怪你們二人。你當初雖被賢妃暗害,但有此奇遇,也是一樁好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元德帝既對鶴鳴還有些意思,如今失而複得,本想讓她進宮之後再給位份,沒想到鶴鳴縮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搶先一步開口道:“皇上,民女鬥膽,有一事相求。”
元德帝對上心的女人還是很大方的,溫言道:“何事?”
鶴鳴垂頭低聲道:“民女已經失了全部記憶,不管是做活還是處事怕都不能周全,就怕入了宮得罪了貴人,性命堪虞,還請皇上開恩,就讓民女當個死人留在宮外吧。”
元德帝面色微沉,但位高權重的人大都有個拉不下臉的毛病——簡單地來說就是裝逼,想想曾經陸缜對四寶硬憋着不說心意的情形,皇上也不可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說他對鶴鳴有意思強行讓她留下來,但是要放人終究心有不甘。
他緩緩道:“宮婢的事兒六局四司自有章程,朕也不能貿然插手,此事改日再說,你如今…”他看了眼趙清瀾,頓了下才道:“暫先留在趙家當女使吧,無事不要出京城,朕另有安排。”
鶴鳴縮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低低應了個是,元德帝多少有些不愉,只是礙着臉面不好發火,揮了揮手讓兩人暫時退下了。
四寶難免在心裏吐槽了幾句,元德帝今年都四十多了,按照古人的平均壽命,半截都埋進土裏了,硬占着人家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不放他糟心不糟心啊!當初鶴鳴出了事也沒見他怎麽管,現在又來裝什麽情聖!回頭鶴鳴再被人算計,她就不信元德帝能為她出頭!
她心裏吐槽吐的正開心,冷不丁坐在一邊的次輔問了句:“臣方才好像見到四寶監官在和那位趙公子在說話?”
元德帝心氣正不順,一眼就看過來,四寶神色如常:“趙公子是李大儒的高徒,奴才在內書堂念書的時候,他幫李大儒代過幾次課,所以奴才跟趙公子還算認識。”
李大儒在文臣中聲明卓著,備受推崇,幾人一聽他的名號便不再多言了,元德帝臉上終于又恢複了些微笑意:“難怪方才那少年宅心仁厚,談吐又頗有章法,原來是李大儒的高徒。”
四寶心裏切了聲,不就是怕鶴鳴流落宮外失了貞潔嗎,知道趙清瀾品行好肯定不會幹那等事,裝什麽裝。
元德帝吃完飯也沒了微服出巡的心思,帶着人直接走了,倒是四寶肚子又餓起來,見那海鮮馄饨和獅子頭就格外眼饞,陸缜瞧了她一眼:“饞相。”
四寶讪笑,他故意落在最後,跟人吩咐了幾句才出門,等到宮門口的時候分了路,她實在忍不住,熬到沒人的時候迫不及待地跟陸缜吐槽道:“您說皇上不會真想再讓鶴鳴入宮為妃吧?”
陸缜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翻着折子:“是又如何?”
四寶跟他說話就沒那麽多顧忌了,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年紀都多大了,一個鬧不好…咳咳,鶴鳴又不是愛攀高枝的,也擺明了不想再進宮,為什麽皇上就不能放她在宮外找了個好人嫁了?”現在進宮為妃沒準過幾年都要守寡,元德帝還真當自己是人人都要搶的香饽饽呢,呸!
陸缜道:“你膽子倒是不小,連皇上也敢編排。”
四寶以為他生氣了,縮了縮脖子幹笑道:“我這不是就在屋裏跟您說說嗎,又不會在外面亂說。”
這話莫名地取悅了陸缜,他牽了牽唇:“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怎麽對那宮女這般關心,難不成…”
四寶一聽就知道他腦補歪了,忙擺手:“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就是拿她當朋友。”她想着想着也替鶴鳴發起愁來,雖然暫且耽擱了一時,但皇上要是不撒手,她早晚還得回宮裏。
陸缜對這事兒漠不關心,忽笑看了她一眼:“這事暫且放下,我有別的事要問你,你今天當着廣閑王的面說了什麽?”
四寶募得想起來,對着他一雙笑眼臉上不由自主地發起燒來,勉強鎮定道:“我這不是為了敷衍廣閑王嗎,當時那情景您知道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來,輕聲重複:“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你就這麽想跟着我?”他伸手在她臉頰上刮了刮,故意用調弄的語氣道:“我知道四寶對我的心意了,你放心,送誰都不會舍得送你的。”
四寶用茶盞子擋住紅臉,學着他的語調一本正經地道:“我是正兒八經的從五品監官,您哪能說送人就送人呢。”
陸缜拉過她在她粉嫩嫩的唇瓣上咬了下:“小東西,編排完皇上又編排起我來了?”
四寶笑了笑,陸缜正有些意動,就聽成安在外面又嚎了一嗓子:“督主,您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陸缜:“…”他緩了一會兒才冷冷道:“送進來吧。”
成安縮着脖子提了個食盒進來,又蹑手蹑腳地退出去了,他把食盒推到她面前:“吃吧。”
四寶一臉疑惑地掀開食盒,裏頭放着一碗熱騰騰的海鮮小馄饨,一盤獅子頭和素八珍,她驚喜地哎呦了聲:“怎麽買來了?是百味樓的嗎?”
陸缜在她挺直的鼻梁上刮了刮:“一頓飯下來,你眼珠子都快黏在這三道菜上了。”
四寶本來挺高興的,聽了這話當即反駁道:“我沒有,我就上菜的時候和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旁的就再沒看了。”
陸缜自然知道她說的沒錯,不過見她一臉認真反駁的樣子更想逗她了:“是嗎?我怎麽見你用眼措一直往菜上瞟?”
四寶不知怎麽就急了,再次強調:“那是你看錯了,我真的沒有,我一直老實在後面站着呢!”
四寶一向是個吃貨性子,平時調侃她她也一副混不吝的德行,今兒這般急了倒是讓陸缜奇怪,就聽她一臉認真道:“我可沒有給你丢人啊。”
陸缜怔了怔,她頓了下,忍痛把那食盒推開:“我不餓,我不吃了,看人吃完自己就買着吃太不成樣子。”
他好笑之餘又有些替她心酸,握住她的手道:“平時你跟個笑話袋子似的,我不過說笑幾句,你怎麽就當真了?”
他幹脆取了白瓷勺子舀了個馄饨吹了吹,喂在她嘴邊:“你嘗嘗看。”
四寶見他真的沒覺着自己給他丢人了,心裏這才放下,低頭把小馄饨吃完,百味樓這道主食果真是名不虛傳,餡裏面是極鮮的幾樣海産,參着菌菇筍子好些鮮甜的菜蔬,再加上湯底是把熬了幾個時辰,把魚刺都熬化了的魚湯,各種食材相輔相成,一入口鮮的讓人幾乎不舍得咽下去。
她吃了一個就贊不絕口:“難怪皇上天天吃着禦膳還對一碗馄饨念念不忘呢,這味道真是沒的挑,是我我也恨不得天天吃。”
陸缜又舀了一個還要進行投喂,四寶忙伸手要接:“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也十分順當地把小碗遞給她,撐着下巴笑看她:“好啊,你來喂我。”
四寶為難地看着手裏的勺子:“可是就一個勺子。”你不是有潔癖嗎老鐵?!
他道:“我不嫌你。”
我嫌你…四寶把這話默默地咽了回去,算了,兩人反正親也親過,摟也摟過,鼓掌也鼓掌過…她舀了個小馄饨照着葫蘆畫瓢喂給他,兩人你喂我我喂你的吃完一碗。
四寶正要咽下最後一個,陸缜邊用絹子掖着嘴角邊似笑非笑地問了句:“對了,上午你險些落馬的時候有個東廠的接住了你,那人你可認識?”
四寶一口馄饨嗆在嗓子眼裏。
……
就在四寶接受陸提督審問的時候,趙清瀾也迎來了一場大麻煩,他看着坐在上首容貌秀美面色端肅的婦人,詫異問道:“娘,您怎麽到京城來了,您不是…”
趙夫人淩厲的目光刀子般掃過被他擋在身後的鶴鳴,眸光微微一沉,又重重一拍案幾,沉聲直接截斷他的話:“難為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娘我要是再不來,你是不是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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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