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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裏滿是高大繁茂的樹木,只有幾縷夕陽斜斜插了進來,映的此刻格外蒼涼凄惶。
李大儒面上滿是沉痛惱怒:“…你上回請我幫你引見三皇子,我也幫你引見了,你為何又要投效東廠,跟那些奸佞小人為伍?!如今你雖為宦官,但別忘了謝氏曾經是何等的…”
謝喬川默了片刻才打斷道:“我不想再提當年的事,老師若是想找我敘舊就不必了,至于入東廠…當時我本想着多條出路也好,現在…我已經後悔了。”他頓了下,又淡笑了聲:“還有三皇子…好吧,師父拉着我去三皇子面前露了個臉,這也算引見吧。”
李大儒給他諷刺的面皮一緊:“三皇子畢竟是天潢貴胄,哪裏是…”
謝喬川垂眸漫應了聲,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一根樹枝:“老師的難處我知道,我也沒有打算跟您抱怨什麽。”
李大儒心頭一堵,忙閉上了一雙有些蒼老渾濁的眼睛,低聲嘆道:“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們謝家,當初參奏謝家那最後一本折子…是我遞上去的,我已經錯了一回…如今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自甘堕落。”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上回引見三皇子,是我沒有盡心力,這回我會幫你在殿下面前好好說幾句的,你…”
謝喬川的面色緩了緩,仍舊打斷道:“多謝老師,只是不必了,我已經…”
他話說到一半就不往下說,不過李大儒卻能猜出來,怔忪道:“難道你已經投效了殿下?是什麽讓你下定決心的?”明明前段時間他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有些舉棋不定,畢竟争位這件事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在東廠當差雖也艱難,但總歸不至于會送命,當的好了還有上升餘地。
謝喬川不答,垂下眼神情陰郁悵然。
李大儒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麽,只好道:“儲位之争,每一步都是兇險萬分,你既然決定了走這條路,以後就是想回頭也沒機會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便深深地嘆了聲,轉身拂袖走了,謝喬川本來也打算換條路出林子,就聽見一聲響動,他毫不猶豫地順着響動沖了過來,果然見有人躲在一棵樹後面,他本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出手就要結果這人性命,反正此事只有天知地知而已,更何況此人還是陸缜的人。
四寶在心裏艹了聲,被掐的都快要腦缺氧了,鼻翼快速翕動着,肺卻呼吸不到氧氣,她心裏暗罵這回要是死了那死的可真冤枉,可是求生本能還是讓她不住掙紮起來,奮力用手指去掰謝喬川的手,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謝喬川方才沒瞧清人就想痛下殺手,這回已經瞧出不對來了,忙松開手:“你…”
四寶跟條死狗一樣軟軟地倒在地上,一邊捂着脖子咳嗽一邊啞着嗓子罵道:“謝,喬,川,我,X,你,大,爺!!!!”
謝喬川:“…”這聲音這說話方式他确定是四寶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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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伸手把她扶起來:“你怎麽會在這兒?”
四寶還是咳嗽個不住:“我…咳咳咳,我在這兒怎麽了,這片林子被你承包了啊,你以為你是塘主啊!別人一進來你就要把掐人脖子?!”
謝喬川:“…”
他心裏又是後怕又是懊惱,伸手就要瞧她脖子上的傷勢:“給我看看,你沒事吧。”
四寶沖他翻了個白眼,退後一步才終于緩過來:“我的馬剛才受驚了,一路拉着我跑到這裏來,我好不容易才跳下馬車跑到這邊來,那麽大動靜你沒聽見?”
謝喬川緩緩搖頭:“是你走的離原處太遠了,所以你方才進來的時候我沒看見。”
四寶揉着脖子深吸了口氣,突然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狐疑道:“你和李大儒…”她其實只看見了兩人說話,其實也沒怎麽聽見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麽。
謝喬川輕描淡寫地道:“我和李大儒是舊識,方才有點不好被旁人聽到的舊要敘,沒想到才說完就看見你鬼鬼祟祟地站在樹後,我以為你是刺客,所以…”
他盯着她白嫩的脖頸細細瞧了幾眼,見上面浮現出五道紅印來,更覺着懊喪:“我那裏有藥,回頭給你揉揉。”
他這麽一說,四寶就沒再多想,她自己也有不想讓人發現的秘密,還是比較能理解謝喬川的,于是她只捂着脖子抱怨道:“藥我也有,再說你自己沒瞧見罷了,哪裏鬼鬼祟祟了…”想了下又覺着不對,更加狐疑:“你剛才可差點掐死我!”
謝喬川默了片刻,起身向她伸手:“先起來再說。”他見四寶還是一臉難受,心裏萬分歉然,不過面上還是那副高冷樣:“你想太多,我沒想掐死你。”
他說完把脖子一揚,露出颀長漂亮的脖頸:“你若是不服,直接掐回來,我絕對不還手。”說完還把脖子往她這邊遞了遞。
仔細想想他也更加後怕,若是他方才真的一用力,四寶可就…他心頭微沉,細細一想後果,幾乎連手指尖都在懊悔,恨不能把掐她的手給剁了。
四寶:“…”所以說洗幹淨脖子等着挨宰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她容嬷嬷式獰笑地着伸出手:“我可真掐了啊,你到時候可別喊疼!”
謝喬川不答,直接把脖頸遞到她手掌裏,倒是把四寶吓了一跳,她一直知道謝喬川中二,沒想到他這麽中二,忙縮回手:“罷了罷了,就算你甘心被殺我還不想殺人呢。”
她撇撇嘴道:“再說你都沒把脖子洗幹淨,一點誠意都沒有。”
謝喬川:“…”
四寶給掐了個半死,本來也火冒三丈的,見他一臉懊惱也熄了火,最重要的是她先偷聽人家密談的…她扶着一棵樹站起來:“咱們怎麽出去啊?”
謝喬川拉住她的手:“我帶你出去,你還能走嗎?”
四寶原來跟他勾肩搭背也沒覺着有啥,但最近就格外別扭起來,下意識地掙脫開,小聲咕哝道;“我能自己走。”
謝喬川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不知為何但是十分執拗地要拉她的手,四寶給他捏的哎呦了一聲,慌忙甩開他的手:“你搞啥啊!你到底走不走?!”
謝喬川眉眼沉郁,緩緩松開手,一言不發地在前面帶路,忽然輕聲道:“對不住。”
四寶怔了怔,雖然她覺着他今天神神叨叨瘋瘋癫癫的,但是一會兒不說話又覺得悶得慌,主動搭話道:“最近當差當的怎麽樣?”
謝喬川往後斜了她一眼:“你要給我發俸祿?”四寶給問的一縮頭:“小氣,說說呗,反正又沒事幹。”
謝喬川皺眉,出奇地有些不耐:“你問這些做什麽?都是些刑訊捉拿之類的事,你覺着你會喜歡聽?”
其實她挺羨慕謝喬川的,陸缜就從來不跟她說司禮監東廠還有朝堂的事,她被謝喬川問的怔了怔,猛然間發現,她打聽這些只是想多了解了解陸缜。
她難得沉默下來,謝喬川卻又突然出了聲:“你和陸缜…他新收的美人,你也不介意嗎?”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不着邊際。
這顯然也是不能跟旁人說的事情之一,四寶頓了下才道:“額…還,還好。”
謝喬川滞了下,顯然是又不想說話了,兩人沉默着走出了林子,顯然四寶被瘋馬帶跑這事兒已經驚動了旁人,兩人一出林子,就見好幾個東廠的番子準備進來找人。
陸缜終于見到她出來,卻見她身邊還站着謝喬川,他看了眼元德帝,強忍着騎馬沖過去把人锢在懷裏的沖動,元德帝倒是好心問了句:“陸都督不過去瞧瞧?”
陸缜抿了抿唇,淡漠道:“不必了,看她能跑能跳應當是沒受什麽傷。”
元德帝哦了聲,對四寶的一片關注之心已經熄滅了七八成。
還是成安最懂他心思,上前幾步把四寶拉過來,又拍了拍她身上的土,替他問道:“怎麽弄的這麽髒?身上可有什麽傷?”
四寶一臉晦氣地擺擺手:“別提了,幸好我跳車跳的及時,不然還不知道現在被拉到哪裏去了呢!”
成安見人多眼雜的,也不好多問什麽,只好先看了眼謝喬川,示意他先退下,然後帶着她進了行宮裏陸缜住的地方。
謝喬川準備回屋的時候,正好和一個仆從裝扮的人擦肩而過,他腳步未停,嘴唇不動,聲音極輕:“回去跟殿下說,我已經布置妥當了,後日就會發動。”
那人極輕的點了點頭,兩人交錯而過,看起來并不相識。
陸缜恨不能直接回去,偏元德帝在身旁他不好直接走人,這時候元德帝又很沒有眼力價地道:“陸卿。”說完便遣退了衆人。
陸缜定了定神:“皇上請講。”
元德帝笑了笑,忽問了句十分不着邊際的:“朕去年賞賜給你的宅子,你住着覺得如何啊?”
陸缜在馬上一拱手:“多謝皇上,臣住着覺得很好。”
元德帝又咳了幾聲,卻遲遲沒有說話,似有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還是陸缜主動問道:“皇上有什麽吩咐只管說,臣一定盡力而行。”
元德帝這才道:“朕想接個人到京中,只是此人的身份不方便進宮,只能先讓這人暫先住到你宅子裏,到時候再換個身份接進宮裏,朕已經把人送到你的宅子裏去了,你意下如何?”
這要求不僅古怪,可以說是十分莫名其妙了,而且人都送進去了,再問他有什麽用?況且陸缜可不信自己宅子裏平白進了個大活人,底下人會敢不來通知自己,八成是被元德帝派去的人手控制住了,他是皇上,就算是要玩一處先斬後奏,也自然沒人敢為這點小事強行拗他的意思,再說消息傳到獵場這邊也得一陣。難怪元德帝這次游獵硬要拉着自己,原來是存着把他調開的心思。
陸缜眯了眯眼,輕笑了聲:“謝皇上支會臣一聲。”他見元德帝面上露出幾分不自在,這才低聲道:“既然皇上要求,臣自然照辦,臣明日就命人把宅子收拾停當,然後再讓采買的下人退出來,将宅子讓出…”
元德帝忙擺了擺手:“朕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下,覺着接下來的話更為難以啓齒,半晌才緩緩道:“朕想讓你最近也在宅子住着,好能掩人耳目,直到我把人順當接進宮裏。”
陸缜心下已經有些了然,悠悠嘆了聲看似無關的:“皇上,臣記得兩個月前代王病逝了。”
元德帝表情更為不自在,幹咳了聲:“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陸缜垂眸含笑,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這話在魏朝的執行力度不大,元德帝也沒打算半點好處都不付就讓他白幫忙,于是斟酌了下才道:“陳家的案子還有諸多疑點,但朕念在你…”
他還沒說完看見陸缜的笑臉,又覺着有點說不下去,只得說了點真切的好處:“南方織造局和造船廠準備和海那邊的蠻夷之國有生意往來,朕決定派東廠來監管此事,到時候就勞煩陸卿了。”
國與國之間的生意,其中的利益龐大可想而知,陸缜笑着應了個是,只要好處足夠,他倒是不介意幫元德帝當一回擋箭牌。
君臣兩人商議完都覺着心滿意足,臉上挂起心照不宣的和諧笑容。
陸缜終于得以脫身,一回屋先看四寶,她挽起褲腿給正在擦藥,洪秀在旁邊一直哎呦:“哎呦,這要留下疤了可怎麽是好,你以後可怎麽活啊!我瞧着都要心疼死了。”
四寶嘴角抽了抽:“我只是青了一塊。”
陸缜淡然問道:“青了一塊還不夠?你還想青幾塊?”
洪秀轉過身來就要行禮,陸缜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接過藥瓶往手上倒了點,見那一片青紫就覺着心疼的要命:“你是怎麽弄的?我才沒在一會兒,就把身上弄的青的青腫的腫。”
四寶比他還郁悶:“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好好的在馬車上坐着,結果馬就突然亂跑起來,幸虧我跳馬車跳的及時。”
陸缜上完藥抽出空來細細端詳她,見她脖頸上五根指印十分清晰,目光一沉,伸手摩挲着她的脖頸:“這是誰幹的?”
四寶被他的眼神吓住,下意識地道:“我,我跳下馬車就在林子裏亂走,當時天色又暗,我身上全是塵土,被人錯認成了刺客,所以就…”
陸缜面無表情地道:“是謝喬川幹的?”
四寶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本來還想瞞上一瞞的,尴尬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陸缜半冷不熱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要好到那種地步?”
雖然四寶對他的性格比較能适應了,但是偶爾這麽陰晴不定一下真讓人受不了,她憋了一下才道:“您這話就把我問住了,不過這麽怼我有意思嗎?我也不能打他一頓出氣啊。”
陸缜挑眉道:“我可以。”
四寶的郁悶徹底變成了囧,今天是全民中二日嗎?!中二能抽獎還是咋地!連陸缜也…她囧道:“還是算了吧,他已經都給我道過歉了,您就當這事了解了不成嗎?”
陸缜古怪地笑了笑:“你這是心疼他了?”
四寶給他這番陰陽怪氣也鬧的有點焦躁:“我心疼我自己。”
陸缜:“…”
她說完忍不住動了一下,撞在樹上的後背又疼了起來,陸缜見她如此,先把心裏的不痛快暫時壓下,輕輕幫她翻了個身:“還傷在哪裏了?讓我看看。”
四寶疼的倒抽了口氣:“後背…後背也撞着了。”
陸缜掀開她的衣裳,就見後面一大片青腫,從纖細的背到圓潤的臀,比腿上的還要嚴重許多,他再顧不得其他,身手在她背上按了按:“疼嗎?”
四寶嘶了聲:“疼…”
陸缜仔細看了,見沒有凹陷變形才松了口氣,低聲道:“骨頭沒事,只是皮肉傷。”他把藥油倒在手上:“有些疼,得把淤血揉散了才能好得快,你且忍忍。”
他才下第一次手四寶就疼的兩眼直冒淚花,努力轉過頭來對着他道:“您,嘶…您還是別弄了吧,就讓它自然好不行嗎?”
陸缜手下卻沒聽,只傾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四寶乖,親一下就不疼了。”
四寶給他鬧了個面紅耳赤,他搞得自己真像小孩一樣跟人撒嬌喊疼,尴尬的把腦袋埋在枕頭裏不肯出聲了,半晌才悶悶道:“您別這樣成不?鬧的我跟小孩似的。”
陸缜在她柔軟的耳垂上輕捏了一下:“才十六歲而已,不是小丫頭是什麽?”
四寶想都沒想就道:“也不不能這麽說吧,這要是在宮外,我都是孩子的娘了。”
陸缜趴在她耳邊輕笑了聲:“原來四寶想當孩子娘了,那我可得努力成全你才好。”
四寶:“…”她這回把臉埋在被子裏,徹底不肯再說話了。
陸缜不緊不慢地給她上藥,突然四寶覺着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轉過頭,他就口銜了一塊蜜餞喂到她嘴裏,眉眼含笑:“吃了我的蜜餞,可別再生我的氣了吧?”
陸缜真是越來越往磨人的小妖精方面發展了,四寶不由老臉一紅,默默地把蜜餞吃完才道:“這蜜餞是你生的嗎?”
陸缜:“…”他半輕不重地在四寶臀上又拍了一下:“你又胡言亂語。”
四寶連連倒抽冷氣:“輕點輕點,還腫着呢。”
陸缜哼了聲,捏住她綿軟的臉頰捏的她連連告饒這才勉強作罷。
他正想怎麽懲治這處處破壞氣氛的小東西,洪秀卻怕在外面待久了惹人生疑,敲門進了屋,然後很自覺地住在了隔壁間。
陸缜本想做些什麽,但想着隔壁間有旁人在,也只得按捺下心思,因此一晚上兩人都過的清心寡欲,連手動擋都沒方便開。
游獵之前還有個祭天儀式,陸缜得提早些過去命人準備妥當,才到地方,就有個負責點茶的宮婢款款走來,行禮的時候前襟掖着的一方蝶戀花帕子卻被風帶的揚起,巧而又巧地正飄到了陸缜身上。
宮婢吓得俏臉慘白,慌忙跪下道:“奴婢不留神驚擾了廠公,奴婢該死,請廠公責罰。”她眼裏淚光點點,身段柔弱如絲,嬌怯怯地看着他,又叩頭道:“奴婢當真是無心的。”
陸缜看一眼就知道這人是存了什麽心思,本不欲搭理的,眼措卻瞄見元德帝從不遠處走過來,他最近正好要捏造出個性好漁色的形象,讓元德帝把目光從四寶身上挪開…念及此處,他緩了神色,淡笑道:“你先起來吧。”
宮婢本來也沒多少底兒,不過想着博一博博個前程罷了,見他并無怪罪之意,她瞧瞧擡眼看着這張白璧無瑕的臉,一笑更是溫和雅致,一時竟讓人想不起他在外的兇名。
她臉上不覺一紅,心裏生出些希望來,半是驚恐半是羞怯地伸出手,怯生生地道:“多謝督主不罰之恩,那手絹是奴婢貼身的物件,還請督主還給…”她說着說着臉更紅了,秀目微擡,投來含羞帶怯的妩媚一眼,再配上這半遮半掩的話就十分的旖旎暧昧,引人遐想了。
元德帝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等着看陸缜的反應。
四寶這時候也看出不對來了,臉上都氣成了原諒色,還貼身用的物件,怎麽不幹脆扔肚兜算了!!
陸缜不易覺察地蹙了蹙眉,洪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上前一步,高揚起手掌就把那宮婢呼倒在地,掐着嗓子翹着小指往前一戳:“嘿你個沒規矩的小賤人!跟督主也敢這麽說話!狗眼瞎了不成,啊?!有沒有點規矩了,光天化日之下知不知道什麽叫廉恥?!不知道就找個人好好教教你,別出來丢人現眼!”
四寶:“…”給洪妖豔賤貨秀爆燈!!!
元德帝:“…”
陸卿不會是看折子把眼睛看瘸了吧,不然怎麽會看上這種奇葩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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