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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缜靜默片刻,淡聲道:“沒什麽。”如果四寶不知道或者不大清楚這事,他又何必說出來,倒讓她心裏和謝喬川多一條牽絆,婚假之約對世家子女何等重要?若是四寶知道…算了,沒有這個若是。
四寶見他不言不語,心頭也悶得慌,把托盤往他跟前推了推:“沒什麽就吃飯吧。”
陸缜夾了塊子清炖的茼蒿放在嘴裏慢慢嚼了,炖茼蒿的湯是極鮮美的高湯,他卻也嘗不到鮮味,只餘滿嘴的酸澀。
可是別說是年幼時訂婚了,在魏朝就算是指腹為婚都不算什麽新鮮事,陸缜想了想竟不知惱誰,只能惱自己沒有剛一生下來就把她帶到身邊好生養着,讓她不用吃這麽多苦,更不會和謝喬川有什麽婚約。
四寶在一邊只喝了碗魚湯,她受不了這份沉悶,放下湯碗小心問道:“是不是晌午蟹八件那事兒…有人取笑你了?”
陸缜收回不着邊際的心思,見她神色沮喪,搖頭道:“沒有的事,并不是你的錯,也跟你無關。”
他又靜默了片刻,終是沒忍住問了句:“若你…有一天突然發現你小時候已經被父母指過婚,你會如何?”
四寶也不是笨蛋,她還記得他說過宴席上見過淮安沈家人,她把今兒的事兒串聯了一下,低聲問道:“你見到淮安沈家,他們跟你說過我小時候跟人有婚約?”
陸缜放下筷子不言語,算是默認了。
四寶聽完倒是松了口氣,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兒才能對症下藥,總比一個人苦心巴力的瞎猜強,她想了想才費解道:“自打我被父母頂替弟弟送入宮裏,我就跟沈家沒什麽關系了,再說他們不是對外稱我病逝了嗎?這婚約應該也不作數了吧?況且就算沒發生冒名入宮這回事,沈家如今頹唐成這樣,難道人家還會跑過來做親?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就算她現在是正兒八經的沈家小姐,她對這種包辦婚姻還是十分抵觸的。可能因為故人重信義,所以陸缜對這事看得比較重?
問題不是婚約的事情,是定親的人是誰…陸缜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你說的是。”
四寶狐疑地看着他,他緩和了神色,不想在她跟前表露太多,轉而道:“你吃過飯了嗎?”
四寶也不想為這事兒在糾結,配合地轉移了話題,故意可憐巴巴地摸了摸肚子:“我也沒吃呢,就晌午的時候吃了幾個螃蟹,吃的還特別不痛快,那麽多人我也不敢敞開了吃。”
陸缜笑了笑:“我記着街頭五味居的松子桂魚和清蒸鲈魚很有名氣,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吃嗎?咱們去嘗嘗吧。”
對四寶來說沒有什麽事是下一次館子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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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寶欣然點頭,臨出門的時候又把面紗戴上了,其實尋常出去戴不戴都可以,只是最近柳絮滿天飄,她不戴面紗出門總是被嗆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權當口罩戴了。
五味居離陸缜的宅子不遠,兩人帶着幾個随從就出了門,正好被鄰居木世子府上的管事看到了,眼珠子轉了轉,回去就禀報了木起笙。
木起笙饒有興致地道:“他們要去五味居用飯?”
他自打聽秀娘形容了提督夫人是何等貌美之後,心裏就癢的難耐,只是陸缜最近一直有應酬,他又找不到借口經常去拜訪,更談不上跟人家接觸了。
管事點了點頭:“方才奴才采買回來無意中聽了幾耳朵。”當鄰居就是這點好,有意無意都能聽到許多消息。
木起笙興沖沖地一合折扇起身:“命人架上馬車,我也要去五味居用飯。”他為了怕引人懷疑,還特地叫上了秀娘一道兒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四寶最近吃油了嘴的緣故,覺着五味居的其他菜都平平,只有一道清蒸鲈魚和主打菜松子桂魚十分不俗,她吃的開心,把魚背上的肉給陸缜夾了一塊,嘿嘿笑道:“這菜還挺下飯。”
陸缜見她吃的開懷,心裏的郁氣也稍稍散了些,見她要夾魚肚子上的肉,出聲道:“你知道除了蟹八件之外,那些世家還有哪些試探人的規矩嗎?”
四寶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自在多了,聞言好奇問道:“什麽規矩?”
陸缜用烏木筷子輕輕一點魚腹上的肉:“好些官宦人家上菜的時候會上一整條魚,觀察客人的吃法,若是客人吃的不講究,第一筷子先夾魚肚子上的肉,說明此人出身平平,不會吃也不講究吃。”
四寶手裏的筷子差點掉了,囧道:“還有這種操作?”
她一邊給自己夾魚肉一邊吐槽道:“浪費一整條魚就為看人家吃的講究不講究?有病吧這是。”
兩人邊吃邊吐槽世家的奇葩規矩,等吃完了心情也暢快許多,并肩往樓下走,缺見一樓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耍起了酒瘋,拉着酒樓裏請的女先兒就不撒手,出言調戲道:“小娘子別急着走啊,再來幾首曲子,有好些爺都沒聽過呢。”
女先兒臉漲得通紅,想抽手卻抽不回來,只好壓着火問道:“爺想聽什麽?”
醉漢作勢要摸她的臉:“你就來唱一首‘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唱的好了爺不光放你走,還給你一筆賞錢,要是唱的不好,今兒就留下來唱到爺滿意為止?”
這人大概是有些勢力,旁觀好些嫌惡搖頭的,卻沒人敢上前阻攔。木起笙為了不引得陸缜懷疑,也沒好往二樓的雅間坐,只是帶着秀娘在大堂裏樓梯邊兒坐了,他對一樓的動靜絲毫不關心,只略帶厭惡地瞥了一眼,見到四寶下來眼睛才微微一亮。
這醉漢是他新近認識的,酒品差還好色,稍微喝醉就開始撒酒瘋調戲姑娘,他特意帶此人來就是為了先鬧點亂子,他方能渾水摸魚。
四寶瞧這一幕眉毛直皺,不過那女先兒出來闖蕩也不是吃素的,瞅準機會沖着醉漢的小腿踢了一腳,趁機飛快地跑開了。
醉漢踉踉跄跄地撲騰了幾下,一下子撲到樓梯欄杆上,陸缜四寶正站在樓梯邊,他一下子撲到兩人旁邊,本來小腿吃痛他正準備發火的,一擡眼又見一位窈窕少女站在眼前,醉漢嘿嘿笑道:“小美人怎麽突然戴上面紗了?來來來別怕羞,讓爺我瞧瞧你長什麽樣?”
木起笙也沒想到他這般上道,本還想怎麽把事鬧大渾水摸魚,他自己就先引過去了。
陸缜自然不會給這種矬人近四寶身的機會,快速而淩厲地踹出了一腳,直接把人踢的斜飛了出去。雖然如此,四寶見那人伸手過來,還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腳後跟絆在樓梯上,差點仰面摔一跤。
坐在不遠處的秀娘手腳快,忙手忙腳地站起來要扶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動作的,慌忙之中竟把四寶的面紗扯了下來,等到扶她站穩才驚慌問道:“提督夫人,您沒事吧?”
四寶就覺得臉頰一涼,但人家是好心幫忙的,她道謝道:“我沒事,多虧你扶我一把。”
秀娘低頭笑了笑:“我見到熟人,順手就扶了把。”
木起笙在心裏把秀娘贊了又贊,等到目光落在四寶臉上的時候,簡直不能移開視線,他現在才知道秀娘昨日說的并沒有一點誇張之處。
眼前的少女肌膚勝雪,容色清豔,彎眉下一雙潋滟杏眼,嘴唇粉嫩,唇峰分明。若只是相貌美好也就罷了,更難得的是這位提督夫人氣質風情也是上佳,舉手投足都是少女的清新嬌憨,無暇的氣質格外引人垂涎,讓人既想愛憐又想摧毀。
木起笙生怕看久了陸缜生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目光從四寶臉上挪開,雙手已經在桌下捏成了拳頭,青筋因為興奮而暴起,全身的血液都向着下腹湧進去了。
如此精致絕色的一個小美人,為什麽不是他先遇到的呢?偏偏跟了一個太監,陸缜能讓她知道做女人的美處嗎?
陸缜扶着四寶問道:“你沒事吧?”
四寶看了秀娘一眼,搖頭道:“我沒事,咱們回去吧。”
陸缜心裏存着旁的事,顯然沒把木起笙放在心上,只略略一眼掃過,就命東廠的人把醉漢拖走,然後帶着四寶回府了。
木起笙做事也算謹慎,為怕陸缜生疑,又帶着秀娘多坐了會兒,用完了晚膳才回去了。
他回到屋裏之後就關上房門,嚴令任何人不得入內,撬開幾塊活動的青磚,從裏面取出一個中等大小的匣子來,匣子裏放置的是堆疊的畫軸,他展開畫軸,就見裏面是一幅幅相貌神态各異的美人圖,美人有雙目含淚的神情絕望的,還有一臉嬌羞掩面的,也有神情婉轉妩媚的,一幅幅看下來竟沒有一幅重樣的,甚至包括秀娘也赫然在其中。
這些都是他這些年收用過的女子,有的是強奪回來之後春風一度,也有的是伺候妥帖如春娘一般,他幹脆就留在了後院,不管這些女子是什麽身份,只要被他瞧上了,沒有一個能逃出他掌心的。他粗略地一幅幅看過去,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那位提督夫人的。
他細細地回憶着那位提督夫人的樣貌,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又随意把散亂的畫卷踢開,既驚喜自己有幸能見到一個真正的絕色佳人,又懊惱佳人已經名花有主,而且那主還是個頗為棘手的人物…
要是換個人,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佳人弄到府中私藏,可是陸缜…他站在靜室裏輕輕嘆了聲,不好辦吶。
……
四寶和陸缜本來高高興興地去吃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遇到這等掃興的事兒,在馬車上便嘟嘟囔囔:“今兒倒黴死了,吃個飯都能遇到矬人。”
陸缜經過這事兒一打岔,倒是不怎麽想上午那樁事了,聞言只笑了笑:“我已經命人打發掉了,沒傷着你就好。”
四寶唉聲嘆氣:“我本來想哄你高興的。”
陸缜哭笑不得:“飯錢都是我付的,到底是誰哄誰?”
四寶撇撇嘴:“別那麽小氣嗎,我可是出來陪你吃飯的。”
陸缜無奈笑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四寶聳了下肩膀,很無恥地收下了謝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光是陪吃飯,我還準備了節目呢。”
陸缜來了興致,目光在她又長了不少的前胸頓了頓,這才問道:“什麽節目?”他目光微微一轉,笑的暧昧:“要在馬車裏嗎?”
四寶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裏肯定又在想十八禁的內容,沒好氣地道:“正經的節目!”
她翻了個高貴冷豔的白眼示意不屑跟他廢話,又把白白嫩嫩的攤開,在他眼前來回翻來覆去了好幾圈:“看清楚了啊,我手裏現在什麽都沒有。”
陸缜唔了聲,就見她兩只手虛晃一陣,憑空變出了一根彩縧來,還自帶了配音:“當當當當!看!這是我變出來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缜靜默半晌才幽幽道:“不是你方才從袖子裏扯出來的嗎?”
四寶:“…”瞧把你能的!
好吧可能她的動作是不夠快,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麽說出來啊,這不是打臉嗎!她一臉讪讪地收回縧子,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好歹裝也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嗎。你眼睛那麽尖,為什麽不當捕快去抓賊?”
陸缜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其實我方才什麽都沒看到,我很驚喜啊。”
四寶:“…你可真是佛系觀衆。”
兩人閑話了幾句就進了府門,等到回到宅子之後,夜色已經深了,四寶随便洗了洗就上了床,陸缜非要大洗一次才肯睡覺,那邊水還沒燒熱,二檔頭突然輕輕叩門:“督主?”
陸缜看了眼毫無動靜的寝室,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何事?”
二檔頭冷厲地笑了笑,他生的不如沈寧俊俏,面相有點猙獰,這麽一笑更是能止小兒夜啼:“禀告督主,您上回讓我們調的謝家昔年的卷宗已經全部調出來了,屬下吩咐人連夜看完,發現謝家除了謝喬川之外,還真有嫡系一脈活了下來。”
這結果陸缜早有所料,他神色分毫未動,只淡淡道:“哦?”
二檔頭神色有些興奮,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身邊說了幾句,陸缜沉吟道:“你确定是在秦淮河上?”
二檔頭點了點頭,獰笑一聲:“奴才親自核對過了。”
陸缜沉吟道:“你先把消息放出去,過幾日我親自去趟秦淮河上。”
二檔頭一怔,遲疑道:“這事兒交給咱們來便可,您是萬金之軀,何必以身犯險呢?”
陸缜搖頭不答,二檔頭見他如此,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多勸什麽了。
陸缜回屋之後,見四寶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他眼神複雜地笑了笑,也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了。
四寶睡覺一向很沉的,沒想到今兒睡到半夜,她的小腹突然又酸疼起來,這回感覺來的相當猛烈,她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捂着小腹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陸缜覺淺,她動彈了沒幾下他就被驚醒了,伸手輕輕攏住她肩頭,輕聲低問道:“你怎麽了?”
四寶紅着臉支支吾吾,被他追問了好幾句才掀開被子,給他看床單上的一灘紅,哭喪着臉:“我親戚來了。”
她這幾日也常有個腰酸背痛的,不過還以為是自己初來南方水土不服,而且她姨媽一向是想啥時候來啥時候來,她也沒往那方面想,沒想到這一下就中槍了。
陸缜倒是沒取笑她,命府裏的繡娘大半夜的趕制幾張帖司,又讓廚下熬煮了紅糖水,她捧着熱騰騰的紅糖水喝了幾口,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才好些。
繡娘手腳利落,沒過多久幾張帖司就縫制好了,帖司就是古代女子用的姨媽巾,陸缜上下看了她幾眼,遲疑着問道:“你會用嗎?”
四寶肚子正難受,聞言沒好氣地道:“我不會難道你會啊?”
陸缜摸着下巴琢磨:“可以讓洪秀來教你。”
四寶:“…”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拿過帖司就往屏風後面走,陸缜在外面道:“若是有不會的別逞能,叫我一聲。”
四寶囧:“…”她平時是有多不像女人啊!
她換好帖司覺得身上舒服多了,雖然身下還是…但總算是有個東西接着…她把剩下的紅糖水一口飲盡,喝完之後一抹嘴巴,就見陸缜若有所思地看了過來。
四寶奇怪:“你看我做什麽?”
陸缜思忖片刻方才道:“今日子夜一過已經到了這個月初十,我記着你上個月的月事就是初十來的吧?”
四寶自己也沒記住,回想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吧?”
陸缜又問道;“你這回來的時候還是很痛嗎?”
四寶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道:“比原來好多了,就是有點酸脹。”這麽一想那麽些補品還真的沒白吃,她原來每次來例假都要疼的在床上打滾,最近不僅規律了好些,也沒有原來疼的那麽厲害,只是尋常的酸脹乏力罷了。
她想完之後又一擡頭,就見陸缜臉上的喜意幾乎要溢出來:“明日請個大夫給你瞧瞧吧。”
四寶擺擺手:“就來個大姨…咳咳,例假而已,哪裏用得着請大夫?”
陸缜沒理她這幅完事不操心的模樣,換了新的床單被褥摟着她躺下,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随行的太醫叫了過來。
太醫原來就是負責給四寶診治的,這回站在帳子外診治的輕車熟路,把了一會兒脈先道了聲恭喜:“夫人的身子已經大好,等此次月事一完,再吃些補氣血的補品,基本就無甚大礙了,只是記得以後少吃些寒涼之物,入冬要注意保暖行血,差不多就能平安康健,不過這次的月事大概會來的比較久,夫人也無須驚慌,以後自然就好了。”
陸缜問道:“以後可會反複?”
太醫道:“只要飲食起居規律,不吃傷根本的食物就不會。”
他頓了頓,本想問一句是否會影響以後房事,但想到自己在外的身份,硬是按捺住了,起身送太醫出門。
太醫算是他心腹,見他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詞句才主動道:“督主放心,夫人的身子已經被調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用些閨房之中助興的玩意…也不礙事,只是留神別太過了便可。”
陸缜:“…”
大夫太貼心了也不好啊。
四寶在帳子裏一下子噴笑出來,十分贊嘆道:“太醫還真是了解你啊。”知道你愛玩道具play。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原來也不是沒鼓掌過(還是她以為的),陸缜好像對真的那啥…沒啥興趣,反而對道具神馬的更感興趣,看看他搜羅的一箱子玩意就知道了…要不是那處她對親眼見過親手…摸過,真得以為陸缜有什麽毛病。
陸缜這小半年一直幫她精細養着身子,如今她身子終于見大好了,他心裏自然歡喜,連帶着心頭被婚約那事兒籠罩出來的陰雲都吹散了不少,沒想到一擡眼就能看見她鬼鬼祟祟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陸缜忍不住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瞧什麽呢?”他語調纏綿的有些露骨:“想要了?”
四寶猥瑣臉:“…你給?”
陸缜哼笑了聲:“你也就張狂這幾日吧,等你月事來完了,瞧我怎麽收拾你。”
四寶撇了撇嘴,不過終于沒再出言挑釁了,悶頭又開始看起書來。
又過了三天,她這次的例假終于穩定下來,二檔頭又過來和陸缜商量公事,四寶本來正在練字,也沒在意,沒想到隐隐約約聽到教坊司三個字,騰的擡起頭看了過來,直看的二檔頭後脊背發涼。
四寶等他走了,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要辦什麽差事啊,還要跑教坊司去,一看就不是正經太監!”雖然提升自身素質很重要,但是在家裏也要把人看牢了。
陸缜笑了笑,神情有些複雜,卻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問道:“你要不要一道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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