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樹敵

雖有些準備,可午飯時,鄭飛揚還是把大夥兒驚了一回。

太能吃了。

豬肚湯他沒好意思多喝,只一碗。可那玉米面烙的菜餅子,他足足吃了一盆!

比衆人加起來還多。

就連剩下的菜湯菜葉兒,也無一浪費。

但凡被他掃過的盤碗,跟狗舔過似的,明晃晃都能照見人影。

瞧那模樣,似乎還有餘力。

秋大姑一指戳向鄭飛揚,恨不得即刻瞎了,“你!往後要是再敢這副吃相,就按狗食給你飯吃!”

鄭飛揚低頭,看看倆小狗那巴掌大的小碗,面目扭曲,如吞黃連。

秋大姑又瞪向美娘,“阿蓉洗碗,你跟我來!”

美娘很心虛,總覺得給人惹了個大麻煩。

所以對着秋大姑拍給她的新花樣,就算有些地方不太懂,也不敢問。

只出來找葛大娘求助,“這些樣子我也沒做過,若不會,明兒能來請教嗎?”

葛大娘噗哧笑了,“你秋大姑眼光一流,手藝卻是末流。衣裳破了都不會補,何況這些?”

美娘一愣。

方才秋大姑戳向鄭飛揚時,分明見她指間有薄繭,還是經年累月留下的。

Advertisement

又會配色畫花樣子,才猜她是高明繡娘,卻又不是?

她又斷不可能是瑞姑那般人物。

瑞姑雖冷肅端方,但長期服侍貴人,一舉一動,自有規矩。

但秋大姑卻更顯肆意張揚,寫意風流。

到底什麽人呢?

葛大娘雖對她的手藝各種鄙視,對她的眼光卻極為信服。

“你秋大姑雖不會針線,但她若畫了,定是能做的。橫豎這些花樣子你都會,就多琢磨琢磨,小小偏差也是可以的。橫豎這些天有飛揚,你們也不必來了。”

她配了線給美娘,又數出十文錢來。

美娘不要。

才給人招來這麽大只飯桶,哪好意思要錢?

葛大娘硬把錢塞給她,“哪裏真是工錢?跟你們逗樂子呢。橫豎往後也沒了,拿着吧。你好生把這些花樣琢磨出來,回頭大娘還指着這些掙大錢呢。”

美娘一聽這話,美眸晶亮。

省錢總歸有限,掙錢才是王道。

“不是說,才遭了災,沒生意麽?”

“也是我眼界窄了,還是你秋大姑有見識。咱這雙河鎮賣不起,何不送到蕪城去賣?”

啊!

美娘秒懂。

蕪城屬江州地界,但與屬湖州的雙河鎮,只一江之隔。連車帶船,三四天即可到達。

那裏水陸齊彙,四通八達,美娘雖沒去過,卻也聽說十分的繁華熱鬧。

葛大娘道,“你秋大姑說啊,這世上,還是有錢人的錢最好賺。你把這幾個花樣子弄出來,回頭要是看着好,咱一樣做個幾百條,送到蕪城去賣。到時說不得小美娘,還能給大娘當個小掌櫃呢。”

掌櫃不敢當,但美娘依舊幹勁十足的回去了。

就算為了填上那只飯桶,她也得撸起袖子加油幹哪!

京城,皇宮。

徐賢妃的禮物,已經快馬加鞭,送到了皇後所居的坤寧宮。

徐皇後的心腹宮女,珍珠十分氣憤,“賢妃娘娘到底是什麽意思?送一堆小姑娘的東西來,這分明是詛咒皇後娘娘,生不出龍子!”

“閉嘴!”徐皇後撫着高高隆起的肚腹,目光微沉,“本宮若懷着龍子,豈是她詛咒幾句就沒了的?罷了,收起來吧。”

她微微閉眼,也想勸自己不生氣。可——

還是好氣!

那個沒見識沒頭腦的蠢婦,總有法子惡心到自己。哪怕是去了湖州,還這麽不安生。

當初,怎麽就沒弄死——

“陛下到!”

徐皇後忙調整臉色,睜開眼,見燕成帝已經興沖沖大步走了進來。

這位夫君生得真是英俊,尤其高興起來,整個宮殿都似乎亮堂了。

徐皇後不覺也帶上幾分笑意,“陛下今兒怎麽這麽好興致?”

燕成帝看着宮女還來不及收拾的禮物,和皇後臉上殘留的不悅,笑吟吟道,“皇後可有打開那只錦盒?”

什麽?

徐皇後方才瞧着那些花兒朵兒就刺眼,這會子才留意到,徐賢妃的禮物中,确有一只錦盒。

宮女連忙捧上來,裏面裝着一只素淨香囊。香囊裏,有一只平安符。

在燕成帝的目光示意下,徐皇後親手打開,卻見黃紙裏除了符文,還畫着一叢小小蘭草。

宜蘭,宜男。

徐皇後微怔。

燕成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大海,笑眯眯道,“回皇後娘娘,民間習俗,想生男生女得反着來,才能瞞過老天爺,心想事成。就跟那沖喜,一個道理。是以賢妃娘娘才特特送您這些,平安符裏藏着的,才是真意。您可知,做這符的,可是鼎鼎有名的長春道長呢!”

徐皇後詫道,“可是那位救人無數,醫術高明的長春道長?”

要是他親手做的,可真有些分量了。

“正是。”燕成帝笑得有幾分得意,“不意柏兒一番誠心,竟打動了長春道人,請了他去主持白龍觀。除了修造燈塔,柏兒還答應往後每年都從封地拔一定份例,給長春道人救治百姓。”

徐皇後壓下心中千般情緒,忙忙恭喜道,“都是陛下教導有方,大殿下才如此上進。”

燕成帝道,“柏兒早年跟着朕在民間,頗吃了些苦頭,是以還知道些民間疾苦。可恨這京城裏的高門大戶,生來富貴,全不念洪災剛過,成日裏誇富鬥寶,奢靡之極!

哼,朕前日還聽說,有人家中擺宴,有道菜只取鴨舌來用。殺了上百只鴨,也才湊了那麽幾盤子。扔出去的鴨肉,倒足有幾大筐!

想想朕和朕的長子,堂堂一國之君和漢王殿下,卻在各種省錢,救助百姓。呵,當真是諷刺之極!”

徐皇後眸光微閃,急忙告罪,“臣妾在深宮,竟是半點不知。自洪災過後,連陛下都削減宮中用度,用以赈災。這是誰家如此大膽行事?是臣妾失察了。”

燕成帝道,“此事與皇後何幹?皇後一向賢良,掌管後宮,處處以身作則,勤儉有加。這也是徐太師,教導有方啊。”

話說到這兒,徐皇後基本就明白了。

“回頭臣妾便讓父親上本奏折,嚴厲申斥此等奢靡風氣。徐家上下也當盡心竭力,嚴格律已,為陛下分憂。”

燕成帝滿意了,“還是皇後深明大義。你好生安胎,回頭有空,朕再來瞧你。”

皇上走了,珍珠憂心忡忡。

“那擺鴨舌宴的,分明就是汝陽長公主尚的謝家。皇上要太師爺去挑事,豈不是給徐家樹敵?”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