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不義

欽差大人笑容一沉,先就火了。

他千裏迢迢來傳旨,百姓們也歡天喜地,舞龍舞獅,盛贊皇上英明。

怎麽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敢幹出這麽髒污的事?

說出來,都是對聖旨的亵渎,對皇上的大不敬!

韓徹當即就命人把餘家人全扣下了,“到底怎麽回事?”

餘家人自悔失言,只說昏了頭,胡說八道。

“他們撒謊!”事到如今,婁得月也沒什麽不敢說的。含着眼淚,悲憤欲絕。

“他們,他們一家子都是畜生!那晚綁着我入洞房……他們,他們家的男人,都欺辱過我!”

反正是花錢讨來的媳婦,只要生下來是餘家的種,是誰的又有什麽關系?

餘家不止一個光棍,餘大郎都沒讨到老婆,底下兄弟又怎麽可能會有?

好容易得個年輕女人,自然是要物盡其用。

也因如此,才逼得一個女孩,不得不憤而殺人。

甚至寧肯坐牢,寧肯掉腦袋,都不願回去!

韓徹氣得臉色鐵青,熱血上湧。

就這樣的混帳東西,還值得賠他們二十兩銀子?這簡直是他為官生涯的恥辱!

“你為何不早說?”

Advertisement

“大人要她如何說?”面對質問,美娘挺身而出。嬌小的身影,此刻卻堅定的護住了婁得月。

“難道還要她一個一個的指證,那些畜生是怎麽侮辱她的嗎?甚至當衆說出,那些最痛苦的經歷?”

“大人,就這樣吧!”

“銀子,我們賠了。事情,我們了結了。接下來要如何斷案,是大人的事了。我們無憑無據,也不會再回答大人的問題。婁姐姐,我們走!”

眼睜睜的看着那女孩,悲痛欲絕的離開,韓徹不能出爾反爾。

只能用餘家人在欽差面前大不敬的罪名,一人打了四十大板。并将家中涉案男丁,罰去做苦役。

至于被傷害了的人,真的能得到彌補嗎?

韓徹突然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美娘堅持要打這場官司,真的如他所說,把婁得月勸歸餘家。那她的餘生,該過着怎樣凄慘,又暗無天日的生活?

說不定,她真會生一個孩子,就弄殘一個。

因為這樣的人家,怎麽還能要求一個女子,保持母親的善良與犧牲?

那是麻木和愚蠢!

可自己,卻不分青紅皂白,聽了這話,就打了婁得月二十大板。

如若不是最後餘家人自己說破此事,他甚至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

韓徹很內疚。

可再看着美娘,和周娟一起,被衆星捧月般,簇擁上了趕制的花轎。在無數火把中,被鄉親們擡着滿城巡游,風光無限,卻又生出一股莫名的忿懑。

她早就知道了吧?

那她為什麽不說!

如果她說了,自己一定會替婁得月主持公道,就不會犯下這樣大錯!

所以是她,

是她故意隐瞞,才陷自己于不義!

韓徹沒有意識到,自己再一次鑽進了牛角尖。

婁得月自從被收押,一直關在牢房裏。

美娘每次來探視,都有人陪着,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而美娘知道的。

除了那罐堕子湯。

只是同為女子的本能,美娘不想讓婁得月再受傷,所以從頭到尾,根本就沒追問過這方面的任何事。

可斷案無數的韓徹,應該想到的。

他只是因為不喜歡美娘,一并遷怒于婁得月,不願去深思罷了。

可這樣的事實,韓徹接受不了。

因自幼被嫡母打壓,所以他對自己的要求甚高。

讀書做官,為人處事,都是如此。

他不能允許自己犯錯,那錯的,只有美娘。

是美娘故意含糊其詞,誤導了他,才令他出了這麽大醜。

如今因為皇上的禦賜,他也不能追究美娘的過錯。那就只能——

韓徹眸光微冷,抽出一份公文。

坑,就在那裏。

跳還是不跳,全憑自己了。

熱鬧散去。

不提如何送走欽差,老張如何替葉成報平安,又帶了美娘一封信回去複命諸多瑣事。

沒幾日,中秋便至。

林俊仁一早拖着傷腿,仍去衙門裏點了回卯,領了過節的份例。

待回來時,除了請個力夫幫忙拿東西,還親自提了個大大包袱。也不等人問起,就主動宣揚。

“這不是秋涼了麽?給女兒做兩身新衣裳。對,漢王殿下賞的好綢料呢。都不許孩子送人,只給她一人做了。”

“宮花彩緞?那是要給孩子留着當嫁妝的,更不能動了。”

“啥?不讓她進門?沒有的事!那不是看丫頭屋子舊了,找人重新粉刷了一遍麽?還打了張新床,換了新被褥。趕着節前弄好,才好接女兒回家,一家團圓。”

林俊仁賠着笑臉,一路出了衙門。

全沒留意到,韓徹在他身後,冷峻中含着譏諷的目光。

等回了桂花巷子,還沒敲響葉家的門。林方氏就從自家門裏,迎了出來。

“丫頭出門了。不過跟她說好了,一會兒回來。只這丫頭嘴刁得很,非說要喝紅棗炖雞湯,魚要多擱姜蔥清蒸,肉要吃嫩嫩的氽水丸子。我都沒敢做,等你拿主意呢。”

這些菜都很清淡,她不愛吃,林俊仁不愛吃,兒子更不愛吃。

今兒中秋,林鵬難得放假回來一趟,怎麽能不就着他的喜好呢?所以就等着林俊仁回來駁斥。

可林俊仁嘆口氣,竟是允了,“那就這麽做吧。你也少擺臉子,好容易才勸得丫頭回來,再把她惹惱走了。你我的名聲,還要是不要?”

一番話,林方氏也蔫了。

之前林俊仁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她也沒管。

可誰知轉頭,女兒就得了禦賜呢?

那趙盛家,可是整整擺了三天的酒,大宴賓朋,只恨得把周娟這兒媳婦捧到天上去。

再無人計較她寡婦再嫁,反而人人稱贊趙家有眼光,讨了個好媳婦。

林家也想擺酒來着。

可一來林俊仁挨了打,躺着不能動。二來美娘,美娘她也根本不在家啊!

倒是在隔壁葉家擺了回酒,熱熱鬧鬧宴請了衆鄰居。

林俊仁叫林方氏送錢過去,人家都不要。

最後兩公婆無法,只得花錢把女兒屋子收拾一新,弄得清清爽爽,才好意思求人回來。

如今林方氏走進女兒屋子都羨慕,裏頭用的俱是好東西,比她的都好。可那又有什麽用?

全是女兒的,與她無關。

不過,他們也有別的地方找補。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