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約個會
“老四,你先回去吧, 我還有事兒。”吃完了甜品, 周伯年對王世安說。
王世安點點頭, 沒有留戀, 轉身就走。
當了一下午的電燈泡, 他也覺得沒意思。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過于糾結,決定了一件事後就會當機立斷, 既然杭瑄都跟周伯年在一起了, 想撬牆角也不定撬得動, 沒必要吃力不讨好。
心裏沒有郁悶是假的的, 但也犯不着鑽牛角尖。
王世安走了, 周伯年就開始不老實,捉了她的手, 笑着貼過來:“咱們去逛街吧?”
杭瑄嫌惡地抽出手:“大街上呢。”
周伯年說:“行,那咱們找個私密的地方好好聊。”
杭瑄:“……”她說的是這個事兒?這人絕對不是理解能力不過關, 他就是歪曲她的意思, 就愛跟她瞎掰扯,秀下限。
“周伯年, 你再這麽吊兒郎當的, 我跟你翻臉了。”
見她說得這樣信誓旦旦, 周伯年也只好收起了一臉痞笑,正兒八經跟她繞着街面走。這一段路腳底的路緣石是新鋪的,花紋镌刻地很深, 有時候一不留神就會一腳踩空,頗不自在。
杭瑄差點兒崴了腳,幸虧他在一旁扶着她:“怎麽你平衡能力這麽差啊?”
“我平衡能力怎麽差了?”她就是聽不得他挖苦她。
周伯年彎下腰,笑着挨近她:“好好好,說不得你半點兒不是,對不對?反正你是我的心肝兒,小寶貝兒,不能說你半點不好。”
“周伯年!”杭瑄臉頰通紅,捶了他一下,“你再這樣我真跟你急了。”
他熟稔地撈了她腰一把,把她半個身子摟進懷裏。
體态輕盈,身段兒極好,不高也不矮,顯得格外勻稱修長,尤其是那一截柔滑的纖腰,她今天穿的是貼身的彈性棉上衣,曼妙得很。
杭瑄臉緋紅:“你給我放開。”
周伯年低頭挨近她,跟她笑:“我就不放開,你能怎麽樣?來啊,來打我啊。”
杭瑄“……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臉皮真的很厚。”
周伯年微微笑:“還好,你要不要摸摸?”
杭瑄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忍了忍,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往前面拖。
周伯年連忙跟上,吃痛地喊:“你搞什麽玩意兒?什麽年代了還擰耳朵,我媽都不帶這麽玩的。杭瑄,你放手!不然我跟你急。”
杭瑄真的放開了,可眼睛還盯着他,得逞地笑:“你急啊,你倒是跟我急啊!”
周伯年無奈:“成,我不對,行了吧?”
杭瑄還是不搭理他,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徑自往前面去了。周伯年忙跟上,扯了她的手,強硬地攥在手心裏。
杭瑄要掙,他橫她一眼:“鬧什麽鬧啊?少矯情點兒要死啊?”
杭瑄推了他一把,不過力道已經小了,分明是有點心虛。
她不鬧了,他也不兇她了,摸了摸她的頭發,撥了兩绺放在掌心看了看說:“不是跟你說過,別燙頭發嗎?”
“沒燙,有點毛了,護理了一下。”杭瑄把頭發從他手裏撈回來。
“護理什麽啊,這發質還需要護理?”
杭瑄有時候真想打他的臉:“我要回去了,不跟你說了。”
“我送你。”
“你拿什麽送我?”杭瑄有心怼他。
周伯年苦笑:“就這麽看我不順眼啊?高中那會兒你就嫌我,憑良心講,我對你不算不好吧?”
“你目的不純。”好是好,可這好是為了什麽?
杭瑄想“呵呵”他一臉。
她這人別扭起來也別樣別扭,周伯年都習慣了,拉過她的手往路邊的一帶街面上走。杭瑄沒明白,問他:“你又想幹嘛?”
烈日炎炎的,她的手都被他捂出了一層汗,黏糊糊的,怪不自在。
周伯年把她拉進了一家4S店,連着八個的門面,玻璃門,都敞開着,幾輛樣車整齊排在裏面,也有幾輛陳列在外面的廣場上,打着遮陽棚。
有幾個工作人員在噴漆、貼車膜,看到他都歪過腦袋來打招呼:“呦,三爺。”周伯年很給面子地跟他們打招呼回去。
杭瑄笑話他:“您什麽時候成‘爺’了?”
“瞧不起我是不?你個焉壞的小丫頭片子,盡跟我作對。就不能讓我正兒八經威風一回?”
杭瑄啐他:“你什麽時候不威風了?您一直威風得很啊。”
說着經理就過來了,滿臉堆笑:“三爺,您的車在那邊,漆都噴好了,車膜也貼過了,就等您來提車呢。”
“三什麽三,你還二百五呢!”眼角的餘光瞥見杭瑄戲谑的目光,周伯年無來由一陣火氣,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帶路啊。”
經理讪笑着,去了前面。
車是SUV的,幾十萬的車,黑色外殼,車身很大,底盤很高,他開也适合。杭瑄繞着黑黝黝的大家夥一圈,似模似樣地拍了拍車門:“還成。”
周伯年接過經理遞過來的鑰匙,推了她屁股一把,把她推上了副駕駛座:“坐穩了,小寶貝,哥哥帶你去兜風。”
杭瑄一腳就伸出車門,朝他的臉上踢去:“欠收拾啊?王八蛋!”
周伯年利落地往旁邊一閃,嘴裏還嚷着:“踢不到。”
杭瑄瞪他:“走不走了?”
“走,我這就上來。”他繞到駕駛座,長腿一邁就坐了上去,發動引擎,試了試感覺,然後車就如一陣旋風似的拐了出去,還耍酷地朝前面一輛岔道過來的吉普鳴了鳴喇叭。
“臭顯擺!”
她這麽說,他反倒一腳油門下去,直接飙到80碼以上,吓得杭瑄吊住頭頂的拉環:“你瘋了啊?”
男生有時候就是喜歡這樣幼稚的顯擺,你越要他開慢點兒,他越要開得快。
杭瑄是真的生氣了,心裏又有些害怕,聲音也大起來:“有種你再快點啊,周伯年,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他這才把速度降下來,偏過腦袋來和她笑:“別生氣了,帶你去兜風。”
“誰要跟你去兜風?我要回寝室!”
“回什麽寝室啊?”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語氣忽然暧昧起來,“今天啊,你就別想回去了。”
杭瑄被他看得面紅耳赤,罵道:“開你的車!”
周伯年也不逗她了,轉而問:“你這駕照什麽時候考出來啊?”
“我怎麽知道?就過了個科一。”說起這個,杭瑄就煩躁,扯了扯袖子說,“科二之前考過了,但是挂了。”
“成績差就算了,連考個車你都考不出來,大小姐啊,以後你要怎麽過日子啊。我看,還是趁早找個男人養得了。”
杭瑄也不管開車了,伸手就過來拍他:“你再瞎說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踹啊,你踹啊,往這兒踹。”他把臉亮給她看。
一路打打鬧鬧,終于到了地方。杭瑄憋着一肚子氣跟他下來,擡頭一看,這地方壓根不是他們宿舍區,倒有點像法學院荒廢已久的舊教學區。
腳底的路緣石都破損了,她今天穿的軟底鞋,踩着腳底板有點痛。四周密布茂密的古樹,教學樓外牆爬滿了藤蔓,暮色裏有些陰森可怖。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噓——”周伯年捂住她的嘴,和她說悄悄話,“這地方平日不讓進來的,晚上警衛也查的嚴。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杭瑄掙紮,可沒用,被他攥住了手,半拖半拽着朝那棟陰森森的教學樓走去。
鑽進那教學樓的低矮門口,就像進了太平間,迎面而來的一陣涼風,刮得她渾身汗毛一豎。
“周伯年,你裝神弄鬼什麽?想吓死人啊。”
裏面連燈都沒有,杭瑄抓住他的衣服,不自覺和他靠近了些。
周伯年彎了彎唇角,沒說話。
杭瑄覺得這地方有點像她以前去過的一個鄉鎮小醫院,設施簡陋,燈光昏暗,走廊逼仄又冗長,撲面而來的一股陰氣。
她抓緊了周伯年的衣服,捶他後背:“你走快點兒啊,有事就早點辦完。”
他回頭對她笑:“可我偏偏要慢慢辦,好和你多待一會兒啊。”
“找抽啊你?”
周伯年聳肩一笑:“想抽你就抽吧,我都受着,又不是第一天被你抽。”
“你嘴再貧,我真對你不客氣。”
吵了兩句,忽然也沒那麽害怕了,只是手仍緊緊攥住他的衣角,攀住他的手臂,緊緊跟着,半刻也不敢落後。
周伯年笑話她:“打我的時候可牛氣了,日天日地,好像全世界你最厲害。怎麽,還怕鬼哪?”
“你再廢話我真抽你了!”
周伯年只是微笑,不說話,眼中分明透着那麽層兒意思——小姑娘就是愛危言聳聽。
杭瑄擰住他後腰,狠狠擰,仿佛要掐起一塊肉來。
周伯年怒了,返身把她壓在牆上。杭瑄擡腳要去踢他,被他一個頂膝壓住。他的手按住了她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愣是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辦法掙脫。
他壓下來,親吻她的唇。
杭瑄把頭別開,只覺得臉頰濕潤潤一觸,溫熱的氣息蔓延開來,躁得她一顆心不住地跳,仿佛要在胸腔裏驟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霸王票]嘉言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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