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陸悠摸了摸鼻尖,望向霍邈。
“悠悠姐,明天見。”他開口,嗓音濕濕的。陸悠還未回答,他便消失在巷口。
陸媽媽聽到陸悠要轉學拳擊後,一夜未眠。她最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性格倔強,沒有人能改變她做的決定。
隔日早飯,陸悠看到桌上擺了一疊毛爺爺,齊齊整整。
“媽。”她原以為自己的父母如何也不會同意,正想着四處籌錢。可沒想到……
陸媽媽正對她坐着,眼裏布滿紅血絲。她問:“陸悠,你會後悔麽?”
陸悠怔了怔。
“你會後悔麽?”陸媽媽重複。
陸悠突然發現,自己媽媽的手在輕輕打顫,那枯瘦的手指悄悄抵着桌角,惴惴難安。
“陸悠。”
“我不會。”她對向陸媽媽。
“那這些錢,你去拿給教練。”陸媽媽将那疊錢推給陸悠。
陸悠小心收下。到臨上學,陸媽媽又追到小洋房外。在巷口,她叫住陸悠,“悠悠,你未來的路,你自己選擇。”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但是媽媽害怕你受傷,想去看一看。”
頓了一會,她補充,“遠遠地看一看。”
她說完,陸悠心裏猛地一酸。轉身,她穿過半條小巷摟住媽媽。“媽。”
陸媽媽将陸悠的碎發撥到一邊。她們都是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麽。很平靜地分開,一個走回家越上小姐妹打一圈麻将,一個嚷嚷着遲到不急不慢地走到班級。
陸悠想,所謂家人,大概就是你背後的山,當你累了、想回頭,它就這麽穩穩地立在你身後,給你最堅實的依靠。
許露一心只想着怎麽追求比她大快一輪的江若塵。少女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看到自己動心的對象往往會不考慮任何後果。許露就是這麽個人。
陸悠正思考着如何平安翹掉兩節老秦看的晚自習,許露在她旁邊悄悄地擺弄一盒巧克力。
看到巧克力,陸悠控制不了自己的爪子,許露擺一個,她就拿一個。“喂,陸悠。”許露未忍住喊了一聲。
陸悠立馬縮回爪子,埋頭裝作認真學習的樣子。數學老師一個粉筆頭随之“啪叽”落到陸悠頭頂。
“陸悠,這題答案多少?”滅絕師太很不友善地瞪着陸悠。
陸悠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摸摸腦袋四處尋求同學援助。無奈同學大多都在走神,只能很遺憾地搖頭擺手。
就在陸悠準備自覺拿起數學書站到門口時,陸悠發現第一排趴着的霍邈默默擡起一只手,背在身後,比了一個“2”。
陸悠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呼,“2!”
師太看到霍邈的小動作,推了推眼鏡,嘴角扯動一下。“好,霍邈和陸悠一起站到外面去。”
許露憋着笑,攏起她的巧克力。就算她沒學過數學,也知道黑板上那題幾何證明題答案不會是一個數字。
霍邈很乖地收拾書本,懶懶地繞到後排走出了門。陸悠則有種終于不用聽課的愉悅感。
但到底,陸悠對霍小喵因為比劃答案和自己一起遭殃的事懷有愧疚。她偏頭看霍邈,發現這厮居然在阖眼放空自己。
她湊近,小巧的臉在霍邈的面前越放越大,将一根指頭放在霍邈的鼻下。
活着。
她的注意漸漸轉移,目光落在霍邈的睫毛上。她沒想到,霍小喵的睫毛又濃又長,她站久了,下課鈴還未敲響,她實在無聊,看到霍邈的睫毛,便忍不住一根根數了起來。
“108。”她指尖落在霍邈的眼睑。
“109。”霍邈倏地睜眼,替她回答。
陸悠慌了,縮回手毀滅自己剛剛數睫毛的證據。霍邈揚着唇,笑容清冽。
下課鈴适時敲響,陸同學終于獲得解放,急匆匆地回教室收拾書包。
“悠悠姐,門在這個方向。”霍邈在她背後,懶懶地喚了一聲。陸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轉了回來。
放學去俱樂部的路上,氣氛難免僵住。
陸悠推着二八車,嘴裏嚼着冰棒。霍邈安靜地跟着,背棋譜。到路中央,陸悠才發現,哇嘞,怎麽小喵也沒上晚自習?
霍邈同學回答地很淡然,“家裏有事。”
到分別的十字路口,霍邈停下。路口,停着一輛銀色的轎車。轎車上走下一位高個女人,戴着長沿帽,優雅精致。
“小邈。”她看到霍邈,朝他揮手。霍邈只當未看見,加快步伐。
“霍邈。”她趕上霍邈,高跟鞋在水泥地面敲出一支舞曲。
霍邈瞥了眼路口,悠悠拿着半根融化的冰棒呆呆地朝他的方向看。于是他開口,“回家再說。”
“好。”她妖冶的紅唇高揚。回頭,她望了一眼路口的悠悠。
悠悠埋頭,擦着融化的冰棒。她勾勾唇,鑽進車裏。
俱樂部經理看到陸悠再次站在場地裏面,手裏捧着三千塊現鈔時,他知道這丫頭玩真的。
他收下陸悠的錢,随意塞給陸悠護具和一顆梨球,“你自己先練着。”他敷衍陸悠。
這種孩子,他其實見過不少。開始覺得拳擊很酷,就萌發了想學習的念頭。但是到最後,沒有一個人堅持下來。
有三千塊錢,經理不賺白不賺。至于陸悠,枯燥的訓練她沒兩天就會放棄。
收下錢,經理教會陸悠簡單的步伐和要領,就放陸悠一人瞎玩了。陸媽媽看了幾次,确認陸悠沒有危險之後,放心讓陸悠去走自己選擇的路。
“悠悠,練着呢。”許露拍拍陸悠,笑容陽光。
陸悠停下,喝了口水,“來看江叔叔?”
“什麽叔叔。”許露露出懷春少女标準的微笑。
“哦,哥哥。”陸悠點點許露額頭,改口道。
江若塵訓練恰好結束,摘下護具脫了上衣,精壯的上半身赤在空氣中。到許露那,他腳步滞住。
“江若塵。”許露直呼姓名,将手上的水遞給江若塵。江若塵沒接,倒是身後那位陪練渴的不行,笑嘻嘻接過一口喝完。
許露使了個眼色,陪練又幹咳兩聲将礦泉水塞進江若塵的懷裏,“塵哥,我先走了。”
“江……”
江若塵将水還給許露,目光落在胡亂拍打梨球的悠悠身上。
半響,他丢下一句,“你來了?”
悠悠抱住梨球,氣喘籲籲,“晚上好,江叔叔。”
江叔叔……江若塵嘴角抽動一下。
“你交了錢?”
“交了。”陸悠回。
江若塵笑了笑,眼底結了一層霜。
他不再說什麽,跟着其他運動員走出了場地。陸悠望着背影,扁扁嘴,“江叔叔性格很奇怪。”
許露不以為意,“他哪裏奇怪,明明超級酷,酷斃了帥呆了。”
陸悠搜索了一下腦中的詞庫,最終找到一個很合适的句子,“情人眼裏出西施。”
許露反應了半天,恍然道:“哇塞,悠悠你背着我念書了。”
陸悠舉起拳擊手套,“我發誓,我沒念書。”說完之後,她又覺得發誓沒念書特別奇怪,于是她改口,“是霍邈告訴我的。”
見許露眼裏冒出笑意,陸悠岔開話題,“我幫你扔瓶子吧。”
許露拒絕,“這上面還有江若塵的體溫,我要等他涼了再扔。”
許露這位少女,怕是失了智……陸悠擺擺手,“我先去趟廁所。”她牙齒咬開拳擊手套,繃帶沒解開就匆匆地朝廁所裏跑。
廁所門口,立着兩個抽煙的男人。煙霧籠罩着散發着惡臭的廁所,悠悠捂着鼻子正要鑽進去,就聽其中一個男人說了一句,“王經理真有意思,收了人家小女孩那麽多錢,就這麽晾着人家。”
另一個男人回應,“我看那個小姑娘很認真,天天擱那兒練。”
于是兩人笑作一團,煙灰大塊掉在地上。陸悠就算再遲鈍,也聽明白了兩人話語中的嘲諷。
她心裏忽然湧上一股怒意,從兩肋中汩汩流出。她不會忍着自己的情緒,直接走到經理辦公室。
經理開始一直敷衍,見陸悠态度堅決又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便不再有耐心,“你反正是要放棄的。”
“誰說我要放棄了?”
經理開了辦公室門,“打拳擊是要天賦的。”他眼一斜,“你有麽?”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她從來自信。
經理不耐煩,随手指向場地邊的一個胖子,“他今年18歲,和你年紀差不多,你要是打贏他,我就……”
陸悠逼問,“就怎麽樣?”
她和經理争辯的聲音很大,場上未散的人都看熱鬧似的望向他們這裏。
經理忽然覺得這小女孩很可笑,打贏,怎麽可能。
他便開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如果你打贏,我就讓我們拳擊場最厲害的人做你教練。”
“誰?”
“江若塵啊。”經理譏诮地回。
不遠處,江若塵嗆了一聲,半口水噴在陪練臉上。陪練抹幹淨臉,賠了一個笑。
“好。”陸悠提包,從辦公室右拐出門。
門口,霍邈立在暖燈下,翻着一本圍棋書。陸悠托着腦袋,老實交代,“小喵,我今天又做了件蠢事。”
霍邈習以為常,合上書,“嗯。”
“我要和胖子比賽了。”
霍邈:“我會給你打120。”
毫無同情心,說好的濃濃同學情呢?!
半路,他又不經意問:“什麽時候?”
“後天。”陸悠的拳頭打在空氣中,練習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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