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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她都已經習慣聽兒子話了。如今,或許只能去找小兒媳來商量商量了。
蘇氏很快就過來了,聽了周老太太的話卻也沒有覺得荒唐,她深知這個婆婆是沒主意的人,找她商量很正常。只不過她卻有些糾結,她其實也覺得大伯大概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的,不然秀香秀雲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放在身邊三年,如何能一次也沒碰過?周家是京城侯府的三房,若是一直沒有子嗣,那會永遠被京城那邊的大房二房看不起的。
可是,她卻更希望三房的嫡長孫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
倒不是為了争權或者財,實在是她想要在周家站穩腳,不能僅靠管家權。更何況如今還沒怎樣呢,這管家權就不穩當了,若是那胡大小姐真的生了三房的嫡長孫,只怕周家将再沒有她的位置了。
“阿靜,你倒是說話,給我拿個主意啊!”周老太太見蘇氏一直不說話,便催促道。
蘇氏卻在此時,腦海裏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
若是胡大小姐生了孩子,那就證明大伯身體沒問題,是可以叫女人有孕的。但若是胡大小姐生的……不是正常的孩子呢?那是不是,這個大嫂無論如何,還是越不過自己去?
不僅越不過自己,只怕還會被所有人看不起,這輩子都別想擡頭了!
蘇氏想着,心裏慢慢就定了主意。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抱歉,這位胡大小姐年紀小小就心機深沉,搶了親妹妹的好親事卻能算計的婆婆和大伯都向着她,這樣的人若是不在一開始就打壓的永無翻身之地,早晚會再也壓不住的。
而即便被人看低了,那也是她自找的,誰叫她自己就先存了壞心呢!
“娘,我覺得秀雲這丫頭說的對,大伯眼見着就快要而立之年了,若是一直沒有子嗣,只怕外面人就算是當着他的面不說什麽,背地裏也要指指點點的。”蘇氏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想了想又道,“這還只是其一,頂多會叫大伯被看不起,升遷之路也可能有點兒影響。但這第二,卻是京裏的大房和二房,咱們三房本就是庶出,公爹又……媳婦不争氣,至今肚子裏也沒有消息,如今能給三房争氣的,便只有大嫂了。”
若是平常,周老太太這會兒定然第一時間安慰蘇氏。可是此刻被蘇氏吓到,她本身又是個沒什麽見識的,頓時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茫然的道:“那……那若是回頭承宇怪我……”
蘇氏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态度堅定了,她勸道:“您這也是為他好,大伯便是一時生氣,可回想起來自然就也明白了。再說,您是他親娘,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您還能害他不成?”
周老太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想再說什麽,蘇氏又繼續道:“再者,大伯昨兒去了下面的鎮子上之前,可還叫了秀雲來我這裏給大嫂要冰呢,說是夏日太熱,怕大嫂受不住。可見他心裏其實也是喜歡大嫂的,只是可能……”作為弟媳婦,這再往深裏就不好說了,蘇氏停頓了一瞬才繼續道:“這種事兒,不經歷不覺得什麽,一旦經歷了,那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好了。咱們只幫着大伯這一回,以後他知道好了,自然不需要咱們再做什麽,說不定到時候大伯還要感謝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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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漸漸被說動了,“那,那這事兒你去辦,不能交給丫頭們,也不能叫孔媽媽知道。你親自去外面問問,看看是買什麽藥還是買什麽香,然後你親自交給你大嫂,這事兒除了咱們娘三個知道,旁人再不許告訴了!”
蘇氏滿口答應:“好!”
蘇氏并沒有耽擱太久,當然也沒有聽周老太太的話不叫旁人知道,她一個做弟媳婦的,這事兒就不能經過她的手。不然若是來日大伯知道了,更甚至是那胡玉柔生了個有問題的孩子,大伯一怪罪,怕是二老爺回來饒不了她。
所以,這事兒只能是婆婆背着她,指派孔媽媽去做的。
孔媽媽幫着她管了五六年的家,在這家裏是很有幾分體面的,就算來日事情敗露了,她也能有底氣保住孔媽媽。再說,萬事都有婆婆在前頭頂着呢,婆婆下面才是孔媽媽,想來到時候婆婆也會護着點兒的。
只不過,孔媽媽怕是不會同意她這麽做,而且就算同意了,從外面買來的東西也都會留有痕跡……或許,她該用當初出嫁時娘給她的東西了。
蘇氏出身并不低,她爹是正四品吏部侍郎,家裏除了她娘這個正妻外,另還有姨娘五人,通房四個,而她的兄弟姐妹就更多。所以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地方,耳濡目染,再加上她娘的确是有幾分本事的,所以自然得到了幾分真傳。
出嫁的時候,即便她和她娘都知道周家三房最是簡單,但為了以防萬一,一些手段還是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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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柔是被阿瓊輕輕推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見着是阿瓊,就問道:“什麽時間了?大人說今日傍晚回來,回了沒有?”
阿瓊有些想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家小姐和大人怎麽就那麽沒緣分呢!今兒個她聽小姐說熱,想吃西瓜了,就親自去廚房吩咐了一聲。誰知道就是她離開的這一會兒,小姐睡着了,大人回來都沒醒!
“回來了。”小丫頭聲音裏都透着郁悶,“不過現在是二太太來了,說是有話要跟你說。”
胡玉柔忙坐了起來,蘇氏來了,她可得打起精神看準了這人才行。
秀雲額頭傷了,外面是秀香在守門,因此不等胡玉柔吩咐她就引了蘇氏進來。蘇氏進來瞧見胡玉柔正有些衣衫不整的坐在羅漢床上,眼底飛快閃過了一抹鄙夷,面上卻是道:“倒是我來的不巧,擾了大嫂了。”
胡玉柔是在現代生活過的人,穿着背心短褲都能出街,現在身上還穿得嚴嚴實實的,哪裏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不過蘇氏這樣确實有些過分了,不管什麽時候,主人家還沒出聲呢,這麽直接進門都不大好。
這裏沒有外人,想着蘇氏的不懷好意,胡玉柔就也道:“我一個人在屋裏倒是沒事,就怕萬一大人也在,那二弟妹這麽進來确實是不大好。”
蘇氏臉上頓時就浮現了不悅之色,可是瞧瞧胡玉柔這副剛剛睡醒的勾人模樣,再一想大伯怕是需要用藥才肯碰她,頓時心裏就不氣了。
她笑眯眯道:“大嫂說的對,我還真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要我說大哥也真是,大嫂這般嬌滴滴的美人兒,大哥為什麽就不願碰呢?”
秀香和阿瓊都驚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好好的,怎麽夾槍帶棒的,太太和二太太,什麽時候不和的?
胡玉柔卻直接在心裏就卧槽了,這個姓蘇的!!!
侮辱!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胡玉柔本還沒做好和周承宇進行深度交流的心理建設,畢竟雖然周承宇是她喜歡的書中人物,甚至自己也确實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可這種感覺畢竟不是愛,她當然不可能會有立刻就進行深度交流的想法。
甚至,她雖然在意周承宇不回來歇着,但其實還是想暫時避開這種事兒的。
但蘇氏這話一說,她卻一下子憋屈到了。
她沒答話,這種時候怎麽答都不好。也不能着急,急了,那就正好叫蘇氏掌握說話的主動權了。
擡起下巴示意秀香下去,跟着胡玉柔又對阿瓊點了點頭。
蘇氏見狀,便讓孔媽媽也出去了。
孔媽媽雖然覺得方才大太太和自家太太說的話語氣都不對,但是想到自家太太過來的目的,還是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屋裏只剩下胡玉柔和蘇氏了,胡玉柔便不客氣了,老神在在的坐好,看着蘇氏,慢悠悠的道:“相公說了,我現在年紀還小,擔心這麽早讓我有孕,對身子不好。你也知道,女人出嫁從夫,我只能聽相公的,何況相公這也是為我身體着想。于是我們便商量了,等我身子調養好些了,再要孩子也不遲。”
胡玉柔不管說什麽,蘇氏都可以不在意,唯獨提孩子不行。
孩子,是她的逆鱗!
她說的明明是大伯不願意碰她,這是嫌棄她,這是沒看上她,她怎麽……怎麽突然就提到孩子了?這是故意的,這是成心的,這是……蘇氏氣得臉色都青了,伸手指着胡玉柔,許久都說不出話。
胡玉柔見她這副模樣,倒是有些後悔了,是不是自己說話太傷人了?可,可這蘇氏,明明就是她一直散發惡意的啊,自己又不是傻子,有人不喜歡自己,當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可好像,她說的話确實太傷人了。
胡玉柔正想道歉,卻見蘇氏忽地笑了,只是臉上扯出了笑容,但笑意卻并沒有到達眼底。她看着胡玉柔,慢慢道:“大嫂說的是,确實是如此,真是沒想到,大伯居然這麽疼大嫂。”
胡玉柔幹幹的笑了兩下。
蘇氏卻也不坐下,就這麽站着,繼續道:“方才娘叫我過去,說是大嫂進門好幾日了,大哥卻還沒跟大嫂圓房,這原是擔心大嫂母親去得早,沒人教導不懂事兒,叫我來教教你的。不過既然大嫂說是大哥體恤,想等大嫂身子養好些再圓房的話,看來我倒是不必了。只大哥到底年歲不小了,身下又還沒個一兒半女的,大嫂若是自己身子弱承受不了,可也不能學那些善妒的人。大伯跟前的秀香和秀雲,都是娘撥給大哥的,往日是沒人做主,如今大嫂進了門,我看還是要盡早挑個好日子給她們開了臉才是。大哥身邊總不能沒人伺候,這樣的話,娘也是不依的。”
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蘇氏才終于喘了口氣,只卻也不給胡玉柔答話的時間,立刻就又道:“話我已經帶到了,至于如何做,那就看大嫂自己的了。我這身為弟媳婦的,再如何也不好管大哥大嫂屋裏的事兒,那大嫂你歇着,我就先回了。”
話落扭身就走,連一刻停頓的時間都沒有。
胡玉柔半點後悔都沒了,這蘇氏,她的确是沒誤會,就是對她有敵意的。這還沒怎麽着呢,就想叫周承宇把秀香和秀雲收了,她這是自個兒因為庶女和姨娘不高興,也想叫自己也一樣不高興麽?
而蘇氏一出去,叫外頭的熱風一吹,頓時就後悔了。
她原本是想叫胡玉柔親自動手的,正好有婆婆做擋箭牌,可一生氣說了那麽大一堆話,此刻又已經出來了,她哪裏還好意思再回去?再說,她真的是氣炸了,她就說沒看錯胡玉柔,果然是沒看錯,這還沒如何呢,撓人的貓爪子就露出來了!
她就說,只要是個正常人,在前途未蔔的舉人和縣令之間,就沒有選擇前者的。這胡玉柔,當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倒真是可惜了,若是胡三小姐嫁進來,她定然不需要像現在這般煩惱。
不過到底是年紀小,沉不住氣,這般早的就露出了狐貍尾巴,她正好早早給收拾了。免得一日日這狐貍長大了,到最後想收拾都收拾不了了。
蘇氏咬了咬牙,見不遠處秀香和阿瓊正圍着孔媽媽在說什麽,并沒發現她出來。于是便回頭看了眼沒動靜的屋裏,踮着腳尖快步往秀雲那處去了。
蘇氏說明來意,照樣搬出了周老太太。
秀雲一刻懷疑都沒有,有些蒼白的臉上一下子就笑容燦爛了,“二太太放心,老太太交代的事兒,奴婢一定辦妥。”
蘇氏笑了笑,道:“你是個能幹的,那就交給你了,等我的信兒。”
☆、第 22 章
回到二房後, 蘇氏想起胡玉柔的話, 到底是氣哭了。
正是晚飯時候,孔媽媽從小丫頭手裏提了食盒, 進門一眼就瞧見了。
“太太,這是怎地了?”她把食盒放在桌上,立刻擔心的走到蘇氏身旁。
蘇氏心裏委屈極了,孔媽媽又正是她最親近的人,這般一問, 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孔媽媽的胳膊就嗚嗚低哭出聲了。
孔媽媽仔細思量了番,猜測蘇氏是為了周承宇和胡玉柔可能即将會有孩子的事兒難過,便小聲勸道:“太太別傷心,您還年輕呢, 這馬上下個月就是中秋節了,二老爺不是說中秋之前要回來的嗎?到時候,您将他多留在屋裏幾日, 說不定這回就有好消息了。”
相公在家時日雖然不多, 可六年來加起來也不少了,頭三年沒有秀清,後三年有了秀清她也是把相公留在她屋裏居多。可是老天爺就是這麽不公平, 六年了, 她一次動靜都沒有過。倒是那個秀清,當初和老爺才一次,就有了小昭。就是去年跟老爺也只有一次, 就又有了身子,好在最後沒生下來。
蘇氏搖了搖頭,哽咽着道:“不是這事兒,是,是我這心裏難受!”
不是這事兒,那還能有什麽會讓太太心裏難受的?
孔媽媽試探的道:“是大太太不懂事,說錯話了?”
蘇氏的哭聲一頓,擡起頭來看着孔媽媽。
“媽媽你呀,就是心善,那胡玉柔,她哪裏是年紀小不懂事,她分明就是……”想到胡玉柔的話,蘇氏是真的覺得心口像是被剜了塊肉似地疼,“我明明是為了她好,又是聽了婆婆的吩咐去的,可是她呢,她卻字字句句指責我進門六年未曾生養,我……媽媽,我真是不想活了我!”
比起胡玉柔,孔媽媽自然更相信自家小姐,她一瞬間就聚了滿臉的怒意。
“豈有此理!便是年紀再小,那也頂多是淘氣,她這麽說,那簡直就是惡毒了!”孔媽媽說道,“不行,太太,咱們得把這事兒告訴老太太去,還有大老爺那邊也得說一聲。這些年您為了周家忙裏忙外的,就算沒有生養,那也一來是二老爺常年不着家,二是您累着了。他們不知感激就算了,怎麽能由着大太太這般說您呢!”
孔媽媽說着,想到這些年來蘇氏的難處,眼圈一紅,也跟着掉了淚。
蘇氏自然更覺得自己委屈,一時間眼淚就跟不要錢似得,不斷的往外冒着。
可是,她卻拉住了孔媽媽,“算了,媽媽,不要去說了。說了又能如何,她雖是大嫂,可奈何年紀卻小,就算是說了,婆婆和大伯也最多不過是口頭上說她兩句。但是我呢,這孩子的事兒再提出來一回,婆婆在心裏怕是又要再厭我一回了。去年秀清那個男胎沒保住,你忘了嗎,當初婆婆整一個月都一口葷腥不沾,說是不怨我,可實際上不就是做給我看的嗎?”
所以,這周家她誰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孔媽媽叫蘇氏這麽一說,怒意一過,人卻是冷靜了下來。秀清那個男胎是怎麽沒的,雖然太太沒說,可是她長了眼睛,能看出來這事兒和太太脫不了關系。
也是秀清機靈,知道這事兒若是牽扯上了太太,她也沒好果子吃,所以最後只說是自己不當心。
不過……孔媽媽垂頭看了眼蘇氏,眼底既有心疼,卻也有幾分掙紮。
若她是周老太太,兩個兒子長子不肯娶妻,次子娶妻了卻三年肚子都沒動靜,她也是要張羅着給次子納妾的。畢竟二老爺過的可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邊疆這幾年動蕩的越發厲害,時不時的就是一場仗,若哪一日真的沒了……也不至于連個後都沒有留下。
可再是知道的清楚,她的主子卻是太太。
她是太太的陪嫁,家裏男人和孩子,也都是靠着太太過日子的。
伺候了蘇氏吃過飯,孔媽媽就出了二房往前院去了。到底是貼心人,她懂蘇氏的意思,是不能告訴老太太,但卻是一定要告訴大老爺一聲的。
那位大太太也真是,做什麽非要招惹她們太太呢!
周承宇堆了滿桌子的公文未看,此刻卻是在練字靜心。可越是猶豫晚飯要不要回去吃就越是無法靜心,寫出的字他都看不入眼了。
直到盧廣在門外說孔媽媽來了,他才丢了筆。
孔媽媽低着頭進門,恭敬的站在周承宇面前,“大老爺安。”
周承宇應了,問:“什麽事兒?”
孔媽媽雙手交握着,用力了一下又松開,到底是猶豫了。她是太太的人不錯,可這幾年大老爺和老太太待她,卻也是極好的,大老爺好不容易娶妻,好不容易看着有一點兒喜歡大太太,她、她如何能攪合的太過分呢。
“才我們太太去見了大太太,回來後就把自個兒關在了屋子裏,奴婢怎麽問太太都不肯說話,奴婢大膽的猜測着,不知是不是和大太太起了什麽口角。”她說道,“大太太性子活潑,年紀又小,對咱們周家也還不了解,興許說話沒注意到。可老爺也知道,我們太太是有心病的,不知道我們太太是不是得罪了大太太,奴婢前來,就是想跟老爺您說一聲,回頭幫着給大太太解釋一下,可別弄出了什麽矛盾來。”
孔媽媽半真半假的說了,便低着頭只看着地面了。
周承宇卻不認為胡玉柔會和蘇氏起口角,盡管對于胡玉柔他也有些覺得奇怪,但就看胡玉柔在胡家過的日子,她就不是個會主動挑起事兒的人。
但若說她說話有什麽不注意,惹着蘇氏不高興了,這倒是極有可能。
二弟每年待在家的日子不長,蘇氏本就不容易,再加上六年來一直不曾有過信兒,所以孔媽媽說這有心病,怕是真有可能會因為胡玉柔随意的一句話而難過上了。
再一想昨兒早飯時候蘇氏的打趣,胡玉柔幾次打量,周承宇便心裏有數了。
“我明白了。”他說道,朝孔媽媽點點頭,便示意孔媽媽先走了。
孔媽媽從他面色上也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一想着周老太太六年多來對孫輩的期盼,忍不住又道:“大老爺您可千萬別跟大太太生氣,大太太年紀還小,又還對家裏的事兒不了解,不知道随口說了什麽也是有的。”
話落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大好,倒更像是告黑狀了,可是想到蘇氏,她卻又不可能開口說蘇氏的不好。于是一時之間,一向老成穩重的孔媽媽居然急出了一身的汗。
周承宇卻不曾多想。
自打蘇氏進門,這家就交給了蘇氏來當,這麽多年家裏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娘那邊對她也是滿口稱贊,所以對于這個二弟妹,他也是心存敬意的。
而至于孔媽媽,那更是多年來就沒存過壞心的人。就是此刻,不還在擔憂他和胡玉柔麽?他又不是十幾二十剛過的毛頭小子,別說這事兒未必是胡玉柔的不對,便真是了,也只細細與她說了就是,哪裏會因為這事和她鬧上。
他難得對孔媽媽露了笑意,道:“媽媽放心吧,這事兒我有分寸。”
孔媽媽這才放心,退了下去。
回到二房自也不需去和蘇氏說,蘇氏早在她一出門時就知道了,至于她去了哪兒做了什麽,除了內容猜不出,其他的蘇氏也都是知道的。
然蘇氏此刻卻是後悔了。
她都已經想好如何對付那女人了,何須再添這麽一筆。若是兩人真的鬧翻了,大伯再不回上房,就是有秀雲,事兒也辦不成了!
真真是叫那女人給氣糊塗了!
可蘇氏卻想錯了,她壓根就不了解周承宇。周承宇可不是個聽風就是雨的性子。便是在他心中,蘇氏已經是他的家人了,他更偏向的也是蘇氏,可是對于胡玉柔這個将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除非是有什麽重大到不可饒恕的罪過,不然他是不會怒意相對的。
甚至這事兒給了他一個回後院用飯的理由,他甚至是高興的。畢竟孔媽媽說得對,胡玉柔的年紀的确是有些小,又是自小就沒了親生母親的,說話不夠圓滑也情有可原,他慢慢教着也就是了。
胡玉柔對于他會回來吃飯這事兒很意外,畢竟方才秀香已經說了,大老爺沒遞話進來,便是要留在外院用飯的意思。
意外留在心底,面上她如常的去接周承宇脫下的外衫。
周承宇低頭看她,見她面上半點兒和蘇氏鬧得不開心的情緒都沒帶出來。一時倒是陷入了沉思,她這是埋在心裏沒表露出來呢,還是壓根就粗心思的根本沒發現蘇氏不高興了?
他卻哪裏知道,胡玉柔只覺得和蘇氏連臉都沒翻,架都沒算吵過的,如何能被外人知道了。當時屋裏就她和蘇氏兩個人,她可不認為蘇氏會小肚雞腸到那種地步,出門了就會傳給旁人聽。
周承宇看着她便想到了趙寂嚴,兩個都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所以她這會兒不是心機深沉的裝沒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無心之下把旁人給氣着了。
周承宇不由撫額,教妻之路,似乎還遠矣……
☆、第 23 章
周家的晚飯并不算豐盛, 葷菜只一個黃芽菜煨火腿。素菜倒是有三樣, 香煎豆腐,素燒鵝, 還有一個炒青菜。
淨手後,周承宇坐在主位,胡玉柔坐到了他左手邊。
其實坐下之前她是有猶豫的,記得以前看小說的時候,新媳婦要立規矩, 所以要伺候婆婆相公和小姑吃飯。而那些只要不是女主的姑娘們嫁人,除非是低嫁許多,不然到了夫家,一樣得樣樣伺候夫君。
胡玉柔就在想,她是不是得站着, 伺候周承宇吃好了再坐呢?
可是見周承宇沒吩咐,而她一來太餓,二來不懂布菜的規矩, 所以思來想去, 還是坐下了。
周家倒是沒有這樣規矩的,見胡玉柔坐下只默默端起面前的碧梗粥,夾菜也只夾面前的炒青菜, 周承宇擡頭, 示意留下來伺候的秀香和阿瓊先出去。屋裏只剩下兩人後,他看了看桌上的四個菜,舉筷夾了煨的酥軟的火腿, 放在了胡玉柔捧着的碗裏。
肉香味兒就在鼻尖,胡玉柔微怔之後,擡起了頭。
卻見周承宇已經斂了眼神,正夾了塊香煎豆腐送入口中,像是方才的火腿不是他夾的一般,對胡玉柔的視線視而不見。
胡玉柔眨眨眼,倒是很直白,“謝謝。”
周承宇仍然垂着眼睛,頓了下才淡淡輕應,“嗯。”
這人不氣她了嗎?
給她夾菜,這是在關心她吧?
真是沒想到,原來古代的男人也會心思這麽細膩的。
胡玉柔夾了火腿送入口中,肉又酥又香,入口即化,吃得她眼睛一眯,笑意不自覺就露了出來。不過她倒是也懂得有來有往,瞧了瞧桌子上的菜,看來看去也覺得只這煨火腿最好吃,便也夾了一塊,放入周承宇的碗中。
她沒敢露出笑眯眯的開心模樣,甚至語氣都刻意控制着淡了點兒,“這火腿做得很好,你也嘗嘗看。”
周承宇立刻看向她。
兩人本就離得近,這般對視上,甚至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自己。
周承宇面色如常,胡玉柔卻一對上就移開了視線。
喜歡一個人是能從眼睛裏看出痕跡的,周承宇那麽聰明,她怕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可她不知道,她低下頭後,周承宇的眼底立刻就閃過一抹疑惑。他的确是看出來了,上一回從娘那裏回來後胡玉柔便十分開心,那一回他可以給她找到理由。可是這次,卻沒有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她先是高興,後是羞澀。
高興自己給她夾菜,關心她。
羞澀則是她給自己夾菜表露關心,而自己立刻看向了她。
她低頭,怕是害怕暴露心思。
猜到胡玉柔的心思,周承宇心裏自然是有三分喜意,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會希望別人厭惡自己的,尤其這個別人還是将要共度一生的妻子。可除去這三分喜意,卻還存有六分的疑惑,明明她為了趙寂嚴都能連命都不要的,可後來怎麽會……先是決意要嫁給自己,後又對自己動了心?
她對趙寂嚴的心思不可能是假的。
可她對自己的心思,以她的心計,她恐怕也裝不出來,這應該也是發自內心的。
三分喜意碰上六分疑惑,最後便得出了半分的懷疑加半分的……不滿。
他自然想和妻子琴瑟和鳴,恩恩愛愛,可妻子若是如此善變的人,他對這份恩愛的期待便大大降低了。她前一刻還能為了趙寂嚴不要命,後一刻因為嫁給了自己,立刻認命不說,還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那若是當初遇到的不是自己,她是不是也這麽對別人?
雖然這只是假設,但因着這假設,周承宇卻突然沒有胃口了。
察覺到身畔氣氛一冷,胡玉柔便立刻看了過去,雖然周承宇還是神色如常,但胡玉柔卻能感覺到,他又不高興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一個大男人,明明沒有人得罪他,怎麽會動不動就不高興呢?
胡玉柔猜不出原因,頓時覺得心累。
周承宇推開碗筷,道:“你慢慢吃,吃完進來,我有話和你說。”
說罷不等胡玉柔答話,他已是起身,踱步去了內室。
明明剛剛還關心她,還給她夾菜,她甚至春心都動了動呢。
胡玉柔憋了氣,也不管他要說的是什麽,不僅沒有立刻追上去,甚至還老神在在坐在原地吃了個飽。
阿瓊和秀香守在門口,因了周承宇的意思不敢進門,看到胡玉柔這般,兩人都快急紅眼了。
秀香對阿瓊低聲道:“你快去勸勸太太,她是你的小姐,她說不定會聽你的話。”
自古女子就該以夫為天,老爺別說看起來像是不高興了,就只是吃完飯離開,太太也該立刻跟上才是!
阿瓊卻看着內室的門搖了搖頭,道:“老爺不是叫咱們出來的嗎,我是太太的丫頭,老爺對我可能會很嚴苛。還是你去吧,你伺候老爺多年了,就算你去勸太太,老爺也不會生你的氣。”
阿瓊和秀香一樣,的确是也覺得胡玉柔做得不對,可秀香先開口了,阿瓊就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去。
這家裏自然是老爺最大,可後宅卻應該是太太也就是她家小姐最大。不管老爺和小姐私底下如何,但大面上下人都必須以太太為尊,秀香居然敢當她的面就這麽說,可見心裏是從沒把小姐放在心上的。再則,就算不提小姐,單只她和秀香,秀香也沒資格命令她,她可是小姐跟前的大丫頭,唯一的最貼心的大丫頭!
秀香被阿瓊氣到,怒瞪着她道:“你當我是有壞心嗎?我可是為了太太!”
“為了我什麽?”秀香這句話聲音有些大,胡玉柔正好放下碗,便問了過來。
秀香吓了一跳,忙就搖頭,“沒,沒什麽,奴婢在和阿瓊說話呢。”
胡玉柔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們收拾桌子,給阿瓊一個安撫的眼神,進了內室。
周承宇正拿了原先胡玉柔看困的書,斜斜靠在床沿,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
他今日穿了件白色的布衣家常袍子,腰間什麽也沒挂,就這麽閑散舒适的靠坐着。雙腿修長,姿态優雅,配上那一張格外英俊的臉,即便知道他是在不高興,胡玉柔也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大人。”見周承宇低着頭一副看得認真的模樣,胡玉柔出聲提醒他。
周承宇這才像是發現她進來了般,把書随意的放在一側的黃花梨帶托泥四腿圓香幾上,沖胡玉柔招了招手,“過來。”
胡玉柔走近。
周承宇伸手拉了她,示意她坐下,“今日,二弟妹過來找你了?”
怎麽問起蘇氏了?
胡玉柔不解,但蘇氏來卻是許多人都看見的,因此便點頭,“嗯。”
周承宇又問:“你們說了什麽?”
胡玉柔有些茫然了,周承宇居然問她和蘇氏說了什麽,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關心內眷妯娌之間的交流?
這顯然不合理!
除非……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什麽,她和蘇氏的話只有兩人知道,難不成蘇氏去告狀了?
胡玉柔心思飛快轉着,自己說的話好像的确沒有多麽過分,就不知道蘇氏是怎麽告狀的了。想着從秀雲那兒聽來的話,再結合周家如今的情況看,蘇氏進門六七年,一進門就開始管家,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蘇氏未必就沒有功勞了。所以這一家上上下下對蘇氏感情定然不一般,而自己一個新來的……似乎即便面對的是自己的相公,也不能說蘇氏不好的話。
而至于蘇氏說的那些話,此番說出來倒是也正好,還能順便探探周承宇的态度。
胡玉柔動了動手,這才發現她坐下後周承宇并沒有松開她。
只是此刻她沒有半點兒臉紅心跳的感覺,但對周承宇也沒有過多的不滿。他似乎是聽了什麽話才過來的,可即便如此,也願意先聽聽她是如何說的,這其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或許是她先入為主,知曉蘇氏讨厭懷有惡意,所以便對周承宇這麽聽了話就來問她,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
她開口,沒有隐瞞,不帶情緒。
“二弟妹進了門,說她來得似乎不巧,我便說若是大人在,那的确是不巧的。”
“二弟妹跟着就道,她正是為這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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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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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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