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來天臺
放學後,同學們三三兩兩湧出校門,興奮地議論着今天運動會的種種。
喬琛穿着運動衫,背着斜挎包,拖沓着懶散的步子,吊兒郎當地走在大街上。
夕陽下為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銅黃。
方才跳遠結束,好幾個女生要給他送水,喬琛沒看一眼,當然包括其中的時曉。
時曉三兩步追上喬琛:“今天下午的跳遠,你好厲害呀!”
喬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移開目光,懶得理她。
“喬琛,你待會兒去哪裏呢?”
“關你屁事。”
喬琛說這加快了步伐,時曉只能一路小跑才能面前跟上他。
又走了十幾米,喬琛終于不耐煩地停下腳步,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就是…”時曉從背後把礦泉水瓶拿出來遞給他。
“你從剛剛到現在,一口水都沒有喝,現在天氣還是很熱,運動之後,一定要補充足夠的水分…”
喬琛翻了個白眼,在時曉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運動小科普之後,他直接奪過了她手裏的礦泉水,仰頭咕嚕咕嚕地,很快将一瓶水全部喝光。
水從他的嘴角溢出來,順着他的脖子,淌入衣領中。
看上去,性感極了。
喝完一整瓶礦泉水,喬琛拎着空礦泉水瓶,在時曉眼前晃了晃,然後随手一扔,空瓶子滾了幾圈,掉在街邊。
“喝完,你可以滾了。”他聲音夾雜着絲絲冷冽,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時曉跑過去将地上的空瓶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喬琛又翻了個白眼,轉身要走。
“琛哥。”
有男人叫了喬琛一聲。
時曉聞言,擡頭望去,只見不遠處花園邊走來了幾個男人,紋着身,染着頭發,一看就不像是什麽正經人,當然也不是學校裏的人。
“嗯。”喬琛朝着他們走過去。
“今晚去哪玩兒。”
“還是老地方。”
“這個漂亮的妹妹,誰啊?”一個黃頭發的男人目光猥瑣地打量了時曉一眼,問喬琛:“琛哥女朋友?”
“不是。”喬琛冷冷道。
黃毛挑了挑眉,一臉壞笑地問時曉:“妹妹,有沒有男朋友啊?”
時曉害怕地往後退了退,搖了搖頭。
“那好啊,跟哥哥們一塊兒去酒吧玩兒呗!”黃毛說完上前一步,想拉時曉的手腕。
喬琛走了出來,擋在了黃毛的面前,沉聲道:“她不去。”
時曉怕極了,下意識往喬琛後面躲避。
“琛哥,這就沒意思了,又不是你女朋友,大家一塊兒玩玩而已啦。”
“她不想去。”
黃毛對喬琛的橫加阻攔很有些氣悶,他看向時曉,問到:“妹妹,你想不想跟我們去玩?”
“我…”
喬琛回頭,威脅地瞪她一眼。
時曉聽話地搖了搖頭:“我不去。”
她扯了扯喬琛的衣角,戰戰兢兢地說:“喬琛,你也別去,好不?”
嗓音顫栗,帶了那麽點懇求的味道。
“喲,這妹妹,還想管琛哥呢?”身後幾個男人笑了起來。
喬琛暗罵了聲,對幾個人說:“你們等着我。”
說完他拉着時曉的衣袖,緊緊拽着她的白皙的胳膊,一路連拖帶拽,将她往學校裏面帶。
喬琛的步子邁得很大,時曉有些跟不上,走得踉踉跄跄,喬琛停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撲在了他身上。
她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臉色不自覺地泛了紅。
“七點後不準出校門。”喬琛冷冷說完,轉身就走。
“哎?”
看着喬琛的背影,時曉有些不明所以,她頓了頓,又锲而不舍地追上他:“喬琛,他們是你的好朋友嗎?”
“算不上。”喬琛說:“一起混着玩而已。”
“喬琛,那些人不像是好人,你別跟他們玩。”
喬琛回頭,輕蔑地看了時曉一眼:“我不跟他們玩,跟誰玩,你麽?”
時曉語滞:“我…”
喬琛冷笑了一聲,轉身朝着校門口走去:“不準再跟着我,不然我打你了。”
時曉還要跟着他,他回身,作勢沖時曉揮拳頭,惡狠狠地說:“老子真的要打人!”
時曉害怕地抱住頭。
喬琛放下拳頭,推了她弱小的肩膀一把:“快回去,別再跟着我了。”
看着他漸遠的背影,夕陽下,落寞蕭條。
時曉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勇氣,沖他大喊了聲:“喬琛,我陪你玩啊!”
喊完,她大口喘息,心跳得不能自己。
喬琛手揣在兜裏,腳步頓了頓幾秒。
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枯卷的黃葉。
時曉突然紅了眼圈。
終于喬琛還是邁着步子,決絕地離開,沒有回頭。
晚上,楚楚下了晚自習回寝室,看到時曉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連晚自習都沒來上。
楚楚在自己的書桌邊放下了書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只聽時曉說:“楚楚,喬琛是你的哥哥嗎?”
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班上人都在傳,他們家的事曾經上過報紙,瞞是瞞不住的。
楚楚點了點頭。
“楚楚,喬琛那樣整過你,你肯定恨死他了吧。”
楚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喃喃說:“不恨。”
恨不起來,因為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很難過。
“楚楚,我今天看到喬琛和幾個社會上的人混在一塊兒。”
“社會上的人?”
時曉點點頭,面露擔憂之色:“那些家夥流裏流氣,看上去不像好人,他們還要一塊兒去酒吧,我怕喬琛跟他們混出事。”
楚楚猶豫了很久,終于拿着手機去陽臺上,給喬言商打了個電話。
當晚夜深,楚楚又接到了楚雲袖的電話,她攥着手機,披着衣服走出宿舍,在走廊裏接聽。
楚雲袖告訴她,喬言商從酒吧把喬琛給拎了回來,父子倆爆發了一場大戰,喬言商又把這個叛逆的兒子給猛揍了一頓。現在,喬琛已經摔門離開了。
楚楚皺了眉頭,有些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家長。本來是希望喬言商能跟喬琛好好談一談,但他對喬琛好像總是非打即罵,喬琛的脾氣又暴烈,硬碰硬,兩敗俱傷。
楚雲袖聲音嚴肅了起來:“以後再有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
楚楚沉默不語,腳尖在地上畫着圓圈。
楚雲袖繼續說道:“你以為喬琛那混小子會領你的情,你知不知道他剛剛說咱們娘倆那些混帳話,多難聽。”
“難聽,你不…不要聽就是了。”楚楚艱難地反擊她。
“你把他當哥哥,他拿你當過妹妹嗎?”楚雲袖冷哼了一聲:“別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楚楚沒話可說。
“反正,他們父子倆關系越糟糕,對咱們就越有利,喬琛現在越混,越沒出息,将來你的機會就越大,知道麽?以後別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楚楚挂了電話,感覺胸口還有些發悶。
她不想跟喬琛争什麽,她怎麽做,都愧對他。
第二天一大早,喬琛來了教室,一進門,凜然地瞥向楚楚。
楚楚正拿出古詩詞準備早讀,見他這樣氣勢洶洶,她本能地起身往後面退了退。
“你給我出來!”
他很不客氣地沖她吼了一聲,轉身離開教室,順帶憤懑地猛踢了一下教室門。
楚楚幾乎是本能地回頭看了眼陸川的位置,空空蕩蕩,他還沒有來。
同桌梁芊拉了拉楚楚:“要不別去,就在呆教室,我就不信,在教室裏他還能做什麽。”
但楚楚猶豫了幾秒,還是跟着喬琛一塊兒走出了教室。
樓道裏,楚楚追上喬琛:“喬叔叔…打你了?”
喬琛回頭冷觑了楚楚一眼,嘲諷地回答:“是啊,你現在高興了,拜你所賜,老子挨打了。”
“我不是故意的。”楚楚笨拙地解釋:“我不知道喬叔叔會這樣…”
她越着急,舌頭就越是捋不直:“對…對不起。”
她只是不希望喬琛跟着那些壞人混,跟着他們學壞,想叫喬叔叔管一管他而已。
喬琛用力地瞪着她,滿眼憎意:“你記住,你姓楚,不姓喬的,他媽少管我的事,不然就算是陸川,也護不了你多久。”
喬琛說完轉身就走,楚楚死死咬着下唇,就在他即将轉過樓道的時候,突然叫住他,艱難說道:“你以為…我想…想叫喬楚?”
喬琛的腳步頓住,他從來沒聽過楚楚用這樣壓抑而顫栗的聲音說話。
“可是我能選嗎?”她走過去,顫抖的手抓住了喬琛的衣袖,激動地說道:“喬…你告訴我,我能選嗎?”
喬琛的心顫了顫,他閉上了眼睛,深呼吸。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他用力甩開了楚楚的手,咬着牙瞪着她,一字一頓地說:“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喬琛離開了,楚楚背靠着走廊的牆壁,大口地呼吸,汲取着氧氣,她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栗着,一抽一抽的。
楚楚,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你的出生,本就是有罪啊!
樓道轉角處,陸川靠着牆,一只手拿着籃球,另一只手摘下了紅黑的耳機罩。
他側過臉,擡眸,看了看靠在牆邊痛苦不已的楚楚,默了片刻。
沒說什麽,他邁着步子,轉身離開。
上午的運動會剛剛開始,喬琛跟幾個兄弟走出教室。
一出門,便看到陸川站在走廊邊,一只手揣在兜裏,側過身,冷漠疏淡地看向他。
“喬琛,來天臺。”
他說完,與他擦身而過。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