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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多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喚自己了?卿如雪有些恍惚, 直到皇帝親自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才近距離地看了看這位久未蒙面的父皇。
在她的印象裏,父皇一直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而如今他的兩鬓已生出白發, 臉上也多了許多歲月的溝壑。
“這麽多年,朕一直在找你。”
皇上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加重, 卿如雪點了點頭, 眼神堅定地看着他:“孩兒知道。”
皇上嘆了口氣,對她道:“當年若不是我對皇後的一念之仁,龔家的勢力也不會發展至此。雪兒, 我以前長嘆你不是男兒身,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現在我也看開了, 比起那個不成材的太子,你讓朕放心多了。來——”
他拉着卿如雪走到龍床邊,将枕頭拿到一邊, 雙手在木板上敲敲打打一陣,竟打開了一個暗格:“诏書朕早已拟好,這裏面還有傳國玉玺,現在都交給你。咳咳咳……”
皇上話說到一半, 就猛咳起來,竟是還吐出一小口血來。卿如雪連忙扶着他,幫她順氣:“父皇,你身體怎麽樣?太醫是怎麽說的?”
皇上笑了笑道:“這宮裏的太醫, 基本都被皇後買通了,要不是朕還有心願未了,恐怕也撐不到這個時候。咳咳,你不用難過,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娘,希望下輩子,可以補償她……”想起卿如雪的娘,皇上不禁陷入了曾經的回憶裏,不過他很快抽回神來,對卿如雪道,“朝堂上,夏宰相和汪将軍,都是可以信賴之人,剩下的大臣,一半是龔家的人,一半是牆頭草。這部分人你不能重用,但也不用擔心,他們只關心他們能不能繼續在那個位置呆着,誰當皇上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孩兒明白。”
“朕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你,也是沒有辦法了,希望你能重振朝綱,再現當年的太平盛世。”
卿如雪想到煙陽那個瘦弱的小女孩,想到為她死去的釋賢和段小三,想到晟朝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聖旨:“孩兒遵旨。”
她又跪在地上,朝皇上磕了個頭,皇上将她扶起來,像是有些脫力地道:“扶朕過去。”
卿如雪将皇上扶到床邊,替他蓋好被子:“父皇,你好生休息,龔宰相就交給我去對付了。”
皇上點了點頭,似乎十分疲倦的樣子,他沒再說什麽,慢慢合上了眼睛。
此時龔宰相府上,連夜出宮的皇後一臉急色地看着他道:“大哥,剛才我派丫鬟去皇上的寝宮查看情況,發現那邊已經完全被皇上的親衛隊控制住了,我們的人也都不見蹤影,我估計那個野種已經到了!”
這話讓龔宰相再一次将手裏的茶杯砸了出去:“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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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看着他在原地踱步,心中更是煩悶:“你就別走了,想想辦法啊!皇上肯定早就寫好了诏書,到時候他把太子一廢,立那個野種為皇帝,我們這麽多年的苦心就白費了!”
“呵,她一個女流之輩,我還不信她能翻了天來!”龔宰相想到卿如雪不過是一個沒什麽見識的女人,自己也冷靜了幾分,“雖然她拿到了虎旗營的兵符,但我們手裏也有重兵,再加上西犁早與我們結盟,前陣子,我已經收到他們出兵正式攻打煙陽的消息。一旦他們打進來,你說那小丫頭手裏那點兵,是派去抵禦外敵呢,還是和我們內戰好?”
這話讓皇後也稍稍安了心,他們潛心布置這麽多年,不可能讓一個小丫頭毀了。
只不過這顆心還沒放下多久,又有探子飛快來報:“宰相,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除了不好了你們還會說點別的嗎!”龔宰相最近已經将這三個字聽煩了,他對着來人發了一通脾氣,才又按捺住情緒問,“說,又怎麽了!”
來人道:“北崇出兵攻打西犁了!”
“什麽!”龔宰相驚得一下子瞪大了眼,“北崇那個老匹夫,怎麽想到這個時候打西犁!”
“這個我們還還不清楚,只不過他一發兵,西犁就開始撤兵回防了!煙陽現在已經被留在那裏剿匪的趙培控制!”
趙培這個人他原先聽過,但從來沒當一回事,怎麽現在,又突然蹦了出來:“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龔宰相差點将牙龈咬碎,“召集手下所有兵馬,進宮保護皇上!”
“是!”
他這邊一有異動,卿如雪這邊也一樣收到了消息。
“監視龔宰相的人傳來消息,說他已經調集大軍,似乎是準備跟我們開戰了。”
“呵。”卿如雪冷笑一聲,回頭對親衛隊的首領道,“他以什麽名目與我開戰?”
“應該是拿虎旗營做文章,估計是想說我們謀逆。”
卿如雪又是一聲冷笑,龔宰相賊喊捉賊的技巧,倒是運用得十分熟練:“立刻給城外的暗衛發消息,讓他們開城門放大軍進來,另外幫我宣夏宰相和汪将軍進宮。”
“是!”
大戰一觸即發,龔宰相和皇後很快打着太子的旗號,說卿如雪謀逆,要将她誅殺。卿如雪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是虎将,再加上她手握皇上的诏書和玉玺,又能調動虎旗營,很多持觀望态度的大臣,都在後期紛紛倒戈于她。
這場仗看似來勢洶洶,但在天亮之前,龔家的軍隊就被卿如雪悉數鎮壓,京城的百姓一夜醒來,整個晟朝都變了天。
皇上駕崩,卿如雪奉旨繼位,捉拿皇後和龔宰相等十餘人,全部關進天牢候審。百姓們将這次政變傳得神乎其神,當然最神的要數,這上位的新皇,是個女人!
這陣子卿如雪忙得不可開交,審理出龔家謀逆的證據後,她一杯毒酒将在押的所有人全部賜死。朝中本來還有大臣對她頗有微詞,認為女人當政是擾亂天地倫常,但經過這件事後,這些大臣們個個安靜如雞。
顧清之和趙培也回京複命,卿如雪對他們論功行賞,兩人皆是加官進爵。命夏宰相和汪将軍繼續清剿龔家餘黨的同時,卿如雪也沒忘了急需給自己招攬人才。
她重新制定了一套科考方案,并且很快實施下去,其中最具争議便是她允許女子參加科舉。
朝裏的大臣們為此分成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不過最終也沒能讓卿如雪改變心意,權當是看熱鬧了。
等朝堂上的情況稍微穩定,她終于抽.出空,召見了孫滿滿。
地點是在禦花園,兩張矮凳,一壇美酒。
“上次在煙陽時,你說讓我們出來,為你準備一壇好酒便行。”卿如雪一邊說着,一邊将酒壇打開,推到孫滿滿跟前,“今日終于可以兌現了。”
這酒的香味醇厚濃郁,孫滿滿只消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酒。她看着面前的酒,似說笑般的道:“皇上賜的酒,可是不敢亂喝啊。”
卿如雪也跟着笑了笑:“怎麽,是怕這酒裏有毒嗎?你要是在我這裏出了事,謝涼怕是要攪得我整個晟朝雞犬不寧。”
孫滿滿輕輕一笑,道了聲“皇上嚴重了”,便将面前的酒提起來,仰頭朝嘴裏灌了進去。
“好酒!”一口氣喝掉大半壇,孫滿滿放下酒壇,對卿如雪抱拳道,“多謝皇上賜酒。”
卿如雪道:“朕不止想賜你酒,還想給你封個官,讓你留在身邊幫朕做事。”
孫滿滿道:“民女對朝廷之事一竅不通,怕是不能擔此重任。”
“孫門主太謙虛了,你有勇有謀,武藝高強,能得你在身邊,那便是如虎添翼。”
孫滿滿抱着酒壇,笑了笑道:“民女自小閑散慣了,宮裏的生活恐怕适應不了。待我返回光明門,我打算将這個門主之位,也交給阿仁和宋沉,當然,他們還是會繼續幫皇上做事。還有這個——”
孫滿滿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卿如雪:“這是家父傳給我的,可以號令十二暗衛,現在民女将她交給皇上,十二暗衛以後,也會聽皇上的命令行事。”
卿如雪低頭看着她遞過來的令牌,半晌沒去接:“一定要如此嗎?顧清之和趙培,我都已經論功行賞,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
孫滿滿笑笑道:“我從小生在江湖長在江湖,比起高官厚祿,榮華富貴,我更喜歡風清月白,自在逍遙。”
卿如雪盯着看了一陣,似要看進她的心裏,最後她只揚了揚唇,收下了她手裏的令牌:“朕明白了,你和謝涼出宮吧。”
“謝皇上。”
孫滿滿站起身來,懷裏還抱着那壇酒。她拍了拍酒壇,對卿如雪道:“那這壇酒,民女也一并帶走了,阿涼肯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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