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更新時間:2013-04-25 00:28:09 字數:8956
“琳,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李祥雲一邊推着推車,一邊看琳輕聲哼着歌,拿了東西就丢進推車裏。
“沒有啊,我還是我。”淩琳否認。
淩琳的喜悅和悲愁在信任的人面前很容易寫在臉上,李祥雲自認夠了解她了,所以笑着不讓琳敷衍。“絕對有,你騙不過我的。”
“哪裏不同?”都買齊了,他們慢慢走向出口。
“像個沉醉在愛裏的幸福女人,表情有白癡化的現象。”說完他依經驗趕快躲閃。
“你才連行動都白癡化了。”淩琳不理他耍寶。
愛情的力量真的可以改造一個人,淩琳竟然賢慧的沒有聽完話就捶他,害他白躲。李翔雲看琳買的食物,大膽猜測:“這次好像會住很多天?”
想到之前的懊喪和煎熬,讓祥雲和煥之費心替她過生日,想法子逗她開心,淩琳心虛的笑了。
“嗯。”淩琳在祥雲面前竟也臉紅。“祥雲,我好愛他。”
“恭喜你了,淩姐要是知道你要變成她的大嫂,一定會很詫異。”李祥雲想到就笑。
“祥雲,先不要讓我姐知道。”淩琳站定提醒祥雲。
“為什麽?”李祥雲斜睨琳的臉。“姐妹變成妯娌,親上加親,好事成雙,我想不出為什麽不能讓淩姐知道的原因。”
“哎呀,不是不能,是先不要讓她知道,這樣會無端增加我們兩人的壓力。”
“為什麽?”
“你很煩哪,我和世晔現在這樣不是很好,有相聚有別離很有談戀愛的感覺。”
“難道給趙家的人知道了你們就不能談戀愛?”李祥雲邊走邊念。
“你都會說我姐會很詫異,就沒想過我也會緊張他們家族的看法。我除了畫畫之外一無是處,不像我姐,溫柔又能幹,我姐夫曾告訴全天下說不可一日沒有我姐姐在旁邊,世晔就沒跟我說過這麽重要的話。”
“小姐,謙虛不是你的長處,但也請不要妄自菲薄。才入門一年多,就被當今最有名的大師接納當助手,這可是我們臺灣人的殊榮,你可知道你現在的畫價已是今非昔比了?大藝術家。”
淩琳聽的正受用,忽然李祥雲臉色一變,急忙伸手将她拉向身邊。“琳,過來。”
“警察來抓說謊的人嗎?”淩琳半點警戒心都沒有的跟祥雲說笑。
“噓——”李祥雲小聲噓她。“有搶匪。”
砰!砰!
好像為了證實李祥雲的話,天花板被槍打穿幾個洞,塵屑往他們頭上飄落。
槍聲之後,有人大聲尖叫,有人趁亂躲進貨架後面。淩琳他們比較不幸,離搶匪最近,李祥雲将淩琳拉到背後,聽話的把錢掏出來。
搶匪拿了李祥雲的錢,一雙賊眼不懷好意的對他詭笑,嘿心的笑容讓從李祥雲背後探頭的淩琳一陣反胃,她忙用手搖住嘴巴。
搶匪當淩琳這種不敬的行為是“公然侮辱”,仗着手上有槍,他瞪着三角眼嚣張大吼:
“你,出來!”
“我不要。”淩琳雙手牢牢抓着祥雲的衣服抗命搖頭。
“要錢我們給你,不要找她麻煩。”李祥雲強作鎮定的商量。
遠遠聽到警笛嗚聲,搶匪動手要将淩琳捉到身邊當人質,淩琳吓得大叫祥雲救命。
“混蛋!”李祥雲狠準扣住搶匪拿槍的手,手指往他麻穴用力一壓,那把教人緊張的槍和搶匪發出的慘叫聲同時落地,發怒的祥雲頂起膝蓋往對方胯下撞去,對方痛得跪地嚎叫,雙手抱着命根子在地上打滾。
“祥雲,第一次聽到你罵人,沒想到你深藏不露!”
掌聲在四周響起,剛才躲起來的人現在都走出來鼓掌歡呼。“小時候被我當軍人的父親訓練出來的。”不習慣被人當英雄看,李祥雲結完帳,拉着淩琳只想快點離開。
“等一下。”淩琳不但不跟着走,反而把他強拉回來。“看他那麽痛苦,你是不是絕了人家的子孫?”
“死不了。琳,快走,難道你想留下來等市長頒獎狀?”
“就是。笑一下,讓記者拍幾張照片。”淩琳笑着将他外套上的塵屑拍掉。
記者!李祥雲猛然回頭,果然有相機對着他猛按快門。“我記得你不喜歡出鋒頭。”
“不是我出鋒頭,是你出鋒頭。明天紐約時報會刊出你的照片,大大的标題上面寫着——空手奪槍救人質,臺灣來的大英雄李祥雲!我們買一百份報紙寄回國內,分送給你父母朋友們看,還要跟這家店老板商量把監視帶拷貝給我們寄回國內,讓臺灣所有的電視臺同一天播放,這樣就能讓你父母看到他們的兒子揚威海外,天時地利人和,求上帝都求不到。”
想像故鄉父母臉上驕傲的笑容,令李祥雲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好久沒有想哭的感覺。
“喂,堅強一點,你現在是英雄,英雄不輕易掉淚。明天到銀行去等等看,看有沒有更大票的匪徒去搶銀行。”
李祥雲笑着說道:“瘋子,我又不是成龍,別到時把小命玩掉了。”
就是要他這副笑臉上報。“那也不錯,英雄死後都葬在忠烈祠。”
“謝謝你的祝福喔!”李祥雲笑着搖頭,拿她沒轍。“要是讓你的趙先生看到這則新聞,他以後會不會派保镖跟你出門?”
“差點忘了。祥雲,我叫車先走了。”
“別鬧了,要走一起走。”李祥雲不搭理後面叫停的人,拉着淩琳感嘆的說:“我愈來愈不喜歡紐約了。”
淩琳一進門就想告訴世晔剛才發生的事,沒想到意外看到陳伶站在客廳裏,讓她忘記把購物中心發生的事告訴他。
“琳,回來了。”趙世晔看到琳提着沉重的袋子,馬上像一般居家的男人上前幫忙。
她不想也讨厭變成好妒的女人,尤其在陳伶面前,但是叫她裝成很高興看到陳伶的樣子,更難。
“我不知道你約了客人。”淩琳對世晔淺淺的笑了一下。
“琳,我不算是客人,我們是同學。”陳伶打散他們兩人的凝視。
可恨!本來以為世晔和淩琳是姻親,是兄妹,沒想到他們竟然成了一對戀人住在一起。世晔看淩琳的眼神是她渴望的,為什麽淩琳什麽都搶在她前面。
“陳伶送修好的表過來。”
淩琳看看桌上,正是她失手掉下的那只。她問世晔:“你什麽時候拿去修理的?”
“上回機場因為暴風雪緊急關閉,我找不到你,陳伶說要來家裏拿,結果害她滑了一跤,腳受傷了,我到現在還覺得很抱歉。”
“是啊,那時痛得不能走路,還借你家的熱水泡了好久。”
原來是這樣,誤會會發生都怪她沖動,陳伶不可信,她也應該完全相信世晔才對啊。
淩琳走在陳伶面前,關心的問她:“陳伶,你的腳現在好了沒有?”
“謝謝關心,醫生開了兩天的藥給我,慢慢就好了。好了,世晔,東西送到,那我回去了。琳,再見。”
“小心,再見。”同是故鄉來的人,又是同學,應該摒除成見互相關心。
門才關上,趙世晔已經自後将淩琳抱住,嘴貼着她的耳朵問:“怎麽去那麽久?”
熱氣讓她全身酥癢,淩琳吃吃笑道:“我們遇上搶匪。”
她講的一派輕松,聽起來像是開玩笑。趙世晔也就沒将她講的話當真,繼續在她肩窩磨蹭,濕濡的吻一寸一寸的移下細白的肩頸。“是騎木馬,拿玩具槍的搶匪嗎?”
淩琳微偏粉頸,讓世晔吻得更深入。“是個留八字胡的男人,看起來好像精神病。”
這樣的吻不夠解他對她的想念,趙世晔将琳轉過身,嘴立刻貼上粉紅的菱型小嘴,舌尖技巧的伸進她濕熱的口腔,抵着她的上颚磨擦;淩琳小腹一陣緊縮,雙手圈住世晔的頸子,讓彼此先熱吻一下再說故事。
趙世晔的唇又回到淩琳的耳朵。淩琳嘴一有空檔接着繼續說:“他向着天花板……”
趙世晔解開一顆扣子,往下吻她雪白的胸部,淩琳忍不住閉上眼低吟,胸部随着挺起。
“他先是要我們的錢,喔!”趙世晔又解開琳衣服上的第三顆扣子,在她渾圓的酥胸上印下吻痕。淩琳腳軟的站不住,将雙手挂在世晔的脖子上。說到哪裏了,世晔好讨厭,一直幹擾她。“對了,”淩琳自語:“然後那搶匪色色的看着祥雲,聽到警笛聲時……”
琳将身體緊貼着他,這樣不能解開她的衣服,趙世晔發出微弱的抗議,手順着完美的曲線滑下她的腰際,站在她修長的雙腿之間,捧她的臀壓往他雙腿間的挺立,露骨而坦白的讓她了解他要愛她。
淩琳又一次被世晔影響的說不出話來,所以她決定快點說完。“然後,他拿槍指着我,要我站出來。”
什麽!剛才的旖旎春意剎那間化成一股緊張的張力,拉鏈才拉一半,趙世晔雙臂陡地将琳摟緊,眼睛牛大的問她:“真的搶匪?”
世晔差點擠空她肺裏的空氣。“當然是真的,假的是你說的。後來祥雲扁他,打掉他的槍,我從來不知道祥雲會生氣,而他的功夫只輸你一點點!”
趙世晔聽清楚了,他今天差點失去琳,腦子有種可怕的影像,教他不寒而栗。他将琳緊緊抱住,讓兩人的心相貼,感受她的溫暖和跳動,才将臉埋進她纖細的頸肩。
“世晔,你怎麽了,會冷嗎?”淩琳感受到他在顫抖,擔心的伸手試他額頭的溫度,不是感冒了吧。
趙世晔沒有回答,只是搖頭将琳摟的更貼近他。
“世晔,太緊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趙世晔聽了琳的話只将雙臂松開,讓琳舒服一點,但淩琳仍看不到他蒼白的臉,和因怕失去她而沽在眼睫上的水珠。等他聲音正常了,他才說:“我要考慮是否找個保镖跟着你出門。”
“我不要,那會失去自由。而且你那些人不見得比我聰明。”淩琳瞪大了眼晴。
琳這一說,趙世晔就記起約兩年前,淩家姐妹擺脫掉一班安全人員,偷偷去找直接害死她們父親、間接害死她們母親的兇手,把他弟弟世吓得飛車趕去搶救。那班安全人員現在還有人在當收發,職務只比工友高一級。
對別人他說一就是一,只有琳,他說一就等于二以上的任何可能數,偏偏對她,他就是狠不下心讓她不如意。
“那你說怎麽辦才不會讓我擔心你?”
“我也不知道耶。世晔,”換淩琳的手伸去解開世晔的扣子。“慢慢想,我們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而下樓坐進車裏的陳伶并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她仰頭看着大廈頂端,過了良久,擡起不服輸的臉,計劃着讓淩琳離開世晔的詭計。
陳伶帶着一身傷痕來向淩琳求救,她泣不成聲的拉着心軟的淩琳:“借我躲一天就好,我只要躲過今天,明天就可以搭機回臺灣。”
“你男友把你打成這樣,真不是人。你只住一天,世晔應該不會說話。”淩琳很俠氣的點頭。
“趙先生不在嗎?”
“世晔受邀去主持紐約分部的會議,剛才打電話說就快回來了。”
陳伶抓着淩琳的手,感激涕零的說:“琳,還好有你。我為我過去的無知向你道歉。”
“過去的事不用提它了,我帶你去客房,你好好休息一下。”淩琳心軟看不得別人掉眼淚。她可沒想到陳伶不惜到拳擊場“被練打”,身上又有好多假傷。
陳伶痛苦的回身。“我痛得好難受,琳,你有沒有可以用來麻醉的烈酒?”
“最好去醫院。”淩琳同情陳伶。
“不用。”陳伶凄苦的笑笑。“我習慣這種傷了,喝點酒,吃個止痛藥,三五天後就好了。”
淩琳只好由她。從冰箱裏拿了一瓶世晔準她喝的香槟:“酒不要喝太多,我去替你買止痛藥。”
陳伶看她關上門,才輕輕的罵了一聲:“笨,喝汽水有什麽用。”然後拿出手提袋裏自備的烈酒,閉上眼睛大口吞。
淩琳的身影才轉過街角,趙世晔的座車正好駛向所住的大廈。
門房說他家有客人,到底是誰?最好不要是世勳跑來嚷說要他回去澳洲。
趙世晔打開門,還來不及反應,陳伶就往他身上撲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抱住她,陳伶嘔的一聲,将肚子裏的穢物一古腦吐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陳伶哭了起來。“我找淩琳,淩琳——”她邊哭邊叫,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嘔吐出來的東西。
臭死了,閉門家中坐,也會遇上這種倒黴事。趙世晔把歪歪斜斜的陳伶拉到客房的浴室叫她自己沖洗,自己也回房洗掉一身令人作嘔的臭味。
五世拿着吸塵器、拖把出來清潔陳伶走過的地方。
陳伶洗的很快,然後身上圍着一條浴巾踱着腳尖跑到趙世晔的房間。化粕臺上有瓶香水,她拿來快速的噴了一身,潛進浴室內。趙世晔正脫光了在沖澡,陳伶瞪大眼偷看他岸偉的身材,結實的肌肉。淩琳真好命,陳伶貪婪色急的從趙世晔的背後抱住他。
淩琳從來不曾這樣。趙世晔迅速轉身,黑眸陰寒的令人血液結冰。好冷酷的男人!她不信外表冷的男人,看到免費送上的美女,心不會沸騰!欲火不會焚身!陳伶兩手大膽直接地往世晔兩腿間最敏感的肌肉伸過去。
對別的女人趙世晔可不懂憐香惜玉,無視全稞的女人站在面前,他的手平伸而出,不理會碰觸的地方有多柔軟,魯莽地将她推開,抖開浴巾圍上腰間,打開房門不客氣的把他眼中的怪物拉出浴室。要不是從小被教育不可打女人,他早就一巴掌狠狠的揮過去了。——
陳伶不死心,像花癡、像瘋子一樣糾纏。她又撲向趙世晔,趙世晔沒站穩,和她一起倒向床上。
忙着撥開蜘蛛女手腳的趙世晔,聽到頭頂上一聲驚喘,火速往上看,正迎上淩琳淚眼盈眶的怒視。陳伶一臉委屈的拉上那條小的難以遮羞的浴巾,閉上眼,垂下淚。
淩琳搖頭連退好幾步,咬痛嘴唇才相信她沒眼花看錯。
這到底在搞什麽!趙世晔很生氣,想要解釋,但淩琳臉上悲恸的神情令他心痛,更教他心急,因而阻礙了他的思考。只因稍一停頓,淩琳更相信他是心虛才說不出話來,但願她沒有看到這龌龊的一幕,淩琳甩頭轉身欲跑。
“琳——”趙世晔跳下床,拉住淩琳的手臂。
淩琳回手用盡力氣打了世晔一個巴掌,恨恨的說:“我還以為你愛我。”
“聽我說——”趙世晔只顧着眼前的琳,沒注意到身上無半點遮掩。
哀莫大于心死,多聽多說都只是徒增她的痛苦。淩琳把臉掉開:“把衣服穿好,我在客廳等你們。”這是讓世晔放手最快的方法。
趙世晔低頭才發現他圍在腰下的浴巾早掉在床上,他的臉幾乎變成黑色,瞪一眼縮在床上的禍首,趕緊到衣櫥前找衣服套上。幾秒後出去時,客廳并沒有琳的身影。
“琳。”
“琳主人走了,叫你不要去找她。”五世垂首站在門口轉述。
“世晔……”
趙世晔抓狂的瞪着穿好衣服站在遠處的陳伶。
“我比淩琳更愛你。”
電話不适時的響起來,讓已被趙世晔瞪的頭皮發麻、腳發軟的陳伶吓了一大跳。
趙世晔不理它,讓它停了又響,他則閉上眼,用力由一數到十再陡然睜開。被吓得變膽小的陳伶看到他陰合的黑眸肅飒的再次瞪着她時,害怕得掉下眼淚。
“你最好快滾,站着那裏我早晚把你掐死,等我找回琳再跟你算帳。”趙世晔握緊拳頭,就怕一拳出去夏的打死人。
“我找琳解釋,請她原諒我。”陳伶聲音和身體一樣顫抖。
長這麽大,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怕,看到趙世晔發怒,陳伶才知道她這回惹到老虎,穩死了!
這回電話不嫌煩的一直響着,趙世晔抓起電話狂吼:“幹嘛!”
陳伶趕快趁機貼着牆跑出趙家。并在當晚提着行李離開紐約,躲的無影無蹤。
又一座活火山爆發。趙世勳将電話拉的老遠。“大哥,老尼傑自殺了,你最好馬上回來。”
“把他送到醫院急救就好。”
“他要見你最後一面。”
“這個老笨蛋故意跟我作對!”每次碰上他和淩琳在緊要關頭時,他家就有人出“代表”,有本事最好一次死光光。趙世晔咒罵一聲,把電話用力丢進垃圾桶裏。
世晔“如果”來找她,第一個會去的一定是她家,這時候要是讓她再看到他的臉,她一定會錯手把他捶死。淩琳跳上計程車,去找李祥雲。
祥雲看到淩琳的樣子很心疼,但她什麽也不肯說。李祥雲很了解琳的個性,她想說的時候擋不住,不想說的時候逼不出來,所以他安靜的在旁邊陪她,而當趙世晔着急的打電話來找琳時,他就照着琳的話說她沒來。
淩琳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說要出去找房子。
陪琳熬了一個晚上,李祥雲揉揉酸澀的眼睛:“不是兩邊都住的好好的,幹嘛找房子?”
“我只是想到外面走走。”淩琳無精打采的穿上大衣。
“我陪你,反正現在上床會把煥之吵醒。”李祥雲想出教人想笑的理由。
淩琳感激的看祥雲一眼。
來紐約後,不曾在寒冬清晨時分散步,路上難得寧靜,少了大白天的熙攘擁擠,但多了還沒清掃掉的垃圾;送報生正在分派報紙,看到他們感到奇怪,淩琳忽然莫名的笑了。
李祥雲很擔心她這樣子,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速食店,就說:“肚子餓了,去吃早餐,等下順便替煥之帶一份回去。”
淩琳點頭一同進去,在等熱騰騰的早餐時,淩琳去了一下洗手間。李祥雲拿了一份早報來看。
祥雲看什麽那麽專心?淩琳回來後站到他背後,報紙上有一張刺眼的照片。
“祥雲,讓我看那上面寫什麽?”有關世晔的事,她還是關心的。
李祥雲匆忙丢開手上的報紙。“沒什麽好看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中生有的新聞。”
淩琳靜靜打量祥雲,沉下臉把報紙搶過來。“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樣嗎?”
李祥雲擔心的跟琳說:“不要相信小報新聞,為了銷路都刊些不負責任的消息。”
淩琳很快看完內容,擡起眼睛避開祥雲憐憫的凝視。
“會嗎?上面大爆內幕說京王趙掌門,在拍賣會認識臺灣來的陳姓女友,兩人交往密切。”
淩琳眼絲泛紅,撇嘴笑了。“看照片上不就是他們嗎,昨天我還親眼看到他們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
李祥雲一臉訝異。“琳!”
“祥雲,我說的夠多了。如果是我的好朋友,就不要再問我任何事情。”
“我不問。但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
祥雲的關心讓她胸口好悶,眼睛好酸。淩琳仰頭眨着眼,深吸一口氣後才再開口:
“沒事,我想回家。”
“我送你。”
“祥雲——”淩琳受不了他的煩,低聲吼他。
李祥雲堅持守着他的朋友。“我不說話,在後面跟着就好。老板,麻煩替我們把早餐全改成外帶。”李祥雲大聲向替他們做早餐的老板更正。
淩琳噙着滿眼的淚水看着他,緊緊抿着的雙唇不住的顫抖。“你怎麽這麽唆。”
他和淩琳認識五年多,每天快樂過日子的丫頭何時變得那麽愛哭?愛哭的教人心疼。
李祥雲摟着她。“琳,想哭就哭,忍愈久內傷愈嚴重。”
李祥雲說完,淩琳的眼淚就如斷線的珍珠,嘩啦掉落,抱着李祥雲哭的天昏地暗。
李祥雲不善用話安慰人,只一直坐在琳的旁邊,拍她的背,拿面紙給她擦鼻涕。
淩琳哭夠了,擦掉眼淚,擡起頭看着她如兄長般的好朋友,他正一臉關心的看她。淩琳用力吸回氣:“內傷好了,我們回去吧。”
到了祥雲家門口,淩琳又改口說不進去,要回家睡覺。李祥雲皺着眉說不行。
淩琳說:“趙世晔被我打了一巴掌,而我哭也哭過,該發洩的我已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傷口得我自己慢慢療養,等它愈合。你不需要再為我擔心,陪我傷心了。”
琳那麽堅持,只好答應讓她一個人回去,不過李祥雲又問:“到家會馬上給我電話嗎?”
淩琳努力扮出一個笑容:“會。”
“那我就放心了。”好冷,李祥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淩琳拉起他的帽子替他蓋住臉。“快進去,我叫計程車回去。”
趙世晔身不由己的上了私人專機,他一系好安全帶,等候多時的飛機開始滑行。趙世晔一想到琳帶着那麽深的誤會離去,太陽穴就隐隐痛了起來。
沒想到一時疏忽讓陳伶離開,她竟然狡猾地打包行李,逃的無影無蹤。趙世晔一想到陳伶就更火。她既然敢算計他,他就先讓她過過漂泊流浪、風聲鶴唳的躲藏生活,再叫人把她抓回來認罪。
至于琳,他已經知道她在李祥雲家,李祥雲一定會照顧她。他交代底下的人在不驚動琳的距離外保護她的安全,一切等琳冷靜下來再說。
趙世晔帶着黑眼圈和随時準備爆發的火氣回到總公司,才坐定,趙家最有女人緣的美男子趙世勳就闖進來,氣唬唬的卯上他大哥:
“大哥,要結婚竟瞞着家人,太不夠意思了!”趙世勳将紐約傳來的傳真稿攤在大哥面前。
趙世晔低頭看到他和陳伶的照片,冷冷的氣息從他鼻孔裏重重哼了出來。趙世勳察言觀色,在大哥動怒的臉上和傳真稿上來回看着。
“假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活得不耐煩的人。”
趙世勳看大哥一雙陰驚的黑眸微眯了起來,顯然非常非常的生氣。
“有這麽嚴重嗎?這種情形都是女人吃虧,你不過出個名、上上報而已。”
“你不懂別亂說,老尼傑呢?”趙世晔懶得和他多說。
“在醫院裏。大哥,他快不行了,說不把孫子當面交給你他死不瞑目。”
“要不是對唯一的孫子太寵,他何須死不瞑目?現在把他家制造出來的麻煩丢給我,我又不是尼傑的老子。和我去看他吧。”
趙世晔的心在紐約,那兒有個人讓他牽腸挂肚、放心不下,所以,只想把這裏的事處理完快點回去。而趙世勳則含笑看大哥反常的念了一大堆後,被大哥拉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