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別跑啊!

表情很認真,眼神也沒有開玩笑,語氣很輕柔,可是這話卻說的齊羅雨的心剛放下突然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呃……好……我……我不會騙你的。”

冷靜,她不可能安全回來的,等她回來,再找她算帳,一切都晚了。

……

齊羅敷走了一段路停了下來,前面便是桑樹林,也是他們村和隔壁村的界限。

一股子香味飄來,那是桑果的香味,桑果快成熟,想想桑果那味道,她的嘴巴有點酸甜感。

可惜,桑果還沒有完全成熟,不能吃。

前面有棵大桑樹,樹上躺一會兒去。

至于那個張大勇和二賴子,就讓他們等着,想要好事就不能怕等。

擡頭看看月亮,念出了那首詩:“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善蠶桑,采桑城南隅……青絲……青絲……”

唉,又卡住了,看來走進桑樹林也背不下來那首詩。

突然,有聲音傳來。

“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鈎,頭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念詩的聲音溫潤清透,好似一旺冰潭透出着陽光灑上的聲音,好聽極了。

接着她的部分一直念完,有節奏有韻律,可比齊羅敷那和尚念經似的朗誦好的太多。

這是誰,太有才了,一直能背全啊!這是齊羅敷羨慕的事情。

齊羅敷的視線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順着月光,她看到了一個白衣長衫的男子,墨發披肩,手上拿着一本書,正朝着她這邊看。

月光下,那男子的臉很好看,齊羅敷敢肯定,這是她到了這裏來見過的最帥的男人。

不對,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

一個男人怎麽能長的那麽美,如同上帝雕琢一般,眉如遠山,燦若星辰,雙眸映在月光下深深幽幽,讓人一看仿佛就要沉淪進去。

他是村裏人?但看着一點也不像。

村裏的男人是什麽樣齊羅敷很清楚,而他,玉樹身姿,周身的氣質散發着高貴的氣息,這種從骨子眼裏透出來的東西,村子裏是不可能有這種人。

男子念完了詩,轉了身,往回走,顯然,剛才是聽到她念詩才走過來的。

“別走!”她叫住他。

男子停步,回頭。

齊羅敷蹭的從樹上跳下來,看着男子道:“你會念全詩?太好了,教教我。”

她對詩詞沒興趣,就是不服氣,奶奶的腿,她還就不信,這首詩背不全了。

“教你?我為什麽要教你?”男子輕輕挑眉,明顯不認識她。

你會,我不會,就教一下呗。

齊羅敷一向認為這種事也就是三秒鐘的事情。

“反正你會,你就教我念那首詩。”她走上前說的簡單明了。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我們又不認識。不教,姑娘,天晚了,男女共在一處,恐有不妥,小生告辭了。”

拱手做了一輯,人家轉身就走人,理由非常充分,男女共在一處,不妥。

“別走啊,別走,就是讓你教我念首詩,又不是讓你教一輩子,哎……哎……你別跑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一聽她說別走,連頭都沒有回,直接從走就變成了跑,好像她是吃人的老虎。

齊羅敷抽搐着嘴角,無語至極,她長的難看嗎,又不吃人,他倒是跑什麽。

“你別跑啊,就教我幾遍,我記熟了就成。”齊羅敷追了上去。

這話一出,男人跑的更快了,跑着跑着手裏的書掉下來。

轉回身去撿,那本書可是他娘親給留他唯一的東西,說是無論如何不能丢。

可剛回頭,一看身後的人追上來了,藍秀才糾結之下,還是一口氣跑走了。

一個村姑對書應該沒什麽興趣,或許不會要吧!

可藍秀才卻猜錯了。

草!

等齊羅敷追上也是氣喘籲籲,無名的怒火燃起,只不過教幾遍詩而已,跑什麽。

撿起地上的書,嘿嘿嘿,這麽好的月色,這麽好的夜景,這麽美的帥哥,不調戲一下都對不起這景色。

“哎,你停下,你再跑,我明天就拿着書出去說這是你給我的訂情信物,讓你娶我。”

對付男人,說什麽都沒有說讓你娶我有用,只要這句話一出,保證哪個男人都要會停下來。

結果證明,齊羅敷說的是對的,咯噔!跑着的男子停了下來。

“你……你……我什麽時候和你私下訂情了,你把書還我。”男子站的老遠伸手找她要書。

這女人真不知羞恥,竟然以說出私下訂情這種話。

齊羅敷翻翻看書又合上,她是現代思想哪注意這些,鳳眸微眯道:“教我念詩,直到我會背為止。”

男子聞言,急了:“想學詩到詩塾來,這怎麽教!”

“就這麽教呗,你多念幾遍,我跟着會背了就成。”也不是她非得要背會那首詩,就是較上勁了。

月光下男子的臉紅了又紅,糾結了很久,想拿回自己的書,又不想這麽教人念詩,最終牙一咬:“不教。”

“真的不教?”

“真的不教,想學到詩塾去。”

齊羅敷嘴角一抽,我去!這是碰到個硬頭貨,這死腦筋就不能轉活點。

“不教我就把這本書拿出去……”

她邊說着邊慢慢往前靠近,半眯着雙眸,手裏掂着書,挑起眉尖,活脫脫一幅“你不教我就把你就地辦了”的模樣。

男子臉色一變,驚吓的拔腿就跑:“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唉!”這個女人太猛浪,這是哪來的女瘋子!

這次跑的飛快,轉眼功夫就不見人影。

齊羅敷眨巴眨巴眼,這就跑了?

真沒出息,一個大男人竟然怕成這樣,她又不能吃了他!

她盯着前面看了幾秒,擡頭瞅了瞅月亮,得,還有事情就不追你了。

不過嘛,那個書生倒是挺養眼的,也罷,就當今晚一場偶遇,不對,是豔遇。

擡頭看看,月光正亮,正好照着回家的路,把書塞懷裏,齊羅敷快步往家走去。

在齊羅敷離開後,身後走出兩個黑影,兩人互看一眼,确定齊羅敷不會再追,兩人又消失不見。

……

一路沒打岔,打開院門,齊羅雨睡不着,又跑到院裏坐等着。

“你……你回來了,發……發生了什麽嗎?”見齊羅敷回來,齊羅雨緊張不得了,緊盯着她看。

二賴子得手了?怎麽這麽快?她為何渾身上下還是整整齊齊的,一點也沒有混亂的樣子。

齊羅敷一屁股坐下來,把懷裏的書拿出來一晃:“果然有好東西,我撿到了一本書。不光如此,我好像還看到了一個人,他也去了桑樹林。”

“誰?你看到了誰?”齊羅雨一下子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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