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故人
據傳言, 八名侍女都是青女一手□□, 讓每人專攻一項技藝, 那麽,她的能力就該在八人之上,讓其中四人上場,這無異于給漱玉齋放水, 而宋轶還只戰了個平手,啧啧,那如果真是青女上, 恐怕她連這平手都是拿不到的。
千機閣的人不怕事兒大, 狠了命地炫耀青女的厲害之處。
對于美人,很多人尤其是雄性動物會有一種盲目的傾慕, 人美,技藝還如此厲害,那會讓美人的形象在心中不停地升華, 瞬間光芒萬丈起來。
這就好比花瓶和價值連城不世之寶之間的差別。美人單純只是美, 那就是家中的一只花瓶而已,但美人一旦具備很多人都不具備的價值, 那麽她就會變成不世之寶。
兩人的最終對決還未開始,千機閣的流言已經為青女搶占了先機。
慣會耍流氓的宋轶一點不覺得千機閣的行為有什麽可恥之處, 她甚至有七分的把握,那八名婢女只是有心人拿來烘托青女的存在,擡高她的身價,而并非她親手□□的什麽侍婢。
這種伎倆無可厚非, 就如當初畫骨先生要借容貴妃這個寵妃的名義,來擡高身價,奠定不可撼動地位一樣,但最終決定你能不能站穩這個位置的,還是你本身的實力。
“宋先生,我們來下個私人賭注如何?”青女目光盈盈,很是惑人。
“這回青女姑娘想賭什麽籌碼?”
青女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臉上的面具,宋轶這才發現她的手指竟異常纖長,再看看自己的手指,這相似度略高啊。
“就賭你我臉上戴的面具,誰若輸了,誰便當衆揭下這幅面具,如何?”
此話一出口,惹得全場附和。
孫朝紅當即在趙誠身後表示:“這一局一定要讓宋轶輸!”
很多人聽見她這句話就眼睛發亮。人臉上,眉眼的辨識度,比起下巴嘴唇自然要高得多,看眼睛你幾乎能夠判定一個人是美是醜,但是看下巴和嘴就不能那麽确定了,即便宋轶露在外面的嘴唇和下巴看起來也十分地美好,但不是有傳言說,她的鼻子被割掉,臉上還有瘤子和胎記嗎?
當然,這種傳言只在一小部分世家子弟中盛行,普通老百姓可是不知道的。
此刻,他們太想知道畫骨先生的嫡傳弟子,相傳會刻骨畫像還有多門驚世駭俗的畫技的宋轶到底長了怎樣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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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那些青女的支持者都萬分興奮。比如,宋轶這麽怕見人,莫非是個醜八怪,要跟這明豔無方的青女一比,瞬間被秒殺,那感覺得多痛快?
顯然宋轶的擁護者也意識到這一點,盡管他們可能更好奇宋轶這朵高山奇葩的容貌,但是,若在容貌上被青女秒殺,他們多少也會覺得沒面子,畢竟,誰都不想被認為擁護了一個醜八怪,即便這個醜八怪驚才絕豔,可畢竟她是個女子啊,一旦面具摘下,就會被人按照女子的标準評價。女子德容最被看重,宋轶好色,德這一點就打了折扣,再在容上被人比下去,實在是,實在是……他們不敢想象那後果啊!
就算宋轶不是個醜八怪,可看看青女那眉眼,他娘的,真真的勾魂攝魄傾國傾城啊,哪裏是随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比得上的。
他們敢保證,那張面具一摘下,足夠風靡整個泰康城!屆時凡是雄性帶氣兒的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宋轶的面具不能摘,青女也不能摘!這可如何是好?
這下,宋轶的擁護者們眼都急紅了。
連評審席那七位眼神都變得相當詭異,各懷鬼胎。韓延平覺得,讓宋轶摘下面具便可以教所有人死心,宋轶嫁不出去,還怎麽好意思嫌棄他長得不夠好看?
中尉軍這三人當然希望能看一下青女的完整容貌,看他們是否有認錯,但是視線一落在宋轶臉上,為什麽就抓心撓肝地想将她的面具摘下來呢?尤其是跟宋轶交集最多的盧君陌。至于趙誠,他是非常贊同孫朝紅的提議的,已經躍躍欲試了,而長留王嘛,直接表示很期待宋轶的長相。
被夾在中間最不想別人看到宋轶模樣的劉煜俊臉都快結成霜了,猶如高山之雪的淩冽光彩照耀到宋轶的小身板上,那張小臉隔着面具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神采飛揚。
別人戴面具都能掩飾情緒,不知道為何輪到宋轶戴面具,面具反而成了烘托她情緒的道具。到底是這張面具有毒,還是這個人有毒啊?
“盛情難卻,這個賭注我便押了。”宋轶豪氣幹雲地應承了青女的賭約,劉煜聽得差點噎氣。
而青女卻在聽到這話時,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稍縱即逝,幾乎沒有人抓住,除了對面臨街茶樓上一個着黑衣戴黑紗笠的女子。
跑堂小二甚至不知道她何時坐在這裏的,他一直在這邊茶座上茶,可是從這裏來回經過數次,這個人就像是突然出現在此處。小二連忙跑過去,問道:“客官想吃點什麽?”
“一壺茶即可。”聲音嘶啞得如破了氣的風箱,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那手指被黑色紗帶纏住,看起來十分詭異。小二吓得一個激靈,趕緊領了命離開。
那廂比試開始,這次自然是上兩人最拿手的重頭戲,書畫。
規則照樣是踢館的人出,規定半個時辰內,畫兩個人像,但要左右手同時畫不同人像。
王靜姝本來就是左撇子,王夫人為了糾正她這個習慣,很是廢了一翻苦心,但結果,也只是讓她學會了用右手吃飯握筆而已,她的左手依然是最擅長的。
但宋轶畫畫,見過她畫的都知道她用的右手,至于左手,那豈是人人都能有的天賦?
“宋轶這一局,輸定了!”盧君陌饒有興致地看着劉煜。
“不到最後,話不要說得太滿。”劉煜提醒。
盧君陌笑,“你看在座的,有誰是希望她贏的?”
劉煜看都懶得看,實在是這些家夥想看宋轶的臉的樣子太急切了,但他還是提醒道:“不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失了公允就好。”
畫紙鋪開,青女伸手,立刻有侍女端上一個精致的楠木盒子,打開,裏面盡是各種筆墨顏料,再反觀宋轶,一條簡陋普通的褡裢,但裏面的東西豐富得令人眼花缭亂。
看青女從楠木盒子取出朱丹彩墨的顏料,又見她取出一只瓷瓶,見裏面的液體倒入一盞碟子中,宋轶一聞臉色微變。
“洗顏露!”趙筠脫口而出。這東西是王夫人與他母親會的,除了王靜姝斷不可能有別人!
當日在上林苑戳穿趙筠陰謀的劉煜、趙誠和孫朝紅自然是聽過這個名字的,洗顏露,正是洗去朱丹彩墨的藥液。
盧君陌和王強在冰釋前嫌之後,也是聽趙筠說起過此事,自然也知曉此物,一時臉色都有了變化。
只有長留王一臉茫然,“呃……那是什麽?難道只有本王孤陋寡聞?”
衆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又繼續看着場上兩人。
宋轶突然有點明白這次千機閣踢館的目的了,難道不是為了什麽《驚世錄》,而是想通過這些獨特細節側面證明某個人的身份。
果然,在繼洗顏露之後,青女又拿出一種顏料,那顏料一入碟子,宋轶便清楚,這是一種隐形的顏料,在與特別調制的藥水作用後,會讓畫卷從無到有,顯露出痕跡,這就是她在跟慕眭比試時耍的把戲。
這種把戲雖然很驚豔,但是作畫難度卻是極高的。因為是隐形顏料,幾乎看不出你畫過的痕跡,自然也看不出你畫的東西的效果,對于一般人而言,這種隐形顏料根本沒辦法用。
這麽說,這個青女的畫技也是不可小觑的。
青女竟然想用她的成名技巧來打敗她,呵呵,天真!
宋轶将褡裢裏的畫筆和顏料取出,青女也瞟了一眼,竟然跟她相差無幾,呵呵,黔驢技窮了!
黔驢技窮,這種詞宋轶這裏是從來沒有的。
別人或許會照搬她的技術,依葫蘆畫瓢,可她不一樣,她喜歡玩花樣,即便是同樣的東西,也能玩出不同的花樣來。
時間很快滑至午時,圍觀百姓餓得肚子咕咕叫,卻不肯離去,生怕他們一離開,會錯過這邊的驚豔表現。
街邊攤點的小販端着香噴噴的馄饨米粥,四處招攬生意,饞得堅守裏面陣地擠不出去吃個便飯的人不住咽口水。
規定時間是半個時辰,眼看計時的沙漏就要漏盡,前面圍觀的人眼鏡都要紅了。
青女擱筆那一刻,焦急等待的人從不知道這個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時刻,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結果。
那廂在沙漏漏盡前,宋轶也幾乎同時擱筆,兩人互看了一眼,青女眼中是挑釁,而宋轶眼中卻是笑,對,就是那種她最常露出的笑眯眯模樣,看起來溫和,其實非常狡猾,堵得青女差點不顧形象給她翻白眼。
“作為晚輩,可否容青女先展示?”青女起身,尋常看不過一個先後問題,但若是同樣的技巧,第一次看到,那絕對是驚豔,第二次被展示那就會讓人多少失了興味。
青女要搶占的便是這個先機。
宋轶當然不可能跟她争這個,随手沖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名侍女上前,展示青女的畫作。
那是一幅少年對弈圖,一個棋盤,一個少年,圖中人依稀可見盧君陌十年前模樣。畫像中,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前面,仿佛那出空白處坐着一個人一般。
“不是說左右手同時畫人像嗎?這裏只有一個人像!”
聽說過宋轶那幅畫的人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大多數百姓并不知情,只是覺得古怪罷了。
看下面議論的聲音變大,青女才不緊不慢上前,朝畫像右側空檔處,噴出顯形藥水,就在那一剎那,趙誠和長留王引為遺憾的驚天畫技出現了。
棋盤對面,一個身着白衫的美貌男子一點點顯出痕跡,俨然正是豫王劉煜,而且是少年時期的劉煜。與此同時,他身後綻放出一片燦爛菊花,美不勝收。
漱玉齋前的圍觀群衆全部沸騰了。吃馄饨的忘記了吞咽,喝水的直接一口噴出。
莫谷君朝李宓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如何?”
李宓摸摸下巴,“終于有點像樣的了。”
莫谷君剛要諷刺一二,便又聽得李宓鄙視道:“但也不過爾爾!”
莫谷君冷哼一聲,“等贏過我們再說這話吧!”
李宓衷心提醒:“你這樣盲目自信不好!”
到底誰盲目自信了?你對宋轶才自信過頭吧?
“這次,你似乎撿到個危險的東西。”看完畫,李宓善意提醒。
“什麽?”
“沒什麽。”
全場已經被青女的畫像震驚了。評判席上有幾人臉色卻分外沉凝。那就是盧君陌三人以及劉煜。
青女要畫劉煜和盧君陌的畫像沒什麽值得人驚訝的地方,但是,她畫的卻是他們少年時模樣,可以說,那模樣跟他們少年時非常相像,十多年前沒見過他們或者對他們不熟悉的人應該根本不知道或者記不住這幅稚嫩的樣子。
不同時期,不同的年齡階段,因為人生經歷,氣質□□是有很大差別的,那個時候的劉煜幾乎不會笑,可青女卻将他那種□□捕捉無遺。而那個時候的盧君陌也沒有如今的沉穩大氣,而是非常沖動的性子,對劉煜有一種敵對态度,畫像中也将這神态捕捉到恰到好處,連盧君陌和另兩人都恍然,的确,當年,盧君陌就是這幅德行的。
而又有誰會熟悉十年前的他們,還将他們銘記了十年?
衆人擡頭看向臺上的青女,而青女也正看向他們,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轉瞬即逝,甚至別開了眼,仿佛生怕被他們抓住了似得。
這種欲語還休,反而叫人欲罷不能。
盧君陌和王強心神激蕩,這表示阿姝在與他們相認嗎?劉煜的眼神卻突然陰冷下來,誰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至于趙筠,他皺着眉頭,似乎對眼前的形式很不理解。
青女再次挑釁地看向宋轶,她以為宋轶看見這幅畫上的人會方寸大亂,沒想到她竟然氣定神閑,還很給面子地評價了一句,“這畫構圖不錯,只是落筆走勢還是欠了些風、流韻味。”
青女做出謙虛有禮模樣,拱手道:“請宋先生大作。”
宋轶這邊可沒随時伺候的侍婢,孫朝紅和薛濤主動請纓,跳上擂臺,幫宋轶展開畫像。
畫像畫的劉煜一點不出人意料,而且同樣只有一張劉煜的畫像,所有人都意識到,宋轶可能要用跟青女一樣的手法。那種驚豔的感覺的确被沖淡了不少,而且作為一個有地位的前輩,跟着一個後輩用同樣的技巧,其實,在某些人看來是有點丢臉跌份的。畢竟她是畫骨先生的徒弟啊,她理所當然該比任何人都強大,都更有技巧才對。
“這幅圖布局有些怪!”趙誠首先點評道。
“哪裏怪?”長留王不明所以,反而滿眼欣賞,“你不覺得宋轶這畫像畫得的确很有□□嗎?”
畫像其實有些單一,就是正中央一幅劉煜的正面畫像,且只有上半身,所以,将劉煜的臉刻畫得纖毫畢現,差點就能以假亂真了。
他們不否認宋轶的繪畫功底,但是不是說好雙人像嗎?這裏沒有一點多餘的景致,也沒有合适的匹配的位置,總不可能又來個盧君陌,也是半身像,并排這樣放着吧,那也太沒水準了。
被先前那幅像驚豔後的人看到這一幅,畫的即便是他們最崇拜的豫王,他們也很難提起興趣來。
反而劉煜道了一個字:“好!”
難得小色狼将他的畫像畫得如此正氣凜然,神聖不可侵犯。對此,他很是滿意!
對唯一堅定說出這個好字的劉煜,宋轶很是客氣的行了一禮,還沖他道:“下面一定更好!豫王殿下看仔細了!”
聽到沒,人家就是畫給豫王看的,爾等屁民在這裏瞎起什麽哄?宋先生不愧是宋先生,這種時候還有興致讨好美人。
不知為何,劉煜突然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心口開始不淡定地跳動着,在宋轶開始朝那幅畫噴水時,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眨眼之間,宋轶給他的“驚喜”過大!
其他人已經見識過一次顯形,此刻只興致勃勃地看宋大畫師要如何調、戲豫王殿下,只有青女和趙筠注意到,宋轶噴水的位置正是劉煜畫像的位置。
一般來說,隐形的畫像是會單獨留白的,她直接在畫像上噴只能說明這幅畫像會消失。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劉煜的半身像就真的消失了,絢麗的色彩透出來,美人寬衣博帶醉卧花蔭飲酒。身子半倚,一手提着酒壺,俊美的頭顱高高揚起,美酒從壺嘴流入他口中,無巧不巧有那麽一滴從他嘴角遺漏,惹得人都想上去舔一口。這等風、流韻致美得入了骨髓。
這下不止是雌性們臉紅心跳,連雄性都血脈贲張,眼冒血光。某種情愫肆意泛濫蜂擁而來,幾乎要将這幅畫看穿。
甚至有人開始移動身子,想來個全方位無死角圍觀,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們完全沒意識到看的只是一幅畫,并不是真的有個美人醉卧花蔭,轉個方向就能看清他的正臉,所以,當看清楚畫中人正臉,甚至看清楚了酒壺底刻紋,和另一側劉煜半隐半現的鎖骨,還深深感嘆了一句正面更好看,之後,終于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馬蛋,明明只是一個側面圖,怎麽就讓他們轉個方向就看到正面的美人臉了呢?這不可能!
于是又一堆人開始往回移,沒錯,還是側面圖,就在他們再要移回去看正面風、情時,尼瑪,這圖竟然迅速消失了。
他們還來不及抓住最後一抹驚豔,畫面再度恢複了豫王殿下身着錦衣華服,那幅威嚴,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容,頓時令所有人額頭冒冷汗,剛才,剛才,他們是不是差點亵渎了豫王?
劉煜的臉色早黑了個徹底,毫不猶豫将簽丢進了青女的簽筒,而另外幾人終于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十分壞心眼地将簽丢進了宋轶的簽筒,于是,宋轶再次勝出。
宋轶樂颠颠地對場下圍觀百姓道:“可有人想買這幅畫的,一百零八兩銀子!”
很多人躍躍欲試,可卻又膽怯地看向豫王的方向。盧君陌似乎意識到什麽,剛要伸手,那廂劉煜已經冷飕飕地說道:“本王買了!”那氣勢大有誰敢與本王搶,本王就削掉誰的腦袋的意思。
衆人各種遺憾,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宋轶将畫親手捧到劉煜手裏,還笑眯眯地贊了一句,“豫王殿下好眼光!”
那一剎那,劉煜好想捏死她!
先前奪人眼球的青女就這樣莫名其妙被人給遺忘了,最後反而是趙誠這個父母官站出來宣布宋轶勝出時,圍觀百姓才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忘記了什麽,頓時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青女。
青女眼中挂着失敗的頹喪,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這就是美人能夠起到的蠱惑力,即便什麽都不做,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憐香惜玉了,仿佛她來挑釁最後最終失敗了不是她的錯,而是那個贏了她的人的錯似的。
宋轶分明感覺到有怨念的目光投給自己。
青女面含憂色,用有些悲傷的口吻說道:“青女願賭服輸!”說罷就要去揭面具,面具掩飾下,嘴角上翹的幅度又有誰看得到。畫比不過,那臉呢?你那張被火毀去的臉可有膽量如我一般,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從今往後,只有我擁有這張臉!
宋轶離她本不遠,轉手便将她面具按住了,青女愕然擡眸,宋轶笑眯眯地說道:“同為女子,我知道在外謀生的困難。你既然不願意抛頭露面那就繼續戴着吧。”
青女手一抖,誰特娘的想戴着面具過活了?
宋轶卻很是誠懇大度地說道:“你,就戴着吧。我不會為難任何人!”
青女還想最後掙紮一下,誰知道下面的人已經開始為宋轶的大度稱贊不已。泰康人的素質再次體現出來,他們盡管很想看青女的真容,但是,卻不會強人所難,更尊重宋轶這樣的風度和修養。
于是這個面具,青女還真就拿不下來了。
宋轶突然低頭,像是要安撫這個手下敗将,卻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又含笑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在衆人的贊嘆聲中,走下場,回了漱玉齋,留給世人一個寵辱皆浮名,清風伴我身的潇灑不羁的背影。
千機閣衆人撤離,莫谷君扶青女上馬車,發現這位面色看似淡定潇灑的女子,手心冰涼,甚至有隐隐的顫抖。
待扶她坐定,莫谷君忍不住問了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姑娘不必介意。”
青女的面具終于戴不住了,冷厲的眼神殺過來,“我,絕對不會敗給她!”
“有些東西是搶不來的!”腦中不斷回響宋轶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讓她無比暴躁。搶不來?呵呵,那只是搶的人功力不夠罷了!
青女摸摸自己的臉,冷冷哼笑起來。
“她是誰?”李宓跟在宋轶身後。
別人在看熱鬧,他卻一直在觀察青女和宋轶,沒有放過她們之間的一點一滴變化。他确信,在青女畫那幅畫時,宋轶對她的身份已經有數了。而最後她趴在她耳邊似乎說了句什麽,不管青女如何強壓情緒,還是洩露出一絲絲,李宓毫無意外地捕捉到了。
“大概,是個故人。”
漱玉齋對面臨街茶樓,那個頭戴黑紗鬥笠的女子看着對面漱玉齋,将最後一杯茶慢慢喝下,站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點,有個設置略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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