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十三王爺

年華想這譚明啓也着實是個人才,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良禽擇木而栖,能提劍對向自己兄長,決心奪下家族大權,以後也必是棟梁之才。

禹珏堯見此情形,眉峰聚斂更深,已是隐怒到極點。他素來喜怒不形于色,但若是碰觸到原則底線,亦是決不允許。這譚明宗已然是沒有留着的必要了。他上前一步,沉道;“楚陽民事暴動,你血腥鎮壓,損傷近萬人。私運火藥武器流至北方賊寇地,以致當地民不聊生。這些年你譚明宗還做過什麽,自己最是清楚不過。種種罪行簡直罄竹難書,難為人臣,孤今日是留你不得了。”

譚明宗也知再無悔路,揚劍大喝一聲,黑衣人便沖上來。譚明啓雖是帶來衆多士兵,但之前分散開來尋找禹珏堯,此處人數卻是不多。兩方算得上是勢均力敵,一時膠着激烈。

邢铎帶領一群人憑空冒出來的時候,年華一眼便識出這是當年她舂陵襲營時,主帳周圍那群武功高強之人。看來這些暗衛必是寸步不離他們主子,譚明宗到底還是低估了太子的實力。暗衛即便是調到車隊一部分,也定有留在這裏的。她猜對了,禹珏堯怎會只是單單防備。

黑衣人、士兵、暗衛,二對一那譚明宗鐵定是跑不了了。

“你要是下次再帶着殿下打滾,我一刀抹了你。”邢铎參與混亂戰鬥拾人頭之前,在年華耳邊陰森森的飄了一句話。

寒意從年華脊骨瞬間竄上,很是艱難的咽了兩口唾沫。打滾…這是個敏感詞彙。

禹珏堯很明顯也聽到了這句話,扭頭看了看臉色微紅的年華。只是被看的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腦子裏出現各種…打滾畫面。

鬧劇以譚明宗被五花大綁結束。公羊晴、張方欽等太子府的人和一些随行官員最後也都趕來。年華落在了隊伍最後,衆人從林中走回時。

她思慮今天發生的事情。禹珏堯彼時沒有在車隊裏,譚明宗想必也是提前知道了。至于是不是他自己猜到的還不能确定,不過他那腦子多半也是想不出來的。黑衣人在回途半路設伏,又正好碰見她騎馬回城,定以為她是與太子互傳口信才攔了她。雖是猜錯,可沒想到她與禹珏堯這般有緣,最終還是帶他們找到了正主。

只有一事她尚不解,被譚明宗二次擒住時他為何要帶她逃?!

他明明是在等譚明啓趕來救駕。說來也奇,這平昌城有三處禁衛營,又有宮廷錦衛,再不濟太子府還有精銳府兵。怎麽也輪不到一個譚明啓來救駕。但年華也明白,此番必須是譚明啓來救駕!

她被擒想逃,只因為始終是信不過這太子。雖猜忖暗處會有人護他,但那種情況下自己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有可能随時壞了他的局。暗衛護得是他們的太子爺,又不是她。譚明啓會來救駕,暗處有人保護,他逃個毛毛啊。

難不成他喜歡打滾?今天她滾了三次,他滾了兩次。恩…她滾得比較多。

車駕已經在路邊等候,前面有侍從傳話說太子殿下喚府中客卿年華上前随行。年華不好意思的挪到了最前面,心想幸虧閣老沒來,這老頭要是知道她今天帶了他家太子來了一番奇幻大冒險,估計那兩撇小白胡子就氣掉了。公羊晴看年華的目光有些複雜探究,但并未開口說什麽。

太子被侍從伺候着披上錦鍛外罩子,又有随行禦醫立刻上前為他診治傷口。只是被人攙扶上馬車前忽而頓下,看向身旁年華道;“今日你救主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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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現在是越發看不懂這人了,她有功?好吧,她勉強算是有功。先前開玩笑說要他金銀財寶,此時她仰頭對他盈盈一笑,眸子清澈空明。

“年華想殿下信我。年華當日所說雖是心存私意,但為民之話絕不是輕易就會說出口的。”我為弱女子,我有目的接近你,但你若真堪為明君,我便是輔佐你又有何妨?師傅所授一身本領,也不願沉寂在平凡中。

“想方設法,讓孤信你。”他留下這麽一句話。

年華目光呆滞看着那漸漸離去的豪華車架。直到有小厮喚她上車才醒過來。讓孤信你…我如何讓你信我?你又是否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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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祈福遇刺,不到半日便傳至朝堂各黨耳目中。二省之臣皆是憤慨請書,嚴處譚家。六部轄內人心惶惶,生怕一個差錯就被吹上風口浪尖。民間傳的也是沸沸揚揚,皆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明眼人都知道,譚家再無力回天。

朱紅高大的宮牆,黃色的琉璃瓦鑲綠剪邊。殿閣宮檐雙臺左右雕刻玉龍與金鳳,紫柱金梁極盡奢華之能事。皇宮是世上最金碧輝煌的地方,也是這人世間最堅硬的牢籠,囚了不知多少人的身心。

世人皆道,俯皇都之宏麗兮,瞰雲霞之浮動

幽幽深宮道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慢慢步行。他着一身紫紗蟒紋朝服,頭冠銜三珠,飾以紫金祥雲紋理,腰間墜金絲白玉,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沿途不斷有太監宮女請安行禮。宮中之人皆知十三王禹祺霁平易近人,入宮時鮮少帶仆從,也不常喚內侍随行。

“老臣見過十三王爺。”一位身穿官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像他弓腰行禮。

禹祺霁溫潤一笑,虛禮相扶道;“丞相乃肱骨之臣,無需多禮。公羊家與十三王府又是親家,更是折煞小王了。”

公羊瓒起身,笑道;“小女得王爺寵幸,實乃家門之榮。只莫要給王爺添了麻煩才好。靜兒這丫頭,平素裏老夫是慣了些。”他嫡女公羊靜嫁入十三王府已有半年,入皇室玉蝶為家族争榮。不像那庶女公羊晴,入得太子府那麽多年,卻從不與他一心。

“丞相哪裏的話,王妃恭順賢淑甚知本王心意。只是丞相今日下朝怎未入清議堂,莫非是遇到棘手之事?何不說來一聽,也好讓小婿為丞相解憂。”

二人談話時,宮道不遠處兩列錦衛踏着整齊腳步規整而過,還有太監尖細的嗓音。

“太子殿下攆架而至,爾等規避!”

“太子殿下攆架而至,爾等規避!”

宮女太監都立刻跪地垂首于宮道兩旁,還有一些官員也作揖待禮。公羊瓒也彎身拘腰待太子攆駕。只十三王禹祺霁長身而立,未曾動作。

數十人擡的華貴攆架前後各有五十名錦衛相随。金紗外罩卻遮不住裏面景象,可看清其中人的體形。攆架在禹祺霁和公羊瓒身邊停下,卻并未放置地上,仍是由人擡着。

“十三皇叔與左丞相大人怎在這宮道上相談甚歡?”攆架中低沉聲音傳出。

公羊瓒本想回話,但是禹祺霁先他一步說出口。

“本王與左丞相方才偶遇,這碰面了老丈人也總得打個招呼不是。倒是殿下,今日怎就得了空不與朝臣議事?”他回話時也是直矗穩立。

旁邊三三兩兩跪的那些官員中,有一人壓低聲音小心問身旁同僚。道;“殿下平日裏對諸位王爺都敬叔侄之禮,不擺儲君架子的。今日怎就過攆不落?”還未說完就被身旁的人瞪一眼,悻悻住口再次低頭。

“孤今日因譚家之事與臣子們有些意見相左,便放了他們早些回去。不想在這道上便碰見了十三皇叔和丞相大人。”

公羊瓒眼睛微閃,一直彎着腰作揖,不發一語。太子與王爺談話,倒還輪不到他為臣的來插話。

禹祺霁仍舊一臉溫笑,雙手附後。不像在場其他的人,皆是膽顫儲君威儀。道;“譚家的事殿下費心了,臣子們難免衆口不一。父皇多番念及譚家先人之功,沒成想這譚明宗如此的不當心。如今又膽大包天的行刺殿下,壞了祈福聖事,實是該罰。”

“那依丞相之見呢?”攆中清冷聲音再次傳來。

公羊瓒立刻回道;“譚家罪及九族,實是當誅。殿下之體涉及蒼生萬民,此番無虞衆臣方才心寬。可譚家與五王的關系…”頓後又道;“想必聖上也左右為難的緊。”

“丞相心憂國事,孤甚慰。譚家之事聖上自有定奪,也不必你我暗地多番猜度。十三皇叔,珏堯便先行一步回府了。”

禹祺霁看着那愈行愈遠的隊伍,眸色越發深邃。

“王爺,太子怕是…”公羊瓒不安心。他不忖這位太子爺的心思,即使多年為相也無法猜度完全。

禹祺霁回身看他,淡道;“殿下心思豈是你我可猜的。丞相,若本王記得不錯,刑部尚書秦淵恺底下可有一侍郎名喚順平潛?”

“卻有此人。這順平潛乃永禧五十二年科舉的頭三甲。如今已任刑部侍郎,說來也是個人物,只幾年便爬到這等位置。”公羊瓒恭聲回道。

禹祺霁聽後眼神幽深暗了幾分,嘆道;“這順平潛是好日子來了。”

此前那暗聲嘀咕的官員等太子攆架、十三王、丞相都走後才稍稍松口氣,自己剛才也是嘴雜。他身旁同僚訓他幾句道;“你單看殿下過攆不下,可又瞧見那十三王不行臣禮?這二人平日裏都是禮數周全,聲名俱佳之人。你我怎可議論,下次可不能再這般魯莽了。”

被訓的人連忙笑應下幾聲,又不由回頭看那宮道深處,早沒了那華貴攆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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