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瘋癫老妪

再次回想起那驿站書房談話時,年華正坐在馬車內暗暗打量對面之人的神色。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閉目養神…

楚陽之行變成了淮南之行,越想越是古怪不真實。但似乎這也并非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還有公羊晴和那從未露面的鬼才公子,而且看樣子是早就知道了。換道那日,公羊晴看見她也在這隊伍中,微有驚色,卻并未問些什麽。

既是偷着來的,那便不能帶太多的人。他們總共五人,禹珏堯化成貴家公子模樣,年華很不幸的成了他的貼身丫鬟。但她知道,明面上是只有五個人,可暗處跟随的暗衛必不會少。他們一路上在哪處歇腳,缺少了什麽東西,都會有人及時解決的。有些暗衛甚至有時化成仆從跟随在車尾,過兩天卻又不見了蹤影。

咱們這位太子爺平時是金貴慣了,手腳長着就是個純擺設的。年華一路上做牛做馬,端茶倒水的。心中憤懑,時不時趁人不注意惡狠狠的剜他一眼。就算公羊晴不能做這些事情,也總有人可以用的吧。憑什麽老是來使喚她,那鬼才公子和公羊晴就能被暗衛侍候着,單她就是個勞碌命?

說起那鬼才公子在府中就神秘得很,年華想趁着這次機會也瞧瞧這聞名天下的鬼智之人。除卻禹珏堯、公羊晴、年華、鬼才公子,倒還有一人,是與公羊晴乘一輛馬車的。

年華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且隐約覺的應該是個女子。可她跟那賊精賊精的太子共乘一輛,總是不得機會。鬼才與那神秘人又是故意藏着掖着的,所以一直沒有機會瞧見這讓她心癢難耐的兩人。

幾日行程處下來,禹珏堯的脾性她也摸到兩分。這人說一,你決計不可說二。可他要是嘴上說一,心裏想你說二,你也要說一。因為他不喜別人猜到自己的心思。

行到淮南後,衆人投宿在一間客棧裏,要了四間上房,公羊晴與那神秘人處在一間。對外只稱家中公子外出游玩,途徑淮南覺得風景風俗喜人,便多住些時日。

衆人在客棧待了幾天,這日禹珏堯突然叫住她,二人乘了輛馬車出門,并未知會其他人。于是便有了現下這情景,他一直正襟危坐、閉目養神。而她着實是無聊的可以,這算算恐都是坐了快兩個月的馬車了,屁股都開花了。

“爺,咱能不能不坐這馬車了。打個商量,騎馬?你看騎馬多好,又快又方便的,還能曬曬太陽呢”語氣裏微有絲抱怨。

“你不是怕冷嗎?”

“那也不能天天都是坐馬車啊,都快颠死我了。”只除了剛來到淮南的時候休息了幾日,這可是一直都在路上。她光顧着身體酸痛了,也沒細想他口中的話。

最後二人還是于市中買了兩匹馬兒,一黑一白的。年華看着還不錯,可禹珏堯看着就不怎麽樣了。朝中每年都有附屬之國的貢馬獻上,便是汗血寶馬、千裏名駒,他若想要,自是有好馬兒結群給他騎。

年華想他應是微服私訪來着,畢竟這人撇了楚陽河治那樣大的事,不可能是來游山玩水的。前幾日休養,今天想來是要幹些正事了。禹珏堯帶着她,竟是一路問到了城郊。人越來越少,她疑慮這人到底是要幹嘛?

“爺,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她騎在白馬上,問道。

“你倒是都不認得自己回家的路了嗎?淮南小城來的女子?”這次來淮南到的地方,正是她曾說過的‘家鄉’

Advertisement

她猛地擡眼看他,身子僵在馬上,動也動不得了。見她這副神情,禹珏堯心裏哪能還不明白。卻也不逼問,一拉繩缰,馬兒就向前飛奔而去,将兩人拉開了距離。風中傳來聲音。

“來!爺與你賽馬一場,若是比不過,爺放個水讓你一讓就是了!”

她愣住,看着一人一馬飛馳的身影,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羅生門一向辦事嚴謹,否則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可再怎樣完美的騙局謊言,終有被鮮血淋漓撕扯開的一天。她自問沒那麽大的本事,可以讓他浪費精力去專門探究,心下暗暗自己寬慰。眼見禹珏堯在遠方都成了一個黑點,她才一夾馬腹追趕上去。

上次校場看他騎射演練,那渾厚氣勢威儀,俨然已是無人能及。如今在這城郊之外,藍天白雲,騎馬倒是另有一番惬意。只是她被擾得心事重,不能享受。遠遠跟在他的馬後,努力想要趕上,卻是不能。她騎術算是良好的,但不如她師姐那般精通。

禹珏堯回頭望那身後女子一眼,平日裏灑脫歡快的女子此時卻是皺緊了眉頭。心中暗暗有些後悔,剛才一時興起,終是吓了她。

也不知是騎了多長時間,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城郊本應是少人之地,剛出城門時也确實是如此,可眼前一段路卻并非如此。年華遠遠看去,前方竟猶如一個集市般熱鬧。

走進一看,還真是一個集市。有不少商販在兩旁席地擺攤,賣菜的,賣家禽的,賣日用的….總之什麽都有。只是這裏條件及其簡陋,不似方才城中瞧見的正規坊市那般幹淨整潔。更令人驚奇的是,這集市所标的價格竟也是與城中不同,皆是貴出了好多倍。

二人下馬步行,穿梭在這集市中,左瞧瞧右瞧瞧的,發現還是貧苦人家的多。只是這裏的物價既這般‘坑人’,何以還有這麽多人來此處買東西。年華也稍稍打量禹珏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樣子今天的目的地是到了,一個集市…

自從‘偷’着來了這淮南,一衆人穿着打扮就簡略了許多,今日出門就更是樸素作扮。以是雖然周遭都是布衣百姓,他二人也并不是十分的顯眼。

正走着,禹珏堯突然走到一處買菜的年邁老妪面前,那一堆待出售的蔬菜被擺在地面破麻布上,而他竟也不嫌髒的就直接蹲下打量。

年華不解,看這個作甚。但心裏也隐隐覺得不對勁。何以在這城外偏遠之地,還有這樣的集市存在。且價錢如此的不合理,再看這些商品也不是多好。

“婆婆,我與家中婢女途經此地。我二人還未入城,怎麽瞧着這淮南郡的風俗如此奇怪?竟在城郊設集市。若真是如此,我二人也正好在此處置辦些東西,免得入了城麻煩。”

老妪滿臉風霜皺紋,一身破布衣衫。坐在地上只擡頭撇二人一眼,心知這也不會是要買菜的人。只不鹹不淡道;

“若是大件貴重東西,去城裏東市即可。若是日常所用的,就在這裏買了吧,免得來回颠簸。城裏西市如今是個空架子。”

年華聽這老妪的話,心中詫異。這大小城中的東西二市,是大禹法律明令設立的。怎會就成了空架子?但又一想,這裏離帝都甚遠,難不成真是有什麽不同?

禹珏堯卻不似她那樣驚訝,朝她伸手。年華立時明白,便忙的從袖中掏些碎銀子遞與他。作為他如今的貼身婢女,這些日子她也習慣了看他眼色行事。

老妪得了銀子,在牙上狠狠咬了兩口後才不可置信的看看他二人。年華看老人年歲也不小了,不曉得那口牙能不能承受得住…

“公子,這些菜你們都拿去吧。老婆子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些白花花啊。”她語氣已經不似方才那般,頗是激動。她賣菜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多得幾個銅板子。

禹珏堯低頭看了一眼那地上有些蔫兒的菜,眉頭一皺。又擡頭看那老妪,道;

“婆婆,你這些菜我用不到。我且來問你,這城中西市何以就成了空架子?我從北方來這兒,一路上途徑多地,沒見哪個地方是如此的。這城郊集市又是怎麽回事。”

老妪雙手顫抖着緊緊攥住那幾兩碎銀子,眼中淚花閃過。聽他問起此事,有絲凄然垂首。突然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麽,瘋癫搖頭,艱難從地上爬起來。年華本想攙她一把,奈何這人不領情。嘴裏嗫嗫道;

“天殺的,不中用的賤骨頭,都糟老婆子了。怎樣折騰才算是完,入了土也就不得什麽了。都收走吧,都收走吧…”她嘴裏一陣陣念叨。一邊念還一邊收拾着菜裝進籃子裏。

年華與禹珏堯對視一眼,不明所以。年華自小生活在山中,對這些事情本就不甚了解。禹珏堯就更甚了,牽馬缰的手也握緊了兩分。兩人便看着那老妪瘋瘋癫癫掂菜走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