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帝都風雲

舞家小姐被囚禁在宮中了, 又過了幾日年華就發現太子府裏的八卦矛頭已經完全轉向,不再盯着清德院的鬼才公子了。她暗暗為師兄松了一口氣,那錦儀郡主聽着名字是溫柔似水, 哪知真人竟是個潑辣豪爽的性子, 倒是有幾分像她師姐。唉,這樣的人兒, 她師兄那身板怎能消受的起。

而舞雪檀與太子之間的關系原先怕是沒幾個人知道的。但是在回京那日,太子前腳進了宮,聖上後腳就派人将舞雪檀也給請到了宮裏。太子聽聞後便立刻風風火火的跑到聖上寝宮外, 跪了個一日一夜。後被端着架子而來的太子三師給結結實實的訓了一頓。師兄對她說, 這太子獨攬朝政已久,太子三師明面上成了個空架子。如今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是要好好過過瘾才是的。可是這麽一鬧, 別說是個太子府了, 便是滿帝都京城都弄的風風雨雨, 給小老百姓增加了不少飯後閑談。

這廂年華不欲多事, 事情卻自己跑來。禹珏沐那厮自上元節的事後,就和她越發熟悉起來。因着錦儀郡主不顧體統的随意住在了男人院中, 四王爺便派了小郡王來。哪知這小郡王被自己姐姐一頓臭揍後就灰不溜溜的跑到她這裏來求安慰。

“年華,你說說那病架子有什麽好的。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麽, 怎就将我姐姐迷成這樣,完全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着實是令我父王母妃頭疼。”

“那楚妙玉倒是挺會矜持的, 你父王母妃可曾不頭疼?”她喝口茶反駁一句。聽他說起自己師兄心裏是不大滋味的。

禹珏沐一時面色尴尬至極, 只咳咳幾聲便不再談論這件事。只是卻又拎起另外一件 ;“話說殿下這幾日也不是那麽順風順水的。京城出了這等子事, 連大理寺都參與了進來,弄得是人心惶惶一日不得安寧。你在殿下身邊,也要事事當心些才是”

“什麽事?”年華不過随口一問,這帝都哪日不是風雲詭谲的。

“你竟是不知道?”禹珏沐像是很不能相信的樣子,随後收斂了神色;“你們跟随殿下去南巡的這段時日,帝都京城附近已經發生了大小八十六起命案。其中亦有不少達官貴人!”

“什麽?!”年華不由得驚呼出聲。她原先猜不過是什麽黨派之争,彼此盈虧罷了,誰知這禹珏沐說的竟是這麽個…駭人的消息。

這下換禹珏沐很是淡定的倒口茶,潤潤嗓子準備給年華說教一番;“你們離京十幾日後,帝都臨近的小城便發生了幾起命案。這本該是地方父母官正常管轄之事,衆人也都當尋常命案處理,派了些人手去調查。哪知後來非但沒有半點頭緒,這命案反而是一起接一起了。更要命的是那些個官員怕招罪責,竟是勾結着将此事壓了下來。以至于後來命案多達五十多起,且越來越臨近帝都。翰林院編修林大人的女兒遇害後,将此事鬧到了刑部。誰知這刑部尚書順平潛還未來得及管,便有人滾了八道釘板,踏了一路火炭,擊響金殿前的登聞鼓,一紙訴狀将冤情告到了天聽。”

“官官相護,人命在他們眼中也不過爾爾。”年華一聲憤憤罵出口。

禹珏沐見她神情,又道;“這你便受不了了?這事情還沒完呢。話說這冤情告到了金殿上,聖上很是震怒,命刑部連同大理寺一起徹查此事。這大理寺一向只管皇族宗親之案,此次也不敢懈怠。但是半月過去了,竟是毫無頭緒可言。非但如此,在此期間那戶部左侍郎與神機營的一位提轄竟也遇害了,到如今已經是有整整八十六起。後來那順平潛估計是沒法子了,拟了個折子将案情一五一十的陳述出來,又向聖上請罪。哪知聖上看了這折子後,當場就昏了過去。更令人驚奇的是,聖上昏迷時嘴中一直念的是已故的純慈皇後。你說稀奇不稀奇,這合該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

“純慈皇後?!”她驚呼出口。

禹珏沐走後,年華就去了清德院。年言陽正手執了本書,躺在一棵柳樹下。陽光斑斑點點的落在他身上,好一副美人卧榻。年華發現她進來時,有個身影躲在檐廊下,只是看見她後就立刻不見了。她不禁好笑,這錦儀郡主可是要多歡喜師兄啊。

“師兄這幅模樣可是要将人家姑娘的一顆芳心牢牢抓在手中的。”她走近坐在一張圓凳子上,取笑那躺着的人。

哪知年言陽仍是低頭看書,一動也未動,似是沒有察覺到她。年華無奈只得再開口;“師兄,我可是專門來找你商量事情的。你若是再這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我可是要告訴師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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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榻上的人淡淡問道。

年華心中暗暗得意,果然三師兄還是最敬老頭子。她伸手拂掉身上的一片葉子;“最近城中最熱鬧的事。”

“你倒什麽事都喜歡關心。”年言陽終是放下了手中的書,坐起來對着她;“殿下可是吩咐你了?”

“沒有。”

但她如今正是立功的黃金時期,禹珏堯那日說過了,只要不涉及江山天下,什麽事都能應允她。可是若是她再多些籌碼,多些功勞,胥家的事會辦的更妥當些。

年言陽拗不過她,與她講了一番如今的局勢分析。這是年華第一次接觸到他這面,不由感慨。連相處十幾年的師兄她都未曾真正弄懂過。年言陽說的簡練精辟,不虛鬼智之才。

“我寫信給你師姐了,她若是能來,這次的事會輕松好辦許多。”二人談話之際,年言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年華雖是有些小小震驚,但轉念一想也算是合理。又與年言陽打趣幾句後便欲離去。誰知旁邊花叢中的一株花太高,她一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花刺就将她腰間的一只小香囊勾掉了,從香囊中還掉出了一顆黑珠子。

她正蹲下來想要将它撿拾起來,哪知背後的一道聲音生生将她頓住。

“你怎會有一顆佛珠?還是嬌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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