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交換信物定親事】

蘇老夫人讓簡嬷嬷幫蘇琬熙重新梳了個發型,然後将自己年輕時十分珍愛、多年來一直細心收藏的一套首飾給她戴上,帶着她一起回到宴會廳。

當她們祖孫一起出現在宴會廳時,李氏跟蘇晚晴神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這蘇晚希怎麽不是按着她們的劇本來行事?依蘇晚希的性子,一清醒定會馬上沖到宴會廳來,不顧場合大鬧一番才是,怎麽反而是跟着老夫人一起到來?

“娘……你說現在該怎麽辦?”蘇晚晴靠到李氏身邊小聲問道。

李氏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別急,一會兒我們看情形找機會刺激她,就不相信蘇晚希忍得住不跟你鬧。只要她在威勇侯面前撒潑,你跟世子的親事基本上就成了一半,你先忍着。”

“好。”蘇晚希沒有按着她們的計劃來,讓蘇晚晴的心情瞬間變得很煩躁,“娘,她為什麽會跟着祖母一起來?”

李氏也感到奇怪,招來貼身的心腹丫鬟翠紅低聲交代,“翠紅,你馬上去打聽打聽,為何老夫人會突然改變主意,跟二房那臭丫頭一起出席宴會,快去。”

蘇晚希落水當時,九曲橋附近有不少受邀賓客經過,老夫人知道的當下可是氣得拍桌怒罵那臭丫頭一番,怎麽這時候卻帶着蘇晚希一起前來?這期間一定發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翠紅領了命便匆匆離開。

“娘,你不是說世子當時是跟大将軍夫妻一起來,為何我到現在還沒看到……啊!”蘇晚晴突然一聲低呼,兩個眼睛瞪得非常大,“娘,你看蘇晚希身上的那套首飾,那不是……祖母珍藏的那套嗎?祖母竟然把那套首飾給了她!”

她曾經多次向祖母明示暗示,希望祖母可以将那套首飾送給她,憑着她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女,她本以為祖母會在她今年及笄時當禮物,沒有想到祖母竟然将那套首飾送給蘇晚希!這賤人是怎麽給祖母灌迷湯的?竟然會讓祖母将那套首飾給她。

一想到這裏,蘇晚晴的妒火就直往上冒,怒瞪蘇琬熙身上那套首飾兩眼後,她壓下所有的怒火。哼,暫時借蘇晚希戴兩天,之後看她怎麽從那賤人手中把這套飾品拿回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翠紅臉色沉重的回到李氏身邊,?着唇小聲的将她方才打聽到的消息告知李氏。

李氏一聽,臉色倏地大變,她怎麽也沒有料到,老夫人竟然會親自前往蘇晚希落水的地方查看。以老夫人的精明,只要稍加聯想,便能猜出整件事情都是她一手謀劃的。

她緊捏手中的繡帕,忐忑不安地觀察正在與秋夫人寒暄的蘇老夫人,從蘇老夫人還算和悅的神色來看,應該是明天才會跟她算這筆帳,如果是這樣就好。

她就怕老夫人當着衆人的面命令她們母女離開,今天受邀的賓客哪一位不是精明得跟老狐貍一樣,只要稍微聯想便能猜出其中原委,更能清楚猜到她就是主謀,這樣會壞了晚晴的名聲,那晚晴就沒有機會嫁進威勇侯府了。還好老夫人為了蘇家的顏面,暫時不跟她算這筆帳。

要是晚晴與威勇侯世子親事訂下,她就不相信老夫人明天還敢罵她。

就在李氏忐忑不安的揣摩着蘇老夫人的心思,和計劃着怎麽心想事成時,蘇琬熙言笑晏晏,應對得體,乖順的跟在蘇老夫人身邊認識受邀前來的貴客。

對于孫女一改常态的模樣,蘇老夫人感到十分驚喜,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這轉變是好的,她也不多加糾結,領着蘇琬熙認識更多的貴客。

在與這些貴客的談話過程中,蘇琬熙了解到這個時代叫大夏王朝,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這時代并不如她認知中的古代,對男女之防沒有那般嚴苛,可男女同席,女人也可出門做生意,男女交際來往十分自由。雖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許多夫妻是因相互愛慕交往後才成親的。

看來大夏王朝的風氣很不錯啊,雖然跟現代的自由生活模式不能相比,但也已經十分開放了。

正在招待賓客的蘇哲煜看到一抹挺拔颀長的身影自外頭走進,朝幾位賓客致歉,便朝蘇琬熙走去,小聲提醒她,“晚希,來,為父跟你介紹一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的跟人家道謝。”

“我的救命恩人?”

說話間,蘇哲煜已經将她領到那人的眼前,“晚希,是颢遠從水裏将你救起來的,趕緊向他道謝,要不是他,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她睜着一雙瑩亮水眸看着面前這名穿着月白色絲綢長衫,五官俊逸,身形挺拔,年約十八歲的少年。

見她沒說話,蘇哲煜再次催促女兒,“還不趕緊謝過世子爺。”

她連忙屈膝低聲道謝,“世子爺,感激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有你,小女子這條命就沒了……”

秋颢遠望着漾着甜美淺笑的蘇琬熙,心下驚豔不已。從未婚妻百日宴後,他就未曾再見過她,沒有想到自己救起的人,竟然是與自己相差六歲的未婚妻。

當年那粉嫩的小嬰兒,如今已經出落得如此标致,臉蛋白皙,瓊鼻挺翹,櫻唇粉嫩,一雙靈動發亮的眸子流露着靈動聰穎的光芒。年紀尚輕就已有勾人心神的美貌,想必來日必是傾城麗人。

秋颢遠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沖動,想把他的小未婚妻藏起來。

這念頭一冒出,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給吓了一跳,連忙将這想法甩出腦外。

秋颢遠斂下所有驚豔,故作淡然擡手請她起身,“不要客氣,二姑娘請起。我不過是剛好經過,沒有什麽,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琬熙起身擡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他那對黑曜石般黝黑晶亮的眸,像是會吸人心魂似的,她不由得一瞬不瞬的睜着大眼與他對望。

一旁的蘇哲煜看到女兒像個木頭人似的呆愣看着秋颢遠,連忙扯了下她的衣袖将她心魂喚回,壓低聲音小聲提醒她,“晚希,你是姑娘家,怎麽可以這樣直勾勾盯着世子爺看,很失禮。”

被蘇哲煜這麽一扯,她猛然回神,連忙用力吞了下口水,暗忖,天啊,方才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感覺自己整個心魂都被秋颢遠那雙仿佛帶着魔力的眼眸給吸引,好似要就此沉淪。

“抱歉,世子爺,我失禮了。不過這不能怪我,誰讓你長得這麽好看,尤其是你的那一雙眼睛。”她趕忙壓下眼底的驚豔,一臉無辜的說着。

“你、你胡扯什麽!說話也不看場合,我讓你向世子爺道謝,你竟然……”蘇哲煜當下很想把她拉回書房好好訓斥,一個姑娘家怎麽可以這麽不矜持,而且世子爺最忌諱的就是人家說他長得好看。

“本來就是啊……”蘇琬熙忍不住又嘀咕了聲,一個小男生怎麽能有這麽吸引人心的眼眸,她這軀殼下的靈魂可已是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了,竟然還會被這小鮮肉吸引,實在太丢臉。

他這個小未婚妻不僅長得嬌俏甜美,連性子也是這般坦白直率。秋颢遠笑看着這對父女的互動,忍不住替她解圍,“蘇二爺,二姑娘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您別責怪她,我不會介意的。”

看着她毫無心機的笑容,他怎麽也無法将她跟外頭那些不好的傳言聯想在一起,有着一雙明淨眼眸的人,絕對不會是個愚蠢驕縱的人。

忽地,他想起一事。他回京後曾經讓手下調查過蘇府,撇開其他的不說,蘇府那兩位姑娘在外的名聲可以說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個美名在外,可以說是毫無缺點的完人;一個則是劣跡斑斑,聲名狼藉。

如果說這裏面沒有人為的手筆,他可不相信。不過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人刻意破壞他這小未婚妻的名聲?

蘇琬熙望向他,瞬間被他純淨如泉水的笑容給迷住,看得癡了,心下不由得感嘆,上天太不公平了,怎麽會有連笑容這麽好看的男人!

一旁的蘇哲煜看到女兒又呆住了,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皺着眉頭,低聲喊道:“晚希,晚希,你又發什麽呆!”

“發呆?沒有啊……”她回神,瞧見秋颢遠嘴角那抹不經意的笑容,連忙随便掰了個借口,“我沒有發呆,我只是突然發現世子爺的聲音很耳熟……對,耳熟……”

這麽一說,她猛然想起,蘇晚希落水,她剛好穿越來的當下,隐約間聽到一個陌生低沉的聲音告訴她,“有我在,不要害怕,我會救你的”。

那聲音很好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讓人可以很放心的将自己交給他。

而這嗓音跟秋颢遠的聲音很像,他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想來她在意識朦胧之中聽到的就是他的聲音,當下對秋颢遠的印象又更好了。

蘇家大房老爺蘇哲昌在宴席舉行期間,一直陪在秋朝恩身旁,與他們夫妻倆聊天,時不時地将話題帶到自己的女兒身上,并要李氏跟蘇晚晴先抛下其他賓客,到秋夫人身邊陪伴她,讓威勇侯夫妻對她留下好印象,想着如此一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了。

可是宴會眼看就要到尾聲,受邀的賓客看時間不早,開始準備離去,威勇侯夫妻倆什麽表示或是暗示都沒有,可把蘇哲昌夫妻急壞了。

就在威勇侯夫妻起身,準備跟着其他賓客一起離去時,看到自己兒子那張向來跟冰雕一樣不茍言笑的臉,竟然對蘇家二姑娘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可令他們驚喜極了。

他們本還以為兒子遲遲不出現,是因方才從水中将蘇家二姑娘救起,導致他無法拒絕婚事,只能以失蹤表示抗議,不過看來并不是。

宴席上,蘇二爺絕口不提當年口頭婚約這事,他們心想兩家結親這事可能就此不了了之,沒料到兒子竟然跟跟蘇家二姑娘好像很有話聊似的,如果是這樣,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颢遠,宴會都要結束了,你怎麽這才出現?”秋夫人與秋朝恩朝他們走來,笑意盈盈地問道。

“爹,娘,孩兒到蘇二爺的書房換下濕衣物時,在他那裏看到幾幅從未見過的商路地圖,便留在蘇二爺的書房裏研究。”

“原來是這樣,可有什麽發現?”聽兒子這麽說,秋朝恩滿意的點着下颚問道。

“自然是有,回府後孩兒再與父親仔細研究。”

“蘇老弟,既然咱們兒女都在,他們小倆口的親事也該訂下,待二姑娘及笄過後再正式下聘迎娶,你看如何?”秋朝恩本就是直爽之人,又是軍人,行事不拖泥帶水,不像文人會迂回一大圈,直接開門見山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提到女兒的親事,蘇哲煜眉頭不由得微皺,“這……”

“莫非蘇老弟你不願意與我威勇侯府結為親家?或是看不上世子?”蘇哲煜的模樣讓秋朝恩頓時有些不悅。

他這兒子可是人中龍鳳,多少名門貴女搶着嫁給他,要不是他們與蘇家二房有口頭婚約,早就替兒子娶親了,怎麽這蘇哲煜一臉嫌棄他兒子的模樣?

“不是這樣子的,侯爺,世子可是當朝不可多得的少年将軍,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好女婿,女兒能嫁給世子,我這做父親的自然是一百個樂意。”蘇哲煜抱拳,“只是,侯爺,晚希是在下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在下更希望她能嫁給與她心意相通、将她捧在手心裏寵愛的丈夫,因此在下想讓晚希決定自己的婚事……”

蘇琬熙詫異地看着蘇哲煜,沒想到這便宜爹竟然這麽寵愛蘇晚希這個唯一的女兒,不會将女兒的婚姻當成籌碼交換利益,只希望她能嫁得幸福。

蘇哲煜話才剛說完,後面便傳來蘇老爺子一聲怒喝——

“糊塗!”蘇老爺子顧不得還有部分賓客未離去,沖過來大聲道:“你說這什麽渾話,怎麽能讓一個十二歲的丫頭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父親,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夫妻間自然要有情感才能維持得長久,如若沒有感情,很快便會貌合神離,我可舍不得晚希遭這罪。”

“舍不得也得舍得,你可別忘了,今天是世子從水中将二丫頭救上來的,他們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說難聽點,二丫頭的名聲已經受損,你還想把她嫁給誰?是想讓我們蘇家被人戳脊梁骨嗎?你難道想因為自己的不舍,而影響府裏其他未婚配的小輩們的名聲嗎?”

與威勇侯府攀上關系,好處可是多得數不清,他人是巴不得與威勇侯府結為親家,他這二兒子倒好,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将到手的婚事推出去,是存心想氣死他這個老頭嗎!

“好了,別說了,這門親事我允了,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爹,就把嘴給我閉上。”蘇老爺子拿出當家者的威嚴,不容許任何人有其他意見。

今天的宴會,他心裏清楚得很,方才宴席上威勇侯絕口不提結親的事情,就算老大在一旁替晚晴說盡了好話,只差沒捧上天,威勇侯夫妻依舊不為所動,連一點改與大房方結親的心思都沒有,這明擺着是看不上晚晴。

可二丫頭一出現便入了威勇侯夫妻的眼,不用他人暗示,自己主動提出這門親事該确定,那意思還不明顯嗎?他們夫妻就只要二房的丫頭當媳婦。

“爹!”蘇哲煜皺眉喊道,希望他父親能多加考慮。

蘇老爺子這話一出,皺眉的可不是只有二房的人,連大房的人也忍不住跳出來大聲反對。

“爹,晚希才十二歲,實在不急……”蘇哲昌擔心這樁婚事最後真的落在蘇晚希身上,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打水漂,還有眼下他最焦急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的那件秘密,說什麽都不能讓他爹應下這門親,如果對象是他女兒就另當別論。

李氏也趕緊附和,“就是就是!爹,晚希才十二歲不急,不急。”

秋颢遠眯起銳利的黑眸,瞧着蘇家大房夫妻那焦急的表情,想起他們一家圍着自己父母打轉的情形,恍然明白,他的小未婚妻名聲會毀得如此徹底,裏頭恐怕有不少蘇家大房的手筆。

“閉嘴,這事就這麽定了,誰敢反對,就給我滾出蘇家!”

蘇老爺子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的決定,讓李氏差點兩眼一黑暈厥。

蘇晚晴也氣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要不是貼身丫鬟拉住她,她差點就要沖向前去一把掐死蘇晚希,該死的賤蹄子,命怎麽就這麽大,竟然淹不死!

一旁的蘇琬熙冷笑看着未經她同意就私自替她允婚的蘇老爺子,他心裏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她能不知嗎?還不就是想巴着威勇侯府這條大船,為蘇家帶來更多的好處。

連趕出家門這話都說出來了,蘇哲煜只能心疼又無奈的看着女兒。

蘇老爺子這話讓威勇侯聽了就很不爽,這意思是他們威勇侯府利用落水名譽有損這一事逼婚不成?他們一家才剛從邊關回到京城,不過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媒婆都快把他們侯府的門檻給踩斷,全是沖着兒子來的,何須逼婚。

“蘇老爺子,我們威勇侯府是很有誠意與蘇老弟家結親的,絕不會用落水一事要脅。這親事一切要以蘇老弟夫妻還有蘇二姑娘的意願為主,他們不願意,我威勇侯府也絕對不勉強。”秋朝恩語氣嚴肅地提醒蘇老爺子。

這話無疑是當衆“啪啪啪”甩了蘇老爺子紅通通幾巴掌,可他不能對着秋朝恩發怒,氣得鼻子直噴氣,最後卻只能把所有怒氣往肚子裏吞,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腆着老臉賠笑說:“是,是,自然是這樣。侯爺,老朽也是一時心急說錯話了,即使老二夫妻反對,我也不會将他們趕出家門,侯爺您千萬別當真,婚事也是要小倆口同意,才能成就一對佳偶,要是鬧得不愉快,成為一對怨偶,這都不是我們當長輩的樂意見到的。”

秋朝恩冷哼了聲,不給蘇老爺子臉面,諷刺道:“你這話說的還有點像人話。”

被人如此打臉,蘇老爺子也不敢吭聲,趕緊看向蘇琬熙,和顏悅色的提醒她,“二丫頭,這你倒是說句話。雖然侯爺的意思是要二丫頭你自己決定,但世子爺的救命之恩你可不能忘……”

蘇琬熙挑了挑秀眉,言下之意是救命之恩要她以身相許羅?雖然她對古代這種父母之命很是反感,可她再怎麽反感也不可能去便宜了李氏母女,況且她對秋颢遠第一印象可是好得很。

“我願意,我答應。”她毫不遲疑地點頭同意。

蘇哲煜見女兒一口答應這門親事,擔心她是被蘇老爺子恐吓才點頭答應的,忙道:“晚希,你自己決定,不要因為任何人或任何話而做出……”

“爹,沒有人逼我,我同意這門親事,我相信世子爺會對我很好的。”

蘇哲煜見女兒神情堅定,沒有任何一絲勉強與為難,這下才放心,“為父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親眼見到蘇琬熙點頭同意這門親事,一旁一直沒有任何意見的秋夫人笑得如朵燦爛開放的花兒,馬上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套到她的手腕上。

“好,好,好孩子,這玉镯子是當年我與侯爺訂親時,老夫人親自戴到我手上的,現在戴到你手腕上,你可得好好收着。”

“是的夫人,晚希定會珍惜,不辜負夫人一番心意。”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秋颢遠,取下自己随身攜帶的玉佩交給蘇哲煜,“蘇二爺,這玉佩是皇上所賜,颢遠随身攜帶多年,請您轉交晚希姑娘,這是颢遠的心意。”

當這塊玉佩交到蘇哲煜手中時,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他這塊玉佩可是大有來頭。

多年前,皇帝曾經禦駕親征,被困龍虎關,當時只有十歲的秋颢遠,領着他所訓練的一隊十來歲的少年小兵們,從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進入龍虎關救出皇帝。

不久後大夏軍大勝,論功行賞時,皇帝直誇秋朝恩虎父無犬子,将自己随身攜帶多年的墨玉賜給秋颢遠。

此後這塊墨玉就代表秋颢遠的身份,他會将這禦賜的玉佩當成信物,表示他對蘇琬熙十分滿意。

人家都把禦賜的玉佩當成信物送給她了,她也不能随便拿個東西交換,只好取下頸子上帶着的金鎖,當成信物送給秋颢遠。

這金鎖也是蘇晚希戴在身上多年的,墜子就是一個小金鎖。

她将金鎖交給蘇哲煜,“這也是我自小從不離身的平安鎖,爹,請将這金鎖轉交給世子爺。”

蘇哲煜看着金鎖,臉色明顯變了變,掙紮了下,最後還是将這條金鎖交到秋颢遠手中,并且囑咐他一定要保管好上頭的小金鎖,這金鎖,鎖的可是她女兒的小命,是她的命鎖,不可有任何閃失。

秋颢遠直接将金鎖戴到自己的頸上,鄭重承諾從今以後蘇晚希的生命就由他來守護,這一番承諾讓蘇哲煜放心将女兒的未來交給他。

見蘇哲煜慎重其事地交代,甚至差點讓秋颢遠發誓了,蘇琬熙才想起為何她将這小金鎖當成信物時,蘇哲煜的臉色會這般難看。

原來這小金鎖是蘇晚希的命鎖,從三歲起就一直戴在身上,可以說幾乎從未取下過。

據說那鎖是一名大師所贈與的,當年蘇哲煜押貨至邊關,在中途救了一名和尚,這名和尚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幫他們二房一家蔔卦,算出蘇晚希命中有一大劫數,于是送了蘇哲煜一個小金鎖,說這小金鎖能夠鎖住她的魂,保住她的命,躲過這劫數。

蘇哲煜回到家後便将這小金鎖給蘇晚希戴上,并嚴厲交代她任何時候都不能拿下不能遺失,任何人要都不許給。

當年有個壞心丫鬟趁着她睡着時偷了這小金鎖,準備拿到當鋪死當,被蘇哲煜抓到,他讓人當衆将那丫鬟活活打死,并警告下人誰敢打她小金鎖的主意,都沒好下場。

眼睜睜看着兩家交換信物,自己卻沒有辦法沒有能力阻止,李氏跟蘇晚晴恨得一口心血梗在喉間吐不出,轉頭看到蘇老夫人瞪着她們的眼神,像是兩把削肉片的利刃一樣,銳利得讓兩人直打哆嗦,李氏那兩片豐厚的臉頰更是一顫一顫的。

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卻是為人作嫁,現在還要承受老夫人的怒火,母女兩只想直接昏死過去。

待宴會結束,送走最後一位賓客,蘇哲昌轉身的同時,臉上那笑容倏地變得陰沉無比,讓一旁的下人一時間無法适應。

大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方才還笑容滿面,怎麽才一眨眼時間而已,那張臉已臭得跟糞坑一樣?

早已經習慣看主子臉色的下人們開始紛紛走避,就怕一不小心被遷怒。

蘇哲昌回到大房院落,一進到書房,心頭壓抑一整天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一瞬間爆發,将桌上的所有物品全部掃到地上,昂貴的文房四寶、筆筒、鎮紙等等,全散落一地,破碎不堪。

他依舊未解氣,最後連上好的紫檀木書案也掀了,這時才感覺到火氣稍微小了些。

蘇哲昌的心腹高升站在書房門外仔細聽着裏頭的動靜,見到不長眼的小厮端着剛泡好的香茗要進入,連忙伸手制止,迳自拿過小厮手中端的托盤,擺了擺手示意小厮先下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裏頭沒有再傳來動靜,高升将耳朵貼在門扉上仔細聽着,确定已經沒有聲音,蘇哲昌的火氣應該滅了不少,這才敲了敲門扉,端着已經微涼的香茗進入。

“大爺,瞧你火氣這麽大,是誰惹你了?”高升将茶端到他面前,“喝喝茶,消消火。大爺,摔了一屋子的物品,不心疼?大爺這些東西可都是千金難買的。”

蘇哲昌一邊灌着茶,一邊給他兩記眼刀,“你知道個屁!”

高升拱了拱手,“大爺性子這麽好,能讓你生氣的,不就是與威勇侯府的親事落到了二房的手中嘛。”

“聽你這口氣,好像有把握将這門親事搶過來?”蘇哲昌将最後一口茶灌下,沒好氣地再瞪他一眼。

“大爺,想搶這門親事還不簡單。”高升沉笑兩聲。

蘇哲昌怒甩衣袖,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有屁你就快放,別給大爺我賣關子!”

“大爺,這門親事雖然被二房拿去,不過成親得等到二姑娘及笄後。”高升連忙來到他身邊,小聲的說着,“距離二姑娘及笄還有兩三年,這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任何人都無法保證,不是嗎?”

蘇哲昌驚駭了下轉頭看着他,“你是說……”手刀往脖子一橫。

高升搖頭,“不不不,大爺,要破壞這門親事的方法很多,你這是最容易有破綻的法子。現在距離二姑娘及笄,最快也還有兩年,多的是時間可以謀劃,你就先将心放到肚子裏。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想辦法解決那筆被你從金庫裏偷偷移走的錢。眼看一眨眼又要到年底了,到時候老太爺可是要開金庫盤點銀子的。”

一提到這事,蘇哲昌就氣得怒拍案桌,“說到這點我就一把火,我那老子的心簡直是偏到沒邊了,要不是他把所有貨物進出、買賣船只等船務交由老二負責,害我一點油水都撈不到,我才不會動金庫銀子的腦筋。”

他不過是出了幾次錯誤,老爺子竟然就将原本由他負責的港務權力收回,全部交給老二,只讓他負責不重要的貨物或上下船核對等事務,有關銀子和買賣的事都不再讓他插手。

“大爺,火氣別這麽大。現在先把五萬兩銀子的缺補齊比較重要,大爺你有沒有法子?”

“我能有什麽法子?我本打算只要晚晴跟威勇侯府訂下親事,我就能打着威勇侯府的名號在外頭周轉,那些商家看在侯爺的面子上,讓我調個五千、一萬兩不是難事,先把這個坑補了。現在這個美事被我二弟給攪黃了,你讓我想什麽辦法?”蘇哲昌直指着二房院子的方向,憤怒咆哮。

高升染着算計的眼珠子轉了轉,在蘇哲昌耳邊小聲說道,“大爺,小的知道有個法子可以讓你馬上解決眼前的困境,把金庫裏短缺的五萬兩補上,不過就是要冒點風險。”

蘇哲昌一聽,兩眼瞬間瞪大,急切地催促,“你快說,是什麽法子可以補上?”

“這法子油水很多,進銀子的速度很快,可相對的風險高啊,大爺。”高升一臉猶豫地看着蘇哲昌。

“這時候還管什麽風險,你快說!”

“大爺,就是……走私……”高升左右瞄了瞄,更小聲的在他耳邊告知。

“什麽,走私?!”蘇哲昌驚呼。

高升連忙?住他的嘴,食指抵在自己唇間,壓低嗓子,“小聲點,小聲點。大爺,這兩個字不能挂在嘴邊,也不能被聽到,要是被人告發,抓到牢裏把牢底坐穿了也出不來啊!”

“你有門路?”蘇哲昌壓下心下的震驚,微眯着眼直瞅着高升。

高升用力點了點頭,“大爺,小的認識了個掮客,他有門路。他說有個客戶有一筆禁止出口的貨物,想走私到暹羅國。只要能夠順利将這批貨運送到暹邏國交給接頭的人,不僅能夠得到一筆風險費用,貨物賣出後還能分得三分紅利,核算下來可是約有數十萬兩的大收入。”

“什麽,數十萬兩?!”聽到這個數目,蘇哲昌眼睛都亮了,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接觸到這麽大一筆銀子了,瞬間心動萬分。

“是的,數十萬兩。要是大爺你願意,對方可以先支付你一半的酬勞,剩餘的待貨物出清後再結算。”這筆生意要是談成,高升自己也可以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傭金,因此他十分賣力地鼓吹着蘇哲昌。

蘇哲昌雖然是個好高骛遠又貪心的人,但他更是膽小怕死,想着利潤這麽高的買賣風險肯定大,別銀子沒賺到,命反而先沒了。他眯起眸子睨着高升,“這風險不少吧,高升,你這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朝廷禁止出口的貨物走私被抓到,不管情節輕重,先關五年以上的牢房,所有貨物充公,更要繳交一筆天價罰金,家底薄點的就算傾家蕩産,也不見得能将人撈出來。

“大爺,小的當然是想幫你。你可別忘了,船務的事現在不是你負責,你只負責貨物上下船調度核對,這工作正好最方便安排那批貨物。況且就算被官府抓到,抓的人也不是你,是負責船務的二爺,你有什麽好擔心的?銀子早已經入了你的口袋。”高升連忙提醒他,“大爺,你可別忘了,你可以先收一半的酬勞。”

蘇哲昌一陣恍然,沉笑兩聲,“說的也是,在這之前我早就荷包滿滿,有什麽好擔心的?”

“是啊,大爺,這筆買賣絕對劃算,就算火燒起來,怎麽也燒不到你身上,你就安心吧。”

蘇哲昌心道:就是啊,貨物上下船是他負責安排調度,其他人要安排走私貨上船難度可能高了些,可由他來安排是絕對穩妥,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在衆目睽睽之下将貨物運上船。若要穩妥些,為了避人耳目,也可以利用夜晚,等船只出港前一晚再偷偷運上船。

“好,你馬上安排我跟對方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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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暴君寵妃:夫君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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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她是驕橫跋扈的公主,他是冷傲暴虐的國君,她誘拐敵國後被侵犯,殺他妻妾,滅他子嗣,卻寵冠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