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救美
陳祺還算白皙的臉,瞬間聚起了戾氣,他伸手抓住嬴妲的衣領,另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嬴妲被制住并不能反抗,她也不屈不撓地與陳祺平視。
在男人中,陳祺算是身量不高,嬴妲不需仰頭,便能瞪着他。
陳祺臉色陰沉地盯着她好一會,忽然測測一笑,“說得倒也是,蕭弋舟生得禍水之貌,哪個男兒比得了?”
嬴妲撇過頭,青絲被拽得一痛,明明劇痛無比卻忍耐着發出一聲冷笑。
“笑什麽?”
陳祺目光如炬,“你還是——處子吧?蕭弋舟竟忍得沒碰你?”
嬴妲忽然僵住了。
陳祺見猜對了,目光重新落在嬴妲鼓鼓的飽滿的胸上,嘴角一勾,“既然沒碰你,他又怎麽會說,你天生尤物,迷惑他?”
嬴妲不是沒有被男人用這種貪色的眼神看過,但如此近距離,還順帶着上手的,讓她犯惡,如不是沒有把握,她早就出手了,拔下金簪捅死他。
她咬了咬唇,回嘴道:“遲早的事。”
陳祺搖搖頭,饒有興味地翹起嘴角,“不好,我想在蕭弋舟之前先嘗嘗。”
他右手将嬴妲的頭發扯得更緊,繃緊的頭皮傳來陣陣發麻刺痛,嬴妲不得已将腦袋微微後仰,陳祺讨厭令人犯惡的臉越湊越近,嬴妲将嘴唇緊往裏收,拼力側過臉,她想,她會忍不住的,只要陳祺碰她一下,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拔下發間的金簪,捅死他。
她已算好了,在陳祺的臉壓下來時,視線受到阻礙,她立即動手。
毫厘之間了,呼吸熱霧忽吐于臉面,嬴妲掐緊了手指。
千鈞一發之際——陳祺忽然如一只斷線風筝,被一只手掌一提,跟着便筆直地飛了出去!
風聲撲面,嬴妲猛睜開雙眸,蕭弋舟已擋在了身前。
他的右手已經按住了劍鞘。
嬴妲來不及松下緊繃的心弦,鬓間一支金翅翠翹搔頭,已松散了下來,青絲半披下來,将右臉傷口微微隐匿起。
此時随着蕭弋舟一同走入裏院的人不少,都在邊上圍觀,嬴妲怕教人瞧見,忙撥開發絲,将猙獰的瘡疤露出來,唯恐人發覺她是沅陵,她謹慎地挪了挪,躲在蕭弋舟身後藏起來。
陳祺摔得狼狽,一條腿落入了院中淺水溪裏,方才扯住嬴妲頭發的胳膊,似乎被蕭弋舟用某種手法點了數下,麻痹得提不起,幾乎使不上力,他惱火地走上岸,挺胸擺出太子威嚴:“蕭弋舟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後院一個醜婢,本宮還狎玩不得?”
蕭弋舟手裏的劍出鞘幾分,食指在劍刃上一彈,龍吟之聲未絕,看客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地想到,方才世子在席間說得很明白了,這醜奴碰不得,官海潮拿出天仙似的兩名美人,也不能讓蕭弋舟放手。
文書在人家手裏,人家對這個醜奴是有合情合理合法的使用權利的,人家不說讓,即便是太子想借機輕薄,也是有違情理的。
所以這事上陳祺真占不上理。
蕭弋舟薄唇一斂,低聲道:“說了,這醜奴動不得,太子想來刺探蕭某?”
無人懷疑此時蕭弋舟已然動怒。
他的怒火讓如今的天子也忌憚三分,陳祺無兵無權,新朝還站不穩腳跟的一個軟弱太子罷了,為這種三軍之中洗練而出的凜然殺意,如天神之威的壓迫所震懾,刻意挺直的脊梁骨,忽然軟了下來。
“你……動不得便罷,如此醜奴而已!”陳祺忿忿然道,又覺得自己下不來臺面,招人笑話,忙不疊又冷着臉孔補上一句,“本宮要想,可以拿香燭燒了東宮那些美人的右臉,也是一樣的。”
太子之言,戾氣太重,令人不寒而栗,相觑不敢言。
嬴妲心悸起來,她方才得罪了陳祺,蕭弋舟會惹上無妄之災麽?
唯獨人群之中的薛恺之,詫異地将嬴妲瞅了眼。
奴市之中她是見過嬴妲的,比上次見,這醜奴臉頰上的傷疤似乎淡了些。他摸了摸下巴想道,莫非這傷疤是能醫好的?
如此一想,他不禁驚嘆于蕭弋舟的先見之明,蕭世子恐怕一眼便已瞧出,這醜奴的臉傷一旦治好,便立時會化身大美人罷?薛恺之啧啧在心中贊嘆兩聲。
蕭弋舟的手又動了,這一次,他将劍按入鞘中。
他手中之劍非常古樸,換言之便是不起眼,嬴妲見過無數次了,但從不敢碰,這劍上有斬百人頭顱的戾氣,或許不止百人,蕭弋舟的軍功是從他十三歲時起便背負于身的,那時他如同整個沒落皇朝裏唯一的曙色……
但這劍在蕭弋舟手中,便如神兵利刃,動一下是雷霆萬鈞,只聞铿锵一聲,陳祺那軟蛋又暗裏顫抖了一下。
蕭弋舟道:“太子如需美人,蕭某能贈你十個,唯獨驿舍之中五人,不能割愛。”
陳祺一怔,蕭弋舟這話好像再給他臺階下。
是了,他畢竟是太子,他父親陳湛雖是商戶出身,但如今貴為一國之主,他蕭弋舟再是厲害,也不過是西綏邊陲之地的世子而已,如今是在京畿之地,他敢堂而皇之得罪自己不成?
陳祺重新高傲地擡起了頭,“美人不必,本宮暖閣之內的美人,多到要睡到馬廄裏了,世子好意,心領了,賀禮送到,本宮告辭。”
陳祺退了。
他負起了手,傲慢洋洋地撤出了後院,随着他這一走,新朝的大小官吏都不敢久留,随着陳祺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蕭煜率人恭送各位達官顯貴出府。
嬴妲這口氣終于松完了。
她小心翼翼問道:“公子怎麽會來?”
蕭弋舟又按下了劍柄回過身,冷峻的面孔如散發寒意,凍得人打哆嗦,“蔚雲報信。”
府上養的人又不是睜眼瞎,看不見陳祺大搖大擺地從後院翻牆而入。
見他眉頭緊攢,神色嚴厲,嬴妲不敢硬碰,悻悻地低下了頭,“多、多謝公子。”
“到我房裏來。”
蕭弋舟冷冷扔下一句,長腿一邁,不消幾步便走到了寝房,推門進去,留了一條縫兒。
嬴妲又停了口氣在胸口,惴惴地朝四周打量,阒靜無人,也沒人來幫自己,她只好随着蕭弋舟進門。
才走近,便聽到蕭弋舟冷言道:“門闩插上。”
嬴妲于是依言照做,當她轉身插上門闩時,明麗嬌嬈的秋光,便被拒之門外。
屋內沒有燭火,頗顯清寂黯淡。
嬴妲轉身便跪了下來,朝蕭弋舟微微仰頭望去。
她的目光裏,滿是信賴和感激的歡喜。沒有人知道,恐怕連蕭弋舟都不明白,他來救她意味着什麽,她方才險些就殺了陳祺。
陳祺即使僥幸不死,也要被她重傷,她不敢連累蕭弋舟,一定會自裁謝罪。
她方才已經做好了送命的打算了。
所以此時她才會覺得心有餘悸,如劫後餘生,才敢将自己的貪婪與留念,對他流露出那麽一絲。
可是這裏的光,太黯淡了,嬴妲只能仰頭,知道這屋內有熟悉的俊立的身影,巍然如松,知道那個身影坐了下來,整張英俊的臉龐被隐沒在黑暗之中,她只能失望地對着漆黑的影子,釋放她的歡喜。
黑暗裏傳來男人冷峭的嗓音,“衣裳脫了。”
嬴妲怔住了,因為感激和信任而起的喜悅,僵在了臉頰上。她慢吞吞地将手指放到腰間,小聲發抖地問道:“公子、全脫了麽?”
她實在不懂蕭弋舟這人了。
“上裳,脫了。”
男人又再一次嗓音冰冷地強調,“全脫。”
嬴妲聽話地垂眸,玉手抽去了蔥綠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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