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高中
如此三四回,楊清澤依然像個沒事人似的,脫了穿,穿了脫,一點脾氣都沒有。
沈知洲終于給自己整的六神無主心緒不穩,還有點眼花缭亂。
他極力克制住自己越來越不着邊的想法,爬進了床邊的睡袋裏。完全不敢看楊清澤一眼,他扯住了自己的短袖蓋在了頭上。
楊清澤也不說什麽,慢吞吞的爬進睡袋裏,還順手關掉了沈知洲亮着的手機。
漆黑的夜裏,微弱的燈光徹底消失之後,沈知洲才擡手拉開了些睡袋上的拉鏈。他刻意把動作放輕,可在這樣只有兩個人的封閉空間裏,拉鏈滑動的聲音就格外的響。
楊清澤等到他的呼吸平穩了之後才緩緩開口:“你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啊?”沈知洲剛平複下去的呼吸又緊促起來,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要被楊清澤玩死。
他轉了個身,卷縮在睡袋裏向着楊清澤的方向移了點。正準備開口時,楊清澤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不是你願意的吧。”
“啥?”沈知洲話到嘴邊又全咽了下去,被楊清澤一句話整的有點懵。
“生日”楊清澤嘴裏吐出這兩個字就沉默了,許久才又道:“謝謝香水。”
這下沈知洲算是明白過來了,感情是說他送香水沒......沒啥誠意啊。
沈知洲也有些懊悔,他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能随便拿瓶香水應付嗎?沒準自己藥暈自己滾進陳諾言給他準備好的套子裏去。
沈知洲又向旁邊滾了點,察覺到自己的睡袋和楊清澤的貼在一起才輕輕說:“我可沒有随便送,我媽說那香水趁你氣質。”
楊清澤嘆了口氣,說了句:“謝謝”,就又沒聲了。
沈知洲心中那是又悔又無奈,果然被他媽毒奶到了,現在什麽都抵不過沒誠意來的直接。
“我知道不是你願意的,但還是謝謝。”楊清澤腦袋埋在睡袋裏,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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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不是......”沈知洲突然一驚,心中的悔意又更深刻了。
“我願意的”沈知洲騰出手把楊清澤的腦袋扒了出來,頭枕在他的睡袋上輕聲說:“本來是沒想到,并沒有不願意。但是你抱我的那一刻,我十分願意。”
“為什麽?”楊清澤隐隐猜到些什麽,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跳動起來。尤其是在黑夜裏,混在呼吸裏,更顯得焦灼。
“為什麽?”沈知洲靈光一閃,覺得這種時候告白實在是太有失情趣了。可轉念一想,這種時候不說,以後就沒啥被主動問“為什麽”的機會了。
“因為心跳不太對。”沈知洲往上拱了拱,剛好把胸口抵在楊清澤頭前面。他歪過上半身,強裝冷靜的說:“你聽聽,和現在一樣。”
黑暗裏他們誰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那些尴尬的局面也一并可以附之暗夜。沈知洲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現在說了出來,但又有些害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他其實有些琢磨不透,自己彎了就彎了,是個天生彎。可如果把楊清澤帶到這彎溝裏,他又莫名的有些不願意。
“為什麽?”還是這三個字,沈知洲都做好被拒絕的反應了,卻沒想到還是這三個字。
“江晚城跟我說只要手段更好,沒有牆角不倒。”沈知洲慢慢下滑身體,直到臉貼着楊清澤的臉他才繼續說:“他教了我三種手段,環環相扣型的。”
“我能......”
他說:“我能在你身上實驗一遍嗎?”
“手段?”楊清澤頓了頓:“你要挖誰的牆角?”
“不是”沈知洲有些懊惱:“當然是你的,勞資他喵的要挖你。”
“不是,挖我幹嘛?”楊清澤更懵了:“挖我去幫你?”
“你他喵的故意的吧?”沈知洲一把扯開睡袋對着楊清澤嚷道:“爸爸對着你硬了。”
“現在?”楊清澤只抓住了兩個字的重點,他咽了咽口水:“荒山野嶺的不太好吧。”
“要不......你自己解決一下?”楊清澤往睡袋裏縮了縮頭,心想你平時睡得跟豬一樣,這個點了為啥還不睡。
“楊清澤”沈知洲咬牙切齒的說:“你裝什麽傻,爸爸要解決也是你給我解決。”
“你......你......”
“我......我......”沈知洲拉開他睡袋的拉鏈大聲說:“我怎麽了?”
“為什麽?”
“卧槽,你腦子不好使了吧,又是為什麽?”沈知洲擠到了他的身邊,沒有睡袋的隔離讓他整個人心情好了不少,随即冷靜的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管你喜歡誰,他這個牆角我挖定了。”
楊清澤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他大腦短路了幾秒。想說的話太多,都被一一過濾在腦海裏。他想這個時候說什麽都顯得矯情,沒準還會被理解成欲拒還迎,那什麽手段的一種。
“不用”楊清澤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什麽不用?”沈知洲慌了,人生第一次主動告白即将要被拒絕,他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這種難過。
“我說不用”楊清澤又重複了一遍。
“你......你他喵的。”沈知洲急了:“我對你那麽好,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唔......”
楊清澤突然擡起右手按下沈知洲的後腦勺,嘴唇準确無誤的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散在彼此的唇舌間,沈知洲沒忍住掙開他說了句:“卧槽......”
“來吧......”楊清澤伸開四肢,對着沈知洲笑了笑。沈知洲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準确無誤的感受到他笑了,時間還不短。
“來什麽來?”沈知洲反應過來也躺平在睡袋上,帳篷裏本來就窄,這麽一趟,兩個人将近一半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卧槽......”沈知洲無數次想說這兩個字,說出來又隐隐察覺到些什麽。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深呼吸了一下才說:“你想的美,我不來。”
“哦?”楊清澤顯然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接不上話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沈知洲又恢複了一貫的慵懶,連連打着哈欠。說出來的話也很符合他的一貫風格,楊清澤揉了幾次耳朵,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你就想躺着爽。”他說的是:“我才不呢,我也想躺着爽。”
得,兩個人就這樣躺着爽吧。
過了半響,楊清澤才低聲開口:“主要是我不會。”
“我也......來......”沈知洲打開手機網頁,兩個人随便打開了個面看了起來。
明明是很正經的“教學查找”,查着查着,畫風就變成了誰上誰下誰比較爽。
兩個人互相靠着把所有網頁都看了一遍,然後又各自滾進自己的睡袋裏,誰也不吭聲。
這種時候也不怪他們不吭聲,畢竟一個想躺着爽,一個看了半天也學不會,真的挺令人擔憂的。
“哦,對了......”楊清澤突然說:“我說不用你去想法設法用什麽手段了,我讓你挖到了。”
“真的嗎?”沈知洲又裹着睡袋滾了過來,語氣懶洋洋的還帶着點愧疚的說:“那被我挖牆腳的怎麽辦?”
“你平時多陪我做做它就行了。”楊清澤輕松接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啥?”沈知洲憤怒的小火苗突突突往上冒:“是誰?”
“你不知道?”楊清澤也愣了一下,這都什麽跟什麽。
“我怎麽就知道了?”沈知洲那點睡意全沒了,滿心滿眼裏只有情敵。
“我以為你知道的”楊清澤語氣有些委屈的說:“他們都說我要娶學習為妻,年年第一,日日一卷。”
“一卷......”沈知洲沉默了,腦海裏全是楊清澤桌子裏的加強卷。
“對了,你以後要考什麽大學?”沈知洲見威脅沒了,困意又來了。他輕拍着嘴巴說:“年年要去美院,言言要學設計,你呢?”
“金融吧......”楊清澤說:“要不就計算機。”
“什麽要不啊,你還有備胎不成?”沈知洲打着哈欠嘟囔:“感情上可不行啊,你只能從一而終。”
“不是”楊清澤想了想說:“A大的金融比較好,Z大的計算機比較好。到時候分數更接近那個讀那個,兩手準備。”
“對了,你呢?”楊清澤看着沈知洲,眼神裏有黑暗給擋住的光。
“我啊,你讀那個我就去那個呗。”沈知洲把頭移到楊清啧肩膀上,隔着睡袋枕了上去。
還別說,這可比睡袋自帶的枕頭舒服多了。
楊清澤算了算沈知洲的成績,也覺得應該沒問題。但他還是試探着問道:“你以前不會沒想過吧?”
“對啊”沈知洲蹬了蹬腿:“想這個幹嘛,我以前覺得F大離家近,想過一會兒。”
“F大?”楊清澤忍了忍沒說別的話,他不想在告白第一天就因為男朋友沒追求而打起來。
“是啊,可F大太不争氣了。沈知洲說:“這麽多年了,也沒争氣一點,努力配得上我的分數。”
“你這還沒考呢?”楊清澤委婉的說:“你這麽狂不太好吧?”
“狂什麽?你去哪裏我就能去哪裏,不信你可以試試?”沈知洲一點也沒有在學霸面前吹牛的覺悟,反而是一臉不屑的樣子。
這種時候,本該是兩個人甜甜蜜蜜睡覺的時候,楊清澤手機卻響了起來。
沈知洲瞪大了眼睛,又是那個叫“姚青”的打來的電話,還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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