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高中

沈知洲看了江晚城一眼, 示意他盯住紫衣女孩,自己打着哈欠向臺上走去。

“哇噢,又是一個小帥哥。”主持人聲音裏透着欣喜的說道:“今晚三場游戲,上來了三個小帥哥。”她心裏無比高興,心想除了第一場那個男人,別的看起來就像地裏的小白菜那麽天真無邪好欺負。

“帥哥怎麽稱呼呀?”主持人把話筒遞到他嘴邊,上一場表演口技的小帥哥被她調侃的臉紅心跳, 終于給作為主持人的她找回了點作為支持人的尊嚴。此刻看着沈知洲就像看着一個待宰的羔羊。

“不好稱呼”沈知洲斜眼看了眼呆在主持人身邊的白衣女孩一眼,心想沒眼力見的抽我做個啥,臉上卻是笑嘻嘻的說:“姐姐你怎麽稱呼啊?”

白衣女孩臉色暗淡了不少, 随即又鼓起勇氣說:“我不是要找的你,我找的是你旁邊那個黑色衣服的小哥哥。”

沈知洲笑得更深了些,卻遲遲不到眼底。他的心裏活動可謂是精彩萬分:“還好抽到的是自己,要是抽到楊清澤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那現在閃光燈掃到的是我, 我是不是可以抽游戲卡了?”沈知洲沒理會旁邊的女孩,依舊是笑着問主持人。

“是是是”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抽獎箱就拿了過來,沈知洲随便抽了一張打開,整個人都不動了。

主持人接過他手中的紙條,驚叫了出來:“哇噢”。她笑着清了清嗓子開始念游戲卡的內容:“嘴對嘴喂酒——B520轟炸機!輔助工具人民幣100元。”

“B520轟炸機是B52轟炸機的改良版, 相對于B52轟炸機,B520不那麽烈,但多了點回味無窮的感覺。”主持人聲音有些激動:“小帥哥能喝酒嗎?合作對象找好了嗎?”

沈知洲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看了看服務生托盤中冒着淡藍色小火焰的酒, 內心十分掙紮。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火,要他把這團夥吞進嘴巴裏,他是怎麽都不願意的。可是他總不能讓楊清澤喝,也不知道他敢不敢?更不可能跟別人嘴對嘴渡酒。權衡再三他才接過話筒喊了聲:“澤?”

楊清澤眼下還在為自己的第六感感到震驚,他早有預感沈知洲今天要倒黴。偏偏沈知洲不聽他的,現下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天吶,又一個小帥哥。”主持人帶着疑惑的問:“确定不找個妹子嗎?我們這款酒很适合和妹子喝哦,終生忘不掉的那種。”說着她還對着沈知洲擠擠眼睛,調戲小男生什麽的最讓人愉快了。

沈知洲眨着眼睛看着楊清澤走過來,這還沒開始喝,人就有些醉了。當然他顯然是自己也忘了先前猛灌下去的還有三瓶酒。

臺上的閃光燈亮的有些過分,他感覺楊清澤周身都渡上了光圈。他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引起一陣酥酥麻麻的顫栗。他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可心裏又不願意去揉,就盯着他越走越近,直到站定在自己身邊。

“小帥哥真的要和朋友玩嗎?”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楊清澤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一臉“就你話多”的表情掃了主持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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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人心下一驚,一陣涼意湧上心頭。眼前的少年皺着眉頭冷着臉色,跟旁邊的少年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滿臉帶着笑,笑意卻怎麽都不達眼底。一個全程冷着臉,卻在某個瞬間又像是有溫柔将要溢出來。她想今天這活真是接的不值得,處處不順心。

“那我們開始哦!”主持人話鋒一轉,便有服務生擡了張桌子上來,桌子旁邊還貼心的放了張凳子。

沈知洲猶豫了一下,手顫顫巍巍的想去拿桌子上的酒杯。楊清澤皺着眉頭看着他的手慢慢往前移。即将夠到時他才推了他一把。本就心緒不穩的沈知洲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坐倒在凳子上。

沈知洲坐倒在凳子上的瞬間,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雙腳向着兩邊輕輕劃開。又像是為了掩飾尴尬,他不動聲色的擡起右腿壓在左腿上。不等他說什麽,楊清澤就拿起桌子上的酒仰頭倒進了嘴裏。也就一瞬間的事情,臺下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他們紛紛從第二場游戲的平淡中走了出來,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都是常年混跡酒吧的人,各色各樣的游戲見多了。突然來兩個長的這樣好看的少年,再配上閃着火光的烈酒,怎麽能不令人激動。

楊清澤慢慢的朝沈知洲走去,也就幾步的距離,硬是讓他走出了光年久遠這樣漫長的感覺。看着沈知洲越來越迷茫的眼神,楊清澤刻意用前傾的膝蓋頂下了他交疊在一起的雙腿。下一秒,他整個人便橫跨在沈知洲腿上,身體慢慢前傾,嘴唇一步一步靠過去,不等親上,沈知洲便随手拿起先前的一百元大鈔擋在了中間。楊清澤嘴裏的酒被吮熱了些,随着他彎腰的動作順着沈知洲的右臉往脖子裏去。他的雙腿因着上半身的動作而向兩邊延伸劃開,板鞋鞋尖點在地上。不過是一秒鐘的掙紮,沈知洲隔着無數人摸過的人民幣間接和他親了一口。炙熱的嘴唇像是要燃進了他的心裏,他突然又有點後悔。也想不管不顧的仰頭親回去,扯開那張薄薄的人民幣。可他最終也不過是微微側開身體,捏起濕了一半的紙錢,當着衆人的面輕輕的舔了一下。

本就是很随意的一個動作,卻像是帶着野性一般的催動着誘惑。明明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讓人徒增疑慮,又偏偏暧昧的不行。

在嘈雜的音樂聲中,楊清澤輕輕的嘆了口氣。他難得大膽一回,不懼人言的心理準備全是在建立在這人在的基礎上。卻偏偏他又是那樣的溫柔,仿佛一點委屈都不要讓他受似的,堪堪用一張人民幣擋住了所有即将到來的流言蜚語。這一刻,楊清澤無比慶幸自己懂他。帶着那麽點少年對未來的不确定和憂心,在喉間的哽咽和眼角的酸意沒頂之前,他只來得及輕輕的嘆口氣。

楊清澤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下臺的,等到他意識回歸正常的時候,人已經坐在江晚城訂的包廂裏了。他擡眼掃了一眼,沈知洲正和幾個女生玩牌。見他看過來,沈知洲借着喝茶的動作眨了眨眼睛。他們兩人的距離隔着幾張沙發,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斜角。

陳諾言給他倒了杯醒酒茶,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剛你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沒有意識了,吓死我們了。那酒真有那麽厲害?”

“也不是,發了會兒呆。”楊清澤嘴裏在輕聲說話,眼神卻是在往沈知洲那邊瞄。

陳諾言看他這樣子,匆匆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遞過去。楊清澤側頭一看,無聲的笑了。他想說我知道,可我就想看看他。嘴角輕輕動了好幾下,最終只是借着喝茶的動作用餘光往斜對角看了看。

陳諾言彎腰把手機裏的幾個字删掉,起身走過去擠開沈知洲身邊靠的最近的女孩子,也加入了玩牌的行列。

“他只是怕你被議論,今天來的熟人太多了。”楊清澤眯着眼睛半是休息半是看着沈知洲,心想自己得等,等強大到無懼人言又能使人不敢言的一天。

“對了晚城,照片的事情怎麽樣了?”沈知洲丢下手中的牌,人往陳諾言身邊擠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避開身邊女生因着拿包的動作靠過來的身子。

“解決了啊,我出手一個頂九。”江晚城得意洋洋的自誇一番,用詞十句九不對也沒人管他。

“那就好”沈知洲借着李鳳鳴去唱歌的時間,迅速跳到了單人沙發上。

“喝太多了,我睡會兒啊。”沈知洲斜靠在沙發上緊閉着雙眼,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往楊清澤那邊看。

沈知洲的謹慎是沒有錯的,今晚來的熟人确實太多了。要真有點什麽事,不出一天肯定傳遍學校的各個角落。他不是敢做不敢當,他只是深知楊清澤受流言毒害太深。說直接點就是他心疼,舍不得楊清澤被人置于風尖浪口議論紛紛。

這麽一想着,沈知洲就真的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态。意識朦胧之中,他好像聽到江晚城說什麽公主裙到了。潛意識裏覺得并不是什麽好事,他閉着眼睛尋着最安全的姿勢睡沉了過去。

“你确定不是給我的?”江晚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沈知洲被迫從夢中驚醒。

“是的,先生,那位小姐指明了是給這邊這位黑色衣服的小哥。”服務生低聲給江晚城解釋道:“不信你看,照片裏的人就是這位小哥。”

“哦”江晚城挑眉看了沈知洲一眼,笑着說:“你去跟她說小哥名草有主了,讓她死心吧。”

“怎麽誰都拍照片,你們酒吧裏就是這樣管理的嗎?”沈知洲嗓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話裏的不滿被啞着的嗓音壓下了不少。

服務生一臉歉意的道歉,說是控制不了客人的行為。楊清澤看了沈知洲身後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他說:“你跟她說她很可愛,有機會一定再聯系。”

沈知洲見楊清澤接過服務生手中的紙條,然後小心的對齊折過又放進包裏,冷哼一聲就倒在沙發上繼續睡。

“看吧看吧,沈知洲帥成這樣也不是給他的。我心裏平衡了啊,那女孩兒果然是個眼瞎的。”江晚城大聲的嚷嚷着繼續玩游戲,憑一己之力分散衆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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