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放大的智障的美貌

裴質慌忙擺手:“不用陛下費心,臣不想初來乍到,就跟諸位姐妹,呸,兄弟傷了和氣。”

殷瑜卻道:“你是主子,訓斥幾句,理所應當,怎麽會傷和氣?”

裴質連連拒絕。

皇帝一再堅持。

裴質忽然福至心靈,想到,這皇帝似乎很喜歡跟人杠着來。他以為薛美人勾引他,說什麽不喜人勾引,轉頭卻去欺負不情願入宮的盧選侍……

“好!”裴質拍桌子,“既然陛下都說臣該□□他們一番,那臣就不手軟了。陛下安坐,蕊菊,去準備釘板放到門口,一會請諸妃跪釘板,再準備些棍棒,一會本宮說什麽,他們誰敢擡頭,照着腦袋打。”

殷瑜:“……”低頭喝茶。

“陛下,臣這麽做,是不是太兇殘了?”

殷瑜擡頭,要開口,裴質搶着道:“肯定是太兇殘了,陛下一定不會支持臣的,對嗎?”

“朕……”殷瑜噎住,“支持”二字梗在喉間,想說,又怕他那些妃子被皇後折騰死了。

裴質看他神色猶豫,心裏暗笑,柔柔弱弱一扶額,“哎呀,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頭暈。”

“皇後既然不舒服,且先休息。傳朕口谕,後宮衆人不得擅自打擾皇後,待皇後身體好了,再來請安。”殷瑜用茶杯擋着臉,偷偷呼了口氣,趕緊溜了。

人一走,裴質拍胸抱怨:“誰選的男主,憂郁我是半點沒看出來,精神分裂倒是一把好手。”

在不同的妃子面前還玩不同樣。

皇後跟前,玩深情敬重。薛美人面前,玩正人君子。盧選侍那兒,又是惡霸的做派。

這人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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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這人在後宮都快玩嗨了。等宮裏再進一二百新人,皇帝就能玩川劇變臉了!

000也納悶,扔嘴硬:“反正你哄他高興就是了。他正人君子,你就矜持點,他強取豪奪,你就柔弱些。”

“還有好幾個宮妃呢,真不知道接下來我該用什麽臉,配合他的什麽戲?”

話不能提,一提000就報,說皇帝找德妃去了。裴質苦哈哈地趕過去,知道這位是個多愁善感又體弱多病的主兒,趕在皇帝到來之前,找出以前寫的詩稿,趴在床上使勁擠出幾滴淚,做出一副焚詩灑淚的黛玉模樣來。

殷瑜過來這邊,又換了疼人寵人的模樣,親自喂德妃吃了藥,還親自哄着德妃睡下,才帶着一臉的擔憂走了。

人一走,裴質立馬坐起來,摳喉嚨将方才的藥能吐多少吐多少。

先不說這藥有沒有問題,單說味道,簡直苦的讓人生不如死。偏偏殷瑜一臉深情地喂,他也不敢不吃。

按這瘋皇帝的作風,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說不定這藥裏面都是黃連,專門黑人,并不治病。

裴質在床上越想越不是個事,他不能讓這瘋皇帝給玩死。皇帝能欺負他,皇後能救人啊!再怎麽說,皇帝也不能一直流連後宮。這後宮,得是皇後的地盤!

“走。”裴質撿起來鞋穿上,苦哈哈地跑回坤寧宮,換上皇後的衣裳,把宮人都叫過來,什麽吃的喝的玩的看的,每個宮妃通通有賞,就連在冷宮的盧選侍,他也沒放過,送了許多吃食衣物過去。

蕊菊急的跳腳:“娘娘不是先前還說要□□衆人,怎麽回頭就賞起來了?就算要彰顯氣度,也該恩威并施,單賞的話,豈不是要助長這幫狐媚子的威風?”

裴質臉抽抽,啥狐媚子,都是自己人!字面上的“自己人”。

“賞賞賞,都賞下去。”裴質樂呵呵地翻着宮中賬簿,這裏也不算白來,能享一場人間富貴啊。看看這分例,皇後宮裏一天兩只豬,十只雞,二十條魚,鮮果蔬菜不計其數,還有十幾個廚子等着他點菜。

如果沒有皇帝礙事,他都不想走了。

既然要在此享富貴,那他得将宮裏給收拾服帖了,安安心心享受。

用了午膳,裴質出來溜達,目的還是記路。逛了大半個時辰,到了楚昭儀居住的長春宮外。裴質好奇,進去看了看楚昭儀住的地方又是什麽樣子。

楚昭儀出身高貴,又有哥哥撐腰,雖不得寵,可住處仍是十分奢華。裴質越看越滿意,索性穿着楚昭儀的衣裳滿宮溜達。

原來跟着皇後出來的蕊菊他們,被定在長春宮外,服侍“皇後”在長春宮歇息。楚昭儀一向是獨來獨往,所以宮人們不曾跟過來。

裴質一個人更自在,在宮裏玩得樂不思蜀。000提醒他:“你還有任務在身,這大好的天,你趕緊哄皇帝去呀。”

“不去,我不喜歡殷瑜,這人簡直就是個無賴潑皮,不不不,辱無賴潑皮了,他就是個智障。”

裴質坐在假山石上曬太陽,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曬的他打起了盹。正夢着禦膳房做了只烤全羊,突然耳朵一痛,睜眼,就是放大的智障的美貌。

不得不說,殷瑜為人雖然很差,但模樣一等一的好。那劍眉,那星目,清清淡淡地看過來,都能将人的魂魄給吸走。

裴質忍不住咽口水,狂眨眼睛:“陛下,也出來溜達?”

“朕沒你那好心情。”殷瑜站直了,手背在身後,神色冰冷。

裴質推測,看這樣子,這位昭儀真的不得寵,等會肯定沒好話。

“你當宮裏是什麽地方,一點規矩都沒有。”果然,殷瑜開啓了老媽子模式,開始數叨,“朕娶了皇後,滿宮歡喜,你倒是沒心沒肺,在這兒睡起覺來了。”

當然不能學你,滿宮竄來竄去找人睡。

“怎麽,朕說你,你還不服氣?”殷瑜冷笑,“你以為你哥手握兵權,朕就不敢動你了?你自去領板子……”

裴質心一緊,慌張地要站起來賠罪,不想,他起的太急,踩在了石頭的邊緣處,整個身子一歪,竟掉了下去。

假山雖然不高,可禁不住下面是青石板,這一摔下去,起碼是個骨折。

裴質吓得閉上眼,等着劇痛的到來,不料手腕卻被人捉住,耳邊也聽得一聲悶哼,卻不是他自己發出的聲音。

睜開眼,是放大的陛下的俊臉,不過這次,殷瑜狠狠擰着眉毛,看起來神色不大對。

有什麽滴在他臉上,他順着往上一瞧。殷瑜抓着他的手臂磕在了石頭的尖銳凸起上,血正順着殷瑜的手臂,從手指上一滴一滴地往他臉上砸。

血流的不少,殷瑜吃疼,手上的勁兒卻一直在加。

他愣住,方才還惡毒地要罰他呢,怎麽轉眼間又不假思索地救他?

“你傻了,自己使勁往上蹬啊。”殷瑜氣呼呼地喊。

裴質這才回過神,腳踩在石頭上,配合着殷瑜的力道,爬了上來。殷瑜跌坐在石頭上,血已經染紅了他整個胳膊的衣裳。

“陛下,讓臣看看傷口。”裴質便要伸手扯殷瑜的衣服。

假山下傳來宮人的喊聲,應該是在四處找殷瑜。

殷瑜躲開裴質的手,自己看了看傷口,神色惱怒:“這傷口夠殺你全家了,還不趕緊滾。早知道這麽疼,就該讓你摔下去得了。”

裴質:“……”明明是怕他因此事獲罪,嘴巴這麽毒?疼的時候,也沒見殷瑜放手啊?

“大恩不言謝,來日必報。”裴質鞠了個躬,在宮人尋來之前,跑開了。

他回坤寧宮,坐到床上抱着枕頭發呆。000出來問他:“讀者大大們留言說,讓你別整天吃吃吃,他們要看基情四射。”

“四射啊,太黃,我不幹。”他滿腦子是殷瑜當時吃痛的表情,“我說錯了,這皇帝不是個智障。”

“那是什麽?”

“叛逆中二小青年。”裴質靠在床頭,慢慢分析,“他在這宮裏肯定很孤獨、無聊,所以才會抑郁。他收了好幾個個性鮮明的妃子,明顯是要給自己找樂子,偏偏他又找不到門道。”

000勸:“他找不到門道,你主動上門送樂子啊。”

“我哪兒知道他喜歡什麽?上次他調戲完柱子,高興了,難道我把宮裏所有柱子盛裝打扮一番,再把他灌醉了,一個個臨幸去?”

“如果能增加快樂值,也不是不可以。”

“……”裴質震驚臉,“臨幸”一根柱子,折了個盧選侍,要是把宮裏所有柱子過一遍,那過倆月選妃,他得挑成千上萬個人進來啊。

蕊菊慌慌張張跑進來:“娘娘,陛下不小心把胳膊傷到了,您趕緊去瞧瞧。”

裴質也正擔心殷瑜呢,聞言,想起來自己現在是皇後,不是楚昭儀,可以過去看殷瑜。

到了養心殿,他見外面跪滿了禦醫,都在請罪,不由心揪緊,難道手臂傷的太重,保不住了?

他不安地推開門進去,就見殷瑜冷臉坐着,有個年邁的禦醫跪在地上,拿着藥粉耐心地勸:“真的不疼,一下子就過去了。”

“朕說過了,朕不怕疼。”殷瑜掃了眼裴質,也沒心思裝敬重了,收回眼神,繼續死死地盯着藥瓶,神色幾乎要冷凍結冰。看的禦醫滿頭冷汗,抖着手将藥粉舉起來。

“陛下,咬住。”裴質伸手。只要不出聲,這二貨的顏面就能保住。

藥粉灑落,鑽心的疼驟然而至。殷瑜張嘴咬住裴質的小手臂,疼的冷汗涔涔,好一會,才松開嘴,冷着臉偷偷急喘氣。

裴質悲痛欲絕,抖手:“陛下沒看到臣手裏的汗巾嗎?”咬他手幹嘛?

殷瑜不自然別開臉。

将人扶到床上歇息,不說話顯得格外尴尬。裴質随口問:“陛下怎麽受傷的?”

“不小心,自己磕的。”

“哦。”

死一樣的靜寂。

裴質又找話:“陛下悶不悶,要不要臣給你講個笑話,或者說個故事?”

殷瑜睜開一只眼:“皇後照顧朕這麽長時間,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不想走啊。裴質為難。

“伺候人這種事,你貴為皇後,不需要去做。叫越才人過來吧。”

“是。”越才人還是他啊。

裴質跑出去換了個才人的衣裳,又進來時,殷瑜已經睡了。殷瑜的睡姿很沒有安全感,腿微微蜷起,完好的手攥着錦被的一角,裴質摳了摳,攥的很緊,沒摳出來。

“殷瑜。”裴質念了幾遍名字,笑了笑。

000警報:“快樂值減5。”

做噩夢也能減快樂值?這活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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