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自從張其訓了話以後, 張鴻在店裏還算老實的幹足了一個月,張其說話算話, 把一個月的工錢結給了他。
數着銀子, 張鴻心裏滿意的很, 長這麽大, 還是頭一次一個月掙上這麽多錢。
現在鋪子裏的生意很好,每天鋪子裏的人都坐不下,張其考慮着開一個分店,鋪子倒是好找, 直接讓黃西再租一個就成,只是不曉得家裏的貨能不能供得上。
正好滿月, 給張鴻結了工錢順便放一天假期, 他們都好回村裏。
聽說有一天的假期,張鴻很高興:“那我就回村裏了啊。”
張其批準以後, 張鴻沒有立即回去,兜裏有了銀子, 他先去肉鋪子裏逛了一圈,現在家裏有米糧吃, 秋天的收成還算不錯, 就是好久沒有吃肉了。
一個勁兒買了五斤肉,肉鋪子裏的老板是他老相識,因為以前老是賒賬,這頭一遭買那麽都肉還付清了錢,老板樂呵的把他吹上了天:“張鴻, 你這是賺打發了啊!出手這麽闊綽,都像城裏的掌櫃老爺了。”
張鴻也受用這誇贊,拍着胸脯道:“我有正事兒幹了,家裏在城裏開了個鋪子,買點兒肉都是小錢。”
“喲,你們家還開鋪子了啊,在哪兒開的”肉鋪老板将信将疑。
張鴻得意道:“在四方街的西街,生意最好的那家就是咱們家開的。”
“那可不得了。”肉鋪子老板眼睛滴溜溜的轉,在案板上抓了一塊邊角料放進張鴻的肉包裏。
張鴻瞧見連忙道:“欸,幹嘛,我不買多的了!”
“一點邊角料,反正也不好賣,送你吃的,下次多照顧我們攤子的生意啊,張老板。”
“嗨喲,你可真會說笑。”張鴻嘴上說着,臉上的笑意卻非常認可賣肉的話:“行,以後都在你家買,我先走了。”
張鴻走在巷子裏,腦子裏還回蕩着那一聲張老板,心裏暗道有錢可真好使,他提起肉高興的同時又瞧見自己的粗布衣裳,還打了兩個補丁,心下頓時又不滿意了,穿的這麽粗鄙,怎麽會像個老板!
他轉身又去了裁縫鋪子,買了套新衣裳,整個兒一換,提着肉還真像個城裏人了,精神抖擻的模樣引着幾個小姑娘頻頻回頭,他心裏是徹底飄蕩起來了,回村的時候,還像張其與何尤一樣,大模大樣的坐着牛車回去。
Advertisement
趕牛車的都是村裏人,見着他又是穿好的,又是提着肉,彩虹屁吹得比賣肉的老板還響亮。
“娘,媳婦兒,我回來了!”他在院門外就開始喊。
張朱氏和他媳婦兒連着三個孩子從屋裏跑了出來,今兒早上還灰頭土臉趕着上城裏做工的人,咋回來就變了個樣。
他媳婦兒盯着他打量:“你哪裏來這麽套衣服,我差點都認不出是你了。”
“不僅是衣裳,看我買什麽回來了!”他舉起手裏的東西。
張朱氏和他媳婦兒當然認得包肉的紙,連嘴饞的孩子也認了出來,高興的圍着自己老爹:“是肉,我們要吃肉!”
張鴻把肉拿給媳婦兒:“成,今晚就讓你娘做肉吃,每個人都要吃飽!”
張朱氏又高興又心疼錢:“你咋買這麽多肉,可要花四五錢銀子吧,又賒賬了”
“咱們現在還用的着賒賬嗎,張其跟我結工錢了,二兩四,還不夠咱們買點肉嗎不僅如此,他還給我放了一天假呢!”
“張其這麽好”
張鴻大言不慚道:“我是他大哥,我讓他放他能不放,現在張其和他夫郎很多事情都要聽我的,大事也要和我商量。”
張朱氏滿臉笑意,臉上的褶子深厚:“那就好,等時候成熟了,你就讓張其把做料和做粉的手法交給你。”
“沒問題。”
張其和何尤回到家裏,芸芸和張劉氏都有些意外:“怎麽回家了,是不是張鴻又不老實了”
“那到沒有,他最近幹活兒都挺老實的。我給他放了一天假,順便回家裏來看看紅薯粉。”
家裏空閑的房間都曬着紅薯粉,量是挺多的,張劉氏和芸芸現在都沒有下地了,幾乎每天都在家裏做紅薯粉。
日日夜夜趕工做,粉倒是多了,就是紅薯沒有什麽了,家裏的小豬一個月連着吃紅薯,都長膘了一個號。
“現在城裏鋪子的生意很好,手上的錢也不少,我想借着機會再開一家分店。”
聽說要開分店,張劉氏曉得是好事兒,也沒想到鋪子竟然會發展的這麽好,高興之餘,她又擔心紅薯粉禁不住賣:“那家裏的紅薯粉夠賣到明年紅薯收成嗎”
何尤瞧了瞧家裏的粉,他在鋪子裏看着每天賣出去的量,連他都知道是不夠的:“娘,別說開分店,就是咱們一個鋪子,家裏的這些粉條都只夠賣到年底。”
張劉氏有些震驚:“現在賣得了這麽多!”
“可不是嘛,招牌打出去了,整個邱陽縣都知道四方西街有一間賣好吃的鋪子了!”何尤笑道。
“那粉不夠可如何是好!”
“娘,你別急,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村裏又不止咱們家種了紅薯,明天不開鋪子,咱們就買紅薯吧。”張其提議道:“今晚你就把消息放出去,讓家裏有紅薯願意賣的鄉親們,明天把紅薯帶到家裏來。”
“成,只是咱們買這紅薯多少錢一斤好呢”
這倒是個問題,城裏沒什麽人賣紅薯,因為買的人少,他在城裏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瞧見過,紅薯壓秤,沒兩個就好幾斤重,紅薯又不是什麽貴重的農作物,比不上米,價格自然是不可能太高的。
他想了想,問張劉氏:“三文錢一斤怎麽樣”
“一斤紅薯咱們只要點漿水,三文錢一斤會不會貴了”
“不會貴,如果太便宜了恐怕沒人會願意賣,畢竟紅薯比粟米便宜太多了,鄉親把多的粟米拿去賣才十多文一斤,鋪子也要賺取利潤,再賣出來要貴上七八文,村民為了換銀子去買鹽油,也只得賤賣糧食,多數人家糧食都不夠吃,只有吃紅薯,再便宜估計是沒人賣了,我也是趁着鄉親們剛收了糧食,家裏糧食富足的時候才出這個價格買紅薯的。”
經過張其的分析,張劉氏覺得有些道理,紅薯雖然廉價,但好歹也是能充饑的,誰也不容易,于是便應承了下來,當下就出去宣傳了。
張劉氏走後,張其跟何尤一起做飯,城裏的地勢有限,小鍋小竈的,不似村裏的方便,回村來,張其也是在城裏買了不少好東西,大米,肉,面應有盡有,他們住在城裏,想吃點什麽去買都方便,自從雇了張鴻以後,張劉氏在村裏就難得上城裏一趟了,人又節約的很,張其怕她們在家裏吃不好,這次回來就多買了一些。
而何尤說想吃他做的魚,他便又買了幾條回來,這次買的不是平時的河魚,而是買的肚子圓鼓鼓,尾巴泛紅的鯉魚,個頭兒不大,但是味道可好極了,他買了半簍子,夠一家人飽吃一大頓。
鯉魚有很多金黃色的魚蛋子,合着魚一起煮起來可又是另一番美味。
夜裏,一家人又美美的搓上了一頓。
“鄉親們都問咱家為啥要買紅薯咧。”飯間,張劉氏說着出去宣傳的情況。
“他們怕是早曉得我們在城裏開了鋪子,問不過也就是想要個準信兒。”
“倒是這個理,只是也沒有一戶人家确切答應要來賣的,不曉得明天有沒有人來。”
一家人吃着魚讨論,有着美食在跟前,倒是沒有多擔心沒人來賣紅薯了,然而令一家人出乎意外的是,非但有人來賣紅薯,而且晚上就有人來賣了。
張其去開門,黑黢黢的院子裏,劉五和劉于氏一人背着一背簍紅薯,摸着黑過來的。
見着張家還在吃飯,劉于氏有些尴尬:“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兒,趕快來屋裏做。”張其讓兩人進屋去,張劉氏也跟着出門來,幫着接下兩人背着的紅薯。
“你們倆吃了飯沒,沒吃将就着吃點吧。”
劉五兩口子進院子就聞着那撲鼻子的香氣兒了,老實說家裏也好些日子沒有開葷了,且不說已經吃了晚飯,就算沒有吃也不好意思在人家裏蹭飯。
劉于氏連忙擺手:“我們家裏吃的早,聽說你們家裏要收紅薯,我們就趕着送過來了。”
張其笑道:“剛才我和娘還說怕沒人來賣呢。”
“芸芸,你去把家裏的秤拿出來。”
兩大背簍紅薯不輕,差不多有兩百斤重,張其算了五錢多銀子給劉五,順勢他小聲問劉五:“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咋這麽急着來賣紅薯”
劉五嘆了口氣:“不瞞你說,家裏還真的有事兒,明兒個我岳父和丈母娘要過來,我媳婦兒家裏的條件好,從來就瞧不起我,當初媳婦兒下嫁過來差點給家裏鬧翻,現在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這次過來我肯定得好好招待一下,正愁着家裏的開支抹不開,恰巧聽說你們要買紅薯,我跟媳婦兒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明天一早上城裏去置辦些好菜招呼岳父。”
對此,張其表示理解劉五,想當初他和何尤在一起也并不容易,只不過自己運氣要好上一些,而像劉五沒有背景又只能生活在村裏,一年到頭來守着一畝三分地,現在還只有兩個人,要是以後有了孩子,日子恐怕過得更難。
他拍了拍劉五的肩膀:“他們要是知道你有這份心也會高興的。”
“但願如此吧。”劉五笑了笑,把錢裝好:“那我們就不打攪你們吃飯了,先走了。”
送走劉五兩口子以後,大家感覺吃的也差不多了,張劉氏擔心明天上門來賣紅薯的鄉親到屋裏來喝口水什麽的亂竄,到時候瞧見了家裏做的粉條,她便連夜把粉條放在了最裏的屋子裏,把門給上了鎖才放心。
有了劉五作為表率,家裏急着用錢的,或是想攢點錢的,陸陸續續還是來了不少,或多或少的背着紅薯來賣。
連吳家也背着紅薯來賣,還賣了不少,因為吳家能種地的人相對于一般人家都多,所以種的糧食也多些,一天下來啊,家裏買的紅薯比之前家裏從地裏收回來的更多。
張其告訴來賣紅薯的鄉親們,以後要是想賣也可以拿來,家裏随時歡迎。
忙了一天,張其跟何尤沒打算在家裏過夜,明天鋪子還要開門,今兒還得早些回去買材料,熬雞湯,解決了紅薯的問題,兩人就準備回城裏了。
張劉氏從地裏去摘了些菜:“你們兩口子帶些菜到城裏去吃,免得什麽都從城裏買,多花錢,家裏有的不吃也浪費了。”
何尤全部都給拿上:“娘說得在理,那我們就先拿些回城裏。”
“好,吃完了捎口信回來,碰見趕集的日子我讓芸芸給你們送去。”
張劉氏也沒有多留兩人,送他們到林子裏就讓他們趕緊去坐牛車。
張其背着一背簍菜和雞蛋,一只手還牽着何尤,兩人有說有笑的往村口去,到了村口,瞧見那邊立着好幾個人,還挺熱鬧。
何尤拉着他小跑過去,想去瞧瞧是些什麽人。
“劉五,不是我說你,當初我把香香嫁給你,你說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你瞧瞧你家的房子,不是我們今兒過來,還不曉得,小也就算了,房頂到處也都是漏的,這秋一過,冬天雨水多,住着漏雨怎麽過啊!”
劉于氏拉着她娘的衣裳,不滿的鎖着眉頭:“娘,我們兩個人住,房子要那麽大幹什麽,這陣子忙,閑下來買點瓦把房子撿一下不就成了嘛。”
劉香香的娘不高興道:“劉五有錢去買瓦嗎,我看能讓你吃頓飽就好的很了,瞧你家倉裏今年可沒多少點糧食。家裏豬也沒有養一頭,我看過年吃什麽!”
劉五斂着眸子:“娘,過段日子手頭寬裕了我們就去買豬養,您別擔心。”
“不擔心,你那樣子能讓我們不擔心也不曉得當初香香是瞧中你啥了,一點兒本事都沒有,香香跟着你就是吃苦。”于爹瞪直了眼睛。
于香香實在是聽不下去,拉着二老: “娘,爹,快上牛車吧,待會兒回家天都該黑了。”
“欸,你這孩子,哪有趕爹娘走的!”二老扭着頭:“要是沒肉吃就回家裏來吃,別苦着自己,要是嫌懶得走,就坐牛車回來,家裏給你出錢就是了。你瞧瞧你二妹,當初就是聽爹娘的話,嫁的多好,三天兩頭都有肉吃,還往家裏送,你偏偏要來這邊…………”
張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再嫌棄劉五家裏窮,既然上門來了,就應該和氣些,在人家裏大吃大喝了一頓還嫌棄這嫌棄那的,他拉着何尤上前去打招呼,打斷了于老倆的碎碎念叨的話:“劉五!你們兩口子咋在這兒啊!”
劉五悻悻的笑了笑:“我來送送岳父和丈母娘,你們是回城裏嗎”
張其點了點頭:“那你們聊着,我們先走了。”
兩人上了牛車後,張其似乎又想起什麽一般,他朝着劉五道:“對了,我之前說讓你去我鋪子裏當店小二,一個月二兩四錢,你考慮清楚沒,要是想好了記得給我個準信兒啊!”
劉五有些懵,幾時跟他說過這些了,張其沖着他挑了挑眉毛,他似乎明白了,連忙笑着道:“行,我盡快答複你。”
兩人隔空說了幾句話後,餘家二老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許多,連帶着語氣也和藹了不少:“劉五,剛才這是誰啊,他讓你去當店小二”
“噢,剛才那是我們村的張其和他夫郎,他在村裏可蓋了個大房子,現在還在城裏開鋪子呢,說是生意忙,想雇個店小二,之前問我願不願去。”
餘娘連忙追問道:“一個月二兩四錢呢,那可不少,你就該當即答應人家,這種好差事兒。”
“我有自己的打算。”
于香香再次催促道:“好了,爹娘,你們回去吧,牛車師傅都等不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這妮子就曉得崔。”
牛車師傅在牛屁股上扇了一棍子,牛哞哞直叫,牛車緩緩移動,劉五連忙喊了一聲:“等等!”
他跑過去給牛車師傅五文錢:“麻煩了。”
二老暗自點點頭,看着劉五順眼了很多。等兩人走了以後,于香香靠在自己男人的肩膀上:“張其人真好,又幫了咱們。”
劉五拍了拍媳婦兒的肩膀,心裏愧疚當初同着林嬸子說人不少閑話,他吶吶道:“人幫咱們的,咱都記在心頭。”
………
何尤把腳耷拉在牛車邊上,他問張其:“你什麽時候跟劉五說要招他當店小二了,咱們鋪子裏用的着兩個小二嗎”
“我這是幫着他才這麽說的。”
“我就說嘛。”
張其笑了笑,又道:“不過我還真打算雇他,他腦子挺靈活的,話又多,挺适合當小二。咱們的鋪子現在雖然用不上兩個小二,但是你忘了我告訴過你,咱們要開一個分店嗎”
何尤眨了眨眼睛:“還是你想的周到。”
…………
鋪子重新開門的時候,張鴻比以往都到的早。
何尤在前臺打着算盤,算這些天的進項和開支,見着張鴻意氣風發的走進來,他不由得調侃一句:“喲,一天不見,什麽事兒把你高興成這樣。 ”
張鴻彈了彈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他都不想把小二抹桌子的布搭在自己肩頭,生怕弄髒了自己的衣服:“我今兒個可是坐牛車過來的,怎麽樣,我這身衣裳也不錯吧。”
“你不是舍不得花那兩文錢坐牛車嘛,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張其調好料,也插了句話:“領了工錢出手闊綽了。”
何尤噗嗤笑了一聲。
心裏早被人誇飄了的張鴻對于兩人的調侃很是憤恨,他把擦桌布摔在桌子上,狠狠的擦拭,巴不得從桌子上擦下一塊皮來。
兩人也懶得搭理他,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兒。
昨天回城裏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城裏很多鋪子都已經關了門,好些材料也沒有買到,所以今兒個只在上午營業,下午得去買東西。
午飯後張其就去買東西了,鋪子裏一片亂,張鴻要打掃後才能走,怕他不安分在鋪子裏翻箱倒櫃,何尤就留下來幫忙,也是為了看着他。
“我說弟夫,你一天到晚站在前面打個算盤就不卷嗎”張鴻弓着背一邊掃地,一邊跟何尤唠嗑。
何尤擡了擡眼皮:“你會嫌棄數錢懶得數嘛。”
張鴻嘿嘿笑了兩聲:“也是這個道理。不是我說,張其福氣真好,能娶上你這麽俊俏的小哥兒。”
“是嘛,那你福氣也挺好啊,能有張其那樣的親戚。”
張鴻看了何尤一眼,雖然嘴皮子不饒人,但不是他吹的,何尤的樣子真的是好看,村裏沒人比得上,他當初第一眼就覺得他與衆不同,在這鋪子裏待了那麽久,何尤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只會纏着張其。
這好東西看得見吃不着,實在是讓人牙癢癢,他往鋪子外看了幾眼,借着去掃地把門板上了幾塊,賊兮兮跑到前臺去。
何尤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麽”
“我來擦擦你這裏,每天打算盤,總得擦幹淨吧,久了盡是灰。”
“趕緊擦。”
張鴻笑吟吟的,細細擦着櫃子,眼睛落在了何尤修長的手上,他奇了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一雙手,又白又細,比他媳婦兒那雙糙手可要好看多了,瞧着瞧着自己的手就不自覺的摸了上去。
“你找死啊!”何尤條件反射,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打的脆響。
張鴻被一巴掌給打懵了片刻,從小到大他老娘都沒有這麽打過他,更別說別人了,在家裏叫媳婦兒往東絕不敢往西,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哥兒給打了,他又羞又臊,色從膽邊生,一把抓住何尤的手:“你竟然敢打我,老子今天要你好看!”
他繞到前臺裏頭去,扣住何尤的脖子,何尤想要呼救,他趕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在櫃子上,眼睛瞪得賊圓:“今天你就試一試我厲害還是你男人厲害。”
何尤拼命掙紮,奈何自己的力氣确實不如蠻橫的張鴻,胸口的衣服被扯了一下,他驚恐萬分,錯亂中踹了張鴻一腳,張鴻吃痛,松了手,何尤拉着他的手死咬了一口。
張鴻感覺肉都要被咬了下來,他一把推開何尤:“你這個賤人。”
何尤摔倒在一邊的地上,連忙爬起來往外頭跑去,一頭撞在了人身上。
他揚起頭,見着是張其回來了,心裏安穩許多,大喘着氣。
張其下意識的抱住懷裏的人,急問道:“怎麽了”
“張鴻,張鴻對我亂來!”他死死抱着張其,心有餘悸,埋在他胸口平複心情。
張其眸子驟然冷了下去,拳頭握緊,張鴻匆匆忙忙跑出來,嘴裏還罵道:“賤人,你往哪裏跑!”
忽然見着外頭兇神惡煞的張其,他聲音像被掐斷了一般,往後退了兩步,反應過來轉身就想跑。
張其把何尤放在一邊,一個箭步過去扯住張鴻的衣領,拖着推進了鋪子,反手便把門給扣上了。何尤看了幾眼幫着送貨過來的人,傻愣愣的提着雞望着鋪子,他剁了跺腳,着急的跑過去,隔着門都能聽見屋裏噼裏啪啦的響聲和東西碰撞的聲音,他忍不住雙腳顫抖,又怕張其出事,又怕鬧出人命,雙手拍打着門:“張其,你快把門打開啊!”
“張其!”
屋裏的光暗很多,張其拽住張鴻,一個拳頭下去一句話。
“我讓你在這裏做工不是怕你老娘,她有不要臉的功夫你還很得意是吧,要不是看你家裏那三個孩子可憐,我會讓你留在這裏”
“你還不知死活打何尤的注意,我看你是覺得自己活的太順了,今天我就讓你好好清醒清醒,看清楚你自己究竟是什麽德行。”
張其扯着張鴻的頭發,往桌子上撞,好一陣拳打腳踢過後,他才整了整衣服打開門。
何尤見他沒事,紅着眼睛:“你有沒有傷着”
“我沒事。”
何尤吸了口氣,眼睛朝屋裏看,張其卻突然蒙着他的眼睛,把人帶到自己懷裏:“不讓他長點記性還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他給幫着送菜送貨的人使了個眼色,丢了二兩銀子過去,随即三四個壯漢跳進了鋪子裏…………
最後,張其還好心親自叫了輛牛車,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張鴻送了回去。
張朱氏哭天搶地:“張其,你要遭報應!”
“這報應最好早點來,我張其就是不怕報應!”
張朱氏抱着渾身都是傷口的兒子,罵的口不擇言,張鴻的媳婦兒也出來一陣哭嚎。
“我夫君每天起早貪黑幫你做事你就是這樣待他的,張其你好狠的心。”
張其冷笑:“我好吃好喝讓他吃,每個月給他工錢,不曾苛待他一分一毫,他還有狗膽對我夫郎動手動腳,你該哭你嫁了個好男人!”
張朱氏的哭聲止住了一些,他問張鴻:“孩子,張其是不是說的真的。”
張鴻被打怕了,不敢看張其一眼,也沒臉承認,哭噎着:“娘!”
張朱氏心裏便有了底,她強撐着氣勢道:“我兒子品行向來都好,怎麽可能對你夫郎怎麽樣,一定是那個狐貍精勾引我家阿鴻的。”
“哦,是嗎就你兒子那副模樣,我夫郎會去勾引他,好好撒泡尿照照鏡子吧!”張其一腳揣在張鴻身上。
張鴻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張朱氏想去打張其,被他一個閃身給避開了:“我告訴你,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別人不打女人!我勸你們好自為之,以後別讓我碰見,否則我見一次收拾一次。”
張朱氏吸着鼻子,不敢動手,罵道:“張其,你不要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不要仗勢欺人。”
“诶,你還說對了,我有幾個錢就是了不起,要是雇人來燒了你這破地兒,讓你們過不下去,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張朱氏吓的不敢在叫嚣,只曉得一個勁兒的哭。
張其拍拍手,轉身上了牛車:“人給你送到了,好自為之,否則到時候別怪我張其不客氣。”
抛下話後,他揚長而去,張朱氏抱着兒子,一家人哭成一團:“你這孩子怎麽要做這種糊塗事喲!得罪了張其,咱們現在拿什麽去跟人家鬥啊。”
作者有話要說: 《霸總撞壞腦子以後》求關愛!
麽麽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十九 5瓶;绮63 3瓶;胡蘿呗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