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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看熱鬧的人立時又懂了, 果然還是撒潑那姑娘做錯了。
人家救了她, 她反倒要奪人所愛。不過那般來勢洶洶的模樣, 也是怪不得那男人瞧不上她。
姜一一整個僵在原地,全然沒想到明明溫潤平和的人,會以這樣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那陰冷, 仿佛戳到她的骨頭裏。
她吓得愣住,直到白慕陽擁着餘安安離去, 方才回過神來。
姜耀宗走過來, 低聲與她道:“一一, 我們走吧!”他這才懂了這丫頭的心思,她是喜歡了餘安安的男朋友, 這才這麽積極地送他過來。
姜一一緊咬住牙,同姜耀宗一同離去,兩人上了車,她仍是忍不住揪着姜耀宗問:“姥爺, 你說,我是真的不如餘安安嗎?我是沒有她白,個子也比她矮一些,可是其他的, 我沒有什麽不如她。尤其, 她現在還是個孤兒,是衆叛親離的下場。”
姜耀宗張了張嘴, 很想說,她們兩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那女孩是柳慈教養出來的千金, 而他們家這兩個丫頭,卻是……哎,總是一言難盡。
然他當年沒教養好姜蘭蘭,姜蘭蘭自然也沒能教好這兩個女兒。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錯。
姜耀宗沉默了片刻,便道:“一一,各花入各眼,他不喜歡你,以後會有別人喜歡你的。”這丫頭一直比她姐姐聰明,也是突然變成了大小姐,開始有人在身邊奉承着,性子才突然變得驕橫,又将這些年受的苦怪在了餘安安身上。原本,她也只不過是個尋常的小女孩。
“我不!”姜一一咬着牙,那股子不甘被激發出來,“如果當年在姥姥身邊長大的是我,就會是我認識白慕陽,有她餘安安什麽事?她是一個孤兒,她憑什麽?”
姜耀宗看着自己的外孫女,終是沉沉地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這一切,說到底,最初是他錯了。
……
餘安安被人擁着,将要上電梯的時候忽然頓住:“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白慕陽立時道:“過來吃飯。”本也是飯點。
“剛才你突然出現,好像英雄一樣。”餘安安一雙星星眼望着他。
白慕陽仍擰着眉:“以後不許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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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嚴肅,餘安安的目光卻只落在了緊抿的薄唇上,瞧着四下無人,忍不住踮起腳尖啄了啄他的唇,随後特意哼了哼:“哪是我搭理她,是她喜歡你。”
那女孩也夠執着的。餘安安默默想。
電梯門開,白慕陽攬住她的腰,直接将她帶到電梯裏,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一直是溫柔缱绻的,從未給她侵略不安的情緒。唯舌尖迅速撬開她的牙關,與她厮磨糾纏。直至下到一樓,白慕陽方才在電梯門開之前松開她,又伸手抹去她唇角的那一絲水光。
餘安安被吻得整個人發軟,靠着白慕陽才是勉強能夠行走,臉頰滾燙得厲害。直到将要走出一樓的大廳,終于醒過神來,扯住他的衣角:“不行,我還沒下班呢。”
“安安,”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腰。
“嗯……”她緊咬住唇,他的動作溫柔又透着別樣的暧昧,像夢境裏的情形,她下意識險些發出聲音來。頓了頓,終是将他推開,“我還沒請假。”
“我幫你請過了。”
“呃?”他什麽時候見得老板?來之前嗎?
餘安安迷蒙懵懂着,整個人已經被帶了出去。白慕陽的辦公大樓距離不遠,走路便能過去。然他卻是帶着她轉彎進了另一家餐廳。
上菜前,餘安安托着腦袋想起早前看過的狗血劇,又聯想到昨天那女孩跳水,忽然沖他眨眼道:“慕陽,你說,如果你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我把她打了,你會怪我嗎?”
這事完全就是一個時機問題。電視上演的總是角色被人欺負時無人看到,緊接着被人陷害就有人瞧見了,其實那角色壓根沒有動手。但今日的情形,若是那女孩再沖她揮手,只怕她會反擊。
如若不然,這麽多年的身手白練了。
“那就是她該打!”白慕陽果斷開口。
餘安安“噗嗤”笑出聲來,潔白的牙齒在日光下閃耀着,眼睛又是灼灼發亮。偏偏,又是挑了眉梢,忍不住惡趣味追問:“那如果每次都被你撞見,我在欺負她呢?你瞧着我,又兇狠又蠻橫,還不講理。”
白慕陽聽她說着,卻沒她這般玩笑的心思,模樣愈是正經:“如果是這樣,那她一定可惡至極,該我替你動手。”
“我ca……”餘安安險些吐了髒話,随即吐了吐舌頭。轉而又是一雙星星眼,花癡似的瞧着他,“白先生,我能遇見你,真是夫複何求。”
“傻丫頭!”他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吃過飯,我們出海。”
“呃?”餘安安愣了愣,“那你公司的事呢?”這幾天他倒是不像之前那麽忙,但也從未休息過。
“交給時延,我休息幾天。”他說道,沒有半點心虛和不安。
倒是餘安安有些內疚:“這樣……好麽?”時延同時芸的事,她大略聽白慕陽講了,他們兩個百轉千回現在能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可好不容易兩人在一處了,白慕陽現在又把公司丢給他,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不仁義。
白慕陽握住她的手,寬慰道:“你放心,他們倆回國那天就領了證,分不開。”
餘安安一時無言,沒來由又想起他如英雄一樣出現時,說得“未婚妻”幾個字,耳根又有些發燙。遂托着腦袋,擋了半張臉去看窗外。白慕陽心事重,也未曾多問。
這一餐,大約是心情頂級好,她吃得又多了些,大約達到了從前飯量的七八分。亦是難得,吃過後沒有吐。
吃過飯,白慕陽開車到港口,開她的游艇出海。
昨晚,餘安安沒有夢見柳奶奶,今晚在這個裝修一模一樣的房間入睡,她大約會被勾挑着想起什麽。
原本,他是想過在他的別墅專門挑一間房與安安的房間一比一複制。但後來還是改了主意,她要走出來,面向新生活。所謂一比一複制,也該舍棄。往後,他們兩個都會在主卧,會睡在同一張床。
當晚,游艇駛出,沒有返程。
天邊和大海融為一體,餘安安坐在觀景臺,耳邊是輕柔的海風,身子靠在躺椅上正是怡然自得。然她瞧着白慕陽一樣一樣往上端菜,安逸得終于有些心理發虛,遂赤腳跑下去。“還有什麽,我來幫忙。”
白慕陽作勢瞥她一眼,果斷戳穿了她那點小心思:“還有最後一樣,我的餘小姐。”
餘安安嘿嘿笑了兩聲,端着米飯上了觀景臺。
白慕陽晚了半步,正瞧見餘安安與人開視頻。目光鎖定在上面顯示的名字時,他的心跳剎那間停止。
她在和柳奶奶開視頻。
白慕陽深吸一口氣,盡量維持着鎮定走過去:“這個時間柳奶奶大概也在吃飯。”
餘安安遂放下手機,倒也沒多想。“那就回頭再開。”她有幾天沒和奶奶視頻了,這會兒心情極好,想和奶奶說說話。
“怎麽突然想開視頻了?”準确點說,是怎麽突然想起柳奶奶了?這些天,即便是餘安安偶爾提起,也從未提過要與柳奶奶開視頻。
他以為,這是她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
“心情好呀!”她笑着,眉眼都極是明媚。“想讓奶奶看看,她選的人很好。”
白慕陽附和着笑了笑,手指擱在膝上卻是猛地蜷起。倘或今夜她夢見了柳奶奶,情緒大起大落,他緊抿住唇,忽然又是不舍。
這決定難下得很,明明已經定下心,還要在這個關口猶疑。
……
吃過飯,兩人在觀景臺閑聊了會兒。要睡的時候,餘安安穿了條及膝的白色睡裙站在卧室門口,澄澈的眸子滿是無辜地望着他。她剛洗過澡,頭發還濕漉漉的在滴水。
白慕陽大約猜到她想要說什麽,這游艇的主卧客卧并不在同一層,且主卧完全按照春苑她的房間設計,并沒有多餘的位置擺一張床。自然,這游艇也并沒有可移動的小床。
為今之計,要麽他打地鋪,要麽就在外面的客廳睡。
餘安安無法開口,只好那樣無辜地望着他,瞧得他一顆心發軟。
白慕陽擡手捂着唇悶咳了一聲:“我就在外面睡,放心。”他狠下心,凡事總要有個開端,長痛不如短痛。
女孩的漆黑的眼睛卻是倏地瞪圓了些,而後整個人的氣息都萎靡下去,她的嘴巴鼓了鼓,悶悶地回了一聲“哦”,就垂下小腦袋預備回房。
這一夜,又将失眠。隔了一道牆,她不敢睡。她知道她已經習慣了有他陪着。
白慕陽沒去瞧她的表情,單是聽她那一聲回應,這一顆心都被揪扯得疼痛至極。
下一秒,他便猛地站起身,向她大步走去:“我去客房抱一床被子,打地鋪。”
打臉什麽的,來得往往又快又兇。
“不用。”餘安安慌忙拉住他的手腕。
白慕陽頓住,好一會兒才試探性開口:“你要我上床?”說着,他還特意指了指卧室那張兩米寬粉色的大床。是印有哆啦A夢的床品。
然他說罷,方才意識到這話暧昧極了。只差直接轉變為另一種含義。
女孩卻是迅速眨了眨眼,眼睛彎彎像天上的月牙一樣。“在地山睡,會着涼的。”她原本就是這個打算。再者,從前也不過是隔一個過道。
白慕陽喉頭滾了滾:“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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