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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至少還有一個過道, 現在兩人在一張床上, 若非他了解她的脾氣, 這話幾乎算是邀請。
餘安安到底是遲疑了下:“你會嗎?”
“你不允許,我就不會。”白慕陽神情堅定。
她不由得笑開:“那就好啦!我相信你的人品。”白慕陽并非強人所難之人。
白慕陽自個卻是默了默,到底是沒再多說。他沒辦法仔細同餘安安說, 這玩意和人品沒什麽相關,考驗最多的是他的自制力。
而他面對她, 不說這件有關身體本能的事, 便是她剛才那樣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他已經頂不住。
現在應允,不過是硬扛。
躺下後, 兩人各占了一邊,倒也是互不幹擾。因着這床寬大,兩人的距離竟是比之前隔着一個窄道的時候還要遠一些。
餘安安望着他就在眼前,道了聲“晚安”後便是安心地閉上眼。
……
她飄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像仙俠劇裏會輕功的仙女一樣。其實不然,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魂魄。她瞧見兩個女孩穿着泳衣在海邊嬉鬧,她們距離深水區仍有些距離, 因而玩得極是開心。忽然間, 烏雲頂在頭上,天色更暗, 餘安安忽然由一個旁觀者進入到其中一個女孩體內,開始以她的視角看這個世界。
旁邊的女孩忽然不見了蹤影, 她四下望去,才瞧見那女孩在水裏不停地撲騰着。她愣了下,正準備游過去救她,卻是有人更快一步将她抱上了岸。
下一瞬,便是那人摁着女孩的胸口,又是俯下身幫她做人工呼吸。
餘安安在一旁站着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結巴着解釋:“我也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就沉下去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身下的女孩開始距離咳嗽,吐了好多水出來,男人這才望向她,眸光冷厲駭人。
仿佛那一眼,便認定她是惡人,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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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餘安安明明看不清他的臉,卻還是知道,他是白慕陽,是她餘安安的男朋友,可他卻站在了那個女孩身邊。他不相信她。
心口的酸澀無力感湧來,忽然換做她沉溺到海裏,不停地揮手想要在水裏撲騰,卻是身子僵硬半點動不得。
整個人很快有了死亡來臨的恐懼,她不停地掙紮,換了另一個場景,仍在掙紮。
她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終于從夢境中醒來,她一個人坐在觀景臺,下面是洶湧的海水。只是并非怡然自得的心境,她看着那海水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
不知過了多久,餘安安終于徹底醒過來,身前是堅固的堡壘,輕柔地将她擁在懷中。
餘安安聽着白慕陽沉穩有力的心跳,腦子略有些發懵,默默轉了好幾個圈方才驚覺,剛才那是她的夢。
夢裏她坐在觀景臺,而她被誤解被抛棄是夢中夢。
她自以為在夢中夢醒來了,其實還是在夢裏。
這層層相疊的夢境揪扯得她腦殼疼,夢中的無力掙紮卻原來是她被困在了白慕陽的懷裏。
其實是很舒适的姿勢,她不知何時鑽到他的懷裏,整個人都跑到了他的那一側。
但她醒來有一會兒,因着夢境的影響,再是怎麽都睡不着。
房間裏照舊亮了一盞小黃燈,昏黃的光線下,她在夜裏睜眼睜得久了,兩人距離極近,她竟能夠看清他眼皮上纖長的睫毛。
餘安安悄悄抽出擱在他腰上的手,伸手觸了觸他的睫毛,而後向下,虛空的劃過他的鼻梁,落在他纖薄的唇瓣上。
他睡得很安穩,頭發是剛洗過的柔順,襯得整個人也是柔軟的。
她一直理解外界對于白慕陽的評價,說他手段淩厲殺伐果決,簡言之就是個冰冷得不近人情的主。他能夠這麽年輕就坐到這個位置,自然有他自己的能力。她想着,忽的揚了揚唇,他對別人怎樣又如何,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
餘安安最近不知為什麽,大約是有過第一次親吻之後,就總想咬他一口,總想兩個人黏磨着,親近着。
現下他睡着,實在是極好的機會。
是了,這一刻的餘安安腦子迷糊神經柔軟,完全忘了上一次她偷親白慕陽被逮個正着的事。滿腦子想的,都是在她的夢境裏他被人搶走了。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發現距離他的唇仍有些距離,正預備小心翼翼的大動一番,身前的人忽然唇瓣微張:“安安,又做噩夢了?”他驀地開口,嗓音有些被吵醒的黏糊。
餘安安整個人僵住,下一秒便瞧見他緩緩睜開眼。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帶得更近些,兩個人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餘安安心口怦怦亂跳,好一會兒才抿着唇:“嗯,我夢見你又和別人跑了。”
白慕陽看她醒了,自個已經在迅速清醒中,這會兒最後一絲瞌睡蟲也瞬間跑了。
他忍不住笑着,額頭抵上她的額頭:“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明明是你先誤解我,非要以為是我害了她,明明是她自己沉下去。”餘安安扁着嘴推了推他。
白慕陽笑得愈是燦爛,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你這是白天想太多。”
她哼了哼:“大約是吧!”
下一瞬,身子又是僵住。兩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他的手掌順着她的腰身上移,這時抵在她的背上,再往前,便要握住那一團柔軟。
昨晚的夢境陡地出現在腦海,轟然炸開。因着同樣在深夜,那情景清晰得仿佛真實發生過,而不是她的夢境。餘安安渾身一個激靈,趕忙伸手去推他。
可她不動還好,他最多想逗一逗她。這時她在他懷裏不安分地動着,勾得他全身都要起火。
“啊……”
白慕陽一個翻身,便是将她壓在身下。她那一聲驚呼,夾帶着柔軟無力的尾音,這時聽來倒像欲拒還迎一般。餘安安一雙手毫無作用地抵在他的胸前,迎着他炙熱的視線,半天才憋出一個“你……”。
下一瞬,就被人俯身封住了唇。
這一次和從前的溫柔缱绻不同,他的唇舌緊緊地纏繞着她的,卻又慢條斯理地勾引挑逗着。不一會兒,餘安安就只覺得渾身發軟,像一灘水任人攪弄。
她被人勾撩的實在投入,直到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大腦略有些缺氧,方才順着身體的本能又去推他。白慕陽離開她的間隙,她趕忙道:“你慢點,我喘不過氣了。”
白慕陽唇角微勾,女孩一雙眼泛着水光,還是天真無辜的模樣,只是附和着這樣柔軟暧昧的話,眸子裏像是添了誘人的春情。
他的唇順着她的脖頸緩慢下移,最後落在那頂端。
餘安安整個人瞬間完全恢複清醒,她的衣裳什麽時候被推了上來,兩個人幾乎沒了一絲屏障。
她垂下頭看他,偏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這事發生的太快太自然,兩個人又是緊貼着,她清晰地察覺到白慕陽身上某處的滾燙。
這一夜,要合二為一了?
但是,她怎麽沒有一點想要抗拒的心思?不是說,頭一回都要抗拒要矜持的嗎?還是說,她已經愛上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要将一切交予他,甚至,有些隐隐的渴望。
身上人的動作并沒有停止,她又是一陣酥麻,仿佛骨頭都軟了,連帶着那清醒都少了許多。對于她自己的不抗拒,餘安安深感羞恥。然而,她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然靈光閃過,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擰着眉不解道:“白慕陽,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昨晚是夢,那今夜,興許也是。只是,她開始有做夢的自知,知道是在夢裏。
白慕陽身下燃着的火陡然被一盆冷水澆下,火焰熄滅了大半。
誰料,女孩明明主動勾着他的脖頸,下一秒又是無辜道:“我看不清你的臉。”
她當然有可能看不清他的臉,這室內光線昏黃,尋常人也并沒有他這樣好的視力。尤其,他壓在她身上,還擋住了那微弱的光線。
白慕陽的手掌本是擱在她的身前,輕柔地握着那團柔軟,這會兒恨不得擱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她并沒有拒絕,卻是将這一切當做一場春-夢。
大抵,沒有比這更令人頹敗。
“安安……”他伸手鉗住她的下巴,使她因疼痛唇瓣微張。他俯下身,兇猛地咬住她的唇。
然他的發洩大約只持續了兩秒,女孩疼痛得嘤咛出聲,他便無奈洩了氣。索性又落在床的另一側,緊緊地擁住她。女孩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口,白慕陽嗓音悶悶的:“乖,睡覺。”
餘安安不知為何他突然停下,頓了會兒,終是沒忍住好奇心:“不做了?”
白慕陽猛地收緊女孩的腰身,促使她更近的貼近她。他附在她的耳側,嗓音幽深:“安安,我現在是烈火烹油将要沸騰,你要添柴還是要下雨?”
餘安安正經思索了下,直到他作惡的沖她頂了頂,方才陡地明了其中深意。
他咬住她的耳垂,又道:“你再勾我,今晚我們就不睡了。”
餘安安立時繳械投降:“睡睡睡,我們趕緊睡。”說罷,又是忍不住咬了咬舌頭,這話說來怎麽也是透着那種氣息。
然而白慕陽緊握着她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輕扣,她的眼皮慢慢變得沉重,到底是沉沉睡去。
這一夜,興許又是夢中夢吧!她臨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如是。
次日清晨,餘安安醒來時沒有半點異常,唯有對她滾到他的懷裏去睡這件事,臉頰有些發燙。
白慕陽揉着額頭忽然想,若是白天發生什麽,她定會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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