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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傻呢?如果你有什麽事,你讓我和來源怎麽辦?你媽媽走了,你也想跟着她走嗎?太傻了,太傻了……”

聽着來喜的話,所有人靜默着,心中溢滿了無言的心酸。

葛俊将柏翼叫出了病房,嘴裏交代着,眼神卻是朝着來熙的方向,“在小熙醒來之前我就得離開。你們好好照顧她,她情緒不穩定,容易做傻事。有什麽事情記得及時聯系我。”

柏翼拉住他,“一定要這樣嗎?”

他是羨慕葛俊的。他愛着韓妍,可仍舍不得來熙的清潤雅致。困難重重的生活裏,他無法守護那如秋水般淡泊溫潤的眸子,葛俊卻可以保有她的天真從容。現在兩個人落到如此境地,他感到無限惋惜。

葛俊腳步微滞,看向他的眼裏盈滿了悲傷,“我是為了她好。”

深夜,清河小區的房屋內,清冷一片。空氣中似乎還殘存着她的氣息,往日的嬉笑怒罵仍歷歷在目。餐桌上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陽臺上她最愛的多肉植物已經幹涸枯萎,這一番景象,竟比來熙入住之前更為荒涼。是心境變了嗎?還是人變了?變得不滿足,變得會思念?

他沒來由一陣煩躁,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煙頭明滅,燃盡了無限愁思。

門外傳來敲門聲,他看了一眼門外的人,沒有半點掩飾,夾着煙頭開了門。申屠單手搭在門框上,看着他滿臉胡茬吞雲吐霧,笑容苦澀,“我記得你上次抽煙,是在瑩瑩走了的那天。能讓說一不二的葛隊長如此心煩,想必是為了來熙姑娘吧?”

“明知故問。”

他轉身進屋,申屠跟在身後,将門輕輕帶上。

“下午老柳給我打電話說看到你,我還想着他是不是看錯了。後來他說了來熙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無疑了。他問我你們倆的關系,我什麽也沒說。”

“說不說又何妨,我一向不在乎這些。”

煙頭熄了,他又抽了一根出來,卻被申屠搶了去。他也不惱,将剩下的煙扔在桌上,窩進沙發裏閉目養神。

“行了,別裝深沉了。經過這麽久的沉澱,得到了什麽心得體會沒有?”

葛俊睜開眼,墨黑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申屠,我簡直是一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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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鄉背井

來熙的身子過于虛弱,并沒有像葛俊所說的那樣在不久後醒來,而是迎着第二天破曉後的第一縷陽光睜開雙眼。

手腳酸麻得狠,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驚醒了淺眠中的來源。

“姐?姐,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她想說話,嗓子卻幹涸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只好笑着搖搖頭。來源将病床搖起,對她說,“你睡了太久,柏哥哥很擔心,剛剛出去打算向醫生詢問你的病情。”

她了然地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她想要喝水。他用棉簽沾了水點在她幹燥的嘴唇上,再一點一點地喂她喝水。直到柏翼回來,水還剩一半有多。

“小熙,你好點了嗎?”

“好,好多了,”雖然發音含糊,她也能說個大概了,“謝謝你柏哥哥。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柏翼嘆了嘆氣,“小熙,你若真的覺得抱歉,便對自己好一些吧。你知道來老師昨天急成什麽樣兒了嗎?若不是我再□□對,他本還打算在這裏守夜等你醒來。他一把年紀了腿腳還不方便,尋了你幾條街,回到家渾身都沒了知覺。所有人都在擔心你,你是個堅強懂事的孩子,不能讓大家傷心難過啊。”

“對不起柏哥哥,我對不起你們。”她低聲哭泣,“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來源如釋重負,“姐,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昨天的雨那麽大,大家風裏來雨裏去地尋我,身體都好嗎?還有,還有老……葛隊,他有沒有生病?”

冷不丁提起葛俊,柏翼不知如何應對,來熙敏銳地捕捉到他臉上快速閃過的錯愕,擔心地抓住了他的手,“老葛怎麽了?”

他只好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他沒事。看來是瞞不住你了,你知道是他送你來的?”

“好像有點印象。”

“我們到了之後,他就回去了。你若想知道些什麽,就親自問他吧。”

她猶豫着,心裏不斷說服自己,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說聲道謝的話不過分吧。可瞅瞅牆上的挂鐘,不知他醒了沒,這麽貿貿然打電話過去會不會打擾到他。還未有決定的時候,來喜拎着保溫壺推開病房的門。探視的人一撥接着一撥,整個上午她忙着招待人,倒也沒心思去糾結了。

午飯過後,來源回家補眠,柏翼和阮歆艾回公司去了。來喜見來熙面色有所好轉,便去找醫生詢問可否出院。醫院裏住着不舒服,想炖點東西給她補補身子,拎來帶去的也不方便,還是家裏舒坦。

病房終于安靜下來,來熙摸出手機,忐忑不安地撥了葛俊的電話。

“小熙,你醒了?”

“嗯。昨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他伸手接着下落的雨滴,淡淡回道,“都是朋友,無需如此客氣。阮小姐他們也四處尋你,我不過運氣更好一些,先他們一步找到了你。”

更多道謝的話梗在喉嚨裏,她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在一起的日子習慣了他耿直的甜言蜜語,卻忘記了他是別人口中的“黑面神”,名副其實的話題終結者。他将一切輕描淡寫,似乎是想告訴她,她并無特別之處,只因是朋友,才會有适當的關心和挂念。

不是不甘心的,她試圖擊破他的防護牆,追問道,“我依稀記得,昨天在你懷裏你說過的話,你說……”

“小熙,”他無情地打斷,“無心的話不用放在心上,你現在該做的,是照顧好你自己。”

“可是,可是我明明就記得,記得……”他沒有再打斷,可她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還要繼續這樣厚顏無恥地乞求他情感上的施舍嗎?難道他的态度還不夠明顯?來熙,你到底要作踐自己到什麽時候?!

“好,我知道了。再見,葛隊。”

“再見。”

再……也不見嗎?

生活還在繼續,并沒有留給世人太多傷春悲秋的時間。來喜回了S縣,來熙也正常上班。她請假的這段時間,張顯骁很好地把握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地理優勢,時不時噓寒問暖,深得來喜歡心。他曾多次暗示女兒要抓住機會,卻總被她顧左右而言他。張顯骁越挫越勇,愛慕之心昭然若揭。

又是一年深冬,旋撲珠簾過粉牆,輕于柳絮重于霜。大雪紛飛的B市,雪影一重又一重。漫天的雪花從指間滑落,滿是思念的顏色。來熙裹緊了外套,抓了一把雪,靜靜等它融化。

“對不起來熙,我來晚了。路上被堵住了,我還是跑過來的。這麽大的雪,你小心凍壞身子。”

她背上背包,抱着厚重的文件夾站起身,身上的雪紛紛揚揚落了下來。“沒事,我也剛到。上午的事辦好了嗎?”

張顯骁為她撐起傘,嘴裏哈着熱氣,“辦好了。這起步的生意最難做,我這幾天多了好幾根白頭發。”

來熙莞爾,“沒事,風采不減。”

一次偶然的機會,韓嘉榮結識了B市的同行。他和對方侃了一晚,覺得B市市場大有可為。急于證明自己的他果敢地抓住了機會,在B市設立了辦事處。由于計劃倉促,他并沒有太多合适的人可供外派。張顯骁正好結束了一個項目,便被趕鴨子上架派到B市公幹。來熙作為他的助理,自然要跟着過來。韓嘉榮承諾至多半年他們便能回H市,她想着出遠門開闊眼界也是不錯的機會,換個環境,也許她能獲得更多。

辦公室裏開足了暖氣,來熙脫下厚重的外套,将手機放在手邊。不知是何時養成的習慣,即使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卻也總是傻傻地期待着。久而久之,她便習慣了漫無目的的等待。

三個月來,辦事處陸陸續續有新員工上班。她的性子恬靜,身為經理助理也沒有架子,一些新來的小姑娘總喜歡跟她聊天,順便套些和張顯骁有關的資訊。

沈菲是B市一所985大學的應屆畢業生,也是英語專業,和來熙走得最近。她見來熙滿身的寒氣,便幫她倒了杯咖啡,“來熙姐,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

“他們都在議論,新來的經理過幾天就要正式到任了,據說也是跟張總一樣的極品。哎,我的少女心诶,真是太激動了!”

來熙笑着,“我怎麽覺得,極品不算是褒義詞。”

“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好熟悉的話語,似乎以前葉葭也這麽說過她。她突然有點想念H市的同事了,開了公司內部網私信聊天,一下午也就這麽過去了。

下班的時候張顯骁打了內線讓她過去,打印好的文件都簽好了字,他放在桌角。來熙把文件抱在懷裏正欲離開,他伸了個懶腰對她笑着,“再過幾天咱們倆打醬油的日子就結束了。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

“為了犒勞你,”他關了電腦,“晚上請你吃大餐。”

她一愣,随即輕拍着肚子裝傻道,“你不早說,我剛喝了下午茶,晚上怕是吃不下了。”

他的眼裏晦澀不明,嘴角的笑容慢慢地僵了,“來熙,我只想請你吃飯。”

“我知道,我也沒想着你會請我吃宵夜。”

他被逗樂,“行,既然你吃過了,我也不勉強。不過來熙,我還是那句話,你将自己困在原地,無論身邊的景色如何輪換,你都體會不到它的美麗。你總是要走出那一步的,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道理她都知道,可又能如何?如果沒有夜深人靜時的心痛,又怎麽證明她曾深愛過?

“我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玉樹臨風溫柔體貼,浪費大好資源是可恥的,你再考慮考慮呗。”

戲谑的語氣打破了她的悲傷,她笑着搖了搖頭,“你這臉皮厚的,多久沒去角質了?我有一瓶磨砂膏,特好用,要不給你試試?”

“別,不客氣。你笑了就好,看你愁眉苦臉的,我就難過。”

“顯骁……”每當她這麽叫他,他的心就軟得一塌糊塗。可他知道,那無關愛情。他哎哎地打斷她,“別這麽叫我,我受不了。既然這麽感動,索性嫁給我吧。随時歡迎啊。”

來熙拿他沒辦法,好不容易醞釀的感動立刻煙消雲散,兩人相視而笑。

☆、不屬于你的危險

來熙剛下飛機,就讓柏翼的司機接回雲溪山莊了。韓妍燒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好好慰藉了她對H市的思念。

“妍妍姐姐,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韓妍從張阿姨手裏接過一盤糖醋裏脊,有些難為情,“我從張阿姨哪裏偷師的,學了不少你柏哥哥愛吃的菜。他在外面工作,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回到家總要好好吃頓飯。”

“哇柏哥哥,你太有口福了。”

來熙夾了一塊裏脊肉送入嘴裏,酸甜可口,好吃到戰栗!她雖然在雲溪山莊待得不久,這裏的佳肴是滿滿回憶的一部分。

柏翼完全融入了“老父親”的角色,擔心來熙在外頭吃不飽穿不暖,動不動就讓人寄點東西到B市。此刻見她這番模樣,心疼極了,給她布了滿滿的一碗菜,還說道,“你慢點吃,家裏有的是。你這孩子就是固執,當時讓你別去B市了,你非得去。看,外頭的日子不好過吧,是不是家裏待着舒服?”

來熙嚼着嘴裏的肉,對着他哭笑不得,“柏哥哥,你說得我好像去的是難民營一樣。”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那裏再好又怎樣,你看你,都瘦了……”

其實我還胖了兩斤了,她心裏嘀咕着,嘴裏“嗯嗯嗯”地應和。B市冬天太冷,為了儲存熱量,她每頓飯都比以前在H市吃得多,不過在家人眼裏,你只要不是胖得跟豬一樣,都是瘦了的标準。

自從孩子沒了之後,韓妍的性子變得更溫潤了些。以前來熙在雲溪山莊的時候,韓妍雖表面上和她相處得不錯,可那若有若無的戾氣還是如芒在背。現在韓妍磨平了棱角,更加知性溫柔了。對于柏翼唠叨式的關心,她也不再介懷,反而和他同一個鼻孔出氣,“你柏哥哥是為了你好,女孩子家對自己要好一點。眼下快過年了,你和來源都回來住吧,我天天好飯好菜地伺候你們。”

“好嘞~”來熙甜甜笑着。

柏翼總算放了心,想起工作上的事,便問她道,“韓氏放假了,你不用加班吧。”

她嘴裏塞滿了菜,實在騰不出空兒來回他,便點了點頭。

“那正好,”柏翼給韓妍剝了只蝦放在她碗裏,“下周一我們項目的新樓盤開盤。你要是空着,要不去售樓處幫幫忙?這一期房屋戶型都不錯,你要是有看中的,我給你定一套。”

“幫忙可以,房子就不用了,我還沒想着當房奴呢。”

柏翼笑着,“我還能讓你當房奴?”

“如果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去了,你另尋高明吧。”來熙哼了一聲,專心致志啃着嘴裏的排骨。

“你這孩子,這脾氣怎麽說上來就上來了?”

韓妍張羅着打圓場,“這幾天你哥一門心思都撲在工作上,見着誰都提工作,你別見怪啊。”

來熙見她暗裏和柏翼唱着雙簧,話說得婉轉,倒是有些難為情了。“好啦,到時候我去幫忙。”

到了開盤那日,售樓處裏人聲鼎沸,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得水洩不通。來熙的工作是前臺指引,順便維持下秩序。張顯骁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一早就到了售樓處,穿着工作人員的服裝對着她傻笑。

“你怎麽在這兒?”

“掙老婆本啊。”

來熙見他那不正經的模樣,懶得理他,轉身朝T臺的方向去。

購房者擁在戶型圖和房屋模型周圍,人來人往地,來熙穿着高跟鞋穿行其中,着實不易。有個小男孩拿着現場發的氣球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她本能地躲了過去,那孩子卻直直撞上了她身後的男人。小男孩沖他做了個鬼臉,又跑開了去。來熙只好低聲對他道歉,“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您沒事吧。”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她讨了個沒趣,也不便糾纏,便對他笑了笑就走了。剛邁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了騷動。一個尖銳的女聲穿透她的耳膜,“你這人怎麽回事,一直往我這裏靠,沒看到我大着肚子嗎?萬一有個好歹你賠得起嗎?流裏流氣的,看了就不舒服!”

來熙好不容易來到事發地,一看那罪魁禍首,竟然是剛才遇到的那個男人。男人面對孕婦的指責,只是低着頭,嘴裏不斷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孕婦嗤笑一聲,“你不會是個傻子吧?就你這樣還懂得來買房子?你有錢嗎?”

圍觀的人群裏滿是議論聲,男人不住地後退,神色越發窘迫。來熙覺得孕婦說得有些過分了,便打算先帶她到休息室了解情況再作相應的安撫工作,畢竟秩序方面出了問題,他們的服務也有不到位的地方。

那女人不依不饒地,嘴裏喋喋不休,來熙耐着性子勸說她,“小姐,這裏是公共場合,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去休息室談。”

“我才不去,他現在就得端端正正跟我道歉。我可沒時間聽你們廢話。”

來熙無奈,對方一開口便是污言穢語,對男人極盡□□,礙于她挺着大肚子,她也沒辦法。幾個保安已經朝他們這裏來,來熙只能盡量維持現場秩序,安撫孕婦情緒。

這時一直低着頭畏畏縮縮的男人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了刀子,明晃晃的刀身從衆人面前劃過,孕婦害怕地躲到來熙身後,不敢再多說話。

圍觀的人群紛紛往後退去,只餘來熙和那孕婦站在他面前。男人像瘋了一樣沖向來熙,孕婦害怕得忘了躲閃,被那男人生生拽出,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孕婦雙膝發軟跪在了地上,脖子的皮膚已經被鋒利的刀鋒蹭出了口子。

現場的安保人員立刻打了電話報警,張顯骁見來熙孤身一人與男人對峙,便焦急地往她的方向跑來。還未接近她,那男人就睜大了發紅的雙眼,惡狠狠地喊着,“不準過來,誰都不準過來!這婆娘滿嘴髒話,簡直做人都不配!連這樣的人都買得起房子,為什麽我買不起!房子有那麽重要嗎?有那麽重要嗎?!你們都是奸商!都想着要害我!”

來熙示意所有人退後,不要惹怒了男人。她強裝鎮定地笑了笑,對他說道,“你別激動,別激動,咱們好好說好不好?你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事,也許我能幫幫你呢?”

男人情緒激動,脖子山的刀口又深了點,他又哭又笑,“你幫我?你怎麽幫我?我的女朋友那麽愛我,卻因為我買不起房子,她跑了!你知道嗎,她也懷孕了,那肚子裏是我的親生兒子!你能讓她回來嗎啊?讓她回到我身邊啊!!”

原來是情感糾紛,來熙心下了然,盤算着在警察到場之前先說服他放了那孕婦。畢竟她肚子裏有孩子,逃脫也不方便。現在孕婦吓得面無血色,再這樣下去,恐怕肚子裏的孩子要留不住了。

離售樓處最近的警局是城東分局。葛俊上了車,從場地負責人那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他接收了售樓處的地形圖,根據圖示做了緊急安排。沒多久車子就到了售樓處,所有特警按照葛俊的命令,快速分散在各個有利的射擊位置。

他作為主指揮官,擅長和罪犯談判。可當靠近事發地時,他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答應你,我給你的女朋友打電話,可不可以?”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但是你要答應我個條件。”

男人警惕,雙手緊緊抓着孕婦,“什麽條件?”

來熙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銳利的眼神注視着男人,“你把她放了,她是無辜的。如果你傷害了她,你的女朋友就更加不願意來見你了。”

男人将信将疑,“你,你騙人!你是騙人的!”

她舉起手,慢慢靠近他,“我騙你做什麽?是我答應你幫你打電話的,跟那位小姐沒有關系。我可以代替她陪在你身邊,你先放了她好不好?我自己走過來。”

張顯骁急了,脫口而出,“來熙,不可以!”

她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危,連眼神都不敢挪開,只是定定地看向他,不斷地試探着,“好不好?好不好?”

說話間她離男人僅一臂之遙,男人猶豫了,手裏一松,孕婦全然癱倒在地上。來熙的脖子架着刀子,她假裝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問了男人他女朋友的電話號碼,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同時她用腳尖輕輕踢着孕婦,讓她趕緊逃離危險區域。

來熙撥了電話,可對方沒有接電話。再打第二次,第三次……最後,電話那頭關了機。男人瘋了,他一把打掉來熙的手機,目光狠厲,“你說你會讓她回來的,你騙我,你敢騙我!”

在撲救隊員近身之前,男人情緒失控,眼看那刀鋒即将劃過來熙的喉嚨,耳邊響起了槍聲。

好幾槍子彈打在男人執刀的手上和肩上,刀子應聲落地。來熙還未睜眼便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受了傷?”

張顯骁停住了匆忙的腳步,看着眼前的場景,心碎了一地。

是來熙夢裏千回百轉的聲音,永遠那麽醇厚低沉。胸腔裏的跳動那麽有力,又那麽真實,她不禁淚流滿面。如果沒有經歷那麽多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恐怕又會跌入他看似溫柔卻很殘酷的陷阱裏。此刻,她已經沒有力氣與他周旋。

“我沒事,謝謝葛隊。”她掙開懷抱,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看向別處。

“真的不需要去醫院看一看?你的脖子……”在他的指尖觸碰到她之前,她靈巧地躲開,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張顯骁。他的臉,溢滿了哀傷。

“顯骁,”她對他笑了笑,“愣在那裏幹什麽?”

為了她,他可以成為最好的演員,演着不屬于自己的戲。

“來了來了,我還沒教訓你呢,你倒先說上我了。”

來熙朝他走了幾步,雙腿抖得不受控制,他一把擁她入懷。“下次不準這樣了,知道嗎?我會擔心。”

“好。”

張顯骁對葛俊伸出手,“謝謝葛隊及時相救,感激不盡。”

葛俊眼裏心裏滿是她躲在別人懷裏的模樣,酸澀再次擁堵他的心口,只能木然地回握,“客氣了,保護市民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似乎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張顯骁在位于市中心的法式餐廳訂了張桌子,在失敗了N+1次之後,他終于成功約了來熙吃晚飯。過年時,H市的交通狀況良好,辛勞的務工人員在繁忙疲累了一年之後,帶着深深的思念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來熙來得早了一些,服務生核對了姓名之後将她帶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

餐廳裏人并不多,二樓更是冷清,只有來熙一人尴尬地坐着,服務員幾乎為她一人服務。當她多次與服務員不自然地對視後,幾個帥氣的外國大叔聚集在她身邊,有拉小提琴的,也有抱着薩克斯的,她好奇地盯着他們用不可思議的方式彈奏一首情歌。沒有專業的樂團那樣的規模,來熙很難想象這些樂器奏出的音符可以融合在一起,但樂曲确實沒有任何突兀之處,悠揚動聽,她一不小心就迷失在不一樣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和帥大叔們溫暖的笑容裏。

一曲完畢,張顯骁不知何時出現在二樓樓梯口,捧着玫瑰花緩步靠近。外國大叔們紛紛對他們投去暧昧的眼神,有序地退到一旁。她多想抓住一個擋在面前,心裏無聲吶喊,“帥哥,別走啊……別留我一個人……”

“來熙,送你的,喜歡嗎?”

來熙接過花束,笑得勉強,“喜歡喜歡,你幹嘛弄這麽大陣仗,怪不好意思的,不就吃頓飯嗎?”

“當然不止吃頓飯了,”張顯骁将手搭在西裝紐扣處,輕輕地落座,“你好不容易答應我的邀約,我得好好準備才能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顯骁,我不值得你這樣的。我當你是很好的異性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嘴邊的笑容略微遲滞,随後彎出了更大的弧度,“難得吃頓飯,先不說這些了,上菜吧。”

很明顯的逃避的态度,來熙也知道多說無益,便默默地吃着他早就點好的東西,聽他說着國外的生活,內心黯然。

飯後的甜點是水果冰淇淋,她充分地流露了女生對甜食的熱情,一掃之前的陰霾,吃得津津有味。張顯骁卻拿出了絲絨的戒指盒,将它緩緩推至來熙面前。

“我知道我有些急了,我不是不願意等,只是今天機會難得,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誠意,再考慮考慮。”

再可口的冰淇淋也提不起她的興趣了,從一開始,這頓飯的意義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本以為可以風平浪靜地度過這時光,可事與願違,他還是觸碰了自己的底線。

“顯骁,我覺得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我并不願意談戀愛。”

“你是不願意談戀愛,還是不願意和我談戀愛?”

“有區別嗎?”

他苦笑,“還真是沒區別。如果連我都沒有機會,別人更不可能有。我是不是該為此歡呼?”

來熙為難,“我不喜歡你這樣挖苦自己,這一點都不像你。我們為了愛情,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可是顯骁,我最珍惜的,就是你原本的樣子。”

送出去的戒指原封不動被推了回來,他眼裏的悲傷濃得化不開,“來熙,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不需要你這麽卑微,其實,我很羨慕你。剛才你說起你在國外的生活,你的父母是中産家庭,并沒有過多的錢財供你花費。即使你需要打工掙零花錢,可是你說起這些的時候神采飛揚,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在一些方面,你是我的老師,沒有什麽機會不機會的說法。我應該謝謝你,感謝你如此真心待我,我也希望可以回報你,以朋友的身份。”

他轉頭看向窗外,久久沒有回應。眼裏倒映着漫天的璀璨,來熙只能裝作看不見。一陣沉默之後,他卻笑了,“來熙,我真是輸了。剛才我甚至考慮着要不要恨你,才能證明我愛過。可是最終我發現,與其恨你,我寧可你幸福。”

她心不在焉地攪着融化了的冰淇淋,試圖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失落,“你知道的,我離幸福很遠。”

“那是因為你不願意踏出那一步。”張顯骁從盒子裏取出了鑽戒在手裏把玩着,“從你知道我的心意開始,你幾乎拒絕了我所有的邀約。可是我今天還是把你約出來了不是嗎?雖然結果不是我期盼的那樣,但我做了。我想我還會繼續愛着你,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為止。除了我,沒人能阻擋得了我。你也一樣來熙,你做了,最起碼不後悔。”

她走在路上,耳邊一直回響着他的話。那段黑暗的日子又浮上心頭,卻有了不一樣的味道。不再是一味的感傷,而是尋找。她回憶着自己到底為了感情做出了什麽,可最終,一無所獲。當葛俊單方面以“生命安全”的原因拒她千裏,她只能被動接受。除了近乎自虐的茶飯不思自怨自艾,她寧可自欺欺人地一味認為他忘了他們之間的過去,或許這樣會讓她更好過些,畢竟他所說的,是她所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卻無法反抗的。可這樣獨自舔舐傷口的結果,就是她既逃不開自己的牢籠,又冠冕堂皇地“以愛之名”圈禁了他人,兩敗俱傷。

不知不覺走到了清河小區,屋裏沒有一絲光線。她站在樓下,看着那片黑暗獨自出神。申屠獻東剛從酒吧回來,一身酒氣地從她身邊經過。她羸弱的身影引起了他後知後覺的注意,他回頭一看,“還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來熙擡頭久了,脖子有些發僵。她按了按脖頸,見是他,記憶裏關于他的俏皮模樣在眼前鮮活着,她溫柔笑道,“你好申屠醫生,喝多了走夜路要小心摔倒。”

申屠順着她剛才的目光看上去,似笑非笑,“不敢上去?沒事,哥哥知道鑰匙藏哪兒了,我帶你去。”

在她的記憶裏,葛俊是沒有放備用鑰匙的習慣的。他的生活習慣和自律能力極好,幾乎不會忘了東西,更加不用說是鑰匙這樣重要的東西。放備用鑰匙是來熙的習慣,她經常踩着鐘點上班,急急忙忙地已經好幾次不記得帶鑰匙,只能賴在警局問他拿。最後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頻繁出入警局了,便放了把鑰匙在進門處地毯邊的花盆下。所以,葛俊仍保留着她生活的習慣,并沒有取走鑰匙嗎?

見來熙一臉疑惑,申屠獻寶一樣地神秘兮兮說道,“我也是那天不小心看到的,他将鑰匙放在花盆下。”

來熙被他一臉“你不知道吧”的得意表情逗笑了,深深覺得葛俊和申屠的友情就如同謎一般的存在。

“走吧,跟哥上去。”

來熙笑着婉拒,“不了,我在下面再待會兒就走了。”

申屠竟有些生氣了,“你們倆怎麽回事?怎麽都喜歡擡頭傻傻看着?頸椎不好嗎?”

笑容凝固在臉上,來熙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什麽意思?”

他借着酒勁裝瘋賣傻,打了個呵欠轉身作勢離開,“這麽晚了啊,我得回家睡覺了,明天還得值班呢。”

她先他一步擋在身前,不依不饒問道,“我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說清楚。”

一場沒有硝煙的眼神拉鋸戰開始,以申屠戰敗結束,“我今年第一次被女生攔着不讓回家,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真是倒黴!好吧,我就告訴你吧。你們剛分手的那段時間,你還住在清河小區,他時常坐在車裏,就像你剛才那樣,癡癡地望着,一直到深夜。我碰到好幾回,可他不讓我說。你走的那天,他剛出完任務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開車過來,希望能趕上你下班回家,這樣就能看到你了。”

“這些都是他跟你說的?”

“還需要他說嗎?我都親眼看到了。我們倆什麽關系,他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掩飾自己。你跟着別人走了,他那副樣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申屠挺直了腰杆,一臉正義淩然憤憤不平的模樣,“我騙你幹什麽。好了,我得趕在他回來之前趕緊回家去。否則讓他知道了,我命休矣。”

在他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來熙抓住他的手,“他住在這裏?”

他遙望了一眼小區門口的方向,剛提氣準備逃跑的勁兒又沒了,有些懊惱,“唉是啦是啦。他不住宿舍了,想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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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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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