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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一的時候,葉先生他們學校舉辦校運會,開幕式我們也要去參加。
同學校的壞處就是這樣了,表面上說是兄弟情深一家人,可我就覺得是他們高中部欺人太甚,大事小事總想使喚我們,示威似的。
特別是讓我們穿着白裙子臉上化成紅屁股舉着手搖着五顏六色的塑料花排着隊從他們主席臺走過......擦,我幼兒園後就沒那麽丢人過!
好不容易熬過開幕式,我剛想要撤,廣播站突然說讓我去領我的學生證,我一驚,條件反射摸了摸胸前,才想起沒穿校服,學生證丢在老徐包裏了。
不是吧,那麽衰!!!
我慢悠悠往廣播站走,還沒想好從哪個角度可以方便快捷準确壓死那不争氣的女人,就看見葉先生單手插兜斜靠在桌子上,手裏拿着幾張紙。
(他不是廣播站的,學生會的。)
......我已經連擦都不想擦了,轉身就想走,放屁的學生證,我補辦個不行嗎?
結果他剛好擡頭看過來,這種默契到底是怎麽産生的啊我的親娘!
走肯定是來不及了,于是我決定......跑!嗯。
“蘇秦歡。”
他喊了我一聲,沒用話筒,所以也沒引起轟動,但是我瞬間就慫了,同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每次都能準确把我的名字聽成“不許動”。
他走到我跟前,歪着腦袋看我,兩秒鐘的嚴肅打量,突然眼角一彎,要笑的節奏。
我扭過臉擡起手想自暴自棄地擦臉,被他及時抓住了:“別動,挺好的。”
我不動了。
“不喜歡化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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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
我無語:“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啊,你看,這跟我幼兒園上臺演向日葵的妝有什麽區別,哦,就少了眉毛中間一點!”
我本來是無意識地仰起臉給他看,結果他還真的看得一臉認真,于是我又慫了,低下頭脖子燙成一片。
他:“你幼兒園,還演過向日葵啊?”
我:“......”
擦!!!
就準你一首小螺號把我都唱哭了還不許我演個向日葵?
“我,我不跟你說了,我學生證掉了,我先去拿......”
“沒有。沒掉,我騙你的。”
“......”
“吃早餐了嗎?”
我忍,不行,我忍不住了,也不行,我必須得忍:“你們學校讓七點就集合,我六點就去學校換衣服了,哪兒來的時間吃早餐?”
“我就知道。”他接過我手裏的塑料花,扭頭叫了一個男生,男生跑過來後他把塑料花遞過去,“幫忙看着點,待會兒我回來拿。”
然後在男生看着我混合了滿臉的莫名其妙和好奇後十分淡定地往前走:“走吧,帶你去吃東西。”
葉先生高三的時候,雖然周六下午可以休息,但是他永遠都是在教室。
哦不,應該說是他們那一層樓的人都永遠在教室。
我晃着鑰匙出門想去找朋友玩,在電梯門口碰到姨媽。
姨媽:“歡歡?去哪兒?”
我:“找朋友。”
姨媽眼睛亮了:“這樣啊!來來,這是葉琪琛的試卷,剛出門得急忘記帶了,現在要急用,你順便幫我給他送一下吧!困死我了,我先回去睡個覺啊,愛你寶貝兒!”
說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飄然而去,我低頭一看,試卷已經在我手裏了!
“不是,我......”
嘭!
姨媽關上了門。
我不順便啊!
葉先生他們班教室就在樓梯旁邊,也就是說我上完樓梯就可以看到他們半個教室的人,一溜兒低頭族,安靜如雞。
我不知道他坐哪個位置,瞄了好幾眼無果後放棄了。
我靠牆等了大概十分鐘,總算有個人走了出來,男生。
我啊,看灌籃高手長大的我啊,當然喊不出學長師兄啥的了,于是我咳了一聲,沖他勾了勾食指。
(好巧不巧,要死不死,那人是葉先生他們班班長,葉先生高中最好的朋友,後來逮到一次機會就要調侃我一次夠拽......)
我:“葉琪琛是你們班的吧,這個是......”
他的試卷。你能不能幫我轉交給他?
——這是計劃。
班長暧昧一笑:“找我們葉琪琛啊,等着,我給你叫!”
轉身走了。
——這是意外。
擦!!!
我看着班長妖嬈帶風轉眼就走到教室門口的背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剛想往牆上撞,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巴掌:“怎麽來了?”
“啊!”
我本來是背對消防栓站着的,被吓了一跳後一轉身估計就要撞上消防栓了,但是葉先生眼疾手快,一伸手手背就把我肩膀隔住了。
“你怎麽......”
我讓開一步,葉先生收回手皺着眉甩了甩。
剛好班長跑出來:“葉琪琛不在教室......哎!見着了!你們聊你們聊!哈哈哈!”
“不在教室啊?”
我堅持把沒問完的話問完。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去老師辦公室改了下試卷。”
“哦哦哦!這是你試卷,姨媽讓我帶給你的。”
我把試卷遞給他,他接過去時眼睛亮了一下。
我:“那我先回去了。”
他:“等會兒。”
他往教室走,原來他坐在第二組的第三排。
我前後左右看了兩眼,确定他的桌面是最整潔的。
他拎了一杯奶茶出來遞給我。
我順口就問:“女生買給你的?”
他笑了一下:“我自己買的。”
我又問:“買給女生的?”
他笑得深了一些:“嗯。”
我不太舒服,往回推:“那你給我幹嘛?拿回去......”
他皺眉:“買給我媽的!你都替她跑腿了當然給你了!”
哦。
我猶豫:“那那你的手,要不要緊啊?你要不要留着冰一下?”
他笑得有點無奈:“不用。回去吧,注意看車。”
哦。
葉先生畢業聚餐的晚上,他爸媽自己也跑出去吃了一次燭光晚餐。
嗯,他們家也挺奇葩的。
所以大概十一點的時候,他電話就打到了我爸那兒,讓我去接一下他。
給我爸急的,以為他醉得不省人事了,撈起我錢包塞進我手裏,把我咬在嘴裏的蘋果一拖,就把我趕出門了。
我到的時候有幾個人已經把他送到了門口,我站在旁邊,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示意我等一下,繼續轉回頭去聽他同學聽話。
半醉的男孩子們推搡着他的肩膀,交代他去了資本主義國家也不要忘記毛主席。
我眼皮一跳,瞬間就明白了一整天的不爽來自哪兒了。
他要去美國了。
雖然早就知道了,可從他決定正常參加高考後再也沒有人提過,我竟然查差點忘了。
我有點煩躁,踹了一腳花圃,結果......天要亡我!
涼鞋鞋帶斷了。
還正好被走過來的葉先生看到。
他眨了眨眼睛,看出來沒醉。
我窘得往地上蹲,看着他不疾不徐走過來的腳步,眼睛一辣就哭了出來。
他蹲在我面前:“等久了生氣了?”
我不說話,努力調整呼吸想忍住。
“走吧。”
他站起身,想拉我,我沒讓,跟着起身退後了一步:“你沒醉就打電話要人接有病吧?”
他愣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沖他吼。
完全是為了發洩。
他把目光移到我腳上。
我徹底爆發了:“看什麽看!自己打車!我不想跟你坐同一輛車!有錢嗎?沒有我......”
我翻着錢包想給他拿錢,兩只手抖得厲害,那種感覺,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
害怕。
害怕他什麽都不懂,又害怕他全都懂。
他重新蹲在我面前,背對着我:“我背你回去吧。喝了點酒,頭有點暈,不想坐車。”
深夜的街頭空蕩蕩,長空中難得月光明亮。
路燈安靜地伫立一旁,燈下飛着大大小小的飛蛾。
葉先生走得很穩,一點也不像頭暈的人。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我為什麽要哭。
我頓了好久才把額頭抵着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即使知道永遠不可能靠近,但因為明亮美好,所以才會舍不得放棄,才會覺得值得吧。
“我要去美國了。”
他說。
我點頭。
他:“你要好好學習。”
我點頭。
他:“上了高中之後,體育場旁邊那條河,別去那兒玩,很多青苔,容易踩滑。”
我......忍不住笑了。
“嗯?”
他聽見我笑,停下腳步,直了直腰,扭過頭時鼻梁差點和我的撞在一起。
我趕緊把整張臉都埋在他肩膀上。
作者有話要說: 關注文案,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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