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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Boss這種典型的小資男士,工作上愛崗敬業随随便便甚至不要命是一回事,生活上那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受哪怕一指節的委屈的——
所以他住個院那病房必須是單獨的!
我和小程結伴去探病,門一推開就見他優哉游哉地靠在病床上玩他的巨屏手機——實在是太大了,平時工作上不方便攜帶,所以在辦公室是絕對見不到的。我有點懷疑那裏邊全是娛樂軟件。
我興奮地叫了他一聲,他扭過頭來也回贈了同等程度的興奮:“秦歡!過來!沒生病吧?”
我笑着使勁搖頭,蹦過去把果籃放在櫃子上。
小程抱着一大束花差點卡在門口,哎呀了一聲,好不容易露個臉就被Boss黑着臉一通訓:“你幹脆給我定個花圈得了!”
小程也不生氣,嘿嘿笑着剛走到床邊還是得到了關心:“腿沒事吧?”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繼續說教:“我都說了量力而行量力而行,聽不懂人話是嗎,讓你去搭把手不是去當一把手,平時又不鍛煉,細胳膊細腿的就誰都敢背,一不小心傷了胳膊折了腿的你讓我怎麽跟你爸交代?”
小程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又被打斷了:“不過那種時候你要還記得你爸是誰,我直接給你踹水裏了!”
小程:“......”
滿臉黑線,估計心裏叫嚣着你還要我怎樣。
我也是無語得緊,在他背心掄了一拳,和他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您要知道什麽叫量力而行您也不會把自己弄得肺炎住院了。
打完招呼後Boss說躺累了,起來走動走動,結果腳剛沾地就來了電話,一路從衛生間接到小陽臺也沒見完,最後攤在小沙發上後終于發現我倆有點站着難受坐也沒處坐的拘束,但明顯又不想立即放我倆走,咳了一聲示意我打開櫃子,裏面有盒飛行棋。
接着又示意我們可以上床上支起小桌子玩。
玩着玩着Boss什麽時候挂的電話我倆都不知道,等被來人吓到時才發現Boss已經在沙發上自己玩了好久的感覺。
來的人是電視臺臺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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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程默默倒抽一口冷氣,咻一下跳下床打招呼——
我:“臺長!”
小程:“蔣臺!”
臺長:“......”
我忍不住偷笑,講臺......死孩子不長記性,都說了別這麽叫別這麽叫......
臺長跟Boss是大學同學來的,但是性格和為人處世的方式簡直不要太不相像!
別的不說,就拿我跟小程的事來看,臺長是那種在沒有任何好處的前提下絕對不會收富二代,對富二代高度統一的爛印象,但是Boss就是先給一個機會,就算你對不起這個機會,他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改造”你,要是始終爛泥扶不上牆,反正他也有辦法讓你自己收拾東西滾蛋......總之就是不會一開始就把路堵死。
至于我的情況,臺長的觀點也是既然來面試的大部分是研究生博士生,那我為什麽要讓一個本科生試試呢?Boss就反其道而行之,覺得既然那麽多研究生博士生,中間冒個本科生多稀奇啊,為什麽不試一下呢?沒準思維更發散提升的空間更大呢?
總之兩人雖然工作上沒有多大的交集和合作的機會,但私底下卻的确是好友啦。
臺長皺着眉黑着臉:“是你們領導生病還是你們倆生病?像什麽樣子!”
我和小程埋頭不說話。
Boss替我們開解:“小孩子嘛!”
臺長:“小孩子也要有點規矩啊,又不是一輩子都是小孩子!”
我倆差點給他老人家鞠躬道歉。
Boss明顯不高興了:“我的人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Boss這人啊,護短得緊。
去年年前的審核期,辦公室忙得昏天黑地,總算告一段落但是晚上還得等初審結果的情況下,大家連下樓吃個飯的心情都沒有。
小程仗着年輕有活力,跑下樓買了幾大袋菜和火鍋底料,外加一口鍋、一次性菜籃和碗筷,于是大家又被勾起了食欲,關上門開了窗移開桌子就在辦公室忙活了起來。
結果Boss跟上面派下來的人去而複返,推開門時大家正捧着碗在煙霧缭繞中争着嘗生熟......
饒是Boss,也瞬間石化了......
上頭的人驚訝過後是震怒,蘭花指指着我們氣得語無倫次:“你們,你們,成什麽樣子,這,這......”
Boss趕緊把人往外哄:“您先回去吧,漏的材料我待會兒給您發郵箱......我的人我自己教訓,讓您見笑了!”
Boss送人下樓的五分鐘裏辦公室簡直人心惶惶,鍋裏面的紅油翻開了花都沒有人敢動,個個咬着筷子徒勞地等着暴風雨的來臨。
等Boss推開門,我感覺大家馬上就要默契地磕頭謝罪了,結果Boss大手一揮:“給我一副碗筷!香死我了!差點連電梯都等不了!”
衆:“......”
于是那晚辦公室全體成員在鋪了滿地的報紙上圍着一小口鍋吃了公認這輩子最爽的一次火鍋,期間小程還被Boss派下樓另外買了幾盒肥牛和魚丸。
是這樣的,我們家長年一日三餐都是我爸掌勺,我媽就負責偶爾做個早餐,吐司牛奶的那種。
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完晚飯,我說:“每次回來吃飯我都能深深感受到嫁一個會做飯的男人是件多麽幸福的事!”
蘇老師不僅會做飯,而且很喜歡做飯,哪怕平時就他跟我媽兩個人在家至少也是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紅紅綠綠的特別有賣相。
不會做飯的葉先生聽完我的話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老師非常“察言觀色”地冷哼一聲,鼻孔都快朝天了。
我媽及時潑冷水:“他要是不會做飯我才不嫁給他呢!”
外公也跟着哼:“他要是不會做飯我才不讓你嫁呢!”
我忍不住替蘇老師打抱不平:“小葉還不會做飯呢外公!”
外公毫不猶豫:“小葉長得好!”
葉先生很自覺:“謝謝外公。”
蘇老師都快哭了:“爸......”
外公完全不買賬:“叫爸也沒用!我們顏狗就着這麽沒原則!”
我:“......”
微博上不是有個動圖,是一個人蹦蹦跳跳走路的樣子嘛。
跟葉先生散步的時候我就翻給他看,問他:“你想到了誰?不許說我!”
已經有好幾個人艾特我了!
他笑了一下:“你跟漆黑和大白,你們娘仨兒不都是這樣嗎?”
我掐他手臂:“都說了不許說我!”
他抓住我的手順勢牽住:“可是我只認真看過你走路啊。”
我:“......”
我算是在老家長大的,但是煙花不是。
所以他有些微排斥回老家,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不會說方言。
能聽懂,但說不出,所以他覺得回老家有人跟他說話他回答不出來只能傻笑很尴尬。
早些年奶奶還會一個月去看我們一次,帶點自己種的青菜和自己養的雞下的雞蛋,當然隔壁家也有一份,咳。
從我大二開始,奶奶年紀大了懶得走動,就變成了我和葉先生跟我爸我媽輪流回去看她。
煙花則被迫無奈暑假寒假回去兩趟。
葉先生這兩天有報告要交,我本來打算一個人回去,結果蘇老師讓我帶煙花回去。
我給煙花打電話,沒人接,只好直接去練功房拎人。
一進去,果然是被震天的音樂聲蓋過了鈴聲。
奶奶對煙花突然回去感到很驚喜,一下拿零食給他吃,一下拿牛奶給他喝,在我忍不住假裝吃醋後終于歇下來讓我倆去摘葡萄吃。
(其實煙花腿還是長的,真的,只是被我從練功房拖走的時候穿的運動褲,顯短......那圖是個誤會啊誤會。)
我跟葉先生開了視頻讓他看今年的葡萄長勢,煙花站在樓梯上怒刷存在感,一下叫哥我給你帶點熟的回去吧,一下叫姐夫你看下我姐只知道吃......
我吼了幾句閉嘴後懶得理他,一個鏡頭都不給他,發現葉子上有個小蝸牛後激動地要葉先生看,結果......他看得十分不認真。
我:“我讓你看小蝸牛你看什麽呢?”
他盯着我的眼睛彎了自己的眼睛:“看大蝸牛。”
我:“......”
下午因為拉電線緊急停電,我跟煙花手機的電量都所剩無幾,又沒有充電寶。
奶奶被隔壁叔叔叫過去吃飯(叔叔也是在城裏工作,叔叔的媽媽比奶奶年紀還大,但是跟奶奶一樣習慣了村子裏的生活,不願跟叔叔去城裏,平時在家經常讓奶奶幫忙做點小事和陪聊,所以叔叔每次回去都要叫奶奶去吃飯),因為不知道我們回去了,所以沒做我倆的份,有點尴尬。
煙花連忙道:“沒事的叔叔,我本來也打算煮面吃。”
于是就這麽被我逼着給我煮了碗面,哈哈。
我們把碗放在欄杆上,彎着腰邊聊天邊吃面。
葉先生提着東西突然出現在樓下的時候我正往嘴裏塞了一口面,吓得差點直接吐出來。
那時天已經快黑了,他把車停在了下面伯伯家,所以一路走上去我也沒注意。
我捧着碗開門迎接他,邊問他吃飯沒,邊喂了他一口。
結果他說他吃過了。
煙花又開始邀功:“哥!我做的!”
葉先生沖他點頭:“不錯。”
葉先生這人有強迫症,說是每個月回去哪怕沒有我也有他,所以緊趕慢趕把報告寫完就跑路了。
煙花打着電筒讓我洗好碗後天已經全黑了,我點了根蠟燭跑上樓去找葉先生。
我們家二樓樓梯拐角有一塊伸出去的平臺,上面擺了張躺椅,蘇老師給奶奶弄的,結果奶奶嫌上樓麻煩,基本就是個擺設,我們回去反而喜歡一些。
葉先生在上面閉目養神,我把蠟燭放下,故意踢了他一腳:“我的位置!”
他在微弱的燭光裏閉着眼笑:“別鬧,坐了一晚上又開了那麽久的車,我腰疼,你讓我躺一會兒。”
“好吧。”
我搬了張小凳子坐在他腿邊,彎下腰趴在他肚子上,他把手放在我頭頂。
坐了一會兒,他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恍然大悟地拍了他一巴掌:“搞什麽突襲嘛,跟我說一聲還能幫我帶個充電寶!我手機都沒電了!”
他嗯了一聲,看完消息竟然要關機!
我起身想要去搶:“關機幹嘛啊,給我玩一下......”
他反應極快,一手箍緊我的腰,一手把手機往後放在了另一張小凳子上。
我:“......”
我變成了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他低頭親我的額頭:“別動,就這麽跟我待一會兒。”
我:“不重啊?”
他:“我喜歡跟你這麽待着。”
我惡作劇地扯他的襯衣下擺:“哎,你好像真的挺喜歡我的哈?”
他愣了一下,突然不輕不重地捏了把我的腰。
我扭了一下:“雖然我不是個好妻子......”
他打斷我:“你是個好妻子。”
我:“啊?”
他:“我不知道你關于好妻子的定義是什麽。洗衣做飯整理家裏?還是百依百順接送上下班放洗澡水按摩?那我們的觀點有點出入。我是個成年人,不病不殘,那些事我都可以自己做。我認為,我加完班,或者出差回來,有個人讓我迫切地想回到家,那你就是個好妻子了。”
安靜地待了一會兒,突然刮來一陣風把蠟燭吹滅了,我想起身去點,被葉先生按住了,他說他來。
放蠟燭的小凳子在躺椅前面,隔了一定距離,葉先生點了蠟燭,蹲在旁邊看着我笑,一張臉被映得異常柔軟。
“試一下你的肺活量,從那兒把蠟燭吹滅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他說。
“真的?”
我感覺自己眼睛亮了一亮,叉着腰緩緩吸氣,葉先生笑吟吟地走回我旁邊,我剛要用力,丫突然扶着椅子彎下腰堵住我的嘴!
我憋着一口氣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條胖頭魚,對着他眯成縫的雙眼,偏偏怎麽都推不開!
等他放開我,我偏頭咳得嗓子一片火辣!
“葉琪琛你有病!神經病!”
他不理會我的憤怒,無聲地笑,特別開心的樣子。
煙花出現在拐角:“哥!你筆記本借我充下手機好嗎?”
我:“不好!”
葉先生:“好!”
我瞪他。
他厚顏無恥地笑:“我們就這麽待着就夠了,讓單身狗從電子設備中找一下慰藉吧!”
我:“......”
煙花在黑暗中翹起了小指,以為我們看不見,其實被手腕上的熒光表帶暴露無遺,被我賞了一拖鞋!
(他以前是豎中指來着,被我爸說了幾次,改成了翹小指......)
奶奶準備睡覺的時候也站在拐角那兒叫我:“歡兒啊......”
“哎!”
我吓了一大跳,直接從葉先生身上滾了下去。
葉先生看着奶奶淡定地笑:“奶奶要睡了?”
奶奶也笑:“我先睡了,你們待會看要是被子不夠寬櫃子裏有幹淨的,自己拿啊!”
我應了一聲,剛趴下去,煙花也出現在了拐角:“歡啊,我先睡了,你.....”
我奉獻給了他我剩下的一只拖鞋:“蘇少辰你煩不煩!”
然後把兩只腳踩在葉先生的膝蓋上:“一時疏忽,待會兒得勞駕您抱我回去了!”
他眯着眼睛在我腳心撓了撓:“故意的。”
烏雲散去,竟然出現了幾顆星星,還很亮。
我玩着葉先生的手指,問他:“覺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沒有電子信息打擾,沒有車聲,沒有電視,沒有明晃晃的燈光,只有我們。我覺得特別好。”
他順勢把手指□□我的指縫:“只要人對了,嘈雜也好,疲憊也好,生活都是好的。”
小陸忙了兩個多月的設計中标的事我是聽辦公室同事說的。
說是他們公司獨立設計中标中最年輕的設計師,甚至在業內也算最年輕有為那一類了。
我反複确認:“陸XX?XXX(他們公司簡稱)的陸XX?高個子有點娃娃臉的那個陸XX?”
大丫師姐嘲笑我:“怎麽?你的出牆預備對象?”
我:“......”
我呸!那是老子閨蜜的男人!
哎喲我去!這是個什麽事啊?
我連忙給何大嬌打電話,打到第三個丫才接,開口就說在實驗室。
我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她很淡定地回答我:“嗯,知道。”
我:“......就這樣?不表達一下激動?”
大嬌:“沒別的事我挂了。”
我:“......”
我攤在椅子上暢想了一下未來——
何大嬌是穿着白大褂在實驗室一錘定音,換上工裝在大棚裏穿梭自如的科學家,論文不斷出現在各種知名雜志上。
而她男人則是實現“凡我所到之處,必留下一棟地标”的著名設計師!
夫妻倆一個追求諾貝爾一個追求普利茲克!
Oh!My!God!
我哆嗦着給葉先生發語音:“完蛋了完蛋了,還偷人家模型嗎?還吹牛要比人家先買別墅嗎?心虛了嗎?害怕了嗎?”
他回複很快:“那你要努力追求普利策呀,我們家就靠你了。”
我:“......”
甩鍋還能再徹底一點嗎?
我進到小陸辦公室的時候,丫穿着深藍色的西裝人模狗樣地從辦公桌前站起身,邊扣外套扣子邊笑得像朵菊花似的迎上來:“小蘇記者來了!快請進請進!”
我:“......”
我把包丢在旁邊的沙發上,霸占了他的老板椅,覺得實在是舒服——
“第一,夢想觀點;第二,設計理念;第三,中标感言;第四,行業寄語;第五,個人追求。每樣一百字到兩百字,自己捋順了給我發文檔。”
小陸笑容僵在了嘴角:“你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
我挑了挑眉,不理他,去看他的電腦桌面,好家夥,滿屏幕的文檔,連續點了好幾個發現完全看不懂,但是可以感覺到十分繁瑣,需要大量用腦和細心。
“凡我所到之處,必留下一棟地标”是我在小說裏看到的句子。
建築這行怎麽說呢,說得好聽叫設計師,說難聽點就是搬磚的,工作強度十分大,幹久了跟幹新聞一樣,滿身職業病。
葉先生的姐夫也是幹這行的,雖然平時諸多抱怨,說是拿命在換錢,但是有一次,機緣巧合下他送我去高鐵站,路過市裏最繁華的貿易區,他不停地擡着下巴示意我那棟樓是他畫的圖,那排觀景房是他設計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有小朋友提醒我很久沒看到小陸和大嬌,因為沒辦法啊,小陸為了這次招标,閉關忙了整整兩個月,期間由于熬夜過度還損傷了腎髒,住了幾天院。
上個月下旬的時候,大嬌跟我說他去工地考察了,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有天傍晚我約大嬌散步,剛下樓,就見他一身狼狽地走近,看見大嬌時笑得有些虛弱。
大嬌大概是無意識地走過去,問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他笑着不說話,整個人靠在了大嬌身上,說工地出了問題,他一直沒合眼,手臂還受傷了......
大嬌連忙撈起他的手臂,他當時披了件襯衫,被大嬌從肩膀直接扒了左半邊,肱二頭肌的部分纏了很寬很厚的紗布。
大嬌想罵人又舍不得的樣子,任他耍着賴改靠為抱,兩人傻逼兮兮地站了好久。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吧,身邊的朋友包括蘇老師都不是很看好,我表面上不說話,因為我跟小陸畢竟是病友,但是心裏其實也是覺得十分不合适。
只有葉先生一個人跟我們站在對立面。
到今天來看,他算是贏了。
大嬌要強,不是強勢,就是要強,連父母都不依靠的那種。小陸看起來大大咧咧,跟我似的混吃等死沒追求,很多時候都被大嬌當成小孩子教訓。
大嬌這輩子估計把所有的寬容和原諒都給了我,對我,她願意我當一輩子的米蟲。但是她的另一半,要是跟不上她,她是不會停下來等待的。
這份在大多數人理性的眼光裏注定不得善終的感情,在大鬧了一次後卻仿佛瞬間升華了。
小陸還是那個嘻嘻哈哈的小陸,但是工作上卻開始慢慢鋒芒初露抓人眼球。大嬌也還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大嬌,但是感情上終于開竅,有了溫柔,也有了珍惜和守候。
挺好的。
我扣了扣桌面:“陸大設計師能不能有點待客之道?”
小陸從沙發上沖到辦公桌前,眼睛亮亮的:“Would you something like?Coffee?Tea?Or coca cola?”
我:“......”
一把捂住我的老臉!
正好有個姑娘來敲門:“陸哥這個......”
話說到一半眼裏突然蹦出了八卦的光芒:“女朋友在啊?”
小陸笑眯眯地擡頭:“不是。小姨子。”
完了再補上一句:“她姐姐比她漂亮!”
氣得我狠狠踩了他一腳!
等他龇牙咧嘴地從抽屜裏給我翻出一罐雀巢咖啡時,我剛好在桌面的角落瞥見遺漏的一個文檔——
辭職信。
我被震得舌頭發麻:“你要辭職???”
不應該啊!
小陸天賦極強,且不愛念書,所以才找了工作。
他現在的公司可以說是相當可以了,現在又打了那麽漂亮的一仗,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必須是是前途無量了,他竟然在這時候選擇辭職?
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個蘋果放在嘴邊啃着:“嗯。我想好了,我要陪何妫去北京。”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不是不喜歡讀書嗎?大嬌她也沒讓你陪啊!還是你擔心異地啊?你好好工作賺錢經常去看她不就行了?”
他笑了一下,十分罕見的含蓄了:“我不能畫一輩子圖啊。我試了這幾個月,一是為了摸清楚我是不是還有上升的空間,二是拿出資本去拜師。我現在摸清楚了,基礎也有了,我決定往上走走。她有追求,我不能拖她後腿啊,我得把目标定在梁思成!”
我白了他一眼:“出息!平時不見你那麽愛國,至少定個普利茲克啊!”
他笑着用蘋果撞了下我的咖啡:“謝謝小姨子!”
火把節的開幕式挑了嫂子做其中一個主持人。
而我們單位當仁不讓每年都是主邀嘉賓之一。
主辦方不僅給我們劃了席位區,還貼心地加了家屬位。
除了攝制組,我們年輕的一批還負責做後勤。
我忙上忙下一天都沒吃東西,葉先生就給我帶了壽司和牛奶。
剛開始進場,人還不多,我手髒,就任他喂我兩口壽司再喂口牛奶......直到頭頂出現一片陰影——
我們家高嶺之花很明顯地用鼻孔出了口氣,眼睛盯着葉先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看六一晚會呢,家屬!”
哎喲我這暴脾氣:“老死八零後!我看你就是羨慕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的青春活力!”
我哥不說話,在第一排我嫂子的椅子旁邊坐下了。
我不解氣,重重地哼了一聲。
葉先生扭過臉扯了扯我的“袖子”(就是那種從兩邊肩膀搭下去打個結的假袖子,純裝飾的那種,你們懂的):“嗯,紅領巾戴正一點,活潑的小朋友!”
我:“......”
聽到Boss叫我,起身離開前學着煙花對他翹了翹小指,狠狠地表達了對他吃裏扒外的不滿!
忙來忙去最後也就剩下表演道具的準備,我嫌繞舞臺麻煩,直接從舞臺中央往上爬,往下跳,反正我們年輕有活力!
結果蘇醫生又看不慣了:“多大了還跳來跳去像個猴子!”
我:“......”
剛要發作,見同事們都用一種無法言表的表情盯着我,我頓覺不太好意思,坐下去摳了摳葉先生的手心:“我下次注意點,對不起啊。”
我擔心我給他丢臉了。
他反手捏了捏我的手指,稍微靠近了我一點,小聲道:“不用說對不起。我很喜歡你工作時候的樣子,眼睛裏有光,特別漂亮。”
突然想起一件特別好玩的事。
《記憶》裏不是寫過我剛跟葉先生在一起的時候,有次跟他一起出去吃完飯回去,情不自禁地在樓下卿卿我我被蘇老師散步回來撞上,剁地諷刺我們的事嘛。
還有一次是出了電梯門,葉先生拉着我不讓我進屋,也是被蘇老師出門放垃圾撞上了!
蘇老師把垃圾袋扔得巨響!
我連忙跑過去挽住他的手臂賣乖,眼睛卻忍不住一直粘着葉先生的臉。
蘇老師氣得要命:“看看看,他臉上是有花嗎?”
然後也不給我辯解的機會,轉身就把我往屋裏推,嘭地一聲關上門,特別幼稚地反鎖,嘴裏念念有詞:“反鎖!我反鎖!讓你出去!”
我:“......爸,你從裏面反鎖又什麽用?”
蘇老師恍然大悟,門一開就鑽了出去,再合上門,接着就聽見鑰匙不停轉動的聲音——他從外面反鎖!
我反應過來連忙沖過去,透過貓眼看見葉先生竟然還沒進屋,一瞬間的驚訝後差點爆發出大笑,又生生忍住,憋得臉頰泛紅,那是前所未有,後來一直到現在也沒見過的一次情緒大爆發!
我連忙拍門:“爸你幹嘛啊?把自己關在外邊幹嘛啊!”
蘇老師再次恍然大悟,臉紅了,回頭準備瞪葉先生,葉先生咻一下就溜進了家關上了門。
蘇老師廢了一會兒功夫才重新開門進屋,我盯着他的臉,沒忍住噗一下笑趴在了地上。
“爸,爸你怎麽,怎麽那麽萌啊哈哈哈哈!”
他試圖用生氣掩飾尴尬:“我不想跟你說話!”
我抱住他大腿:“不行了!萌死我了你!哈哈哈!”
于是他就用腿把我往裏拖,我笑到脫力,任他拖,我媽敷着面膜出來喝水,罵了句你兩父女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 葉先生很久沒有稱體重了,剛洗完澡被我趕去稱,稱完了右手舉着杯子走出來,左手食指在鼻子下蹭了蹭,有些少年時候的風采......在我看呆之前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有些羞澀地笑了一下:“胖了......四斤。”
有點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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