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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雅是極為喜歡孩子的,對着昭陽的時候,眼裏的笑意比任何時候都濃郁,少了一份淡漠和孤傲,畫面甚是賞心悅目。
沈明珺眼底蘊滿了笑意,将放在裴舒雅和昭陽的目光徐徐收回來,落在一旁的安平公主身上,忽地想到什麽,輕聲道:“安平,在未央宮住着還習慣嗎?”含冬的身份是秦氏徹底覆滅之後才恢複的,算起來還沒過三個月。
安平公主嘴角帶着笑,輕點了點頭說:“習慣的。”
沈明珺頓了頓,又問:“宮人可還好使?”宮外的人不知具體情況,可宮內的人都知道,就害怕曾與含冬一起共事的人,給她絆子使。
安平公主怔了下,再次點頭。
沈明珺這才放下心來。
裴舒雅與昭陽玩了沒一會兒就把孩子教給奶嬷嬷了,喘了兩口氣走過來,說:“你們聊什麽呢?”
聞言,兩人齊齊擡眸。
“這麽看着我幹嘛?”裴舒雅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而後輕聲說:“阿珺,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安平公主自然識趣的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內室剩下兩人。
沈明珺調整了下坐姿,擡眸看去,見裴舒雅斂了斂嘴角笑,略嚴肅,她問:“舒雅姐姐,有什麽事嗎?”
裴舒雅凝望着某處,過了會兒,聲音波瀾不驚,“我要走了。”
“走?”聞言,沈明珺擰了擰眉,下意識反問,“去哪兒?”上一世裴舒雅的離開是趙荀凱旋歸來,一統天下之時,如今……
不過,似乎秦氏覆滅的時間也比上一世提前了。說實話,她是不希望裴舒雅走的,如今的後宮,簡簡單單,幹幹淨淨,不是挺好的嗎,加上有了昭陽,平日裏的歡聲笑語更多了。
裴舒雅抿了抿唇,心事重重,不疾不徐地說:“這裏不适合我,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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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珺實誠地說:“我舍不得你走,昭陽肯定也舍不得。”
裴舒雅眸子微垂,默了會兒,輕輕緩緩地說:“我不想做一輩子的金絲雀,大功告成了,我想好好的做一次我自己,想去邊疆看看漫山遍野的花都開了沒?”
這句話聽得沈明珺忽地鼻酸,往往最平淡的,更刻骨銘心。她看着裴舒雅,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當時我入中宮,本是舍小家為大家,不然以我的性格,想必你也知道,怎麽可能會自願入住中宮,不過還是很開心,在這裏遇到了你。”裴舒雅嘴角劃出小小的弧度,眼裏的光黯淡了些,“現在秦氏徹底覆滅了,我也有愛的人,一直都有,不知道之前有沒有跟你講過,我想要去陪他。”
沈明珺欲言又止,不敢多問,随即轉移話題道:“那皇上知道嗎?”
裴舒雅點頭,言簡意赅道:“說了。”
最後沈明珺什麽都沒說,站起來抱了裴舒雅一下,壓低聲音說:“舒雅姐姐,謝謝你。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但要保證,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自然。”裴舒雅回應,嘴角挂着柔柔的笑。
兩人傷感之後,恢複了平靜坐下來。
沈明珺眉眼帶笑,調侃道:“真準備走了?真得不再考慮考慮嗎?要被昭陽知道了,不知該多難受了。”
話音剛落,裴舒雅端着茶盞抿了一小口,茶蓋刮着茶葉,低嘆了一口氣,“我還真舍不得昭陽。”
沈明珺挑眉,話語輕松又随意,“那就留下來呗。”
裴舒雅慢條斯理地繼續品茶,随即擡眸,看向沈明珺,一本正經地說:“要不讓昭陽跟我一起?”
“我跟你保證,絕對不讓昭陽受罪,等過幾年,我就把她送回來。”
沈明珺的臉色變了又變,在想什麽,她在想,裴舒雅那麽喜歡昭陽,這麽好的人一個人,沒有一點壞心眼,若不是她,她的後宮之路也不會這麽好過。而現在,她要離開皇宮了,去往邊疆,肯定是找愛人,可不知她知道不知道,她的愛人已經去了,永永遠遠的陪着那漫山遍野的鮮花,裴舒雅若是知曉了,不知該如何傷心……若是昭陽跟着去了,大概她還會有一點精神支柱。
可、可是昭陽還那麽小,從小被宮人和精致佳肴侍候着,去了那樣的地方,又怎麽可能習慣得了。
況且她也真舍不得……
裴舒雅憋不住,帶了點聲音笑出來,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蕩漾開來,看着沈明珺變幻莫測的表情,錯愕,糾結,心疼,再糾結,看樣子還真認真考慮了。
“好了,我逗你的。”她沒事,她早已習慣了邊疆粗砺的風沙,甚至還十分懷念那裏的生活,可昭陽不一樣,她是永盛的長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備受寵愛,若是她真為了昭陽好,怎麽可能帶她走。
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沈明珺聞笑聲,也并未把心裏的凝重感趕走。
“好了,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昭陽的。”裴舒雅見沈明珺臉上的表情厚重感依舊,以為她不相信,便又重複了一遍。
似乎結果已定,沈明珺心裏沉甸甸的,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
酉時三刻。
趙荀處理完政務從養心殿過來,昭陽是個小機靈鬼,一聽腳步聲,連忙撇下手裏的物件,轉身往外跑,撲到他懷裏,細嫩白皙的手臂圈住趙荀的頸脖,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形,甜膩膩地叫,“父皇,昭陽好想你。”
趙荀頓時心都化了,親了親她香香的臉蛋,“父皇也想昭陽。”
“真的嗎?”小姑娘剛學會說話,說得很緩慢,含糊不清,軟軟糯糯,又十分真誠。
趙荀失笑,眼裏澄淨得無一絲雜質,點點頭道:“真的。”
“父皇真好。”小姑娘滿意的笑了笑,又偏過去親了下趙荀的臉。
“你母妃呢?”趙荀抱着小姑娘一邊往裏走一邊詢問道。昭陽宮的下人早已習慣了這幕,像是平常人家似的,每次看到趙荀的手勢都只停下手裏的動作,恭敬的彎彎腰,不發言,緊接着繼續做事。
小姑娘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母、母妃好像不開心。”
“母妃怎麽會不開心呢?”趙荀皺了皺眉頭,問:“是不是昭陽惹母妃生氣了?”
小姑娘擰眉,表情與趙荀至少有七分相似,連忙搖了搖頭,“沒,沒有,昭陽沒有。”
進了內室,趙荀一眼就看到沈明珺了,她一襲淡黃色的宮裝,面目淺淡細細,帶着歲月的沉澱,溫柔更甚,一如初見,選秀時。不帶絲毫的攻擊力,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一眼,便很難挪開。
半晌,他朝昭陽做了個別說話的動作,而後将昭陽放下來,緊接着蹲下來,雙手輕放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壓低聲音說:“昭陽去外面找雪盞她們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昭陽可高興了。因為前面雪盞等人在逗她,手裏拿着好看的毽子。
昭陽走了後,趙荀站起來,捂嘴輕咳了兩聲,往沈明珺的方向去,後者卻沒未察覺到。他加快了步伐,上前将沈明珺攬入懷裏,親了親她的鬓角,啞着聲音問:“在想什麽?這麽入神。”雖說兩人一直在一起,自從秦氏徹底滅了後,按理說趙荀的時間應該越來越多,實際并不然,反而更忙了,忙着穩固朝政,制定戰略,一致對外,這樣算起來,兩人已經好久好久沒親熱過了。
沈明珺臉上不由蘊上一層粉色,幾年過去了,就算有了昭陽,還是忍不住羞澀,每次被他一觸摸都會覺得酥/癢難耐,身子立馬緊繃起來,細若蚊聲道:“皇上,你何時過來的?昭陽呢?”
“我何時都能過來。”趙荀動作不疾不徐,像是微風中帶着一絲灼熱,咬了咬她的耳垂,才又說:“告訴朕,在想什麽?”
緊接着往下,再往下。
沈明珺忙阻止,眼裏波光流轉,“等,等等……”
趙荀怎麽可能理會。
“皇上,我有事要講。”沈明珺一直在想裴舒雅的事。
趙荀不理會,随即将抱着往床榻去,傾身壓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低喘了幾下,“做了再說。”話落,便堵住她的唇,暴風雨來襲般。
沈明珺又哪能扛得住。
一室旖/旎。
一晃兩個時辰過去了。
沈明珺氣喘籲籲,臉色紅潤,媚眼如絲,一看就是個被剛寵愛過的女人,身子剛清洗了,此刻正一動不動的窩在趙荀的身旁,頭枕着他的手臂。
“皇上,你睡了嗎?”
趙荀磕着眼,淡淡地用鼻音“嗯”了下。
“等會兒。”沈明珺忙說,本想撐着身子起來,卻被趙荀霸道的攬得更緊了,她欲言又止,而後說:“今兒個皇後娘娘過來了。”
“她來道別。你知道嗎?”
聞言,趙荀沒什麽波瀾起伏,再次“嗯”了下。
沈明珺頓時語塞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不得已把她困在皇宮這麽多年,我很感激她,僅僅是感激,她的決定我必須支持。”過了好一會兒,趙荀側着身子,對上沈明珺的眼眸,輕聲說。
沈明珺說:“我有點擔心。”
“放心,到時候我會暗中安排人保護她。”
沈明珺思忖了下,緩慢地點了點頭。
片刻,趙荀直勾勾地看着她,聲音啞到極致,“過幾日搬宮吧。”
這句話不明不白,沈明珺不解地“啊”了聲。
趙荀:“搬去長春宮。”
沈明珺眼睛微睜,錯愕的看着他。
“做朕的皇後好不好?”他把她抱得更緊。
沈明珺感受着他那炙熱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跳動着,兩人都沒有說話,周圍的氣氛慢慢也變得灼熱起來,兩人再一次糾纏在一起,忘我的糾纏。
時間如白馬過隙,夏去秋來。
這段時日來,宮裏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便是皇後裴舒雅病重卧床,已三個月未出宮門,世人都唏噓不已。
其二是淳貴妃有了身子,是好事,好也不好,因為是雙生子。
“雙生子”這三個字極為敏感,世人都知,如今的聖上膝下無皇子,也就是沒有皇位的繼承人,可皇位只需要一個。
皇後的情況不佳,誰心裏都清楚,自然不可能有身子了,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皇上寵愛淳貴妃,為其廢了後宮,罷了選秀,不用想都知道,皇位的繼承人必定是從淳貴妃的肚子裏出來,可一來就來兩個,怎麽行。
這種情況普通世家都敏感,影響襲爵,皇宮更是忌諱。
部分大臣聯名上折,日日不停歇,要求皇上處理掉一個,別等出生了,幾十年後影響了永盛的安寧和繁榮。
趙荀正在養心殿處理政事,看到這種奏折每次都是一掃而過,不當回事,如今孩子都過了三個月,還在孜孜不倦的上奏折,話語裏還咄咄逼人,簡直忍無可忍。他兒子能不能生下來什麽時候輪到這群老迂腐來指指點點了,愚蠢至極,看樣子是該辭官回鄉,好好享晚年生活了。
“李德玉。”他背脊挺直,捏着奏折的手青筋暴起,臉色沉沉,眼裏含着一絲戾氣,語氣重了重。
李德玉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圓潤又靈活,連忙應:“老奴在,皇上有何吩咐?”
“啪!”趙荀将手裏的奏折扔到李德玉的腳下,緊接着說:“去一趟順德侯府,順德侯年紀大了,可以回鄉養老了。”
李德玉身子一個哆嗦,語重心長道:“皇上三思啊。”
趙荀拉下臉,“這些一個個不安分,自己府裏的事情都沒處理好,還管起朕的家事來了,哪來這麽大的臉。”
李德玉低垂着頭,伸手抹了抹額間的虛汗,欲言又止。他自然是知道的,皇上為什麽這麽生氣,不就是淳貴妃有了雙生子,這個事一直是進來朝政的議論中心點,可也不想想,皇上寵愛淳貴妃到極致,怎麽可能打掉孩子。
多說無用,這是永遠改變不來的事實,他可不是那幫老迂腐,最後烏紗帽都丢了。李德玉連忙應:“老奴領命。”
趙荀被氣得奏折都看不下去了,靠在龍椅上,輕磕着眼假寐。
另一邊昭陽宮。
沈明珺剛去鳳栖宮看了裴舒雅回來,兩人聊了會兒天,自從裴舒雅對外稱病以來,她便每日雷都打不動的去鳳栖宮一個時辰以上,即使有孕了也從未缺席。
她這次有了身孕來,一直便滿面愁容,有時候問自己,為什麽要懷雙生子,為什麽昭陽不是個皇子,弄得如今進退兩難。
趙荀的難,她知道,她都知道。
“母妃怎麽哭了?母妃為什麽要哭?誰欺負母妃了?”昭陽身着粉色襦裙,膚色雪白,一雙大大的眼睛狡黠得很,小跑進來,往沈明珺懷裏鑽,緊接着很小聲說:“母妃不要哭了好不好?弟弟肯定也會很難受,昭陽也很難受。”
“昭陽不難過,母妃沒有哭,母妃是眼睛進沙子了。”沈明珺吸了吸鼻子,忙抱着昭陽坐在腿上,撫着她的背輕聲安慰道。
趙荀這一生承受了太多東西,一幕幕又一幕幕,她比上一世更感同身受,她心疼他,卻無能為力,她恨,恨自己。
昭陽窩在沈明珺的懷裏,擡眸看着,眼睫輕顫了幾下,帶着小心翼翼,又問:“母妃真的沒有哭嗎?”
沈明珺嘴角扯了一縷笑出來,再次搖了搖頭,把昭陽抱得更緊。
不一會兒,雪盞從外頭進來,昭陽連忙從沈明珺懷裏掙脫出來,跑過去,“雪姑姑,昭陽剛剛沒找到你。”
“公主找奴婢有什麽事嗎?”雪盞連蹲下來接住小姑娘,生怕摔着了,笑着柔聲問。
昭陽脆生生地說:“踢毽子。”
雪盞:“奴婢帶公主去找寶笙好不好?”
“好啊好啊。”昭陽興奮拍着手,還不忘轉身于沈明珺說:“母妃,我出去了。”
沈明珺眼裏無限溫柔,輕點點頭,緊接着囑咐了一句“昭陽,不可以不講理,任性,注意安全。”
雪盞将昭陽公主送出去後又進來,在沈明珺一旁說:“娘娘,養心殿那邊來人說,皇上看奏折看着看着就大發脾氣了,氣得午膳都沒用。”
“奴婢還聽說,皇上似乎拿了順德侯開刀。”
聞言,沈明珺淡淡地“嗯”了下,又道:“去吩咐小廚房做幾道皇上愛吃的菜,本宮親自送過去。”
雪盞忙應下,“奴婢省得。”
半個時辰後。
沈明珺一襲淡紫色的宮裝,外罩同色紗衣,莊重中又帶着一絲朦胧感,已經五個多月的肚子明顯的凸起,走路的動作都變得些許笨拙,接過雪盞手裏的膳食盒,跟着宮人一步一步往裏走。
趙荀正倚在龍椅上,眼睛輕磕着,雙手放在太陽穴按了按,地上的奏折散落一地,周圍的宮人大氣不敢喘。見此,她抿嘴,揮了揮手。
如今的淳貴妃俨然是後宮唯一的女主人,所有宮人感激一笑,蹑手蹑腳地退了出去。
沈明珺将膳食盒放置一旁,輕輕走到趙荀的身後,嘴角帶着笑,伸手将他的手抓住,緩緩放下來,親自為其揉着太陽穴。
“這力度皇上覺得可還合适?”片刻,她低聲問。
聞言,趙荀一把抓住她的手,猛地睜開眼,她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眼裏波光流轉,唇瓣嫣紅至極,瞬間趕走了他身上所有的乏。考慮到她的身子,他不敢用力,只得起身,轉了個身将她帶入懷裏,手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來回撫摸着,目光灼熱,直勾勾地看着她,啞着聲音問:“今日兒子可還乖?有沒有鬧得你很難受?”
沈明珺禁不住鼻酸,這個男人怎麽就不能在她面前發發小脾氣,說說自己所承擔了怎樣的壓力,共同體應一起承擔。
她雙手放在他的頸脖,徐徐收緊,第一次低頭,主動,又熱情地去找他的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久久,兩人才分離開,均氣喘籲籲。
沈明珺垂着眸子,輕聲說:“皇上,用午膳吧。”
趙荀喉結上下滾動,随即點頭。
“我們的孩子必須健健康康的生下來,一個都不能少,知道嗎?下次不準一個人躲在宮殿裏哭鼻子了。”吃着吃着,趙荀一本正經,帶了些許霸道地說。
沈明珺眼珠子來回轉動了兩下,說:“那些大臣不就害怕兩個孩子到時候争皇儲争得頭破血流,我想了想,也有點道理。”
趙荀斂眸,沉聲道:“若都想要,朕将江山都打下來,一分為二,井水不犯河水。”
永盛十二年末,裴舒雅離開了皇宮,踏上了回疆之路。
永盛十三年初,沈明珺誕下大皇子與二皇子。
永盛十三年六月,外敵入侵,趙荀禦駕親征。臨走前,他執意将沈明珺封為皇後,卻被沈明珺拒絕了,裴皇後對外稱病入膏肓,崩。她自然得為其守三年,即使是形式上,世人皆知,永盛的裴皇後和淳貴妃親如姐妹。
……
永盛十五年末,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皇城門口傳來,“皇上凱旋歸來,永盛一統天下,舉國同慶……”
一聲比一聲嘹亮。
趙荀連铠甲都來不及換,直奔昭陽宮,将得知消息,正在更衣的沈明珺打環抱起大步流星往長春宮走,這是他兩年前便執意要給她的。
“皇上,去哪?”
“長春宮。”
許你一世繁榮與春光。
本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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