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真相

溫北傾卻無暇欣賞,心裏緊張到了極點,面上僵硬到看不出表情。

趙景淮餘光撇過,嘴角揚起無奈又寵溺的笑,沒忍住捏了捏她緊繃的小臉。

一旁聊得興起的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過了半個小時,趙景淮雙眼開始半睜半合,“大哥,我酒勁兒似乎上來了,跟我助理先回去了。”

“時間不早了,我旁邊酒店一直有預留的房間,你要不要去湊合一晚?”趙景禦關心道。

趙景淮站起來,身子晃悠的厲害,還時不時扯着領口,臉上呈現不自然的紅暈,“好吧。”

溫北傾心裏緊張,吃力的扶着趙景淮,“總裁,還清醒嗎?”

“我清醒的很,”趙景淮臉上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我可是千杯不醉。”

溫北傾咯噔一聲,轉向趙景禦,“趙總您告訴我酒店名稱和房間號,我送趙總過去就行。”

趙景禦松開扶着趙景淮的手,“那就辛苦你了,就是酒吧旁邊的歐文,頂層的豪華套,你跟前臺說一聲就可以。”

“好的,多謝趙總。”

溫北傾費力的扶着趙景淮走出酒吧,趙景淮垂着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剛出了酒吧,身上一輕,溫北傾側頭,“總裁?”

趙景淮低着頭,看不清視線,聲音低沉帶着笑意,“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先送我去房間。”

“好的。”溫北傾若有所思,繼續前行。

進了房間後,趙景淮直起身,臉上帶着歉意,“抱歉,北傾,把你牽扯進來了。”

“沒關系,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還請您盡管開口。”溫北傾神情鄭重。

“這麽幫我?”趙景淮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僅僅因為現在是我的助理?”

溫北傾眉心微蹙,猶豫着想說出自己的身份,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來,她害怕了,害怕他知道後厭惡她。

門口傳來敲門聲,打破了沉靜。

“進。”

“趙總。”來人穿着黑色風衣,包裹的嚴嚴實實,胸口還帶着相機。

“北傾,能配合我一下嗎?”趙景淮臉上帶着絲無奈,“你可以拒絕。”

溫北傾雖然不懂他的用意,看這情形卻知道應該需要拍些引人遐思的親密照。

溫北傾猶豫了,趙景淮解釋道,“不會拍你的臉,只是讓外界知道我作風不佳就可以了。”

溫北傾點了點頭,“需要我怎麽做?”

“你躺在床上不動就行,”趙景淮眨了眨眼睛,“接下來請看你師兄的表演。”

溫北傾有些忐忑,走到床上躺下,側頭,用頭發把臉側臉遮住。

趙景淮脫去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撐在溫北傾身上,兩人蓋着被子,只能看清趙景淮的臉。

他視線落在溫北傾染上紅暈的白皙小臉,還有不由自主咬着的下唇,喉結上下滾動,眼底越發暗沉,俯身,呼吸打在溫北傾的耳垂上,“可以了,北傾,辛苦你了。”

聲音低沉又暗啞,視線緊鎖着溫北傾的反應。

溫北傾渾身僵硬的推開趙景淮起身,即使再遲鈍,她也察覺到了兩人開始變得暧昧的關系。

“辛苦,回去正常交差就可以,不需要有什麽為難。”趙景淮起身穿上襯衫,一邊系扣子,一邊對一旁的黑衣男說道。

黑衣男回了個好出去了。

趙景淮視線落回到溫北傾身上。

溫北傾腦子有些亂,擡頭看見趙景淮正在看她,心口一緊,立刻轉移視線。

“趙總,我有件事想告訴您。”溫北傾垂着頭,聲音有些顫抖,她不能再隐瞞她的身份去騙取他的關心和優待了,趁着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變質,她要說出這個秘密。

床頭的電話鈴聲響起,趙景淮接起,臉上帶着抱歉,“稍後聽你說。”

“什麽?在哪?情況穩定下來了嗎?”

趙景淮聲音透着緊張,溫北傾第一次見他臉上流露出慌張的表情。

“北傾,抱歉,我祖父住院了,我現在要過去,你今天先在這裏休息,明天公司見。”

溫北傾臉上帶着擔憂,“開車注意安全。”

趙景淮風風火火的走了,她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有些慶幸,有些後悔,沒有說出口的話梗在了她的心口。

手機鈴聲響起,竟然是溫蓮的電話。

“在哪呢?”

溫北傾猶豫了瞬,撒了謊,“剛到宿舍。”

“今晚來我這,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好。”

醫院

“外祖父怎麽樣?”趙景淮神色慌張,喘着粗氣。

“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說明天會醒。”宋淩洲眉頭緊鎖。

“發生了什麽?怎麽會突發腦梗?”趙景淮平靜下來問道。

“爸晚上看到一封資料,”宋淩洲臉上帶着懊惱,“你舅媽今天收拾家裏,沒有放回去被他看到了。”

“什麽資料?”

“造成你母親去世的直接原因。”

“你查到了?”趙景淮瞬間睜大雙眼,臉上帶着戾氣。

“嗯,”宋淩洲把資料遞給趙景淮。

資料上詳細記載了她母親自殺前見過的人,宋韻怡當天見過一名叫溫蓮的孕婦,也是趙博遠的情婦。

“我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最近卻有人故意讓我查到了。”宋淩洲臉色難看,“景淮,這個女人懷的孩子,取名,溫北傾。”

趙景淮宛若晴天霹靂,死死地攥着手裏的紙,臉上是不可置信,随後瘋狂的笑了起來。

他自以為是以為自己遇到了救贖,實際上是他血緣上的妹妹。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還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趙景淮彎下腰,緊緊地抓着胸口,眼裏帶着癫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宛若野獸的眸子看向宋淩洲,“她知道她是,我妹妹嗎?”

“趙博遠本來打算直接讓她空降到藍鯨。”宋淩洲沒有直說,卻粉碎了趙景淮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

“舅舅,我出去一趟,祖父這裏麻煩您盯着。”趙景淮直起身,臉上的表情漸漸收斂起來。

打開手機,給溫北傾打電話,提示關機,打電話給酒店,酒店的負責人說她已經走了,他開車直接來到了溫北傾的住處,克制着心底的怒火開始敲門,卻一直沒有人應。

趙景淮暴躁的踹了一腳門,焦躁的在原地徘徊,回到車上,翻看資料,有溫蓮的住址,驅車狂飙向目的地。

路上,趙博遠打過來電話,趙景淮已經壓抑不住心底的恨意,盡量調整了下呼吸,接起電話。

“景淮,明天回老宅一趟,有位阿姨和你妹妹要介紹給大家。”趙博遠通知完就挂斷了電話。

趙景淮啪的把手機摔在車門上,踩了急剎車。

“媽,明天要去哪裏?”

溫蓮吐了口煙圈神色迷離,但看得出眼角眉梢透着喜悅還有得意,“去你爸爸,那裏,他明天會向大家公布你的身份。”

溫北傾瞬間,置身寒淵。

“你在藍鯨表現出來的能力他很滿意,本來打算過一陣再把你調到總部,不過他說也不差這一兩月了,讓我們先過去認識下家裏人。”

溫蓮落在溫北傾身上的視線難得的透着絲滿意。

溫北傾置若罔聞,哆哆嗦嗦的從包裏拿出手機,發現手機關機了。

溫北傾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媽媽,我可以不過去嗎?我現在一個人也可以生存了,您和趙叔叔在一起就可以,我以後會努力工作養你的。”

溫蓮臉色一變,狠狠舉起的手又放下,“如果不是怕你明天給我丢臉,我今晚一定打死你。”

溫北傾的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了,起身向外走。

“你今天走出這個房門,明天就不要叫我媽媽。”溫蓮語氣狠厲。

溫北傾腳步頓在原地,如何也邁不出去這一步。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充電器在宿舍,她現在沒辦法跟趙景淮聯系,即使有辦法,她又能解釋些什麽呢?

但最起碼可以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她不能再一次傷害他。

溫北傾趁溫蓮睡着了,偷偷走出家門。

樓下單元門口停着一輛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周身煙霧缭繞。

溫北傾走進,一股濃厚的香煙氣味,她聲音忐忑“總裁?”

趙景淮身體一僵,将手裏的煙碾滅,轉過身。

他背對着路燈,溫北傾看不清他的神色。

“您為什麽在這裏?”他周身暗沉的氣息讓她心底一片慌亂。

“你呢?大半夜還想去哪裏?”

“手機沒電了,想回宿舍取一下。”

“呵,這麽晚就為了取一個充電器。”趙景淮語氣嘲諷。

溫北傾渾身一僵,心底一片冰寒,“您,知道了?”

“知道什麽?”趙景淮走近溫北傾,語氣玩味眼底漆黑一片。

“知道,你也是我父親的女兒?”趙景淮語氣嘲諷,臉上洩露出一絲癫狂。

溫北傾心底抽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眼眶發紅,手掌緊緊攥着胸口,難以呼吸,她沒辦法尋求原諒。

“呵,”趙景淮手捂着眼睑擡頭,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題,“明天還來上班嗎?”

溫北傾驚訝擡頭,雙手絞在一起,“上午和媽媽去趙家。”

“趙家啊,”趙景淮放下手,視線緊緊鎖定溫北傾,“如果不是趙博遠讓你們母女回去,你想瞞我多久?”

溫北傾垂下頭,“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什麽也說不了,她的存在,就是原罪。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趙景淮聲音很低。

溫北傾心髒驟停,猛地擡頭,驚訝的睜大雙眼,眼裏帶着恐慌,又低下頭,指甲扣進手心,她後悔了,不應該去藍鯨。

“呵,”趙景淮推了一下溫北傾的肩膀,“行了,回去吧!”

趙景淮轉身向車門走去。

惶恐、忐忑、愧疚、擔憂等等情緒湧上溫北傾心頭,她快走幾步雙手抓住趙景淮的左手。

“對不起,我知道道歉沒有用,求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趙景淮回頭,溫北傾臉上揚起比哭還難看的笑,“趙總,路上注意安全。”

溫北傾松開手,垂下頭,雙手緊握在胸口,靜靜的站在原地。

趙景淮身形凝滞了一瞬,打開車門上車,看着後視鏡裏溫北傾站在原地的身影,緊抿着下唇,雙目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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