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猜猜我是誰?

中牟縣,開封管轄的十六個縣之一。

死者楊慈,女,十八歲。楊家做的是成衣生意,家境小康。

一年半前,楊慈嫁給開酒館的栗泉,夫妻兩人的感情尚且處在新婚燕爾的情濃時,唯有一些遺憾,遲遲不見楊慈懷孕的消息。

“小慈一貫溫柔,從沒和人發生過争吵,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竟會下次毒手?!”

栗泉敘述着這段日子楊慈的生活,找不到任何異常之處。每天按時起床與他一起打掃酒館準備開業,不必去集市買菜,酒館有合作五六年的菜農會定時送菜來。

酒館請了一位廚子,燒些家常菜給客人們做下酒菜,他們夫妻也就不必另外開火。楊慈主要負責酒館的一些雜活,比如說給人打酒、結賬之類的瑣事,所以一天基本都呆在酒館裏。

楊慈的人際關系并不複雜。

展昭記下了這一點。楊慈的情況與前兩位受害者一樣,都是小富則安,成親不超過兩年,尚無孩子。

前頭兩位死者,顧夏是私塾先生的女兒,嫁給了開書鋪的人家,平日的生活主要也就是打理書鋪生意;孫萍是牙刷毛巾等日常雜貨鋪老板的女兒,嫁給了開水果鋪的人家,日常也就是在店內賣水果。

顧夏與孫萍并非中牟縣人,前者在蘭考縣,後者在封丘縣。如非死狀太過驚悚,這兩樁案子并不會動不動就上報開封府。

“做生意總會遇到脾氣不好的客人,你家又是開酒館的,在你印象裏,有沒有與哪位客人交惡?”

展昭向前兩位被害人家屬問過這一問題,三位被害人基本都是在吃過午飯後随便去附近遛彎消食時被殺。

三人都是死在縣城的暗巷裏,案發地并不偏僻而是鬧中取靜,靠近集市的殺豬殺雞攤位,以而能在暫時模掩蓋剝皮的血腥味,也能借以集市的熙熙攘攘遮掩行兇的動靜,讓行兇者有了足夠脫身的時間。

對于這種殺人地點與時間的選擇,公孫策與展昭都認為兇手的外貌無害到不足以引起路人的懷疑,而更是對縣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或是經過了前後反複踩點,或是其本就經常出入三個縣城,需要考慮到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栗泉仔細回憶每一位酒客,絲毫沒有頭緒,誰可能是殺人嫌犯?“雖說人喝了酒難免有鬧事的,但我家館子不經營晚市,黃昏就打烊了。而前來的多是縣裏或臨鄉臨村的客人,這些年沒有發生過大的矛盾,更不提那種殺人手段。”

如今,栗泉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了認屍的那幕,楊慈的整張頭皮頭不見了,而她的正臉卻未傷到,那種詭異的強烈對比遠遠超出了可怕一詞。

展昭記下了栗泉報出的一串酒客姓名,準備與前兩位受害者家屬提供的店鋪熟客名單交叉比對。

可是粗略掃了一眼,沒有發現有重合之處。中牟、蘭考、封丘三縣并不相鄰,以汴京為中心,這三個縣位于三個不同方向都能畫個三角了。

中牟縣,東牌坊集市後街。

公孫策站在楊慈屍體被發現的暗巷,石牆上一串血液噴濺的痕跡,讓人還原出兇手剝皮的過程。

“他的手法很熟練。只取頭皮,未取臉皮。三位受害者的頭型稍有不同,兇手并未使用一成不變的下刀方式,而選擇最合适的角度将頭皮取下。”

年前,包拯為開封府争取到了兩位最得力的大将,不僅成功地請皇上給展昭任命,也留住了公孫策留在府內做了主簿。

大宋的科舉制度稍稍有些坑,分為解試、省試、殿試三檔,最先通過地方州府的考試,中了則為舉人參加禮部統一考核留。

然而,舉人的身份并非終生制,也就維持三年,像是拿到一張準考争去參加省試,而通過了則稱進士。只有成為進士才算出人頭地,而殿試基本不怎麽篩人,就是把那些進士的排名變了變,然後封官做。

可想而知,進士的名額并不多。

如果沒有通過省試,舉人的身份一過期,對不起,請從頭再來。

公孫策已經從頭來過兩回了,盡管作為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是名正言順的進士出身成為天子門生,但他還是咬牙選擇了放棄不必要的執着。

與其左三年右三年耗費時間求一個虛名,不如接受了包拯的誠意相邀,也成全了自己的初心盡可能多做些實事。

汴京城是世上最繁華的城市,這讓開封府有很多事情要忙。

新春初始,包拯除了三個多時辰的睡覺時間,幾乎沒有停下來的那一刻。

公孫策又豈會不忙。在工作成堆之際,他動身親往三縣驗屍,只因剝皮案殘忍程度使其竄至趙祯登基以來惡性連環殺人案的前三甲。

“前兩起案子發生在正月十六、正月二十,等我們去勘探案發現場,還那裏已經經過一場大雨沖刷,沒能留下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楊慈是昨天正午在此被害,中牟縣封鎖了這條暗巷。展護衛,眼下你站于此處有什麽感覺?”

“冷靜。兇手很冷靜。”

展昭見過不少江湖打鬥斷胳膊飙血的情況,當走進這條楊慈被殺的暗巷,現場一點都不雜亂。

那些血痕還原出兇手是如何的幹脆利落,沒讓楊慈多留一滴血地将頭皮剝下了。兇手更是不忘抹去兩人進入暗香的足跡,土石路上有過打掃痕跡。

“現場遺留的證物不多,昨天中牟縣的捕快在現場發現了一些藥物殘汁。公孫先生,可有分辨出你那些是什麽用處?”

公孫策點了點頭,“不是複雜的藥物,就是加了一些香料的淨手液。淨手液市面上很常見,買些普通藥材兌水也能自制,加入香料是兇手的偏好。可惜這種香水也是大衆款的平價花露,照此去尋線索,要再費一番功夫。”

宋人喜香,哪怕販夫走卒不時也會想要享受其中樂趣。香道門類繁雜,線香、香丸、香水等不同用香料法,其各自的香調五花八門。而且還有五天就是二月二花朝節,驚蟄一過,春天來得更猛烈了,百花綻放時香味更難辨析。

如此情況下,從香料定兇手的身份很困難,總不能期待在偌大的汴京城及其周邊州縣,狗//屎運地直接撞上兇手。

展昭看着暗巷裏的血跡微微凝眉,三起案子的相隔時間并不長,一次為四天,一次為六天,說不好下一次會是幾天後。“我觀察了前面集市的午間人流疏密,如果不想被看見行兇,勒死人、剝皮、淨手、清理現場,必須在一炷香之內要完成這一切。”

一炷香很短,短到讓人為兇手的冷酷而寒毛直豎。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縣城裏的人們按部就班地過着生活,卻在一巷之遙有這樣殘酷的兇殺案發生。

楊慈、顧夏、孫萍,三人長相勉強算是清秀,在人群中通常不會引誰多瞧幾眼。

展昭複查三個案發地,走訪尋找其周邊的可能存在的目擊證人,确實沒有誰特別留意到三位被害人曾出現在集市附近。

只能先将尋找人證的懸賞榜貼好,拉上楊慈的屍體返回開封府。

公孫策要将三具屍體進行更進一步的比對,希望能在複檢中出此前忽略的部分。

好在兩人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有了一個兇手的粗略形象。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行兇者并非為了求財,被害人頭上的發飾也被棄置一旁,唯有一張頭皮連着頭發被帶走了。

在返回開封府之前,展昭重新歸整了一遍案發現場的證物,顧夏與孫萍頭戴的兩只花冠已經枯萎。

鮮花花期難長久,但比起不斷買新的金銀珠寶,這花冠花飾價格适宜地可以不斷換新的,更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設計造型。也難怪大宋花卉市場會如火如荼。

稍有不同的是楊慈的那頂花冠,和前兩位受害者被棄置于地的花冠不一樣,這一頂被人用腳踩爛了,而非任其自然枯萎。

中牟縣的捕快确定不是他們工作失誤破壞了現場證物,那麽以兇手冷靜行事的情況來看,這一腳碾碎花冠八成不是一步踏錯。

為什麽會有不同?這不免讓人懷疑楊慈所戴地花冠有特別之處,從而引得了兇手的厭惡,但從外表看僅是普通鮮花。

栗泉說此花冠是在楊慈常去的悅目花飾鋪所購。悅目花飾鋪在中牟縣開了四五年的店鋪,花飾價格适中,多為常見花卉編制成,楊慈每隔兩三個月就會去一趟,可惜走訪悅目花飾鋪并未得到有用的線索。

花飾鋪子的店家承認這頂花冠由他家賣出,同樣的花冠還售出了二十多頂,沒人來反應有何問題,但店家但不記得楊慈曾經上門買花。

‘每天來買頭飾的客人不少,我哪能全都記住,除了長相特別為難人的,也就記住特別好看的。如果是大人來買,我一定是記得清楚。’

一月二十八,汴京城風和日麗。

展昭想着悅目花飾鋪子老板的那句話,也不能責怪對方記性不好。

說起記性,展昭記得有一只月半在等他,包拯聽了一句就同意了在開封府養小年獸,唯獨要年緋別傷人或去前衙亂跑就行。奈何三起兇殺案接連發生,展昭根本不得空準備年緋的狗舍,還要讓年緋再等等才能搬家。

不過,年緋卻真的有些望眼欲穿了。

午後,它本是無精打采地趴在藤椅上,聽得走向不迷路花店門口的腳步聲倏然挺直身體看向來人。終于,在二十多天了無音訊後,展昭再度出現了。

年緋差點都要跳起來撲向展昭,但在彎曲前肢之際,硬是克制住了這種沒出息地投懷送抱舉動。它很有骨氣地向內側轉過身體,只給展昭留了一個背影,而靜靜地趴在藤椅上。

展昭回到開封府向包拯彙報了案情進展,剛填飽餓了一個多時辰的肚子就來了花店。一眼就看到了委屈巴巴的年緋,尚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就被它以臀相對了,這是想要他哄一哄嗎?

花店內,僅有陳知玄看場,不見言不周與英望東的身影。

展昭向陳知玄微微點頭,而他一開口就讓年緋豎起的耳朵耷拉了下去,這是先問到,“知玄,你家先生在嗎?”

陳知玄本也以為展昭會先揉揉年緋的頭順帶問問它近況,誰想這是故意無視了某只胖胖。

“先生與小英管事都去談生意了,但也差不多都要回來了。展大人不妨去後花園裏歇一歇,不必等太久一刻鐘很快的。”

展昭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趴着不動的年緋,他把那句請言不周回來後去開封府有事相讨的話咽了回去。連日奔波,他放松一刻鐘等一等也無妨。

“好,我去後面等。知玄不必忙,我一個人去院子裏坐坐就好。”

後面的小院已是花海一片,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風搖曳。坐在葡萄架下欣賞着這些花,還真能讓人暫且忘了那些殘酷血案。

前堂裏,陳知玄戳了戳年緋的屁股,“別蒙着腦袋裝睡,還不快去院子裏。我把人給你留下來了,你倒是鬧小脾氣了。”

年緋挪了挪身體不理陳知玄,什麽叫做鬧小脾氣?作為一只有尊嚴的年獸,它一定要被哄到高興了才動。

“随你吧,反正又不是我要去開封府。”陳知玄沒再搭理年緋,不再參與到主寵鬥法,而更想知道言不周今天能不能買下那塊地。

不迷路花店開業後生意火爆,比起其他的花店,英望東的種植術使得鮮花的保鮮期更長。如今急需一塊地,不用太大,讓英望東用來做花圃就好。

開封府地管處。

言不周與陸佩蘭辦好了陸家田地的轉賣手續。

想要在汴京附近找一塊馬上能投入使用的合适花田并不容易,一方面是一地難求,另一方面是價格高居不下。

這筆生意是陸佩蘭主動找上門來的。自從陸太醫被殺,而陸家醫館的實際掌權人胡玮自殺後,陸佩蘭就陸續變賣了手上的産業。

“我并不懂醫藥之道,爹與阿玮都已經去了,這些産業留着也管不好,不如趁早賣了。盡管言先生尚未查清阿玮究竟經歷過了什麽,但我知道你沒有放棄追查,或早或晚都會有一個結果,屆時務必來江南告之我其中因由就好。”

陸佩蘭聽聞言不周開了花店,則想着原本種植素心蘭花等高價藥植的那片田可以轉賣給她。“賣給誰都是賣,我還不如賣言先生一個人情。”

陸家藥田符合言不周對花圃的預期嗎?

必須是符合的。那處面積大小适宜,她也曾親自去查過土質非常合适,出了安肅門不多時就到,不論是距離荒府或是內城鬧市的花店都算得很近了。

然而,言不周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拿下這塊地。之前,就聽說陸佩蘭從年前就在陸續出售産業名,她是打算帶着陸太醫的骨灰會江南老家。問題就在于陸家的藥田距離汴京太近,其土地定價言不周承擔不起。

“胡玮的事情,我會一直留意,直至查清他究竟經歷了什麽。而我心領了陸娘子的好意,但我買不起那塊地。陸娘子還是另找他人吧。”

胡玮的腦子裏怎麽會有欽原的毒刺?這尚且是一個謎團。

言不周沒想以此去收下陸家藥田,那少說值幾萬兩銀子,這樣紮手的辦案費收不得。

陸佩蘭卻仍是堅持,表明她并不缺錢,醫館藥鋪等産業已經賣出不少錢,她不在乎多藥田這一筆。

“言先生可以分批付賬,不必急于一時,等到五六月花店的現銀寬裕了再補尾款。将錢款打入彙金錢莊,它家在江南亦有分鋪,我可以在那裏取。”

彙金錢莊,算是半國營半私人性質的錢莊,在大宋境內各大城市皆有分號。

确實提供異地存取的服務,但是目前僅支持大宗交易。陸家醫館曾是彙金錢莊的貴賓客戶之一,陸佩蘭在裏面存的錢夠多,才能争取到這一優待。

言不周聽到這裏說不動心是假的,何況她找了好幾家地産中介,那都明确表示手頭上沒有符合她期望的田地,只能慢慢等到有人抛售。

“言先生,你當是成全了我的念想。你慢慢付賬,我慢慢适應沒有了他們的生活,而不是一刀切斷什麽都不留。這地賣給別人,我還談什麽收賬時能有一份惦念。”

陸佩蘭又加了這一句,她也有私心,希望言不周別忘了查清胡玮異變之源。“先生可以請行家去驗地,再叫上彙金錢莊的負責人,我們一起去開封府簽訂正式契約書,把手續做全了。”

“好。陸娘子都這樣說了,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言不周深深看了陸佩蘭一眼,不再去多想其背後是否有人先墊付了這一筆錢,猶記郭槐曾想把一盒子金銀交給她做辦案費。

反正這次買田是走正常手續,而退一步想如果真有與胡玮相關的人來到汴京,不正是該往藥田去,買下那裏說不好也是一種守株待兔等線索上門。

如此一來,英望東去探查了藥田情況确定無礙後,言不周就和陸佩蘭将轉賣的手續辦好了。

兩人在開封府前作別,言不周順帶多問了幾句陸佩蘭之後的打算,“陸娘子此去江南老家,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多謝言先生關心,這都已經安排好了。雖然我不管醫館的事情,但在汴京也有一些朋友。托她們的關系,此去江南的住行皆是安排妥當了。”

陸佩蘭稍稍提了一句那是請簪花會的姐妹們相幫。“簪花會是民間自發組織的集社,多為喜好花飾的女子聚在一起分享探讨每個月鮮花能做什麽花冠,梳哪一種發髻更配哪種花。言先生如有興趣也可以看一看,既是做鮮花生意,那就和花飾密切相關。”

懂,簪花會就是坊間的一個大社團。

言不周記下了簪花會的幾位主要負責人與常用集社地,通過簪花會宣傳不迷路花店,确實是提升花店名氣的一種方法。此事稍稍容後再議,先要把花圃給規整妥當了,還有叫上一桌好菜慶祝花田搞定。

當下,言不周愉悅的回到花店,就看到後院花叢中閉眼安坐的展昭。

午後陽光微暖,惠風清揚,加之花叢中的一襲紅衣。只贊一句人面鮮花相映紅。

“猜猜我是誰?”

展昭就聽耳邊響起了一句語帶笑意的問話。他本是在等年月半,沒想到那只小妖怪真的較上勁了,想着再享受一會花香安神,過後再去找小肥妖,在不知不覺間就有些昏昏欲睡。當腳步聲漸起。他沒有立即睜眼,下一刻,卻不想被一只手虛蒙住了眼睛。

“阿言。”展昭輕輕拂開言不周的手,就看到一張笑顏如花的臉,他對着這張笑顏不由也笑了起來,“看來阿言的心情是非常好。”

言不周看着展昭略顯倦意的神色,她為年緋打聽過其主人為何遲遲不來,只聽說展昭是出城辦案子了。“搞定了花圃,我的心情當然好。不過,看來展兄接的案子是非常難辦。你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展昭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要剝皮案不破,接下來也別想好好休息。他言簡意赅地說起三件剝皮案,“我和包大人請示過了,想請你去一趟府衙協助辦案。先确定此案有沒有奇異的妖物參與。”

言不周聽到是這種性質的連環殺人案,知道兇手怕是不被擒獲就不會停止殺人。“好。那現在就走。”

轉角處,年緋暗搓搓地聽着牆角,這兩人一點都沒提到有關它的搬家安排,所以它到底還要再等多久?是不是想法将什麽連環殺手逮住才行?

正在年緋苦思冥想它要怎麽彰顯本領盡快入住開封府時,後院裏的兩人已經轉彎走到了它身後。

“一段時間不見,月半練得新本事,會竊聽了。”

展昭抱起了狗臉一呆的年緋,戳了戳它的肥肚子,“只是竊取情報此類的暗衛工作,對于身材很有要求。我一眼看去,就看到有一只毛團在牆角邊,可不正是你挺着的肚子。”

年緋瞪圓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展昭。它等了好久想要展昭哄哄它,這位沒完全上任的主人就來了這麽一句?

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它寧願留在花店面對言不周了。

言不周瞥了一眼年緋,難道她傻會做接盤俠?“把它帶上一起去府衙吧。它不是自稱會追蹤,說不定什麽時候能幫忙。”

兩人一小肥妖離開後沒多久,英望東回來了。他本也該為拿下花圃而高興,但在半道聽了一句話,心情有些不爽。居然有人說他賣的鮮花比其它花店的謝得要快,這絕對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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