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三更合并】
在那雙冷冽目光的注視下,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幾乎都忘記了思考。
他們呆呆地愣了好長一段時間。
直到等到那股冷冽的寒意消散, 迫人的上位者收回了氣勢的時候,衆人的理智才緩緩回歸,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陸承言剛才的話。
化妝師?
面色發白?
打的粉底??
一些人兀自在愣神, 一些人卻已經若有所覺地向着柳憶看了過去。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何等毒辣的眼光?
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那張驚慌臉蛋上的斑斑駁駁——
有些不自然的象牙白, 蒼白的慘白色,還有微泛着粉|嫩的肉色, 前者是作為掩蓋的粉底的顏色,後者則是在妝容遇水,花掉以後露出來的原本的膚色!
這就是柳憶所謂的蒼白脆弱,強撐處境?
這是何等不要臉的女人啊!
衆人看着柳憶的臉色都變了。
柳憶面色青白, 神色慌張,但站在她旁邊的投資商可要奸猾上許多, 他一眼就認出了陸承言這位價值千億上市集團的唯一總裁!
一個不識擡舉處處佯裝的女人, 一架扶搖直上的青雲梯,這就算是是個傻子也該知道怎麽選擇吧?
如果能搭上這條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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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商眼冒精光,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他狠狠地呵斥正想慌忙辯駁的柳憶。
“夠了,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種手段偷奸耍滑,故意為難譚小姐!真是最毒婦人心。”
沒有一絲留情的辱罵像是一道耳光狠狠扇在了柳憶的臉上。
她瞪着眼睛,捂着自己花了妝的臉, 再衆人的嘲諷目光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昔日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男人。
可投資商看也不看她一眼。
平日裏哄着是情趣,還真當自己是個角色了?
他谄媚地走到陸承言面前點頭哈腰。
“陸總,誤會啊陸總!都是這個女人心思惡毒欺騙了我,這才誤會了這位, 這位……嘿嘿。”
投資商的目光暧|昧油膩,顯然是以己度人,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人都和他一樣惡心。
陸承言冷冽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公司名下的藝人,譚妙妙。”
投資商被裏面的警告瞧地陡然打了個激靈。
“是,是,我明白了。”他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惹來陸承言的厭惡,連忙讨好地向着譚妙妙笑了笑,“譚小姐,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狗東西,變得倒是快。
譚妙妙沒吭聲,暗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偏偏這投資商是個臉皮厚的,還半點不在意地把譚妙妙誇得天花亂墜,說她前途好,戲路寬,表演認真,又有靈氣。
相比起冷淡的陸承言和不屑一顧的譚妙妙,這幅姿态實在是像極了某些清宮劇裏面阿谀奉承的狡猾太監。
可惜……
被奉承的人不吃這一套啊!
衆人不自覺流露出一份鄙夷嘲弄,看着投資商這哈巴狗一樣的模樣倒也十分解氣。
只有柳憶心下一片冰涼,不覺冷笑——
呵,原來這個世界,連金主靠山都是分級別的。
正所謂心如死灰。
柳憶難堪到了極致竟然也不覺得怎麽樣了,反而一臉冷笑地看着投資商死命地想要讨好陸承言。
也不知怎麽,在這連連的肉麻恭維之中,陸承言竟然還真多看了那個投資商一眼。
他開口,“你是……”
投資商強壓着心中雀躍,“陸總,我姓劉,文刀劉,是萬喜影視投資的老板,您要是樂意,叫我老劉就好。”
陸承言點了點頭,“劉總,剛才您說,要撤資是嗎?”
投資商心中一緊,“誤會,這都是誤會!我剛剛這不是被蒙住糊塗了嗎?您放心,投資的事情我一定……”
投資商正滔滔不絕地說着,陸承言卻微微搖了搖頭。
“劉總,您誤會了,我并不是質問您以後的投資,恰恰相反,我是來提醒您——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投資商面色驟然一僵。
盡管已經有所猜測,但他還是抱着僥幸心理不願意相信。
投資商讪笑,“陸、陸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承言神色冷淡。他看着這投資商,深邃晦暗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三分的嘲諷。
“意思就是,妙妙不會離開劇組。”
他說着,又把目光看向躲在角落默默吃瓜的安導。
“至于因為這位劉總而空缺出來的資金,我會補上。”
“——雙倍。”
“啪嗒”一聲,安導手上的“瓜”掉了個粉身碎骨,但他本人卻好像被百萬彩票砸中,眼睛猛地爆出精光。
“陸總,謝謝您的大力支持了陸總!”
他一個箭步就走了上去,對着陸承言連連感謝,看也沒再看已經驟然呆掉的投資商一眼。
陸承言只淡淡地對安畢方點了點頭。
安畢方卻完全不在意。
高冷?高冷好啊!只要有錢又別随意插手劇組裏面的事情,那都是他爸爸!
安導喜滋滋的,劇組裏面的其他工作人員對他們即将大幅度提升的福利也都是欣喜不已,看着譚妙妙的神色都像是在看一只大型的招財貓,充滿了慈祥和和藹。
譚妙妙惡寒地抖了抖。
她默默往陸承言身邊靠了靠。
“陸總……”
旁邊的投資商還想垂死掙紮。
這可是他花了大力氣大身價砸下來的投資啊,就指望着安畢方這個名導能顧給他大賺一筆呢!
熟料,陸承言只是略微側了側視線。
譚妙妙眼睛一轉,知道這是到了她出場抱一箭之仇的時候,她跨步往陸承言面前一站,笑眯眯地開口。
“劉總,原來你還在這裏啊?”
未盡之語言——你可以麻溜地滾了。
投資商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麽能讓這個小姑娘嘲諷了呢?!
投資商心有怒意,正板着臉要開口,就看見譚妙妙背後的陸承言正冷厲無聲地盯着他。
劉總?
卒。
他沒臉和陸承言硬剛,灰溜溜夾着尾巴就走了。
氣也出了,臉也打了,小把戲也揭穿了。
陸承言掃過面色發白的柳憶,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
他拍了拍譚妙妙的肩膀,“快去換衣服。”
穿着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站到現在,也得虧她一個女孩子能夠随意到這個程度。
譚妙妙嘿嘿地“哦”了一聲,一溜煙兒跑走了。
陸承言不管神色好奇的衆人,也擡步跟在譚妙妙的身邊。
就在快走出臨時搭建的攝影棚的時候,陸承言又略微回頭看了安畢方一眼,“妙妙她在水裏待了這麽久,可能受了凍。”
安畢方秒懂。
他笑得像是個彌勒佛,眼睛都瞧不見了,“姑娘家要注意身體啊,接下來都沒有她的戲份了,您帶她去醫院做做檢查,安心安心也好啊。”
陸承言于是點了點頭。
他站在更衣室的外面等譚妙妙。
沒一會兒,譚妙妙從裏面出來,兩人就直接離開了劇組。
大佬走了,其他人自然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沒有人理會惴惴不安的柳憶,只有安畢方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冷淡開口。
“既然你身體不舒服不能太過勞累,那劇本也該改改了,我給你休半個月的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如果不是已經簽了合同做了宣傳,他都想要直接換人了!
安畢方離開的也是憤憤不滿。
頓時,整個棚子裏只有死死咬着牙的柳憶。
她怎麽也忘不掉剛才陸承言對譚妙妙的溫柔姿态。
為什麽呢?
她就究竟是哪裏比不上譚妙妙?!
她比譚妙妙演技好,比譚妙妙漂亮,可是為什麽從始至終,陸承言都沒有看過她一眼,甚至為了一個譚妙妙要這麽羞辱她!
柳憶越想就越是暴怒。
她面色陰冷,神色扭曲,連帶着一雙眸子裏也充滿了恨意。
她真想,真想讓這兩個家夥,百倍地嘗嘗她今天收到的屈辱!
就在柳憶沉浸在這種扭曲情緒的時候,白婧怯生生的聲音卻從後面傳了過來。
“柳、柳憶姐,你何必一直要打陸總的臉呢?他這樣的人,實在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啊……”
柳憶本來對白婧也是全盤的恨意,可是在聽到白婧支支吾吾的話以後,她卻驟然擡起了眼眸。
她死死地瞪着白婧,聲音尖銳,“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打陸總的臉了,我什麽時候一直得罪他了!”
她明明想要讨好那個男人都來不及!
可偏偏那個男人從頭至尾對自己羞辱至極。
柳憶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恨意。
可熟料,白婧聽到了柳憶的話以後卻更加驚愕了。
“柳憶姐,你,你真的對陸總沒有意見?那你為什麽對譚妙妙……”
柳憶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不耐,“這和譚妙妙有什麽關系?”
白婧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直到被柳憶狠狠冷剜看一眼以後,才終于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譚妙妙是星光的藝人,陸總現在想要進軍傳媒,肯定是要把星光做大,譚妙妙現在是他們主捧的藝人,陸總肯定是要給譚妙妙撐場子的。”
“柳憶姐,我們都是輝煌的藝人,算是星光的對家,您這樣子對譚妙妙,可不就是在打壓星光打陸總的臉嗎?陸總他們這樣心高氣傲的大老板肯定會心有不愉……他現在不和您計較都已經是很寬容了。”
白婧這麽說着,突然疑惑的看向了柳憶。
她小聲,“還是說,柳憶姐,真的是老板他們不高興被分割市場,故意讓你這麽做的?”
如果一開始柳憶還對白婧的說辭有所懷疑的話,那麽白婧這麽茫然地一問,柳憶心中的懷疑頓時少了個七七八八——白婧沒有理由因為這些東西而說謊。
所以……
在別人看起來,真的是她受了輝煌老板的命令,一直在針對星光,進而針對陸承言?
柳憶的心瞬間涼了個徹底。
是啊,譚妙妙就算是再差,可她也是星光的,是陸承言自己的人,是星光要捧的人。可是自己呢?是對頭,是對手,更是故意挑事的小明星!
自以為是在對付最大的敵人,卻促使陸承言為了保住譚妙妙而更為她撐腰,反而是自己,竟然成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催化劑……
哈!譚妙妙那個女人怕不是要笑瘋了吧?
柳憶的神色憂憤交加,陰晴不定。
白婧看着她一會兒嗤笑,一會兒憎恨的樣子都覺得害怕。
“柳、柳憶姐,你沒事吧?”
這……別不是瘋了吧?
就在白婧小心地上前,想要看看柳憶情況的時候,柳憶卻突然收斂了所有的神色。
她坐在化妝鏡前給自己卸了個妝,又補了個妝。
她笑了一下,于是鏡子裏的女人也笑了。
“白婧,”她說,“這次你做的很好,以前的事情我和你既往不咎了。”
話說完,她不顧神色恍然慌張地白婧,突然帶着無比的決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屢次失敗的原因她已經知道了,那麽現在,就該到了轉敗為勝的時候了。
她不會重蹈覆轍的。
柳憶自信而扭曲地笑了一下。
陸承言,我會讓你知道,我比譚妙妙有價值得多了!
***
百米之外,剛剛走出劇組沒多久的譚妙妙和陸承言突然齊齊打了個噴嚏。
譚妙妙抽了抽鼻子,“陸總,你別不是被我給傳染了?”
不過也奇怪,就算是她真的感冒了,病毒也沒傳染地這麽快吧?
而且……她現在也不覺得難受啊。
還是陸承言看她一眼,猜測,“大概是被人罵了吧,那個投資商,柳憶之類的。”
“嗯?那兩個貨還敢倒打一耙?”譚妙妙狠翻了個白眼,“罵人誰還不會了——沙雕劉總,沙雕柳憶!”
陸承言看着她撇着嘴的模樣,眉目中略閃過一絲笑意出來。
上輩子的時候譚妙妙也這麽做過。
當時陸承言不|良于行,為了防止下肢萎縮壞死,譚妙妙每天晚上都會費力幫他按摩。
譚妙妙怕按出差錯,還特意觍着臉去醫院問醫生,又和按摩房的師傅偷師,每次回來都是笑嘻嘻地和陸承言炫耀自己又學會了什麽按摩的方式。
她笑得很燦爛,半點也不向陸承言透露自己在外面遇見的難事。
那時候雖然日子過的不好,但兩個受了傷、互相舔舐的人對着彼此總還是溫暖與慰藉的。
而唯一能夠讓開朗樂觀的譚妙妙也低落下來的,大概也就只有看到陸承言一天天變得醜陋的雙腿的時候。
其實他們誰都知道,按摩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式。
不出意料,只要再過個一兩年,失去知覺的腿部的肌肉就會全部萎縮。
當時,陸承言抿了下唇,沉默地用毯子蓋住自己的腿。
他一直是個驕傲的男人,就算是被從雲端拉下踩到泥地裏,也是。
只是相比起以前,他倒地還是學會了妥協。
“你去做飯吧。”陸承言勸。
再花過多的時間在這上面并沒有什麽意義。
譚妙妙就去做飯。
小小的地下室只剩下了案板上切菜的聲音。
陸承言靜默地獨自坐着,結果不出三分鐘,他就聽到譚妙妙用一種面無表情的刻板聲音開始罵——
“傻逼柳憶,壞心腸的臭女人,傻逼慕容尚,頭帶百頂綠帽的狗男人。”
不知道究竟是這咒罵罵出了陸承言從來沒說過的心聲,還是她這刻板平鋪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好笑,陸承言有些被她逗到。
他問,“幼不幼稚?”
譚妙妙就無所謂地回,“我爽快了就好咯,最好詛咒他們打噴嚏,打死算數。”
當時日子過着也挺自然,卻沒有想到這些小小的細節現在想起來都成了歷歷在目的回憶。
也不知道上輩子他死後的譚妙妙過的怎麽樣。
雖然柳憶他們一直提防自己東山再起的可能,嚴格監控着他的賬戶,可陸承言到底是陸承言,他不可能甘心做一輩子的廢物,于是也想辦法在網上套現了一筆資金。
錢也不算是很多,但至少沒了他,譚妙妙應該會過的輕松一些吧……
陸承言這麽想着,有些愣神。
走在她旁邊的譚妙妙突然大力地拉了他一下。
猝不及防,陸承言都被她一下拉了一個踉跄,他從恍神之中猛然驚醒過來,神色顯然是被吓了一跳,難得有些失态。
譚妙妙看着陡然一驚的陸承言忍俊不禁。
她笑眯眯地提醒,
“陸總,要撞到樹上了哦!”
陸承言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樹幹,略微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才看了一眼眼睛亂轉的譚妙妙,“……其實你是有想看我笑話的吧?”
譚妙妙無辜,“我不是我沒有。”
陸承言略有無奈,但他對他們妙妙向來縱容,這種小事也沒有必要戳穿。
譚妙妙繼續跟在陸承言的後面,“陸總,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陸承言回,“送你去醫院。”
“別別別,我現在是真沒什麽事兒,大不了回去煮完姜湯喝。”譚妙妙連聲拒絕。她雖然不像是陸承言這麽忌諱醫院,但也不想沒事往醫院跑啊!
陸承言朝她看了兩眼。
他伸手,在譚妙妙的腦門上貼了一會兒,确定沒有什麽狀況以後才收了回來,只說,“帶會讓褚夏給你送杯姜湯過來。”
陸承言看着譚妙妙乖乖點頭,頓了頓,“晚上我公司裏還有事。”
他今天是臨時接到了褚夏的電話才過來的。
譚妙妙自然非常理解,“我可以自己回去。”
陸承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讓你助理來接你。”
正說着話,兩個人也走到了停車場這邊。
陸承言的司機遠遠看見了兩人,連忙恭敬地打了一聲招呼。
陸承言點點頭,讓他先去了車上。
他又看了譚妙妙一眼,“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譚妙妙:“這是什麽?”
陸承言:“請帖。”
譚妙妙撇了撇嘴,“啊,又是什麽宴會嗎?”
“……”陸承言看出她的不情願,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但到底還是開口,“你如果不想來可以不來,只是私人宴會,沒有關系。”
“哎哎哎,沒有不情願啦,只是覺得有點累,”譚妙妙嘿嘿了一下,“沒關系,我到時候往角落一站偷偷懶就是了!”
她這麽說着,下意識看了兩眼請帖,這東西包裝的還賊好,表面的蠟封戳都是圓圓整整的,看起來格外高檔。
譚妙妙順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麽宴會的請帖啊?”
“不是什麽重要的宴會。”
陸承言看她一眼,回答的輕描淡寫的。
“我的生日晚宴而已。”
“哦,你生日……咳咳咳!”
譚妙妙陡然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麽,瞪着眼睛被吓到連連咳嗽。
“沒事,”陸承言似乎很善解人意地開口,“不想來也沒關系,本來就是商業性質大于儀式意義的宴會,的确不是很讓人喜歡。”
明明陸承言的話如此和善,明明他的眼神如此溫良,但不知道為什麽,譚妙妙就是出了一身冷汗。
譚妙妙立刻再三表明了自己非常期待這次宴會。
然後點頭哈腰地把陸承言送上了車子。
車上,陸承言尚在回味剛才譚妙妙那驚恐的神色。
難得,他卸下了滿身盔甲,想着剛才的畫面下意識淡淡地露了個笑。
震動的手機打斷了車廂的寧靜。
陸承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眸中神色瞬間恢複了之前的冷凝。
他接起了手機。
一道慌張的膽怯的女生從電話裏響起——
是白婧。
“陸總,”她聲音發顫,“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陸承言聲音冷淡,“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那麽白小姐,我率先祝福你在輝煌能夠真正地輝煌騰達。”
陸承言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他沉默地坐在車廂裏。
陽光灑下,将他五官照射的更加棱角分明,卻也越發襯地另外半邊陷在陰影裏的面容格外晦暗深邃。
柳憶……
陸承言輕聲喃喃着這個讓他厭惡至極的名字。
這個女人曾經教會了他什麽叫做孤家寡人,一敗塗地。而作為回報,他會讓柳憶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從高聳的雲端墜落的痛苦,更會讓曾經那些在他身上施加痛苦的人千倍償還!
陸承言靠在車窗邊,重新撥通了電話。
“宴會的名單,就按照我拟定的發下去。”
坑已經挖好了,現在,就等着獵物往裏面跳了。
***
相比起上一次宴會陸承言還特地給譚妙妙請了化妝師和服裝師。這一次,陸承言随意的态度簡直就像是譚妙妙穿着t恤牛仔褲來都并不介意一樣。
不過他不介意,譚妙妙還是介意的。
女孩子嘛!平時糙一點可以,但正式場合也不能掉鏈子啊!
于是她特地找了自己的助理褚夏做參考,逛遍了整個商廈。
她看上了一件銀色的流光小短裙,胸|前的流蘇短短的,一閃一閃的漂亮極了。
譚妙妙換上,滿意地在褚夏面前轉了個圈兒。
“好看嗎好看嗎?”
褚夏點頭,“譚小姐,很适合你。”
譚妙妙卻被褚夏的回複逗笑了,“你怎麽和某些直男朋友一樣,問什麽都是好看的好看的。”
褚夏有些尴尬地笑笑。
不過譚妙妙也不在意,直接做了決定,把這間小禮服當做了今晚的戰袍!
剩下的半天時間裏,譚妙妙又和褚夏去做了個頭發,畫了個妝,把自己裝點的無可挑剔了,才高貴冷豔地出席了陸承言的生日宴會。
不過正如陸承言所說的,與其說這是生日宴會,不如說這是用生日名頭聚集開設的商業聚會而已。
在這片空間裏,聚集了數十名非金融從業者也如雷貫耳的商業大拿,還有陸承言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附近有名家族的繼承人來賓和千金小姐,甚至,因為陸氏最近有進軍傳媒行業的意思,還來了不少娛樂圈的知名人士。
作為今天的大壽星,陸承言實在是“業務繁忙”,他看見了譚妙妙,卻根本抽不了身,只略帶歉意地對譚妙妙笑了笑,就繼續和這些個一等一的大拿“推杯換盞”。
不過譚妙妙又不是不明事理。
她一個人四處轉轉也玩的非常開心。
大佬的宴會舉辦的就是大啊。
不管是空間上,人數上,還是食物飲品上……
全都完勝之前的!
譚妙妙已經迷上了宴會上提供的一種混合水果汁,奇特的調配比例簡直是對口腔的輕撫與挑戰,每一種都非常有意思。
調配果汁的小姐姐也很溫柔,見她對這個有興趣,還事無巨細地把調配的方法和比例都分享給了她。
不過沉迷于飲品的後果就是譚妙妙忍不住地想要上廁所。
這裏的區域太大,是大富豪門專門舉辦宴會的地方,譚妙妙從前沒來過自然不清楚這裏的布局。
她就只能紅着臉小聲地問這個小姐姐,“洗手間在哪裏呀?”
小姐姐笑了笑,溫柔地給她指了個方向。
譚妙妙就順着她指的方向走。
但這裏七拐八拐的轉角也太多了,也沒個什麽标識,譚妙妙正滿臉懵逼地打算去問,就被一只突然從後面伸出來的手給拉住了。
她吓了一跳,正驚慌,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在這裏亂晃什麽?”
是陸承言!
譚妙妙下意識露出一派喜色。但緊接着她又疑惑,“你不是在那邊陪着各位大佬嗎?”
陸承言漫不經心,“我也是大佬,累了,不想陪了。”
譚妙妙:……社會社會!
陸承言:“這邊是臺球室,來這裏幹什麽?”
“?”譚妙妙茫然,“不是廁所嗎?”
“走差了,在隔壁,”陸承言看了她一眼,“你找誰問的路?直接讓服務生帶你過來不就是了?”
“小姐姐很忙的……”譚妙妙嘀咕。
“算了,”陸承言略有無奈,“我帶你去吧。”
于是,本次宴會的主人,最大的c位就當給譚妙妙擋了一回指路小童。
“進去吧,我在這等你。”
陸承言站在門口偏遠的位置,非常紳士。
譚妙妙比了個大大的ok。
然而陸承言眼看着譚妙妙走進去,在門口等了三分鐘,等了五分鐘,等了十分鐘……
在等到第十五分鐘的時候,陸承言終于忍不住心中的遲疑。
“妙妙?”他輕聲喊了一句。
裏面沒聲兒。
??上個廁所還能把人上沒了?
就在陸承言都琢磨着要不要失禮地再叫一聲的時候,譚妙妙終于哭喪着臉從裏面出來了。
“……怎麽了?”陸承言皺了皺眉。
“衣服。”
“嗯?”
“衣服勾破了orz”
譚妙妙說着,側身給陸承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在左胸略微靠近鎖骨下面一點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破洞,大概有半個小拇指甲蓋大小。
洞是不大,要是平時還能厚着臉皮說是款式,可是在這個人人眼尖,處處名媛女星的地方就有些損失形象了。
陸承言看着那個小小的洞愣了會兒神,就在譚妙妙唉聲嘆氣的時候,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擡手,親自把別再右手袖子的袖扣給解了下來。
袖扣不大,中央點綴着一顆深邃的藍色寶石,周圍鑲嵌了獨特的勾邊,相當貴重精致。
譚妙妙還記得這是陸承言在上次宴會也帶過,應該是他常用的物品。
不過……為什麽要解下來?
對着譚妙妙疑惑的眼神,陸承言卻輕輕勾了下嘴角。
他說——
“給你做個胸針。”
在被那雙溫潤黑眸全心全意注視的瞬間,譚妙妙心髒驟然一跳,陡然紅了雙頰。
……
對于如何把袖扣充當胸針,兩人認真地研究了一會兒才弄好。加上剛才雜七雜八的時間,陸承言這個宴會的主人都快消失了有半個鐘頭了。
譚妙妙過意不去,就連忙催促他,“陸總,你快去宴會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這會兒宴會才剛開始沒多久,行程安排上也确實需要他出場。
陸承言就點了點頭,“你先随便玩一會兒,這裏還有各種可以游玩娛樂的場地,你要是無聊,可以随便找一個服務生帶你去。”
譚妙妙連連乖巧點頭,“好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那我晚一點再來找你。”陸承言笑了笑,對譚妙妙點了點頭以後就轉身往大廳過去了。
然而就在他往大廳走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情理之外,卻意料之中的人。
——是柳憶。
陸承言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
柳憶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難得,她今天并沒有使用美顏光環讓自己光彩奪目,反而看起來淡淡的,有一種蒼白羸弱的美感。
她看着陸承言。
“陸總,您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都讨厭我?”
“柳小姐多心了。”
柳憶得了回答,目光幽幽怨怨的,“那為什麽我感覺您不太高興在這裏看見我?”
陸承言不置可否,“來者是客,既然柳小姐肯賞臉,祝您玩的開心。”
客道的話說完了,陸承言和柳憶也寧沒有什麽交集,擡步繼續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越過柳憶的時候,柳憶卻再次突然開口——
“我知道您對我印象很差,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但,那也是因為我仰慕陸總您,這才想出了這種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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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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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