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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之心裏生出來的只是一個迷迷糊糊的想法, 只是在具體實施之前肯定還是要和張掌櫃先通過氣,了解一下他酒樓的具體情況。
如果順利進行的話,以後張掌櫃經營的酒樓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陳煥之坐在馬車上吃着娘親打包的早飯,先派去了下人去通知張掌櫃抽出時間和他商量一下。
這邊的張掌櫃接到陳煥之派人捎來的訊息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才拜托陳煥之幾天啊, 沒想到對方就有了辦法。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財神爺。
張掌櫃不由一次的暗暗感嘆這要是陳煥之放下身段來經商, 恐怕這天下的首富都要換人做。
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張掌櫃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陳煥之可能是來拒絕他的可能性。
在張掌櫃看來,能夠弄出麻雀牌的人,不可能對他的一個小酒樓都束手無策。
張掌櫃對于陳煥之就是這麽有信心。
“快,快去派人将這裏裏外外都清掃一遍, 今天就先挂出不營業的牌子。”張掌櫃連忙讓店裏的人去清掃。他們的酒樓雖然不大,但一定要幹淨整潔, 不然讓人家精貴的陳公子沒處下腳可怎麽辦?
“是。”店裏的幾個小二見自家掌櫃這麽認真,也不敢偷懶, 連忙去做事去了。
反正這大清早的也沒有什麽客人, 挂了牌子也不影響什麽。
也不知道掌櫃的要見什麽人,這麽大陣仗?
小二一邊幹活一邊在心裏嘀咕,不時的偷偷看着門外, 想要知道這掌櫃的到底在等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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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二的疑惑就解開了。
先進來的是陳煥之下人,那下人先看了一眼酒樓裏的情況, 喊了張掌櫃一聲,這才轉頭請自家公子進來。
“陳公子,您請。”張掌櫃臉上立刻擠滿了笑容, 親自招待陳煥之進來。
小二看着這位神仙一樣的公子,差點沒有看直了眼。
乖乖,這京城裏人來人往的貴公子他也見過不少了,儀表堂堂的也有不少,但是像這位公子一樣出色的還真是沒幾個。
“掌櫃的還認識這樣的貴人啊?”小二忍不住對着自己的夥伴說道,“也不知道我們酒樓的東家到底是誰?”
“少說話,多做事。”小夥伴倒是不肯多問。
這京城裏遍地貴胄,一個招牌砸下來還能砸到幾個有皇親的,他們這種小人物要是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聽見了不該聽見的,那才是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順嘴一說。”小二縮了縮頭,“掌櫃的一見他就喜笑顏開,都不怎麽上心去研究新菜色了。”
這要是一直推不出新菜色,風頭就是真的要被搶光了啊。
這頭的張掌櫃已經請陳煥之去自己酒樓裏最好的一間房間裏坐着了。
最好的一間房間裝修的要比其他的好得多,以前東宮那邊來人吩咐什麽事情也是在這裏進行的。
“你這裏的地段倒是好。”陳煥之朝着窗邊看去,發現這裏距離皇城很近。
酒樓雖小,但這四面八方都是大道,是以前王掌櫃口裏的最好的旺鋪之一,屬于有錢也買不到的地界兒。
當然,這麽好的地界,不好的地方也有,那就是想要擴大酒樓比較麻煩,周圍都是不差錢的,他想要買地擴建都難。
“都是殿下恩澤。”張掌櫃想起這麽好的鋪子被自己經營成這樣,又沮喪了。
“張掌櫃,你會做豆花麽?”陳煥之氣定神閑的看着張掌櫃詢問道,“甜口鹹口都會做麽?”
張掌櫃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公子這麽大老遠的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問他會不會做豆花?
“陳……陳公子您說笑了,這豆花誰不會做啊?就算是普通平民百姓,會做這豆花的也大有人在。”張掌櫃不知道這陳公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只好提了幾分小心,努力察言觀色。
“唔,豆花賣得好麽?”
“小人酒樓裏不賣豆花,不過有時候舉行廟會的時候倒是見過幾家賣豆花的小攤,看樣子倒是賣的很好。”張掌櫃更加小心翼翼了。
莫非這陳公子是故意消遣他來的?
“這南方文人,尤其是江南地區的文人愛吃甜豆花,可否?”
“小人雖然沒有賣過豆花,不過聽聞南方人喜甜,應當是真的。”
陳煥之得到張掌櫃的回答,心裏便有了點底氣,“張掌櫃,你若是信我,那麽從今天開始,你這酒樓就閉館重修,專賣豆花,分甜鹹兩種。我會吩咐晉江閣專門從你這裏訂購兩種豆花攻來晉江閣的貴夫人們免費品嘗。你有什麽本事,盡管在這兩種豆花上使出來。”
張掌櫃整個人懵在原地,似乎在消化陳煥之的話。
這……這是什麽意思?
“陳公子。”張掌櫃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好奇心問了出來,“可否請您明示。這豆花本錢低微,就算是變出個花兒來,它也叫不上價兒。我這酒樓是中心旺鋪,只是賣豆花,恐怕這一年下來的利潤都不如以前一月的。”
“這不過是前期準備。你這酒樓雖然地段好,但本身占據的地方還是有些過于狹小,加上不如隔壁幾家酒樓舍得下本錢,若是不出奇招,如何能贏?”
可這出奇招也不能亂出啊。
這賣豆花算是怎麽回事?
“你是否還認識什麽三教九流的人?比如一些說書的彈曲的寫話本的?”陳煥之繼續問了出來。
“倒是認識些。”張掌櫃回答道。
“嗯,你這幾日便去找找幾個信得過又有本事的人,就按說書談曲寫話本的找。”陳煥之吩咐了幾句,“找好人了派人來與我說一聲,我這便過來。”
“陳公子,您這到底是弄的哪一出啊?”
“張掌櫃。”陳煥之正色道,“當日你幾次三番上門求助,我便答應幫你。如今有些話還不方便說,只是你若是真信我,便按照我說的辦。若是覺得不行,去找別人也可。”
陳煥之也不是一點怨氣都沒有。
這張掌櫃之前弄出那麽幾次拜訪的事情來,弄得他整個人都煩惱了好些日子。如今他想出了辦法,又怎麽能簡單告訴張掌櫃?
自然也要這掌櫃和他一般煩惱,最好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才能消除他心裏的一口惡氣。
君子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呢?
陳煥之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掌櫃第一次感覺到了騎虎難下的滋味。
“陳公子可否容我思索片刻?”
陳煥之微微招手,示意他自便。
而他本人,則是坐在窗前,吹着這茶的熱氣,慢慢的品。
看來這張掌櫃還是有點本事的,這上好的雨前龍井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到的。
這坐着的陳煥之氣定神閑的很,站着的張掌櫃卻是站立難安了。
就算再傻,他也知道這是陳公子要出口惡氣了。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之前也是他小小的耍了點心眼,陳公子想要報複回來也是應該的。
可麻煩的是,他不知道陳公子的這報複到底要到什麽程度?
如果相信他,真将這酒樓改成了豆花店,那能不能扭虧為盈不好說,但以後想要重新改回來就要成為京城裏的一個大笑話了。
如果不相信他,那麽無疑是狠狠的得罪了陳煥之。
陳煥之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可比他地位不知道高到了哪裏去。他也就是仗着是太子殿下身邊伺候過的老人,陳煥之脾氣又好才能耍心眼成功。
“小人想好了,陳公子,就按照您說的辦。”張掌櫃也想明白了,這陳煥之要是真的想要整他,費不着這麽多的功夫。
“張掌櫃是個明白人。”陳煥之輕笑了一聲,“那我便回府等着你的消息了。張掌櫃莫急,起碼我能保證你的豆花店裏賣的豆花,絕對會是京城最貴的。”
說完,陳煥之帶着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便離開了。
張掌櫃唯有苦笑。
他這麽好的旺鋪,真改成豆花店,這豆花可不得是京城最貴的麽?
董長陽這邊的夏令營很快就結束了。
回去的前夕,董長陽發現周揚老師也加入了班級群,頓時班上的同學都沸騰了。
在現實生活裏不敢對老師說的話,在網上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太陽,你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朱思雨握着董長陽的手依依不舍,“嗚嗚嗚,要不是我爸早就訂好了全家旅游的計劃,我一定去你家找你玩。”
“沒事沒事,再兩個月就開學了。”董長陽連忙安慰道。
朱思雨從夜晚開始就一直在說這些了,董長陽在開心之餘也覺得有點煩惱了。
哎,朋友太粘人了。
“好吧,我就不煩你了,你記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我家的電話號碼你記住沒有?”
“記住了,還抄下來了。”
董長陽好說歹說,總算讓朱思雨的心安定了下來。
不過夏令營裏也不止只有她們是這樣,好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在一旁依依不舍就是了。
董長陽的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這一次回去也顯得異常輕松。
話說回來,好像初升高的成績也要出來了吧。
算算日子,就在明天了。
董長陽已經确定被實驗藝術高中錄取,反而不是那麽操心考試成績了,反正她之前已經差不多估算過答案,自己能考到什麽成績心裏也有數,就算有一些差別也是在估算範圍內的。
不過好處是自己回去以後又可以和陳大哥一起學畫畫了。
這一次可以讓先生教她一些渲染顏色的技巧了。
一直學基本功也有點枯燥。
董長陽伸了伸懶腰,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天空格外的藍。
雖然自己那個家沒有什麽東西,不過難得隔這麽久沒有回去,心裏還是有點想念的。
倒了幾趟公交車之後,董長陽總算在下午三四點左右回到了家。
“是長陽回來了啊。”
“長陽似乎有點曬黑了,還胖了點。”
“明天就要出成績了,長陽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廟裏拜拜?”
……
聽着左鄰右舍們的關心,董長陽笑着擺擺手,借口說自己趕車趕得累了只想要回去休息。
董長陽回來的消息傳得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快。
尤其是董長陽的同學們,在知道董長陽回來的消息之後立刻打電話給班主任。
夜晚七點,十三中的教導主任和董長陽的班主任就提着禮物上門來了。
怎……怎麽回事?
董長陽愣了一下,還是趕緊請兩位老師進來。
“老師,您坐,我去給你們倒茶。”董長陽搬來凳子,想要去找自己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的茶葉。
“不用不用。”教導主任是個頗為和善的老爺爺,和其他初中常年板着一張臉的教導主任完全不同。
也是,十三中的學生幾乎都是各個初中不要的,就算他板着一張臉也沒有地方使啊,還不如和善點和同學們打好關系呢。
“咳,長陽啊,這一次我們來是有好消息告訴你的。”班主任早就知道董長陽家裏情況,可這還是第一次到董長陽的家裏來。
親眼見到和親耳聽到還是不一樣的。
董長陽的家不能說破,只能說老。
這裏面該有的家電家具還是有的,只是看起來明顯是過時了的款式。
難為這個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學習了,而且成績還這麽好。
班主任覺得自己以後退休了還能再吹噓董長陽幾年。
“什麽好消息?”董長陽其實已經猜到了,不然無法理解為什麽班主任和教導主任這麽快就到她的家裏來。
“這一次初升高考試,總分一共六百八,你考了六百六十九,和另一個孩子并列第一。不過那個孩子奧數比賽還加了五分,你才是貨真價實的狀元。一中的錄取線才五百九十三呢,你高了一中線快一百分啊。”班主任激動道,“你是狀元的消息,前幾天就傳出來了,只是你不在家,所以還不知道。”
雖然成績是明天出,但是有點門路的家長幾乎都能提前一天查到自己孩子成績。而初中學校,自然也能提前幾天知道自己學校的學生考的大概是個什麽樣的水平。
董長陽這個狀元是名副其實的。
藝術考試第一,拔尖考試第一,現在初升高考試也是第一。
這樣的成績,不管放在哪個學校都是值得吹的。
以往也有不少拔尖考試通過的學生也會去參加這個普通考試,但是能夠拿到雙第一的人就基本沒有了。
拔尖考試的題目和初升高考試可不一樣,前者只是綜合題,後者卻是全方面的基礎考試。一個粗心,就與第一名失之交臂了。
可董長陽不但拿了兩個第一,還拿下了三個第一。
這下子,連一中都坐不住了。
一中也意識到這妥妥的就是清北苗子,再不濟也是個國美央美的苗子。要是還像以前一樣什麽也不做的話,以後萬一董長陽真考出了個頂尖的成績來,就悔不當初了。
怎麽說一中也是個省重點,給董長陽批個獎學金根本就不算什麽,一中也不需要收她的學費。
只是一中這邊和董長陽事先也沒有接觸,也知道董長陽已經和私立高中的人接觸過了。想來想去,還是一中的領導打了電話給十三中的領導,讓他們出面去說說看。
私立高中能夠給的待遇,他們一中也絕對能給。
“……差不多就是這麽個事。”班主任看着董長陽笑的十分和藹可親,“長陽,一中畢竟就在我們縣裏,你上學放學也很方便,親朋好友們也都在,一中的老師也會認真教你,氛圍也好。私立高中畢竟有些太遠,你在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受欺負。一中這邊也能給你免除一切費用,獎學金也能給你批,也可以讓你先住教室宿舍。”
在班主任看來,一中能夠給出這樣的條件,是真的很看重董長陽了。
一中每年也能考好幾個清北的,那些學生可沒有這麽優厚的條件,也就是高考前讓老師幫忙開開小竈的程度而已。之所以一中對董長陽這麽重視,主要還是因為董長陽考了三個第一,整個上南縣的家長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厲害的學生在了。
這要是這麽厲害的學生去了別的高中念書,一中的臉往哪裏擱?
董長陽聽見班主任這麽說,也有些愣住了。
說實話,如果班主任早早拔尖考試前後來說這個,董長陽都不會答應去實驗藝術高中。
畢竟比起人生地不熟的高中,顯然是一中更加符合董長陽的生活。
可是晚了。
在去完夏令營,見過周揚,見過朱思雨他們這些同學之後,董長陽怎麽可能還會選擇一中呢?
一中的老師再好,畢竟也不是專門搞美術的。
一中的同學再友好,也不是和她一樣的美術生。
也許,正因為實驗高中那邊也知道董長陽這邊可能會出現一點變故,所以才這麽痛快的将夏令營的免費名額給了她吧。
只要董長陽去過夏令營,知道有那麽多厲害的競争對手在這麽個高中接受專門的指導,她就不可能去別的地方了。
“老師,我很感激您的好意,不過我不會去一中的,我已經答應要去國際實驗藝術高中了。”
“可現在畢竟還沒有正式錄取……”班主任還有些想要勸說,“大家都是一個省的,搶生源這種事校長們會溝通好的。”
說到底,只要學生願意,別的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老師,我剛從實驗高中辦的夏令營回來。”董長陽想了想,還是老實的将自己的感想直接說出來,“我很感謝您這三年對我的無私教導和幫助,可正如老師您看見的一樣,我是個美術生。就算我的文化課再好,也是個美術生。”
班主任愣了一下,不知道董長陽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一中的老師,沒有專門為我這種美術生老師招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比得過實驗藝術高中的老師們專業。”董長陽誠懇的看着班主任的眼睛,“也許您覺得我應該放棄畫畫,選一條更加好走的路,比如專心考試努力考清北什麽的,但是我從小就很喜歡畫畫,我這麽努力的學習,也是因為我知道我要是成績差的話,就更加不可能繼續畫畫了。”
在上南縣這裏的老師和家長們,還是普遍有一種“成績不好才去當特長生”的認知。
畢竟小孩子的興趣能夠持續多久了?
多少小孩偷偷畫畫耽誤學習的時候,畫畫的紙都會被家長給撕了?
藝術,不是一條你走了就一定能成功的路。
相比之下,放棄這個專心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才更加實際。
董長陽以前也想過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就算她考上央美或者國美,也未必能比清北出來的學生更成功更有文化,說不定只能和蔣玉阿姨一樣回來開個美術教室什麽的。
可是董長陽遇見了陳煥之。
這種現實生活裏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也讓她更遇見了,這就證明自己或許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當主角的運氣。
當初她和陳大哥第一次見面,說話都說不到一起,後來也還是因為畫畫打開的話題,漸漸的和陳大哥有了新的話可以說,漸漸變成現在的樣子。
如果放棄了的話,陳大哥說不定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這……”班主任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旁邊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教導主任卻伸出手打斷了班主任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這樣吧。”教導主任看着董長陽堅定不移的臉,臉上倒是浮現出一絲欣賞來,“現在的小孩子不像我們那個時候,家長都幫着想好未來了,所以他們自己就不會去想以後到底做什麽。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拒絕了我的媽媽去當工廠當工人的想法而是努力考了師範。現在看來這是個無比正确的決定但是在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在說我傻,白白耽誤了幾年賺錢的時間。”
“主任……”
“既然董長陽同學已經對自己的未來有規劃了,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就不要去插手她的人生了。我們現在覺得好的,她未必覺得好。那所藝術高中不差,在我看來,裏面學生的人脈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董同學一定也能夠在那個高中好好努力的。”
教導主任拉了班主任一把,“董長陽同學,我們就先回去了。在這裏,我就先祝你金榜題名,考上你想要的大學吧。以後若是成為知名的畫家了,說不定還能回來辦個講座什麽的。”
“謝謝您。”董長陽朝着教導主任微微鞠躬,“我會好好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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