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告別

第48章 告別

林橋給他弄了點吃的, 家裏剩的豬油放了點青菜再加米飯和臘肉炒的, 香味撲鼻泛着油光, 吃着鮮甜。劉阿滿口水都要滴下來了：“這真是給我的？”他以前在縣裏吃的都沒這麽好，以前都是買三個饅頭對付一天。這可是米, 多長時間沒吃到過了，高興的抓耳撓腮, 跟林橋回鄉下這個決定果然是正确的！

“當然，趁熱吃吧。”林橋又從壇子裏把酸甜蘿蔔撈出來一根切成片, 最爽口解膩。這小菜吃過的沒有說不好的。值之前拿到攤位那裏一次，那群老食客們捧着壇子吃。非得把這東西買回家當零嘴，就拿過那麽一次人氣還挺高，現在還有好都人問起這個小菜呢。

劉阿滿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豬油炒飯全塞在嘴裏。再夾一筷子酸甜蘿蔔。咔嚓咔嚓一嚼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的一頓。

一大碗米飯三下五除二就給吃光了，不光飯掃光, 連蘿蔔都吃的一點不剩。吃完抹了一下嘴道：“太好吃了！對了, 聽說你們這有土豆, 我想買幾斤。”土豆這東西不少人都用的種，只要保管得宜能存放半年以上, 踏實過日子的人家都有些存貨。

林橋從自家的小棚子裏掏出一袋子約莫二十斤的樣子：“算五十文，從你工錢裏頭扣。”他沒種這是跟鄰居換的。

“好嘞。”說完喜滋滋的扛着土豆去了學堂, 林橋跟他一起，順道接陳鶴回家。

“以後你的飯菜，讓我小舅子送過來。”

“好的。”

劉阿滿一口答應只覺得好日子怎麽就突然降臨在他的身上了。一定是把出生這二十年的運氣都累積到了今兒, 美滋滋的逢人就跟人打招呼。

村裏人看到一個跟林橋走到一起的，笑眯眯的年輕人一路跟他們打招呼。都紛紛受寵若驚。只當是林橋的朋友！

劉阿滿道：“我喜歡這裏，村子裏的人真友善，民風淳樸空氣也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限的感慨。

林橋：呵呵！

劉阿滿去那裏安頓了下來，陳鶴見林橋來了笑眯眯的跟大家說了放學。一些家在附近的學生都回村了一路結伴。陳鶴也跟着他回家了，路上林橋把新夫子的事兒講了個清清楚楚。

陳鶴道：“哦。”拉着林橋的手蕩悠一路。

“今兒怎麽這麽開心？”林橋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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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鶴眼睛眨啊眨的抿着嘴笑：“相公，你對我真好。”如此盡心盡力的。內心還有幾分隐藏的甜蜜。

“哎……這不是攤上了麽？”

“相公？”

“什麽事兒？”

“相公！”

“幹嘛？”

“相公。”

“！”

一路回到家裏陳鶴把林橋拉到屋子裏，按他坐在床上，自己則是走到他兩腿中間，讓林橋雙手環住他的腰側，一雙眼睛亮晶晶道：“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我不攔着你了。但是你要記得……你還有家和孩子。”

林橋一雙手扶着他的腰道：“怎麽好端端的說這樣的話？”

陳鶴閉口不言！

林橋把他拽在懷裏翻了個身，陳鶴就被壓在下面。林橋道：“你知道我想幹什麽？”

陳鶴臉慢慢的紅了，還鼓起勇氣跟他對視。

林橋看了看，狠狠的親上他的嘴，最近他發現陳鶴現在越來越漂亮了清麗動人，那一雙眼睛像是偷偷的藏了星辰。笑起來讓人想要拱手給他一切。臉頰紅撲撲的，長睫毛不安的抖動着！弱小，無助，但是異常的誘人。

今兒沒有那小兔崽子，正好啊！

……

陳鶴跟林橋回了家就在房裏一直沒出來過。陳瑞還暗自納悶，看着娘去做飯，做好飯還等了一會兒見他們也沒有出來的意思：“咱們吃吧。”

“娘，咱們不等哥哥和橋哥了？”

“不等了。”

“那我一會兒給他們送去。”陳瑞乖巧的說着。

孟母看了陳瑞一眼：“不用，他倆餓不着。”

“哦。”陳瑞看了看娘，默默的吃了口飯。吃慣了橋哥做的東西嘴巴都被喂叼了。再吃娘親做的差距真的是天上地下。強忍着把飯菜吃飯道：“娘，下次你還是別做了。”

孟母被小兒子這麽一說，老臉紅了，怒道：“不愛吃餓着。”

“我哥才舍不得我餓呢。”陳瑞揚起小臉蛋下個月過了生日就年滿十四歲了，這孩子在林橋這裏養的越來越出衆了，他哥哥是端莊溫潤，他一擁有雙狐貍眼古靈精怪的，眼下還隐隐有一顆淚痣，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怕将來是要招禍的。男生女相還如此精致漂亮。孟母有的時候都會被他得意的小表情給晃到！

忍不住道：“你歲數也不小了，娘給你相看幾個人家吧。”要是能訂親下來就省了。孟母是從富貴日子裏走出來的對銀子沒那麽看中！

陳瑞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害羞了道：“不要，哥哥說不想要我那麽早嫁人。”哥哥生子那時候他就在旁邊，吓的連續好幾日都睡不好覺。

“不是馬上就嫁人就是讓你先訂親，等到了歲數再成親。”孟母說着。

陳瑞道：“我還不一定呢。”他才不要成親呢，想要跟娘親和哥哥一起生活一輩子。

孟母再說的話，陳瑞完全不聽了！回頭跟大兒子說說，讓他好好勸勸陳瑞。

林橋他們第二天白天才從房裏出來，陳鶴穿了一件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衣裳。林橋道：“我先不出去了，我說了最近一段時間陪着你們。”這麽好看的娘子他必須得好好看着。才不舍得出遠門把媳婦扔在家呢。

陳鶴道：“你早就下了決心？”

“嗯。”

陳鶴扶額，虧了。

他臉上明明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林橋還是一眼看透了，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

陳鶴甩開了。真的怨念。

第二天一早來的時候學生們就超級高興。說昨兒阿滿夫子用爐子給他們燒土豆吃。外皮像焦炭一下，扒開那一層就透出又甜又面的瓤，吃的這群小兔崽子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新夫子。今兒早對他的态度都變了！

“燒土豆啊，确實不錯。”林橋聽他們一說也有點饞了。打算晚上滅爐的時候用爐灰焖上幾個！

今天特殊，已有七個學生穿戴整齊在那裏等着了，道：“夫子，我是來跟你們告別的。”這幾個都是這邊很用功的旁聽生。

“怎麽了？”

“我爹娘安排我去縣裏頭當學徒。”對農家孩子來說，相當于半個鐵飯碗。要不是他們識文斷字，這種好事兒根本輪不着，都很感激陳鶴，是特意來道別的。

“去吧，在那好好的。”陳鶴看着他們。

這七個孩子撲通一下跪下了：“要是沒有夫子就沒有我們今天！”無以為報，但一輩子都記得他的好。

陳鶴忙一個一個拉起來：“使不得。”眼睛裏一下子盈滿了水汽。一口氣從心裏直沖進嗓子眼裏，又脹滿了說不出的感動。

林橋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等着你們闖出一片天。”

“謝謝夫子，謝謝林叔叔！”

第一次的離別，陳鶴鼻子酸酸的但還繃得住。再一看旁邊的劉阿滿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