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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裁剪,趙強就回了一趟林家村,到山裏砍了樹拖回家,準備動手做放貨的擔子,別的他不敢說,這東西不難,他自個動手也能做出來。

葉氏見趙強回家,忙拉了他說話,趙強就把翠莺的打算說給她聽,對于賺錢葉氏自然是開心樂意的,不過她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些煩難,就問道:“這麽說來,你同翠莺得留在鎮上好些時日,你們那院子咋辦?你那幾只雞我每日都喂着,你們一直不回來,那存起來的雞蛋咋辦?最要緊的,地裏的活咋辦?”

“娘,這事還沒準呢,咱們只是試試,要賣不好那就肯定會歇下來的,至于雞蛋,娘就看着辦吧,等地裏活忙起來時,我會天天往家裏來的,到時候院子我也會收拾,娘你就放心吧。”趙強笑着同葉氏解釋道。

葉氏聽着到也不耽擱農活,這樣的話,多些進項也是好事,這麽一來,葉氏臉上才露出笑來,不過想想臉又沉了回去,用手往外指了指,道:“你們不在家也好,省得聽她每日唠唠叨叨,你們走後那幾天,可鬧得兇了,說咱們瞞着她分家,根本不把她當自家人,你說,這都哪的話。”

趙強當然曉得葉氏指的是林氏,不過女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安慰了葉氏一番,娘倆又說了一會話,趙強才出了東屋,動手做起擔子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菇涼們,今天有事更得晚了,菇涼們可以明天再來看!

75、農家媳婦

趙強在家裏又呆了兩日,做好擔子後,就幫着做一些家裏的重活,以及下地幹了兩日,看着再沒啥要緊的,才回方氏那邊。

“媳婦,我回來了。”趙強進院子時,老遠就看到翠莺坐在窗子底下,低着頭不知在幹什麽,就喊了聲,之後挑着擔子快步走到門前。

翠莺一聽到喚聲,就去開了門,笑着讓趙強把擔子挑進來,等他擱下扁擔後,翠莺就仔細瞧了起來。

“這是你做的?”翠莺看他挑着擔子回來,多少猜到是他這趟回去做的。

“嗯,這個也不難做,幾個時辰就做好了,你上趟不是說要稍微輕些嘛,我就把木料刨得薄一些,也沒弄很多層,就兩層,應該比平常貨郎那擔子要輕很多了。”趙強一邊擦着汗,一邊笑着說。

“那我試試。”翠莺一時興致高漲,說着就拿起扁擔,将擔子挑了起來,擔子挑上身就感覺真不怎麽重,如果放上做好的東西,她應該也能挑得動,“還真的蠻輕的,這樣要是你回去的日子,我也好挑着去兜生意。”

趙強笑着點點頭,卻不忘叮囑道:“兜生意管兜生意,要是我不在的日子,你可不能去那僻靜的地方,也不能天黑了還不回來,那樣的話怕有危險。”這點是萬萬不能含糊的,啥事都沒有安危來得重要。

翠莺當即點了點頭,将擔子擱了下來,在院子裏玩的妞妞,這時候也跑了進來,見到家裏多了這麽副擔子,就上來瞧東瞧西,一層層扒拉起來。

“家裏頭都好嗎?”翠莺由着妞妞在那扒拉,自個坐回剛剛窗邊的椅子上,身邊還是擺着那些布料,拿起擱一邊的針線笸籮,繼續搓起繡線,這些準備功夫得在布料幹透之前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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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回去将院子和屋裏都收拾過了,咱們那些雞娘一直幫着喂,娘還問我,存的那些雞蛋咋辦,我說讓她自個拿主意,昨兒還到地裏去待了一才整天,該整的該翻的,我都弄好了,就等着過些日子播種了。”趙強将家裏情況大致說了一番,到是沒提起林氏,實在是不想讓翠莺煩心。

翠莺當然知道林氏不可能沒動靜,既然出來,也就不去想她的事了,笑笑道:“你咋不同娘說,那些雞蛋留給娘,讓娘自個拿去賣錢,要不給福子吃也成,這樣娘聽了也高興不是。”

趙強端了小杌子過來,在翠莺身邊坐下,照着翠莺的樣子,笨手笨腳地幫着搓繡線,嘴裏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笨,下趟回去就把你這話同娘說。”

翠莺笑了笑,擡頭看妞妞扒拉了一會,沒啥東西扒拉出來,一時又失了興致,就重新跑了出去,到院子裏同其他孩子玩起來,收回目光後,翠莺又低頭搓起來,并同趙強小聲聊着閑話。日頭暖暖地照進來,落滿了衣裙,翠莺覺得暖洋洋的挺舒服。

第二日趙強又同以往一樣,一早起來,吃完早飯就出去兜生意了,翠莺則留在家裏收拾,趁着日頭曬布料,收拾完了就繼續搓線,往後用得到繡線的地方極多,不多準備一些可不行,家裏還不止她一個人搓繡線,但凡誰一有空閑,就會坐下來跟着一道搓線,翠莺、趙強、方氏全都一起動手,三人圍坐在一處,邊搓繡線邊聊天,到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挺有勁。

等布料都幹透時,翠莺已經出去買了好幾趟繡線,搓好的繡線收拾起來,足有滿滿一大盒子了。

布料幹了後,翠莺就沒空再搓線,她得開始動手裁剪了,裁剪的工具到都是現成的,剪子自個家就賣,布尺這些個方氏本來就有,至于花樣子,那都存在翠莺的腦子裏,随時就能往上繡。

剛開始做,翠莺也不敢裁多,五種顏色每樣都扯了一塊,共裁出十條帕子,二十個荷包,二十個香囊,十個錢袋,剩下的布料全都準備拿來做絹花,看着應該也能做出十幾二十朵各色絹花來。

布料裁好後,翠莺就開始縫制起來,像荷包、香囊、錢袋這些都要縫制,而帕子則要滾邊,要是講究些的話,荷包、香囊、錢袋這些,也可以鑲上滾邊,不過她沒那麽做,因為滾邊的話自然要賣得貴一些,如今她還沒開始賣,怕太貴會沒人要,所以先做些不滾邊的出來。

把裁好的這些都縫制了,翠莺先不繡起,而是先開始做絹花,用水紅色的做出杜鵑、石榴花的絹花,杏色的就做牡丹絹花,鵝黃的做梨花絹花,至于湖藍和草綠這些留得比較少,也沒啥好做的,就全做了海棠絹花,足足做了有二十幾朵,各色的絹花都做好後,放在一起看到挺賞心悅目的。

翠莺把絹花都做出來,就用大的笸籮裝了起來,這日趙強回來時,就喚了他進屋來,将兩笸籮絹花交給了他,“這些絹花,你明兒兜生意時,一同帶上,其他這些都還得繡,沒這麽快能賣,你将這些絹花先帶出去吆喝看看,順道瞧瞧有沒有人來買。”

“嗳。”趙強當即應了,瞅着笸籮裏這些顏色鮮豔,形狀神似的絹花,不免看花了眼,只覺得每一朵都很好看,不由笑道:“媳婦,你手還真巧,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絹花吶,真的,你打算賣多少一朵?”

聽他這麽一問,翠莺就把事先想好的價錢告訴了他,“我想着,咱們這些絹花的料子挺,要戴在髻上、鬓邊的話,那花的樣子應該很久都不會塌掉,一般姑娘、媳婦們也懂料子好差,那樣的話,咱們也別賣太貴,就比尋常的絹花多上兩三文就差不多了,我昨兒特意去集市上找貨郎擔子問過,他們那些絹花大多都是七文八文一朵,咱們這個就賣十文吧,要是還價的厲害,九文也能賣,不過可千萬別賣得太低,否則往後想賣貴都提不起價來。”

趙強聽了連連點頭,覺得媳婦的話很有道理,“嗯,那我就按你說的價錢賣,要是姑娘、媳婦們都喜歡的話,咱們往後還可以再提個一兩文。”

“嗯。”翠莺笑了起來,趙強這段時候每天兜生意,到是比以前會做生意了,也知道受歡迎的話,往上提提價錢,看來做生意能讓老實人也變得聰明起來。

趙強看着翠莺笑得開心,那笑臉兒就像花一樣,不由地也跟着笑,順手撿了朵水紅的杜鵑絹花,伸手在翠莺的鬓邊戴上,再瞅瞅,媳婦俏麗的面容在紅花兒地照映下,到真真顯得人比花嬌,好看的不得了,不由地看癡了,好一會才醒過神來,突地就湊過頭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剛趙強把花戴在她鬓邊,翠莺就已經感覺到他異常明亮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害羞,就微微別過臉去,正準備把絹花取下來放回笸籮裏去,卻沒想到突然被親了一口,她忙伸手捂住臉頰,急急往房門處看去,還好并沒有人進來,饒是這樣,她還是一下子耳後就紅了起來,羞中帶嗔道:“你咋這樣孟浪,都不怕□娘撞見。”

趙強瞧她那樣的羞樣,心裏就蕩漾個不停,只覺心癢癢,很想将她抱進懷裏好好親熱一番,不過那也只是想想,這大白天的,又是在方氏這邊,他哪敢真那麽放肆,只能吃吃笑了笑,道:“媳婦,這花戴起來真好看,我就……一時沒忍住。”

翠莺心裏還是開心大于害羞,當然不會一直嗔怪,只是白了他一眼,用手推着他出去,趙強也不準備待下去,正要走時,見媳婦又伸手想摘下那朵絹花,忙道:“媳婦,你帶着很好看,就別摘下來了,咱們也不差這麽一朵賣,不如你自個留着吧。”

聽他這麽一說,翠莺就停了下來,想想伸手去取了銅鏡過來,對着照了照,到也覺得挺好看,于是就點了點頭,道:“那就留着吧,反正布還有很多,要是這些好賣的話,還能再做。”

趙強見媳婦依了他,就呵呵笑得很開懷,捧着兩笸籮就往外走,臨到門口還轉回頭道:“咱閨女肯定也會喜歡,要不也給她留一朵吧。”

“她那麽小,連辮子都紮不起,又哪戴得住絹花啊。”翠莺見他興奮過了頭,居然會想到給妞妞戴絹花,不由被他這傻話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不能戴也沒事,就給她玩好了,不然看你戴着花,她還能不扯,那時你要戴都戴不了。”趙強笑着回道。

翠莺都沒想到這茬,反而讓趙強想到了,她心裏到是生出了那麽一絲甜蜜,對她的事,趙強還是很細心的。

“那就給妞妞留一朵吧,不過可不能留多了,再留的話,咱們都沒得賣了。”這麽想着,翠莺就又應了下來。

“嗳,就留一朵。”趙強笑着出去了,很快,外邊響起趙強喚妞妞的聲音,翠莺也就跟了出去,看着小妮子興奮地東撿西挑,最後挑了一朵鵝黃的梨花,之後就跟個寶貝似的,每天都得把這朵絹花拿進拿出,都不離身的。

翌日趙強出去時,就将兩笸籮絹花帶了出去,翠莺留在家裏開始動手繡花,這一整天下來,她到是老惦記那些個絹花,猜想着會不會好賣,能不能賣得動,尤其是到了傍晚,她就時不時往屋外望,盼着趙強回來,到時候就能知道,這些絹花賣得咋樣。

76、農家媳婦

等到趙強身影出現院門處時,天都已經擦黑,翠莺正端着剛炒好的菜從廚房出來,就見到趙強挑着籮筐走進來,忙迎了過去,道:“咋這麽遲,飯菜都好了,快洗把手進來吃飯。”

趙強滿面笑容,應了聲後,就進屋将擔子擱下,去廚房洗把臉洗把手,裝了大碗大豆飯返回屋裏,坐下吃了起來。

翠莺心裏雖急着想知道絹花賣得咋樣,可想着趙強跑了一天,肚子肯定餓扁了,就按捺着,等大夥都吃完飯,趙強擱下碗筷,才問道:“咋樣,今兒帶出去的絹花,能賣得動嗎?”

方氏這會也吃完了飯,坐在桌旁抱着妞妞玩,見翠莺問起,便扭頭看過來,心裏同樣惦記着這事呢。

趙強二話不說,就走到籮筐旁,掀開蓋着的蓋布,從裏面捧出那兩個笸籮,拿到桌上一放,笑道:“媳婦,你自己瞧瞧。”

翠莺一瞧,兩眼就放起光來,昨兒她裝笸籮時,可全都裝得滿滿的,一個笸籮有十幾朵絹花,如今再一看,絹花明顯少了很多,笸籮裏顯得稀稀落落的,雖沒仔細點,可最起碼少一半總有。

“呀,賣得還挺不錯嘛。”方氏見了,也是面上露出了笑,這才第一天,而且也不是正緊擔子挑出去賣的,只在賣菜刀、剪子的籮筐裏擱着,就能賣出這麽些,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強子,到底賣了幾朵啊?”翠莺這會心裏興奮得緊,也顧不上去點數,就直接抓着趙強的胳膊,急問道。

趙強伸手從腰帶裏拿出錢袋,打開來把裏面的銅錢、碎銀全都倒了出來,笑着道:“今兒也不知道是啥好日子,不止這些絹花好賣,菜刀也賣了五把、剪子七把,比往日不止翻了一番,就光絹花的話,賣了十四朵,收了一百三十五文錢。”

翠莺一聽可樂了,她一共做了二十六朵絹花,這就去了一半,照這樣下去的話,那麽用不了一匹布,就能将成本的一兩銀子外帶買繡線的錢賺回頭了,剩下的四匹不就是盈利了。

翠莺想着心裏就開心,面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抱着笸籮就整理起來,趙強又道:“媳婦,我瞧着,那些姑娘、媳婦都喜歡水紅、杏色的絹花,鵝黃的也還行,這草綠和湖藍的選得人很少,尤其是那水紅的,今兒要再有多的,也能賣完。”

趙強這麽一提,翠莺才注意到,剩下的絹花裏,确實大部分是草綠和湖藍的,水紅的是一朵都不剩,杏色只剩幾朵,鵝黃也少了一些,她原先也想到草綠和湖藍的會比較不好賣,所以做的比那些顏色都要少,可今兒這麽看來,做絹花的話這兩種顏色還得再減點,還是多拿來做荷包、香囊這些,這兩種顏色應該也不會比其他難賣。“嗯,我原先也想到會比較少人買,這麽看來,往後還得再少做些,就當添添顏色做個幾朵就夠了。”翠莺點了點頭,笑着道,想想又問道:“今兒你去了哪些地方?哪幾處買這些的姑娘、媳婦比較多?”

趙強笑着站了起來,動手收拾碗筷,翠莺也一道幫忙,兩人一邊收拾還一邊說着話,趙強将今天走過的所有街巷都說了一遍,不過要問他哪裏比較好賣,他到一時想不起來。

“晚上我再做些水紅絹花出來,摻進這些絹花裏,你明兒再帶去賣,你往後就要留心着點,看哪些地方姑娘、媳婦比較多,哪些個地方的人比較舍得花錢,哪些地方的人比較會還價,這些都得記住,這樣才能定下來,看跑哪些地方兜生意比較好。”翠莺一邊收拾,一邊還不忘吩咐趙強,這些可都得弄清楚才行,要是随便亂賣的話,生意就不能勻稱,搞不好今天生意好,明天就一朵都賣不動。

“嗯,我會留心的。”趙強聽媳婦說得頭頭是道,心裏頭不由佩服,忙點頭稱是。

一邊的方氏瞧着小兩口有商有量,一心都撲在這賺錢上,瞧着就有勁頭,心裏頭很是舒心。

“看你們這麽上心,往後生意一定不會差,不過,還是那句老話,身子也很要緊,翠莺、強子,你們可得照顧自個的身子,曉得不。”方氏笑着開口,還是叮囑那些事,身子好才能賺到錢不是。

“嗳,幹娘,咱們曉得了,咱們還有妞妞要照顧呢,肯定會顧着自個身子的。”翠莺忙應了聲,之後兩人就一同去了廚房,一邊洗刷一邊繼續說今兒買賣的事,直到晚上洗漱完,兩人才停了話。

“強子,你同妞妞先睡,我再湊些水紅絹花出來,明兒好拿去賣。”翠莺吩咐了趙強,自個就去拿櫃子頂的布匹。

“你忙了一天,還是明兒再做吧,不是還有剩的,那些我明兒拿去賣就成。”趙強心疼媳婦,怕她太累,忙伸手箍住她的腰,不讓她伸手拿布料。

翠莺瞧了眼床上,見妞妞已經迷瞪了,才笑着拍了下趙強的手,小聲道:“快放開,我就做個幾朵,剩下那些不是沒水紅的嘛,這最好賣的顏色不湊上點,其他的肯定沒那麽好賣,你放心好了,幾朵很快就做好的。”

趙強見她這麽堅持,也就依了她,放開她的腰,自己伸手去取布料,嘴裏道:“那我幫你裁布料,你只管做就好。”

“你在外跑了一天,還是早些歇着吧,我反正整天在家都是坐着,也沒那麽累,明兒又不用趕早出門,晚些歇沒事的。”翠莺想着他起早貪黑的,比她辛苦多了,不由也有些心疼。

“我一大老爺們,這點辛苦怕啥,別磨叽了,咱們早點動手,不就能早點歇下。”趙強還是堅持他來動手裁剪,說着話就将水紅布料攤開,拿了剪子就準備動手了。

翠莺拗不過,就由了他,自個拿出針線笸籮,并指點他該怎麽剪、剪多少,然後看他動手裁起來,就端來杌子坐下,動手穿針引線,等他裁好一塊塊布料遞給她,她就動手縫制起來。

兩個人就着昏黃的油燈,直忙到了大半夜,才将明兒要賣的絹花趕出來,将針頭線腦和布料都歸置回去後,就吹燈歇下了,累了半宿的兩人,頭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翌日趙強還是起了個大早,小心翼翼起身,只為不吵到還未醒來的翠莺,穿好衣褲輕手輕腳出屋,洗漱完燒了早飯,吃完就挑了籮筐,帶上兩笸籮絹花,又出門兜生意去了。

昨晚歇得晚,翠莺還真有些睡得熟了,直到妞妞醒來爬到她身上扯頭發,才轉醒了過來,醒來一看趙強早已不見,忙抱着妞妞下了床,兩人身上都收拾好後,翠莺就出屋去了廚房,這才發現,趙強連玉米糊都做了,腌蘿蔔也已經切好,早飯全都準備妥當,瞧着這些東西,心裏頭又是一陣暖意。

等吃完早飯,翠莺就馬不停蹄開始繡荷包了,絹花再好賣,也不能只做絹花,還是得把其他這些盡快趕出來,這樣品種多了,才能引得更多人來買,姑娘、媳婦們也才能夠有選頭。

翠莺心裏想着盡快趕出荷包、香囊和錢袋,因此就選了略微簡單些的花樣子,只求能早些趕出來,等到這批做出來,往後再選那些繁複一些的花樣繡。

就這麽緊趕慢趕,等到趙強回來時,翠莺也繡出了五個荷包、兩個香囊和一個錢袋,全都選了蘭花、紅梅、青竹這些個簡單的圖案,雖然比較普遍,可總算速度上來了,再加上布料好,翠莺的繡技也不錯,瞧着到也不顯粗劣,反而覺得清爽。

趙強進屋來,将籮筐擱下,低着頭繡花的翠莺才發現,忙站起身來,道:“瞧我,繡着都忘了時辰,還沒把晚飯燒上,我這就去燒。”

“沒事,我同你一道去,兩個人也能快一些。”趙強說着就轉身出去了,翠莺也沒說啥,這會大家都忙,全都為了生意,自然是怎麽快怎麽來,于是将針線歸攏一下,就跟着去了廚房。

大夥坐下吃飯時,趙強又把今兒買賣的事告訴給了翠莺,“媳婦,我今兒一早出去,經過昨兒去過的大耳巷,就有人叫住了我,說是昨兒有要好的妹子在我這買了絹花,她瞧着好看,也想買一朵,你看,咱們這些絹花,還有人特意來尋,看來姑娘、媳婦們确實很喜歡。”

翠莺聽了也是很開心,直道:“咱們這才第二日,要是等東西都齊全了,肯定更多人來尋。”如今她可是信心十足,她那些絹花的樣子,當年都是在萊州官商千金裏面流行的,就算過了兩三年,在淮義鎮這邊,那也是稀罕的,哪有姐兒不愛俏,這般新鮮好看的絹花樣子,誰還會不喜歡。

“嗳,那是,咱媳婦的手多巧啊。”趙強樂呵起來,嘴上居然迸出一句誇贊的話,方氏聽了撲哧笑了起來,當着方氏的面,趙強這麽說,翠莺還是感到有些害羞了,忙白了他一眼,岔開話道:“今兒一天賣了多少朵啊?”

“今兒一大早就有人來尋,就是個好兆頭,這不,比昨兒賣得還好,賣了十六朵,水紅的還是最好賣,不過水紅的賣完,那草綠的也有人挑了,比昨兒多賣了好幾朵。”趙強這會已經扒完飯,擱下碗筷就将錢袋取了下來,全都交給了翠莺。

翠莺一聽,就更加開心了,那些不好賣的都能賣掉一些,就證明确實受歡迎,笑着将錢袋裏的錢都收好,才道:“那今晚還得再做一些出來,咱們快收拾收拾,早點動手才好。”

說着兩人就一道收拾起來,方氏也跟着幫忙,三個人又是忙到很晚才歇下,雖說人挺累,不過,心裏頭到很是有勁。

77、農家媳婦

家裏幾個人連軸轉,忙了幾天,終于将第一批貨湊齊了,荷包、香囊、錢袋、絹花全都齊全,可以正式挑着貨擔子出門了。

這日早上,趙強就挑着放菜刀、剪子及磨刀石的籮筐,另外還挑上賣貨的擔子,帶着滿擔子齊全的貨物,兩個肩膀全沒空下,就這麽晃晃悠悠出門去了。

翠莺則在家裏動手開始下一批活的剪裁,等到趙強回來,兩人頭湊着頭坐下,這麽一扒拉,生意還真是不錯,果然湊足貨之後,比光賣絹花生意又要好上幾分。

“媳婦,你沒瞧見,那些個姑娘、媳婦一見到我的擔子過去,就全圍上來,把咱的擔子圍了個緊實,外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啥好東西呢,個個都想往裏邊鑽,笑死人了。”趙強說着話就将滿滿的錢袋子解下倒在桌上,低着頭數起錢來,說真的今兒實在太忙,他還沒空點過錢。

翠莺一邊聽他說話,一邊也幫着數錢,這些天的錢全都在她這攢着,從第一天賣絹花開始,前後不過十來天,就已經收進了一兩銀子,外帶五百多文銅錢了,買布和買線的本錢已經賺回頭,這樣的生意,讓兩口子整天樂得合不攏嘴。

兩口子說話數錢的當口,趙強突然想到啥,擡頭對翠莺道:“媳婦,咱家地裏的活也是時候忙起來了,我再不回去的話,今年地裏可就沒收成了。”

這事确實要緊,翠莺想想道:“那明兒你就回去吧,我也可以挑擔子出去賣的,大不了菜刀、剪子那些先擱下,絹花、荷包這些我挑着也不累。”

這個也實在沒法子,趙強雖心疼媳婦,可地裏的活同樣重要,只能點點頭,道:“那我明兒回去,晚上再趕回來,等到最忙的時候,我再在家裏待上幾天,會盡快将地裏的活做完的。”

兩口子就這麽說定了,趙強又同翠莺吩咐了一些該注意的事,比如哪條街地痞流氓多,哪條巷子流莺多,哪邊偷兒多等等,全都叮囑一遍,見翠莺點頭記下後,才稍稍放心一些。

到了第二天,趙強一早趕去林家村了,翠莺吃完早飯收拾了,就将妞妞托給了同院子的一位九歲小姑娘,平日裏算是老成的,讓她帶着妞妞玩,這才挑着擔子出門了。

這是翠莺第一趟出門兜生意,一路走着出了自家門前的巷子,腦子就在想趙強平日說過的,哪些地方比較好賣,就挑那些個街巷走去。

估計是翠莺第一趟出門,好些人只認得趙強,并不曉得翠莺,因此她挑着擔子兜來兜去,上來買的人到是不多。

翠莺轉了半天,慢慢走到了長樂巷,就在巷口将擔子歇了下來,擦了把汗,扭頭往長樂巷上瞅去,平日裏趙強也說過,這邊算是生意最好的一條巷子,不過,昨兒趙強特意吩咐過,讓她不要到這條巷子來兜生意,因這邊是一條煙花巷,淮義鎮上所有做皮肉生意的全聚集在此地,因此三教九流的男人們出入很頻繁,她一個女人家,實在不宜在這邊走動。

原本翠莺聽了趙強的話,也沒想過要到這邊,可今兒生意實在差,翠莺就動了些心思,想着她一個清白人家的媳婦,往這邊也只是兜生意,而且這會離日落還有個把時辰,應該不會出啥問題,因此翠莺抹了汗之後,就挑着擔子進了長樂巷。

翠莺一邊嘴裏吆喝着:“賣荷包、香囊、錢袋、絹花。”一邊慢慢往裏走,巷子兩邊到真是青樓、娼窯林立,不過大多門虛掩着,來往的人也不算多,大概是這會天還沒黑,出來尋花問柳的男人還不多,娼`妓、窯姐們大多還慵慵懶懶的,或靠或坐,要不還沒起床,因此才顯得冷清,一點不似夜晚那般熱鬧非凡。

吆喝了半天,翠莺在巷子裏轉來轉去,到不見有人圍上來瞧,就幹脆挑了一處門面較大的青樓前停下,将擔子又歇下來,偷偷打量,瞧着有好多個女人靠在欄杆處,慵懶地磕着瓜子聊天說話。

翠莺就是瞅準了這邊人多,所以将擔子歇下,之後就将擔子裏所有的貨扒拉出來,低頭挑出顏色最豔的水紅和鵝黃絹花,自個動手戴在了自己的發髻頂上,兩朵鮮豔的絹花并頭戴在發髻最高處,如果從上往下望就會很醒目,她才剛戴上,就有樓上倚靠着的女人将目光投了過來。

“喂,你們瞧,那絹花好不好看?”馬上就有人喚了起來,指着下邊站着的翠莺頭頂,一時所有人都瞧了過來,個個眼睛全亮了起來。

“咱們下去瞧瞧。”這一聲出口,窯姐們全都動了起來,一個個下了樓,開門魚貫走了出來,全圍到了翠莺的擔子邊上來。

窯姐們叽叽喳喳圍上來挑選起來,突然有人嬌聲道:“咦,這些花樣很眼熟,好像同每日過來那個磨刀的一樣,你們瞧是不是?”

這麽一叫嚷,所有人都覺出來了,紛紛附和,翠莺忙笑着道:“那是我家那口子,平日都是他挑來賣,我就在家裏做,今兒他有事,就由我挑來賣了。”

“呀,全都是姐姐你做的,你手好巧,這些花樣咱們還從來沒見過,真是特別好看。”其中有嘴兒甜的就笑着說道,其餘的人一時都七嘴八舌誇贊起來。

翠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忙笑道:“這些都是萊州最時興的樣子,咱們這邊鎮上自然是沒見到過的,就算萊州,也大多是那些閨閣裏的千金們才有的,我也是在萊州待了好多年,才會做這些花樣的。”

這麽一說,莺莺燕燕們全嘩然了,原來這些好看的樣子都是萊州那邊的,而且還是千金小姐才有的,這對于女人們來說,是多麽大的吸引力,這不是等于她們同千金們是一個檔次了,大大滿足了女人們的虛榮心,只覺這些東西格外珍貴。

“呀,那我得再多買幾樣,李大官人可都是在外面奔走的,尋常東西他看不上眼,有了這些個,他肯定會喜歡的。”最先反應過來的圓臉女子,忙湊到翠莺跟前選起來,嘴裏還一邊念叨着。

“呦,李大官人才瞧不上你,他這些日可都在對面那家,早把你給忘了。”另一名瓜子臉的頗有些不屑,不過嘴裏挖苦着,手上到沒停下來,也想着這麽金貴的東西,得多挑幾樣才行。

圓臉女子受不了人家挖苦,一下子火起來,就将袖子一捋,想要沖上去打瓜子臉的,卻是被一名瘦長個子的攔了下來,勸說道:“自個人吵啥,咱們的生意就快被對面的搶光了,還要窩裏反,既然有好東西,咱們還不多買些,好好打扮了,把生意再搶回來才是最要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瘦長個子這麽一點,到是點醒了她們,就再不吵嘴,一個個全擠到擔子前,細心挑選起來。

翠莺見兩人沒打起來,到是松了口氣,忙笑着招呼她們,幫她們挑選合适的樣子,正在忙碌着,後邊門裏又走出來一名半老徐娘,疾步走上來,到了翠莺跟前,就笑着道:“這位小娘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忙着招呼生意的翠莺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扭頭看了過去,而圍着的窯姐們也全都看見了,一個個都乖巧地喚了聲:“徐媽媽。”

這麽一來,翠莺就猜出了半老徐娘的身份,定然是這邊樓子的老鸨娘,忙也開口道:“這位是徐媽媽是嘛,不知找我有啥事?”

徐媽媽往對面撇了眼,稍稍往後邊走了幾步,招手讓翠莺過去,翠莺稍稍遲疑了一會,就跟着過去了,到了徐媽媽跟前,她就壓低聲道:“這位小娘子,我瞧着你的貨很是喜歡,剛又聽到你說,這些都是萊州時興的樣子,不知道你那邊還有沒有更多的新鮮樣子呢?”

聽徐媽媽這語氣,翠莺心裏一動,忙道:“自然是還有的,樣子有很多,只是做這些很費功夫,一下子做不了那麽全,倘若有時間,就能做出各種樣子來。”

徐媽媽一聽,馬上雙眼放光,聲音裏透着喜悅,說道:“那麽小娘子能不能多做些樣子過來賣,咱們一定會多捧場的。”

翠莺一聽,這徐媽媽狡猾得很,明明是對她的新鮮樣子動了心,卻只說讓她多做些,一點實際的保證都沒有,翠莺自然是不能答應的,于是笑道:“徐媽媽,我也是想多做的,可惜這東西實在太費功夫,而且多一種樣子,就得多買布料,得不少本錢,這會每日生意都挺好,我也沒必要花那神氣和本錢,光眼下這些,就夠賣了。”

被翠莺一下子拒絕了,徐媽媽也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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