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窗外鬧劇
承乾宮,宮女們一起哀恸,八皇子征名突然得了天花,竟然在五日之後病殁,秀貴妃簡直心如刀絞,痛苦流涕,眼前,淩小玉和真真已經勞燕分飛,只剩下孤獨的自己,簡直就想輕生。
“秀娘娘真是苦呀,上次懷了小皇子被堕胎,這才貴重的小皇子方才滿月,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病夭了!”
“你小子不知道吧,沒有人敢相信,這暗中加害八皇子的人,就是太子爺!”
窗外,如同鬼魂般的議論聲,突然飄入秀貴妃的耳中,悲痛欲絕的秀貴妃的鳳目,忽然亮了。
“名兒,母親一定替你報仇!”秀貴妃咬碎銀牙道。
“啓禀皇上,八弟夭折的案子已經查明了,是東宮派的乳母,暗中用天花瘟疫的奶水給八皇子喝,這才讓八皇子突然得上了天花!”水龍書人殿上,刑部尚書丁蠱,跪在孝乾的腳下,舉笏向孝乾禀奏道。
“竟然是太子害死了朕的名兒,征龍,你這個無恥畜生!”孝乾頓時氣得幾乎昏厥,痛心疾首,暴跳如雷,一拍龍案,指着朝上的群臣大怒道。
“父皇,兒臣冤枉!”太子征龍沒有料到,丁蠱竟然殺了個回馬槍,反手把自己給賣了,頓時怒火萬丈,跪在孝乾面前,怒氣沖沖地瞪着故意裝鎮定的齊王征克。
“太子爺,就算八弟威脅你的太子之位,但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呀,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你的手段可真狠呀!”征克沖着征龍一頓斥責道。
“征克,是你的手下馬騰,裝妖作怪地來本太子的東宮,慫恿本太子,要說謀害八弟,你小子也逃不了幹系!”太子征龍突然明白了什麽,沖着征克,猙獰地冷笑道。
“大哥,這都是你的妄想,弟弟們每人會觊觎你的太子之位,您為什麽這麽着急除掉我們呢?”征克裝作怔怔無辜道。
“征龍,你這個衣冠禽獸,竟然連你不滿周歲的八弟都害,你這種無恥無義,屠戮兄弟的畜生,有什麽資格當儲君?”孝乾氣得青筋直爆道。
“堂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您這麽對八弟,那以後我們這些親王,誰敢當大哥你的臣呢?”禮王用眼睛撇了撇征克,也趁機落井下石,上前對征龍一陣斥責道。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傳朕的旨意,即日起,廢黜征龍的太子之位!”孝乾龍顏大怒,雙手不停的抖動,指着征龍,勃然大怒道。
“父皇,兒臣冤枉,征克,你這個狗日的,竟敢陷害你大哥!”太子征龍竭力的咆哮着,被禁衛軍攆出了水龍書人殿。
征克的嘴角,露出了狡詐的詭笑。
“王爺,太子已經按照我們的計算,被皇上廢黜了,現在,是不是讓鮮卑鐵騎包圍京城?”出了水龍書人殿,一臉自得的馬騰上前詢問征克道。
“馬騰,太子倒了,他的手下高才和王名,咱們一定不能饒過他們,你立即帶人,把他們的人頭送來,還有更重要的,嫡親公主,邢真真一定得殺掉,你再派一些刺客,去水龍關,追殺真真!”征克一臉惡毒地瞪着馬騰。
薊州城外柳條根大樹林,夜間,一大隊的黑衣刺客,在一剎那間,似乎從天而降,殺向嫡親公主的車駕,真真正笑靥如花,喜滋滋地和淩小玉和岳榮說話,突然,她耳邊聽到了窗外熟悉的飛刀聲,頓時吓得不寒而栗,小聲對淩小玉說道:“淩姐姐,刺客又來了!”
淩小玉眸子一轉,弱眼橫波,兩靥發青,手中執着青釭劍,把真真和榮月桃葉藏在車駕的車軸底下,自己和岳榮,帶着禁衛軍,埋伏在樹叢裏,注視着刺客的行動。
須臾,那些刺客的長刀刺進了帷幕,但是車駕內,沒有一個人,刺客們正在詫異,突然,淩小玉手中的青釭劍飛了出來憑着一身輕功,如同仙女散花,落在刺客的頭上,長劍一斫,殺得黑衣人狼狽逃亂。
“弟兄們,殺了這些刺客!”岳榮手持大刀,沖着禁衛軍們嚎了一嗓子,頓時将士們士氣勃發,長矛大刀一起殺來,和黑衣人開始肉搏,沒料到,這些刺客武功高強,禁衛軍死傷慘重,東方露出魚肚白之時,從柳條根的南面,又殺來了一群黑衣騎兵,手中的馬刀向着岳榮等禦林軍橫掠,淩小玉和岳榮、薛榮,為了保護真真,與聲勢浩大的刺客,短兵相接,雙方越打越激烈,就在此時,西面一陣恐怖的觱篥聲,一群刺客在馬騰率領下,瘋狂地殺來,淩小玉和岳榮、薛榮被圍在垓心,身邊的弟兄越來越少,三個人保護住真真的銮駕,互相舒然一笑。
“王妃娘娘,敵人太多了,咱們要再這麽拼下去的話,恐怕命都得交在這裏了!”薛榮沖着淩小玉潇灑一笑。
“薛榮,保護真真,今日就算死,我們也在一處!”淩小玉柳眉一舒,手中的青釭劍,如同人面桃花,大家大喝一聲,又殺了上去,把刺客殺得血流成河。
“小玉,征程來了!”就在這關鍵時刻,東北方一聲大喝,榮王的大旗展開,一隊兇猛的騎兵,長嘯着殺進了包圍圈。
“征程!”淩小玉頓時露出了天籁般的笑容。
征程定睛一瞧,見十名歹毒的刺客,手持長刀,将淩小玉圍在中心,他駕馭着棗紅馬,飛進包圍圈,手中的寶劍一掠,殺得那幾名刺客血肉橫飛,沒有幾分鐘,征程的手已經緊緊地抱住了淩小玉,手指沾着淩小玉如漆的長發。
“小玉,沒事吧,我瞧瞧,有沒有傷了!”征程心疼地凝視着淩小玉的芙蓉面,執住淩小玉的素手。
“征程,你總算來了,真真應該沒事了!”淩小玉沖着征程,莞爾一笑。
棗紅馬和郁蔥馬,在征程和淩小玉的駕馭下,殺向了喪心病狂的馬騰,馬騰一看淩小玉的援兵已來,迅速帶着黑衣刺客,怏怏逃離了柳條根,留下了一片屍首。
“唉,征程哥哥,這一天一夜,真真真給吓到了,這麽多的刺客,黑壓壓地,像鬼魂一般,究竟是什麽王八蛋,敢刺殺本公主?”真真見征程和淩小玉成雙成對,不由得嬌憨一笑,和榮月桃葉,從車駕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來到征程和淩小玉的面前。
“真真,總算你沒出事,現在什麽話也別說了,征克那個畜生,竟然如此歹毒,膽敢派刺客截殺你的和親車駕,妄圖挑起鮮卑和大周的戰争,這個歇斯底裏的魔鬼,我們趕緊回京城,在半路上,截住鮮卑進攻京城的鐵騎!”征程執着真真的皓腕,對真真說道。
“征程哥哥,征克這個畜生,一定是想害父皇,趁機篡位,我們一起回去,一定要殺了這個敗類!”真真義憤填膺地注視着征程。
“真真,不行,你現在必須坐上銮駕,在岳榮和邢超兩位将軍的保護下,繼續去鮮卑和親!”征程凝視着真真,忽然木人石心一般,毅然對真真說道。
“征程哥哥,為什麽?為什麽你最終,還是要我嫁到鮮卑?”真真的眸子裏,滲着眼淚,淚盈盈地注視着征程。
“真真現在唯有你平安去了鮮卑,鮮卑皇帝拓跋乞才沒有借口出兵進攻我大周,真真,聽哥哥的,為了大周的基業和百姓,你就做一次犧牲!”征程注視着真真,心如刀絞般地說道。
“征程哥哥,我真真,原來在江南與你相識,難道你一日心中都沒有真真?老天,這真不公平,我邢真真,自打進了宮,莫名其妙的成了公主,成了征程哥哥的親妹妹,養父被害,自己被蹂躏,但是,我不但不能手刃那個奸賊征克,現在還要像一朵花一樣,被浪濤飄到鮮卑,從此變成不見故鄉的人!”真真突然十分的激動,明眸皓齒,被眼淚所傷。
“真真,現在只不過是為了大周的暫時計策,你要相信淩姐姐,我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淩小玉立即握住真真的芊芊玉指,沖着真真,欣然一笑道。
“淩姐姐,那真真就提前祝你和征程哥哥,并蒂到老,鴛鴦白頭,真真要是回不去了,你們在真真的祭日裏,一定要給真真一炷香!”真真拭了拭眼淚,凄然凝視着征程和淩小玉道。
再說京城,自打孝乾廢黜了太子征龍後,齊王征克就在朝中,開始矯枉過正,瘋狂打擊屠殺太子的門人黨徒。
“啓禀王爺,高才和王名兩人,已經在太子廢黜之前,逃跑了,太子少保,太子少師等人,已經被在下拿下,按照皇上的聖旨,全部賜死!”一臉得意的馬信,喜氣洋洋地向征克禀報道。
“馬信,太子倒了,現在就剩下征程了,你迅速派人,到處散布流言,說征程在水龍關,勾結鮮卑鐵騎,賣國求榮,眼看就要攻到京城了,你派人,在京城煽動,用我們的人,到處傳播征程篡位造反的謠言,把太子被廢的事,嫁禍給征程,咱們再派人去榮王府日夜鬧事,你放心沒有人會想到,這是流言,那些愚民,都相信征程便是篡位的人,咱們就這麽鬧,鬧到榮王府被砸了,征程就千夫所指了!”征克一雙母狗眼,狡詐地瞪着丁蠱等人,大聲命令道。
京城大街小巷,都有齊王府的人在裝神弄鬼,到處議論傳說征程勾結鮮卑幾十萬大軍,即将包圍京城逼宮的事,然後丁蠱暗中派一些奸細,日夜監視榮王府,煽動家丁攻擊榮王府。
“大人,榮王府裏面雖然沒有什麽人了,但是淩小玉和征程的丫鬟,紫煙、嫣兒都在裏面,咱們要是能把她們抓起來威脅征程,不是很妙嗎?”狡詐的馬信沖着丁蠱獻計道。
“好,你立即派一些人,冒充暴民,沖進榮王府,把馨兒嫣兒和紫煙全部抓起來!”丁蠱捋須,狡詐地一笑。
榮王府,這些日子,窗外萦繞着一些無恥卑鄙的流言聲,甚至傳來瘋狗般的辱罵狂吠聲,紫煙和馨兒都十分的憤怒,榮王府侍衛薛雲怒發沖冠,向馨兒請示道:“馨兒姐姐,那些無恥之徒真是太歹毒了,我已經派人查過,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市民,而是齊王府的奸細,姐姐一句話,我帶人,把齊王府這些裝妖作怪的小人全部抓起來!”
“薛雲,現在王妃娘娘和王爺都不在京城,我們的責任就是保護王府,我們随那些奸賊怎麽鬧吧,把大門關上!”馨兒談笑自若地輕啓丹唇道。
到了夜裏,一些殺氣騰騰的刺客,用沖車,猛攻榮王府的大門,須臾,沖開了大門,那些瘋狂的刺客,手持利刃,到處尋找紫馨兒和嫣兒等人。
薛雲帶着侍衛,和十分嚣張的刺客交戰,刺客戰了一個時辰,就逃走了。
次日,榮王府,大批的暴民,怒火填膺地包圍了榮王府。
“鮮卑鐵騎真的包圍京城了,榮王征程是奸細!咱們沖進榮王府,把賣國賊的家燒了!”不知道是誰在那裏煽動,一些古怪的家夥,一邊喪心病狂地造着謠,一邊攻擊榮王府的大門,頓時喊聲震耳欲聾。
“殺了榮王府的人!”齊王府的奸細,故意手持刀具,像流氓一樣,監視着榮王府的正門。
“諸位聽我說,我是榮王府的丫鬟,馨兒,我們家王爺不是賣國賊,雖然我不知道王爺現在在哪,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岳榮和邢超兩位将軍,馬上會率領大軍來救京城的,大家不要害怕,榮王爺會打敗鮮卑人的!”馨兒用梯子爬上圍牆,柔聲對大家說道。
“就是她,就是那個小蹄子,打她!”馬信躲在人群中,十分卑劣地煽動道。
頓時,一大隊的守軍,瘋狂地攻擊榮王府,頓時漫天箭矢。
“秀貴妃娘娘到!”就在此時,秀貴妃的銮駕突然開到,宮人開了帷幕,雍容華貴,秀美善良的秀貴妃華媚,輕盈下了車駕,一臉正氣地來到了暴民的面前。
“諸位聽本宮說,本宮剛剛夭折了八皇子,現在鮮卑鐵騎又猖狂地包圍了京城,我大周正是危亡之際,大家千萬不要聽那些奸佞趁着大亂,散布流言,那些家夥才是害民賊,而榮王爺是精忠報國的好人,大家有沒有家中分到田地的?”秀貴妃激動地詢問大家道。
“貴妃娘娘,我們家就是因為榮王爺丈量土地,才分回了土地,榮王爺确實是愛民愛國的好人,榮王爺這些年,對百姓做的好事,大家都不會忘!”突然,人群中,許多激動的百姓,大聲疾呼道。
“就是,我們根本沒有進攻榮王府,就是他們,他們鬧得最狠,但是我們都不認識他們!”百姓們議論紛紛地指着那些跋扈惡毒,罵人砸門的人。
馬信和這些齊王府奸細,見百姓認出了他們的鬼臉,頓時裝不下去了,狼狽地竄走了。
“什麽?秀貴妃竟然當着京城百姓的面,保護榮王府?”齊王征克一聽馬信的回報,頓時勃然大怒。
“王爺,必須殺掉秀貴妃!”丁蠱奸惡地拱手道。
“丁蠱,我去見母後!”征克露出了奸笑。
坤寧宮,周皇後鳳目圓睜,命宮人押着秀貴妃來到了大殿。
“秀貴妃,本宮念你這些日子,喪失了愛子,所以一直縱容你,沒有想到,你竟然幹預朝政,在外面抛頭露臉,真是把皇家的臉面都丢盡了,你若是再不悔過,本宮真的要用家法了!”周皇後怒視着一臉蒼白的秀貴妃,厲聲斥責道。
“皇後娘娘,臣妾并無幹預朝政,不過是那些卑鄙的家夥,在榮王府外騷擾,影響我大周的安寧!”秀貴妃跪在周皇後面前,凝視着周皇後,冷笑道。
“華媚,你這個狐媚子,現在鮮卑圍城,你竟然還敢在這搞風搞雨,你說,你想造反嗎?”周皇後趁機指着秀貴妃大聲咆哮道。
“梓童,到底是誰想造反?是誰幹預朝政?”孝乾憤怒地拄着龍杖,目光如炬地來到了坤寧宮周皇後的面前。
“皇上,秀貴妃沒有本宮的懿旨就出宮,所以本宮”周皇後見孝乾怒火萬丈地立在自己面前,忽然谄媚地笑道。
“皇後,誰要是傷害真的華媚,朕斷然不會放過她!”孝乾怒視着周皇後道。
“啓禀皇上,鮮卑進攻了!”就在這時,薛忠闖進了坤寧宮。
“鮮卑竟然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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