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去鮮卑

“榮王妃在奏疏中說，鮮卑使者在京城與齊王府勾結，還到處散布流言，要朕調查太醫院，查找周雲這個人！”水龍書人殿上，孝乾當着衆臣的面，把淩小玉畫的周雲頭像公布在衆人的面前。

“啓禀皇上，榮王妃在牢中，竟然告發鮮卑使者和齊王府早有勾結，請問皇上，齊王妃怎麽知道鮮卑使者勾結齊王府呢？她有什麽證據呢？”國舅周貴，一臉詭笑道。

“榮王妃斷然說，太醫院有周雲這個人，可是太醫院的主官劉術卻回禀朕，說太醫院從來沒有周雲這個人，現在榮王妃把周雲的畫像畫了出來，你們看看，認識這個人馬？”孝乾注視着小寇子，命小寇子将榮王妃畫的畫像給衆人查看。

宋元和薛忠，以及王名等人，瞧了畫像後，都十分奇怪，而丁蠱禮王這些人看了畫像後，都決然說，太醫院從來沒有這個人。

“啓禀皇上，據榮王府的丫鬟禀報，太醫院太醫周雲，上個月一直都為榮王妃診病，這太醫院的診脈，一定有記錄，不如将太醫院的診脈記錄，上呈禦覽！”宋元拱手道。

“好，命太醫院把周雲給榮王妃診脈的記錄，呈給朕看！”孝乾同意道。

過了半晌，太醫院院判劉術鄭重呈上了太醫院診脈記錄，孝乾仔細閱讀，赫然發現，榮王府的診脈記錄上，蓋着院判劉術的印！

“啓禀皇上，上個月給榮王妃診脈的人，一直是老臣，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周雲的呀！”劉術跪在孝乾的腳下叩首道。

“但是，榮王妃畫的這個頭像，亦不是鮮卑使者阿孛。”孝乾懷疑道。

“啓禀皇上，周雲這個人一定是榮王妃幻想的，故意欺瞞皇上！”周貴舉笏奏道。、

“好了，退朝！”孝乾不禁十分的詫異，拂袖命令道。

“喂，你有沒有聽說，太醫院有一個太醫叫周雲？榮王妃暗中和榮王征程，勾結鮮卑使者造反，最後被齊王爺看出破綻，當場捉拿，那個榮王妃真是不要臉，竟然杜撰出一個周雲來！”大牢的窗外，傳來十分古怪的冷嘲熱諷聲，一直萦繞在淩小玉的耳邊，淩小玉突然感到，身上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一種灼痛感。

“王妃小主，您怎麽了？”淩小玉身邊的嫣兒，發現淩小玉牙關咬緊，面色憔悴，不由得上前關切地問道。

“嫣兒，好像有些不對，我猜，征克那個畜生，為了不讓我們平反，害怕暴露真相，一定會提前謀害我們，所以這幾日，我們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出獄，想辦法找人，把證據呈給皇上！”淩小玉颦眉凝視着嫣兒道。

“小主，可是現在薛榮大人也被抓了，我們怎麽出獄？”嫣兒擔憂道。

“奸賊的毒計，我已洞悉，現在宮中，還有秀貴妃娘娘，嫣兒，我要想個法子，讓你出去，禀報秀貴妃，并且把這個呈給秀娘娘，讓秀娘娘幫我們上呈給皇上！”淩小玉鄭重地凝視着嫣兒囑咐道。

“王爺，監視大牢的人，聽說今晚，淩小玉要想詭計，将嫣兒送出監獄，嫣兒懷裏帶着的，就是周雲的證據！”齊王府，馬騰急匆匆地向征克禀報道。

“淩小玉手裏有這個證據，可能就是她能翻案的唯一殺手锏，馬騰，你派人，仔細監視着大牢，只要嫣兒一出來，你立即派人，嫣兒逮捕，将證據給本王銷毀！”征克睚眦着臉，瞪着馬騰道。

子夜，嫣兒化妝成衙役，戴着帽子，遮着粉面，戰戰兢兢地出了大牢，沒想到，一出監獄，便被馬騰的人迅速抓到。

“說，關于周雲的證據在哪？”馬騰奸笑着，站在嫣兒的面前，一下子把嫣兒的帽子掀掉。

“馬騰，難道真的有周雲這個人？”誰也沒有料到，露出來的那張臉，竟然是大周皇帝孝乾！

“皇上！”馬騰頓時吓得不寒而栗，趕緊跪下叩首道。

“馬騰，是誰叫你埋伏在這裏，追拿嫣兒的？”孝乾頓時怒火萬丈，厲聲質問道。

“啓禀皇上，臣等受到消息，說榮王妃的宮人嫣兒要在晚上逃跑，所以故意埋伏在這。”馬騰額頭滲出了汗珠，戰戰兢兢地回禀道。

“馬騰，你真是狗膽，還敢欺騙朕，說，周雲是不是有這個人？”孝乾勃然大怒道。

養性殿，太醫院院判劉術，聽說太醫院的名額，被宋元查出破綻，頓時吓得心膽欲裂，兩腿發抖地跪在孝乾的龍案前，說話吞吞吐吐。

“劉術，周雲是不是有這個人？要不是榮王妃上奏的時候，秘密在奏折裏，暗中夾了一張紙，要朕在夜裏扮作宮婢從大牢逃跑，朕還不曉得，真有周雲這個人！”孝乾沖着劉術大聲質問道。

“啓禀皇上，周雲是原周太醫的遠房侄子，他的确在太醫院幹過，但是，一個月前早就離開了太醫院，革職回家了。”劉術叩首道。

“一派胡言，榮王妃畫的這個人，太醫院和百姓，許多人都見過，也知道這個人是周太醫，若不是朕暗中派薛榮秘密調查，恐怕周雲這個人就被你淹沒了，朕來告訴你們是怎麽回事，那天晚上出事的時候，榮王府的丫鬟紫煙，确實找了太醫周雲去榮王府給榮王妃瞧病，但是半路上，紫煙和周雲，一起被奸賊毒害了，換下一個帶着周雲人皮面具的假周雲，去榮王府禀報榮王妃，說紫煙在半路消失了，激榮王妃出府尋找紫煙，而長廊的那些血跡，也是奸賊有意弄得，目的就是騙榮王妃到齊王府前，正好與薛榮遇見，然後，這個冒充周雲的人，就把人皮面具給弄了一下，變成了鮮卑使者阿孛，你說，朕講的對不對？”孝乾大怒道。

“皇上，這些事都是馬騰教老臣這麽做的，老臣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事呀！”劉術吓得趕緊跪下叩首讨饒道。

“來人，把馬騰和阿孛帶上來！”孝乾怒火萬丈，命令禁衛軍，把鮮卑使者阿孛和馬騰，押了上來。

“馬騰，你說，是不是齊王叫你設下奸計，誣陷榮王妃與鮮卑勾結？”孝乾目光如炬地瞪着馬騰，厲聲質問道。

“啓禀皇上，不幹王爺什麽事，是臣和榮王與榮王妃有怨，所以，被鮮卑使者收買，暗中虐待榮王妃！”馬騰一臉無賴道。

“馬騰，你作為我大周的重臣，竟然被鮮卑收買，真是厚顏無恥，你說，朕要你調查和鮮卑勾結的京城奸細，你為什麽騙朕，讓朕瞧見榮王妃和鮮卑使者，你和榮王與榮王妃有何私怨？”孝乾盛怒道。

“啓禀皇上，因為臣替齊王不平，長期以來，真正朝中的中流砥柱，只有齊王爺一個人，齊王爺英勇善戰，是我大周的戰神，又謙虛好士，喜愛讀書人，這樣的王爺竟然不能立為太子，而榮王征程，那個好色無能的纨绔，憑着拍馬，竟然也能被皇上立為儲君，臣不服！”馬騰昂着首道。

“馬騰，你這個奸佞，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害了王爺，害了大周？”孝乾還沒有下旨，突然，旁邊的國舅周貴，沖着馬騰，放聲叱罵，又踢又咬道。

“好了，馬騰這種賣國賊，真是萬死不贖，來人，押入大牢！”孝乾暴跳如雷道。

再說淩小玉，和嫣兒、馨兒安全回到了榮王府，薛榮派人調查齊王府的那條小河，過了幾日，果然發現了一具臉皮已失的腐屍，刑部的官員進行檢查，發現，此人正是太醫院的太醫周雲，的确如淩小玉所料，周雲的臉皮被武功高強的江湖高手做成人臉面具，假扮成周雲，欺騙淩小玉來到齊王府前，和薛榮巧遇。

“薛榮大哥，紫煙呢？”淩小玉十分擔心地詢問薛榮道。

“王妃娘娘，現在我們還沒有查到紫煙的屍體，可能是被水沖去下游了！”薛榮嘆息道。

“這些惡毒的奸賊，對紫煙也下如此的毒手，小主，我們一定要為紫煙姐姐報仇！”嫣兒和馨兒氣得臉色發紫，咬牙切齒道。

“征克這個禽獸，十分奸詐，既然馬騰已經露陷，他一定十分急切地派人把馬騰滅口！”淩小玉思忖道。

“王妃娘娘，剛才侍衛來報，馬騰在獄中，突然自殺了！”這時，薛雲從府外進來禀報道。

“真是沒有想到，征克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出手如此毒辣！”薛榮驚駭道。

“薛榮，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去薊州，找到征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淩小玉注視着薛榮，毅然說道。

“王妃，你莫非要自己去薊州，尋找征程？”薛榮頓時十分詫異道。

“是的，我就是不信，征程會這麽輕易的被奸賊害死，我要親自北上，去找征程！”淩小玉弱眼橫波，倔強地決定道。

“王妃，北上這一路，到處都是齊王征克的走狗，王妃去薊州，路上一定會遇到危險的！”薛榮不由得十分焦急，大聲勸說道。

“薛榮，你不用再勸了，現在在京城，每一刻，我都心中忐忑不安，我一定要親自去薊州，去那裏的戰場，就算征程消失了，我也要親自把他背回來！”淩小玉滲着淚水道。

“小主，嫣兒和馨兒跟你一起去！”嫣兒和馨兒嘟着小嘴道。

次日辰時，榮王府內，薛榮再次到淩小玉的書房時，發現書案上，放着淩小玉的一封臨別信箋。

北方的平原，淩小玉駕馭着郁蔥馬，和嫣兒、馨兒，趕了幾天幾夜的路，終于到了薊州小道的戰場。

那裏，依舊是被硝煙遮蓋，小道上，到處都是周軍的屍體，烏鴉在半空中，凄慘地叫着。

“小主，這裏都找了，沒有王爺！”嫣兒和馨兒用帕子捂着鼻子，仔細地查着地上的屍體，但是就是沒有發現征程的一點影子。

淩小玉覺得十分奇怪，在一個沼渣邊，她突然發現了齊王府的腰牌

“難道偷襲征程的敵軍，真的是齊王征克派來的？這個歹毒的奸賊，不但殺了紫煙，還這般卑劣地謀害了征程！”淩小玉痛心疾首，怒不可遏，真是恨不得将征克這個奸賊，碎屍萬段。

“小主，你看，草叢裏發現了鮮卑人的馬蹄，這肯定是鮮卑鐵騎的，這馬蹄印，有鮮卑的文字！”嫣兒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文字，不由得大驚道。

淩小玉仔細調查了這個馬蹄，認為，戰鬥結束後，鮮卑人打掃了戰場，果然征程沒有死的話，說不定會被鮮卑人掠走，那麽，征程現在，極有可能在鮮卑草原！

“征程，難道你是被鮮卑人俘虜了嗎？”淩小玉心如刀絞道。

“小主，我們沒有找到王爺，而有人回報，說只是找到了王爺的兜鍪和戰馬，說明，王爺一定沒有死呀，說不定，1王爺真的被掠到鮮卑了！”嫣兒點頭道。

“征程，就算你去了鮮卑，我也要把你拉回來，嫣兒、馨兒，我們上馬，去鮮卑，真真嫁到了鮮卑，我們不如先去找真真！”淩小玉柳眉一擰，吩咐嫣兒和馨兒道。

鮮卑王庭，嫡親公主真真，和鮮卑王爺猛哥的大婚，被拓跋乞定在下月初進行，整個鮮卑都歡天喜地，只有公主猛別彩，怏怏不樂，心裏十分的悲痛。

“公主，告訴你一個消息，我聽說大王爺的營帳裏，發現一個周朝的俘虜，長得玉樹臨風的，有人傳說，他像周朝的榮王征程！”晴不華喜滋滋地打開帷幕，悄悄地來到猛別彩耳邊，告訴猛別彩道。

猛別彩頓時眼睛一發光，欣喜若狂地看着晴不華，急切地拉着晴不華問道：“晴不華，是真的嗎？那你帶我去大哥哪裏看看，是不是征程？”

“公主，不行，王爺要是知道了，非把奴婢打死不可。”晴不華嘟着嘴道。

“晴不華，本公主求求你了，趕緊帶我去，要是出了事，我會讓大哥打我一個人的！”猛別彩拉着晴不華的手乞求道。

“好，公主，我們去，你可一定要保護奴婢呀！”晴不華嬌憨一笑道。

再說猛別彩和晴不華，在夜裏，蹑手蹑腳地來到大王爺猛刀的大營，暗暗潛到關戰俘的營帳邊。

“公主，就是他，你看，他想不想榮王爺征程？”晴不華悄悄和猛別彩躲到營帳外，晴不華沖着猛別彩搖搖手，指着幹活的戰俘中，一個英俊的周人。

“征程哥哥！”猛別彩定睛一瞧，差點驚訝地沒喊出來，不由得暗暗喜上眉梢，沖着晴不華喜滋滋地笑道：“真的是征程，真是沒有料到，他被我大哥俘虜到王庭了！”

“公主，我們怎麽救征程王爺？”晴不華凝視着心花怒放的猛別彩問道。

“晴不華，這次本公主真是多謝你了，走！”猛別彩興高采烈地，拉着晴不華，跋扈地走進了俘虜大帳。

“喂，誰是看俘虜的将領，本公主要把那個俘虜帶回本公主的營帳幹活！”猛別彩背着手，讓晴不華找到看俘虜的将軍來吩咐道。

“公主，嶺高人貴眼，這些都是周朝的俘虜，小的擔心，這些俘虜沖撞了公主。”将軍十分詫異地向猛別彩打千道。

“本公主看中的，你就是告訴父汗，本公主也一定能要過來，你是不是要把這事鬧到我父汗那裏？”猛別彩見将軍一臉擔心，故意瞪着将軍嗔怒道。

“是是是，公主要誰，就請帶走吧！”将領害怕得罪猛別彩，趕緊戰戰兢兢地讓人把公主看中的人，送了出來。

猛別彩一見征程真的被衛兵送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得高興的心中猶如小鹿亂撞，粉面上緋紅，但是看到征程後，她還是有意哼了一聲。

“公主？”征程來到猛別彩的面前，擡起頭一瞧，亦十分詫異地笑了起來。

“大周的榮王爺征程，我猛別彩公主認得不錯吧。”猛別彩不由得古怪精靈地撲哧一笑。

“公主，你怎麽會知道，我被你們鮮卑俘虜了？”征程奇怪地看着猛別彩。

“什麽也別說了，征程哥哥，你跟我走，我們一起去見一個人，讓她不要那麽擔心了！”猛別彩不管征程說什麽，拉着征程的胳膊，就跑到自己的營帳，丫頭一打開帷幕，征程擡頭一瞧，竟然看見了很久沒見的妹妹，嫡親公主真真，真是喜上眉梢！

“真真！”征程溫情地凝視着穿着襦裙的真真，喜不自禁地大聲喊道。

“征程哥哥，竟然真的是你，真真沒有做夢吧！”真真一見是征程，不由得喜出望外，興沖沖地跳了起來，撲在征程的懷裏。

“真真，我的好妹妹！”征程凝視着真真，不由得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