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生氣

“你這個人, ”青漓被皇帝壓在身下, 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惱的直拍打他胸口:“總是欺負我!欺負我!讨厭死了!”

“這算哪門子的欺負,”皇帝笑吟吟的瞧着她面容,許久之後, 才繼續道:“小妙妙, 現下便受不住, 等到婚後,有你的苦頭吃。”

青漓眼睛瞪大, 想出言反駁,可話到了嘴邊,便是她自己都覺無力, 捂臉好一會兒, 才弱弱的老生常談一句:“……你不許太過分。”

皇帝聞言,只笑了笑, 卻不答她話。

外頭蟬鳴的響,直吵得人心發慌。

青漓此刻便有點慌,楚楚可憐的去拉他衣袖, 嬌怯怯道:“衍郎~”

皇帝唇角隐約有些翹起, 卻依舊不曾言語, 只伸手在自己面頰上一指。

青漓有些猶豫,但看皇帝神色似笑非笑,便知他心裏頭還在冒壞水,這番若是推拒, 後頭還不定如何折騰自己,倒不如熬過了今日,晚上便歸家去。

想到這一處,她便心一橫,環住皇帝腰身,将唇輕輕吻上他臉頰。

皇帝心滿意足的笑起來,不待小姑娘反應過來,便按住她肩頭,自粉頰至脖頸,一路吻了下去。

神色熱切,目光灼灼,似是即刻便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青漓知曉他脾性,這種事她越推,他便興致越高,只紅着臉合上眼,由着他胡來,盡了興便趕快結束。

皇帝見小姑娘不曾反抗,心頭那把火便愈發烈了起來,動作也不自覺的加重幾分,直到那唇再度落在小姑娘前胸去,才被她猛地推了一下。

青漓低聲道:“衍郎,別親這兒……”

其實,皇帝本也不想的。

在竹樓時,他便答允小姑娘婚前不圓房,等閑也不想失信,可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一見她便覺心中似有火苗舔舐,躁動的緊,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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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像他之前所說的那般,近來天氣太過于燥熱,叫人的心也浮了起來。

只是,皇帝低頭瞧着小姑娘面色潮紅,不勝嬌妩之态,忽的浮現出一句俗語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深深喘一口氣,他順着青漓的意思停下,攬住她肩,并躺在了床上。

青漓暗地裏松一口氣。

皇帝依依不舍的将到了口的肉吐出來,口中卻不忘讨一點便宜,瞧一眼暗自慶幸的小姑娘,道:“——此番,卻也怨不得朕輕狂悖禮,說到底,還要怪到妙妙身上去才是。”

青漓無甚心思與皇帝計較這些口頭得失,只想叫他情潮平複,便順從的應了一聲:“是,都要怪我。”

“哦?”皇帝聞聽此言微感詫異,卻頗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道:“妙妙何錯之有?”

青漓被他這句話硬生生噎了一下,随即便心思急轉,嬌聲道:“我都聽衍郎的,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都說是出嫁才從夫,”皇帝道:“你倒乖得很,還沒嫁過來,便對着朕千依百順了。”

青漓有點後悔那會兒順着他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由不得她改口。

眼睛不自然的一眨,她道:“……應該的。”

皇帝眼睑微垂,定定看她一會兒,喉結忽的一動,湊到小姑娘面前去,他低聲道:“真乖……還是假乖?”

青漓覺察出幾分不對勁兒,話也沒敢說滿了,微微往一側躲了躲,含糊其辭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皇帝拽住她腰帶,将小姑娘整個人攬到自己懷裏,伏在她長發中深深嗅了嗅,他終于擡起頭來。

半遮半掩的将目光送到了她雪脯上,皇帝低聲道:“小冤家——叫朕親一親?”

剛剛見時,他便在自己胸口上毫無遮蔽的親了親,此刻将目光放過去,青漓才不信皇帝只想親自己胸口,而不是其餘地方。

他這話裏頭意思含糊,指向卻明顯,青漓下意識的捂住胸口,紅着臉拒絕了:“……不。”

“也罷,”皇帝對于她的嬌羞性子深有感觸,知她不會輕易應允,此刻被拒絕了倒也不吃驚,出奇的不曾糾纏,只道:“你既不願,朕也不強求。”

他這番輕輕放過的姿态,委實是高潔的緊,同之前那種得理不饒人的狼一般的纏擾截然不同,直叫青漓都疑心皇帝是不是換了個人、

“在你心裏頭,朕成什麽人了,”皇帝被小姑娘狐疑目光看的一笑,轉過眼睛去看她,道:“半分你的意思都不肯顧,只圖自己快活?”

——嗯,在我心裏頭,你明明就是這種人,虧得你有自知之明。

青漓在心裏頭念了一句,再細思皇帝這般言說,忽覺有些愧疚——自己好像把他想的太壞了些,總是信不過他,委實是不應該。

“再說,”她正暗地裏心生負罪感之際,卻見皇帝伏在自己耳邊,輕聲道:“朕也不必急在這一會半刻。”

在青漓受驚小兔子一樣的眼神裏頭,他眯着眼,別有深意的笑道:“妙妙,你那雙小鴿子便是飛的再高,到最後,還不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青漓面紅難掩,直欲滴血,一雙美目氣鼓鼓的瞪着他,羞得連話也說不出。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朕就說是大了,果然不曾有錯,”皇帝一面拿唇去親她面頰,再度添了一句:“——之前似小桃子,現下似小鴿子。”

青漓活了兩世,還不曾見皇帝這般口裏頭成日沒個正經的人,偏生臉皮生的厚,再無恥的話也能冒出來。

她憋得臉都紅了,卻始終說不出什麽話來,瞪着他面容許久,忽的福至心靈:“之前見時天氣涼,我衣衫穿的厚,你怎麽看出來?”

”——在浮煙山那夜?”

青漓有些說不下去,只瞪着他,斷斷續續道:“那夜在竹樓……你做什麽了……”

“大晚上的能做什麽,” 皇帝故意逗她,道:“自然是睡覺了。”

他明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麽,卻故意這樣糊弄,青漓羞于将話問出來,急的不行,說話就更加卡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皇帝枕着自己胳膊,側着臉看小姑娘,恍然一般道:“——是不是偷偷摸了幾把?”

他這話說的輕浮,青漓氣的狠了,話說不出一句,眼淚卻噼裏啪啦往下掉。

皇帝一下子慌了,連忙抱住小姑娘哄:“妙妙,妙妙?好姑娘,快別哭,朕是逗你玩的,當不得真。”

青漓眼淚不停,也不理會皇帝,只推開他下榻,整理好衣裙便擡腿往外頭走。

小姑娘哭成這個樣子,皇帝哪裏能叫她這樣走,忙不疊過去抱住了,低頭去親吻她臉頰,安慰道:“妙妙別氣,朕只是同你玩笑,當真沒別的意思。”

青漓不搭理他,只推他環住自己腰身的手臂:“你放開,我要回家。”

皇帝手臂紋絲不動,溫聲道:“才過來多久,便急着回去,都沒同朕說幾句話。”

“你總是欺負我,”青漓淚眼瞪着他,聲音都在哆嗦:“壞死了!不要理你!”

“好好好,”皇帝輕輕安撫小姑娘,道:“都是朕不好,妙妙打朕出氣,好不好?”

青漓別過臉去,自己擦了淚,不理他。

皇帝見她态度有所松動,心下安了幾分,抱起她坐回塌上,道:“是朕不好,口上沒個遮攔,惹妙妙生氣

……朕向妙妙致歉,好不好?”

青漓嘴唇緊抿,合上眼不看他,更不理他。

“妙妙,好歹說句話,”皇帝見她如此,竟覺有些沉不住氣的擔憂,在她耳畔道:“——你不說話,朕心慌的厲害。”

青漓惱他嘴上輕浮無度,只一言不發。

小姑娘性子是真的軟,硬起來時也是真的硬,許是因着身處內室,空氣流通不暢,皇帝心裏頭生出幾分無力,背上竟有些出汗。

他看一眼合着眼生氣的小姑娘,道:“這裏頭悶,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不好?”

青漓不答話,皇帝便當她是應了,左右也無人敢直視,也沒将她放下來,而是就着這個姿勢,抱着小姑娘往明渠邊的風來亭去了。

那裏毗鄰明渠,輕紗萦繞,水滿風涼,正是消暑的好去處。

二人這一通鬧騰,日頭也升的高了些,皇帝見小姑娘只冷着臉不理他,心頭悔的厲害,一面抱她坐在膝上,另一頭卻吩咐內侍傳膳。

他對青漓道:“妙妙也該累了,且用些東西,好不好?”

青漓心中餘氣未消,瞟他一眼,不肯答話。

皇帝見她總算是肯表露出幾分反應,心下便松一口氣,有了幾分底。

畢竟是天子傳膳,夏日裏又吃的清淡,膳食也無需什麽大的火候,沒多久的功夫,便有內侍魚貫而入,将不算小的桌案擺的滿滿當當。

大秦制,天子禦膳八十一品,然而實際上是用不了的,皇帝不是貪口舌之欲的人,對于這些并不熱切,便将自己膳食減到了十八品。

禦膳房的人消息靈通,知道今日那位極得皇帝珍愛的小皇後入宮,便大着膽子添了一倍,三十六個盤子擺的漂漂亮亮,呈了上去。

許是因着在西北時候留下的習慣,皇帝身邊不習慣有人伺候,此刻又一門心思哄小姑娘高興,更加不欲在身邊留人,只擺擺手,示意一衆內侍退下。

風來亭裏頭只剩了自己與小姑娘二人,他只當看不見青漓冷臉,含笑向她介紹各色菜式,将小姑娘面前碟子擺的老高。

青漓不經意的瞧一眼,便認出那多是自己喜歡的,心下便軟了三分,再見他面上笑意,卻忽的記起皇帝方才輕薄言語,禁不住在心底哼了一聲。

她緩緩擡起筷子夾了些慢慢用,面上卻依舊不理會他。

皇帝瞧着小姑娘一笑,也不再多話,只一門心思為她添菜。

一頓飯的功夫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青漓胃口又小,用得少,自然結束的早。

她心裏頭還有氣,用完膳便推着皇帝起身,要回家了。

皇帝道:“正是午間,日頭烈的厲害,急什麽,且在這裏歇一歇再走。”

青漓看一眼外頭熱烈的陽光,便默許了。

風來亭說是亭,裏頭空間卻大,青漓懶得挪窩,皇帝便吩咐人擡了張躺椅過來,順手帶了薄毯,叫小姑娘過去睡會兒。

她一到午間便覺困,用過膳後更是如此,懶洋洋的合上眼,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青漓再醒來時,風來亭外頭熱烈的光芒已經消弭幾分,空氣依舊沉悶,卻覺有微風拂過,帶着幾分舒适的涼。

她慵懶的睜開眼,這才見皇帝側躺在自己身邊,正伸臂為自己打扇。

日光雖減淡,周遭悶熱卻不減,他在自己身側靠着,額上已生了汗,不知扇了多久。

這個瞬間,她心中乍喜乍酸,竟說不出是何滋味。

之前的那些惱意,好像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帝見她轉醒,便停了手上動作,輕輕問道:“醒了?”

青漓定定看他好一會兒,忽的湊過去壓住他,隔着略微有些松散的外袍,狠狠咬在了他肩上。

這一下咬的狠,皇帝眉頭禁不住動了一下,擡眼去瞧小姑娘。

青漓一點也不怕,只拿眼睛斜他,許久之後,道:“——以後,再不許了!”

“有了這一遭,”皇帝似乎松一口氣,低頭在她額上親一下,道:“哪裏還敢有下一回。”

青漓勉強給他個面子,将小腦袋靠到他肩上,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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