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人性

少女最終是被抓住了，列車到站，上來了許多警察，對列車進行全面搜查，可一直也沒有發現那個年長女人，最後，海博特只能放棄。他現在只想安全的押解少女回大本市，可不想再出什麽亂子。

秦川也只能好人做到底，少女渾身上下都可以放電，也只有他可以靠近看管。桑德斯議員雖然死了，可這次好歹還是抓住了一個兇手，并且有希望從這個殺手口中得到一些線索，畢竟她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心思不會那麽缜密。

秦川完成任務回到了家，這次度假算是完全泡湯了。他百無聊賴，就去了思維公司賈一飛的實驗室。賈一飛申請了一間實驗室，專門研制智能機械臂。這也多虧了皮特的幫忙，要不然林漫瑤可沒那麽好說話，她可是無利不起早的鐵公雞。

賈一飛現在的右臂是一只智能機械臂，四維的商用産品。但是對賈一飛來說這只手臂還是不夠完美，所以他要研制一套令自己滿意的機械臂。他已經研發了一種新材料，可以在鋼柔之間瞬間切換，只是這種材料是一種新結構的晶體，生成的成品率極低。

賈一飛正通過顯微鏡觀察樣品的結晶情況，而這時秦川走了進來。

“喲，自己來了，晴璃呢？”賈一飛問道。

“在家升級房子的安保系統。你的實驗怎麽樣了？”

“還是不行啊！結晶雜質太多。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吧，聽說這次你成了英雄了，抓了個殺手回來。”

“你可別提了，度假全泡湯了。”

“有個順從的美人在身邊，在哪不是度假，你可別在我這訴苦。”

秦川找了把轉椅，坐了下來：“這次的殺手是個變種人，要不是晴璃準備了作戰服和外骨骼，估計誰也抓不住她。”

“機器人的想法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出去度假還帶着武器。”賈一飛一邊看着顯微鏡，一邊調侃道。

秦川不做聲，盡管賈一飛說的是事實，可在他聽來心裏就是不舒服。

賈一飛回頭看了秦川一眼，繼續觀察着顯微鏡說道：“川子，我說話你別不愛聽，晴璃畢竟是個機器人。”

秦川還是不搭話。

賈一飛走到他跟前：“你看我這個機械臂，在工作中與真手臂無異，可是我自己知道它是不一樣的。晴璃也是如此，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她和你的交流，只是她程序的設定，并非是她自己的感受。”

秦川不服：“就算是程序設定，那也是按照人類标準設定的，那麽她的感覺就是人類的感覺。既然她有了人類的感覺，那麽她就可以算是一個人類。”

賈一飛一噘嘴：“嗯！對，你說的沒錯，她的感覺算是人類的感覺。可問題關鍵是她不是人類，她的身體結構完全和人類不同。人類的思想是通過身體的感知經驗，總結而成的，是上下一體的。而她呢？她的思想與她的身體沒有半毛錢關系。這也能算是個人？川子，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秦川不耐煩：“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

賈一飛搖頭，感情這事還真不是外人所能勸說的。

賈一飛找了把椅子，也坐到了一旁，看着自己的義肢，眼神有些落寞：“哎！我現在這只手，也就是能讓我在工作時方便些，其它的也沒什麽用。”

“你還想有什麽用？我看正常手臂有的功能，它都具備了。”

“這你就體會不到了，這只手就是一個機械架子。它可以抓握，但卻感覺不到溫度和那種細微的觸感。人類現在的技術還無法做到對生物表皮神經網絡的模拟，可見我們比神差遠了。應該說根本就沒法比。”

秦川深有同感：“是啊！也許人類本身就有既定的局限性。現在的科技恐怕已經達到了人類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賈一飛點頭，忽然他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川子，你知道李教授還有一個理論，就是精神源力和物質源力其實是一個源力。人的身體是按照一定架構排列的粒子團，粒子是不穩定的，一個粒子并不會一直不動，但是它離開了自會有另一個補上這個位置。也就是說組成身體的粒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粒子之間的相互關系，而這種關系就是一種信息。再往微觀裏說，粒子本身也是這樣的結構，也就是說，粒子本身就是一個信息團。而人的精神意識也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信息團。所以，無論人的思想，還是人的身體，他們的本質都是一個信息團。而一個人的源力就是他整個的信息架構。我說這些的意思是，如果從一個人的表面上看，物質改變了，組成物質的信息結構就改變了，物質源力也就改變了，那麽精神也會改變。可是現在你看我，失去了一個胳膊，物質是改變了，可我還是我呀！我的思想意識也沒變呀！”

秦川打量了一下賈一飛，又思考了一會，說道：“應該說你的思想意識已經改變了，就像你剛才所說，你無法通過義肢感受到那些細微的觸碰感。那麽在你的腦中，右手意識就已經改變了。這難道不算是精神改變嗎？”

賈一飛回味了一下秦川的話：“也是。”接着他又嘆氣道：“哎！我的右手再也撫摸不到那溫柔爽滑的肌膚了。”

秦川一笑，看來賈一飛這精神大方向上還是沒變的。秦川試着鼓勵道：“你也不用沮喪，教授的理論只是說改變，可并沒有說得失。”

忽的，賈一飛眼睛一亮，媚笑道：“對呀！我可以在中指裏安裝一個震動馬達，嘻嘻嘻……。”想到這裏，賈一飛仿佛吃了回春丹，這全身上下立馬精神了不少。忽的，他又開始勸說秦川：“川子，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你也換換胃口，省的走火入魔。”

“不用，你認識的女人不适合我。”

賈一飛眼睛一轉：“對了，我妹妹怎麽樣，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你又認識，知根知底，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們倆要是好上了，我還成了你大舅哥呢。哈哈哈……。”賈一飛對自己的點子越想越得意，簡直覺得自己就是在世孔明。

“你可拉倒吧，我可受不起……”

秦川話還沒說完，就見陸小凡鼓着個小臉，氣呼呼的站在他面前：“怎麽，我還配不上你啊。你又老又無趣，還真把自己當瓣蒜呢。本姑娘還瞧不上你呢。”

秦川被說的一愣一愣的，直瞪賈一飛，意思是她怎麽在這兒。

賈一飛笑着解釋道：“她自己在家無聊，我就帶她來實驗室了，剛才和吳胖子在後面隔間，幫我忙呢。歲數小，說話心直口快，你別見怪。”

“我就喜歡心直口快的，相處不累，嘿嘿嘿……。”吳胖子從隔間走了出來，嬉笑着接道。然後他靠到陸小凡身邊，輕怼了一下：“要不你跟我得了，我挺喜歡你的。”

“我不喜歡你，你又不帥。”陸小凡翻着白眼氣呼呼的吼道。

吳胖子撓撓後腦勺“嘿嘿”的直笑，竟一點也不生氣。

賈一飛趕忙打了個圓場，換了個話題：“那個……，我想說什麽來着。對了，基因改造計劃不是早就被停止了嗎？這怎麽又冒出了個變種人。”

“是啊，現在擁有變種人全套繁育技術的，只有人類繁殖中心。這不應該呀？”吳胖子也感到疑惑。

新話題也引起了陸小凡的興趣，她剛才的不快也轉眼消散了。這少女的臉色真如春天的天氣說變就變。陸小凡問向秦川：“秦川哥，那個變種人厲害嗎？”

秦川這心情真不知該怎麽形容，剛才還被她臭罵一頓，這才一會功夫，又哥呀哥的叫着，弄得他這心态都不知該怎樣調整。“額……，厲害，挺厲害的。”

“漂亮嗎？”

“額……？”

“我是說你抓的那個變種人少女漂亮嗎？”陸小凡以為秦川沒聽明白，又重複了一邊。

秦川心想，我要是說漂亮，估計這小妮子又該沒完沒了，不行，不能自找麻煩。“一般吧.。”秦川說道。

陸小凡撅着小嘴鄙視道：“秦川哥，你眼光也太高了吧！那小妮子你看不上，我你也看不上，你是要找什麽樣的呀！啧啧啧……，你不會是和我哥一個德性吧！就怕占不完天下所有的女人。”

秦川無奈，這無論怎麽說，這小妮子都能和你争執個沒完沒了。

賈一飛也很無奈呀，這剛轉了話題，怎麽不知不覺又轉了回來，轉回來不要緊，還把自己也給轉進去了。賈一飛看看牆上的時鐘，趕緊說道：“哎呀，這都中午了，趕緊吃飯去，別餓壞了我妹妹，走，走，走。”陸小凡不情不願的被她哥哥推搡着出了門。

吳胖子只知道嘿嘿的傻笑，而秦川呢？他是連笑的心情都沒有了。

關于變種人的來歷這裏要說明一下。這需要從探讨人性開始說起，簡單地說，人性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先天性，一部分是理性。先天性又可說是動物性，理性又可說是認知性。當人的認知有限時，動物性起決定作用，可随着知識的積累動物性就會減弱。比如越是教育不發達的地區，人們越是多生孩子。越是教育發達地區，人們反而少生孩子。這就是動物性與認知性的此消彼長。而聯盟發展至今，良好教育已經非常普遍了，這造成了一個後果，就是聯盟的人口極具下滑。因此聯盟這才啓動了人類繁殖計劃，建立了多個人類繁殖中心，比如陸小凡出生的那個地方。然而有一些學者更加激進，他們認為可以借此創造出新人類，而這些新人類也許可以為人類探索出一片新天地。這就是在人類繁殖計劃的基礎上，衍生出的基因改造工程。這時的一些科學家将一些其它生物的基因經過一些處理，植入了人類的受精卵當中，等到這些受精卵發育成胚胎，再放入人造子宮中繼續生長發育。但是在發育的過程中就出現了很多非人形的胎兒，完全超出科學家的預測。他們将這些發育變異的胎兒處理掉，只留下那些人形胎兒，可人型胎兒出生之後，又出現了很多問題，他們又通過不為人知的手段處理了一部分，最後只剩下少數變種人成長起來。可是即使成長起來的變種人也沒有在科學家的預測之中，有的變種人變異性狀不明顯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分別，有的則擁有特殊能力，但同時也會缺失一些人類的性狀，包括生理上和心裏上的。直到這時這些科學家才明白基因改造是不可控的，變種人對于人類來說是福是禍也是不可知的，最後聯盟只能放棄這個計劃。而為數不多的變種人也只能在政府的監控下生活。他們可以結婚，但是如果母體懷孕，胎兒必須經過專業機構的檢測，如果沒有非人類基因，才可以在母體內繼續發育。所以經過了幾百年的控制，今天的社會上不可能再有變種人。而曾經的基因改造工程也被後來的學者認為是一件愚蠢的事。他們認為人類只是擁有了上帝的技術，而并沒有上帝的智慧。妄想像上帝一樣造人，是必敗無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