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微笑的力量

秦川、賈一飛找了個淩嬌請假的時間，帶着吳胖子制作的工作證和指紋膜俱來到了嬰兒區通往胎兒區的大門。老遠他們就看到大門前那個看門大爺正坐在角落裏玩着手中的電子游戲。大爺也看到了他們，大概覺得有些眼熟，向他們這邊望了望。

賈一飛與大爺四目相對，吓得立馬轉身準備開溜。秦川一把拉住他，鎮定的小聲說道：“我們現在是胎兒區工作人員，你跑個毛啊！”

賈一飛收斂了一下心神，整理了衣服：“這種事沒經驗。”他做了一下深呼吸，給自己打氣道：“好了，咱是專業的正規軍。”

兩人故作鎮定的從大爺身前走過，感受着大爺的注目禮。到了門旁的電子驗證機前，賈一飛立刻把貼有指紋膜的食指按在指紋識別器上。機器發出好聽的電子女生：“請插入工作卡。”

秦川急拍了一下賈一飛，瞪眼咬牙擠出了幾個字：“先插卡。”

賈一飛急忙把複制的工作證插入卡槽。然後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與大爺再一次四目相對，賈一飛尴尬的笑了。

兩個人站在驗證機前等待着電腦的反應，時間仿佛停滞。賈一飛緊張的心想：“這工作卡要是不管用，讓老子折在了這兒，回去就廢了那個死胖子。”

這時傳出了電子語音：“指紋驗證。”

賈一飛将食指按了上去。只聽“叮咚”一聲，門就開了。賈一飛興奮的正準備再次回頭，結果一下子被秦川拽了個踉跄：“自然點。”

兩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大門，但賈一飛亦然能感受到背後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一只猛虎随時準備撲将過來。

秦川、賈一飛進了門，眼前是一個稍向下傾斜的雙向電梯。他們站上了電梯，電梯自動緩緩啓動。不一會，他們就看到了遠處的大門。門後就是他們要偵察的胎兒區。

兩人到達門前，大門紋絲不動。“該不會又要什麽驗證吧？或者自動門的感應器壞了。”賈一飛一邊嘀咕着，一邊前後移動。

這時旁邊的一個小門被打開了，一個男人探身出來，笑道：“新來的吧！”

原來秦川他們過于緊張，一直也沒注意到身側有間屋子。

“嗯。”

“要在這邊換上防塵服才能進去。”那人解釋。

秦川賈一飛進了側面的屋子，屋子裏是一排排的柱形玻璃櫃，裏面挂着一件件天藍色的類似生化服的衣服。秦川賈一飛分別找到了自己的尺碼，按了一下櫃門上的按鈕，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

賈一飛說道：“這的标準比教授的實驗室都要嚴格呀！”

這時聽到他們說話的那個男人，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原來是做什麽的？”

“呃……，做電子元器件的。”秦川胡編一通。

男人好像明白了：“哦，你們那個防塵級別和繁殖中心比不了，畢竟你們那裏面是機器，這裏邊可是一個個正在發育的小生命。對了，你們以前是做電子的，怎麽現在進了繁殖中心工作呢！這也不是你們的專業啊！”

秦川有些慌亂：“呃……。”

還沒等秦川想出理由，忽的，男人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是被分配到了胎兒區電腦維護組吧！”

賈一飛趕緊接道：“是，是，是，我們就是電腦維護組的。”

男人又問：“你們第一次進胎兒區，怎麽沒看見你們組長呢！”

賈一飛：“組長……？”

“他在後面，他讓我們先進來，他一會就到。”秦川補充道。

男人點頭：“那好吧，我就先進去了，一會你們組長來了，會指導你們工作的。”男人說完穿好防塵服，就出了門。

秦川斜眼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到，男人走到門前，門就自動打開了。

“靠，這人是查戶口的嗎？沒完沒了。”賈一飛終于松了一口氣。

秦川穿戴完畢，剛一邁步，就覺的自己像踩在棉花上。

賈一飛笑道：“這鞋減震效果不錯，走路都沒聲音。”。

兩人二次來到大門前，門終于自動打開了。賈一飛嘟囔了一句：“還挺智能，穿沒穿衣服都知道。”

他們進入了第一道門，眼前出現了一個封閉的小隔間。他們進入隔間，剛關上外側的門，小屋內的天花板上就噴出了薄薄的細雨。秦川賈一飛趕緊帶上面罩。不一會，雨停了，随後又刮起了暖風，沒用多長時間，防塵服表面的水分就蒸發幹淨了。這時內側門自動打開，裏邊又是一間小屋，屋子裏是一排排的特制椅子，每把椅子旁邊都有兩根相同粗細的管子。而此時有一個人正穿着防塵服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旁邊的兩根管子就連接在他的防塵服開口處。

賈一飛好奇的湊上前去，剛準備摘掉面罩說話，就被那個人制止了。那人說道：“用對講機。”并示意面罩上有按鈕。

賈一飛聽到這聲音果然來自防塵服裏面。然後也同樣按住面罩側面的按鈕：“你這是做什麽。”

“新來的吧？”

賈一飛點頭。

“裏面太熱，我現在是在除汗。這兩根管子可以循環防塵服裏的空氣。記住，到裏面是不能摘面罩的，這個面罩是專門吸附我們呼出的二氧化碳。”

“知道啦，謝謝啊！對了，我用對講機講話，誰都能聽見嗎？”

“不能，這個對講機信號強度很低，只有身邊的人可以接收到。這種設計是為了減少電磁輻射對胎兒的影響。”

“那就好。”賈一飛嘀咕道。

“什麽？”

“沒什麽，我們先進去了。”

“嗯。”

秦川和賈一飛走進一扇電子門，發現這裏又是一個小隔間。外側門剛關上，忽然裏面的燈就熄滅了。

“靠，不會這麽點背吧！停電了。”賈一飛剛說完，內側門就自動打開了。

秦川、賈一飛走了進去，裏面溫度陡然升高，光線依然昏暗。這是一種暗紅色的光，來自于頭頂的玻璃窗上，看來這裏是在模拟人體子宮內的環境。

過了好長一會，秦川賈一飛才适應了這個光線，眼前的景象讓他倆頓感驚嘆。一排排圓柱形玻璃罐安座在方形的基體上，玻璃罐頂端鏈接着多根管子，這些管子在空中很規整的交織在一起。而玻璃罐裏就是包裹着羊膜的胎兒。他們全都懸浮在玻璃罐的液體中。由于光線昏暗，兩人看不見大廳的盡頭，也自然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少胎兒。

秦川不自覺的嘆道：“太壯觀了。”

“你說什呢？”賈一飛沒有聽清。大概是秦川沒有按住按鈕的原因吧。

秦川再次重複：“我說，太壯觀了。”

“靠，壯觀個屁。我覺得是恐怖。”賈一飛接着問道：“現在怎麽辦？”

“現在我們要一個一個的檢查這些胎兒，變種人的發育是不可預測的，可能會有不似人形的胎兒。”

“那也不一定，像吉娜那樣的變種人，她要是不放電，誰都看不出她是變種人。”

“我們先檢查檢查再說。只能碰運氣了。”

“這麽多，要檢查到什麽時候？再說這也太恐怖了。”

“我們只檢查這邊這些成人形的胎兒，後面那些沒成形的我們也看不出來什麽。咱們分頭查看.。”秦川說道。

“我覺的咱們還是一起檢查吧！”

“那什麽時候能檢查完？你從這邊開始，我去那邊。”秦川不由分說。

“好吧！”賈一飛不情不願。

秦川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又巡視了遠處的幾個工作人員：“打起精神來，別讓他們發現異常。擡頭，挺胸，自然點。”

秦川走向一邊，他想快點查完，因為這裏實在是太熱。“這大概就是人體內的溫度吧！”秦川心想。

賈一飛走到另一邊的玻璃罐子前，光線太暗，他只能不情願的把臉湊了上去。這是一個已經發育完成的胎兒，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出生了。賈一飛仔細觀察着這個胎兒，發現是個女娃子。女娃子的小腿忽然踢了一下，賈一飛的心也跟着一緊，仿佛那小腳丫踢在了自己的心房上。賈一飛心想，這個小娃子太不老實了，出生之後估計也是個小搗蛋鬼。他打量着小娃子，發現她竟然在閉着眼睛微笑，不知是做了什麽好夢？這一笑引得賈一飛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微笑是有力量的，這種力量徹底化解了賈一飛心中的恐懼，讓他輕松了不少。

賈一飛微笑着對罐子裏小女孩說道：“你可要乖哦，哥哥一會再來看你。”說完，他腦筋一轉，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心想，可能應該叫叔叔吧。賈一飛回頭看向秦川的方向，發現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他知道自己也要抓緊時間了。

經過幾次休息，秦川、賈一飛終于把成形的胎兒都檢查了一遍，但是他們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當他們準備打退堂鼓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三個工作人員聚集到一個罐子前。

秦川、賈一飛好奇的湊近。秦川問道：“這個胎兒怎麽了？”

一個工作人員回答：“這是個死胎，需要拿去處理掉。”

賈一飛一驚，急忙把秦川拽到一邊小聲說道：“那個胎兒沒死，剛才她的小腳還踢了兩下，很健康，這三個人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