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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作者:夜散人
文案:
*視角主攻,混合,1v1
*仇落攻铢衡受
*一定要看清标簽再閱讀哦,不要踩雷了酷愛
*有問題歡迎指出 成長中
*文明觀文 謝謝各位看官小可愛啦~我很佛系噠 有問題直接文下留言即可。
文案:名震五界的仙族玉照官慘遭俘虜淪為魔界奴隸。
魔君喜極而泣,很爽快将這顆燙手山芋綁定給剛出生的二兒子仇落。
并非日日囚禁,百般刁難,二殿下喪心病狂只想将玉照官掰彎!
二殿下:要怎樣做你才肯和我斷袖?
玉照官:提頭來換!
鐵骨铮铮傲嬌仙,貌美腰細力無邊,
深洞玉筍沾濕露,追上一年又一年。
好濕!好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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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年下 虐戀情深 因緣邂逅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仇落,铢衡 ┃ 配角:墨染,魔君,君明儀,旻,雲郎,白君,訾天啻 ┃ 其它:溫柔腹黑甩鍋攻×暴嬌炸毛毒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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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铢衡(修)
在這上九天下九地的乾坤之間,神族落沒,今五大界共存,世間和諧已有數百載,各界勢力續集,卻也沒有誰來打破和平之象。
誰也不願再現幾百年前的慘絕人寰。
至少無界表面上的意願皆是如此。
這四百年來,魔界尊魔又喜添二子,尊魔心情愉悅,暫置諸仇衆怨安心撫養孩子。他本有一子,名喚旻,同他參與五界大戰時不過一百來歲,相當于人類始齔孩童。現再添二子,老二喚作仇落,老三叫做雲郎。
魔子出世後,便要為其尋找可結病契之人,所謂病契便是在一人身上施以法術,将魔子身體傷痛疾病大轉于病奴身上。
雖說是奴,但好歹是魔子替身,病奴會被接到魔子身邊一生享受至高待遇,出入有專魔保護,地位不低。
尊魔為了給老二老三尋好病奴翻遍魔界,最後終于找到适合人選。
一個從他的私牢裏提出來,叫铢衡。
另一個是進貢品,沒名沒姓,姑且叫凡人。
人選拟定完畢,按理由司病奴的契魔考察一番,一般尊魔欽點,契魔都會雙手贊成,但這次似乎……
名單到了君明儀手中時,魔面一綠。
“這是什麽?”
尊魔翹着二郎腿,一邊悠哉悠哉地吃着盤子裏洗好的眼珠子:“病奴啊。”
君明儀将視線從名單紙上轉移到尊魔悠閑的臉上,朱紅眼眸一眯,露出微笑,然後當着尊魔的面将名單慢慢慢慢揉成一團,一松手扔在地上。
尊魔半顆眼珠子還捏在手裏準備往嘴裏送 見此舉旋即面怒:“你!”
“胡鬧。”君明儀冷臉,“一個重犯一個凡人,二殿下和三殿下年幼體弱,尊魔是将自己親生骨肉視為何物才會有如此不明之舉!”
“你!”尊魔咬牙,恨道,“忤逆吾!”說着一下子從軟榻上跳下來,跑到君明儀腳邊心酸的彎腰撿起紙團,心心疼疼展開,抖了抖,“多好啊。铢衡那老家夥被折磨這樣久也沒死,身體素質可棒了,絕對扛病。再看這個暫時沒名字的凡人,她可是萬裏挑一的異人,捉來時被砍了十幾刀現在依舊和沒事人一樣……”尊魔一番解說後,君明儀面色更加難堪。
“不行,為了二殿下和三……”
“有什麽不行,又不是你的。”尊魔嘀咕着打斷。
聞言,君明儀面上閃過怔色,旋即目帶寒涼。
“尊魔欽點,臣自當遵從。臣還有事,先行告退。”話裏恭敬,但君明儀人已拂袖而去。
“诶——”尊魔叫住他,忙道,“糕點,下次再帶些來!”
君明儀阖眼,面有愠色:“店主改行了,這是最後一盤。”
“啊……”尊魔失落地看着那道高大身影消失在大殿。
病奴的事就這樣定下來,兩個年幼的殿下,兩個在君明儀看來十分危險的病奴。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接下來的四百年兩位殿下不僅平安無事,還與自己的病奴相處融洽得讓他臉疼。
仁明殿。
此乃二殿下大殿,無奢華缭眼之裝飾,整體風格淡雅高潔。魔界之人都道二殿下仇落品味高雅,其出塵之姿與其先母頗為相似。雖與魔界紙醉金迷窮奢極華之風氣格格不入,但大家也私下說說,明面上還是很敬佩仇落。
仇落三百歲那年,府邸一夜之間種滿梅花,當時盛夏,寒梅在烈日下卻是開的絢爛,一時仁明殿落香氣四沁,引人流連。
往後的歲月,此梅逆轉習性,夏日花開,冬日抽芽。
每到梅花馥郁之時,便有一抹白色身影穿梭花樹之間,長年的病痛加身使他羸弱不堪,終日面色病白時時咳嗽。他瘦的體輕如鴻毛,眉眼卻越發精致迷人。他不怎麽笑,也不怎麽顯露悲色。
他叫铢衡,仇落的病奴。
本來想摘梅花釀酒,誰知他出來沒一柱香時間便頭腦熱痛,眼眸犯花,扶樹歇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片陰影投在他身上将毒辣的陽光遮了個嚴實。
“你又亂跑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手臂上挎着的小籃子被人取下。铢衡阖眸,淺淡一笑。
“酒快沒了。”他道。
仇落挎着籃子,垂眸望着铢衡細白的後頸,一時竟生出伸手捏一捏的念頭。但他很快移開目光,因為铢衡已半側過身來瞧他。
“酗酒的性子該改一改了。”雖然這麽說,但仇落的語氣裏聽不出一絲勸阻。
铢衡面上的那絲笑,有些變味了。
是的。他酗酒,缺酒如失命。
可他卻從不醉。
仇落挎着籃子撐着傘,活像個仆從一樣将铢衡送到殿宇屋檐庇護下,陰涼的環境讓铢衡漸漸緩解不适,不過面上依舊留着被曬出的桃紅。
仇落垂眸望他一眼,旋即低身,在铢衡滾燙的面上舔了一口。
“……”铢衡對這突來的舉動并不訝異,事實上他已受了幾十載,一瞬怔色後,厭惡的眼神直白地投到仇落臉上。
仇落仿若無睹,還微笑着說:“再曬下去會化掉吧。”
“我先回去了。”铢衡後退一步,便拐向偏殿方向。
望着那抹白色遠去,仇落溫順的面上慢慢升起一絲玩味的笑。
啊,還是沒有生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 (??? ? ??`) ?在晉江起步啦,希望會有人喜歡
☆、魔鬼本魔
铢衡十分厭惡仇落。
因為人人稱贊的他,實際上是個變态。
年幼的時候仇落還算正常,但自從某次之後他便漸漸轉變,仇落面向大衆是仁明磊落,溫良如玉,但與他私下二人時卻舉止輕佻做作,舔舐親吻已如家常便飯。
最讓他厭惡的事,他晚上在自己屋子裏睡着,清晨醒來卻發現自己在仇落懷裏。
起先他以為仇落是對他産生了他這個年紀都會有的“身體需求”,還明示暗示仇落該去學他大哥找人了,但仇落卻毫不聽取建議。
後來他明白了,仇落确實對他有興趣,不過那不是愛慕之情,而只是單純的取樂。
仇落的一舉一動都是要讓他銘記:你铢衡不僅是我的病奴,而且還是我的玩具。
現在已經不是取樂,而是各種的羞辱欺誨了。
他讨厭被一個男人親吻摟抱,那會讓他有種嘔吐的沖動,十分讨厭!
其實,他二人雖然現在居住一起,但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仇落與铢衡都是不相識的。那時仇落年幼,不得不在奶母的護佑下成長,能說話後便被各位輔師教化,他不知自己還有一個氣血相連的病奴,直至和弟弟雲郎一同玩耍時才得知每個小孩子都有屬于他自己的小跟班。
雲郎炫耀地向仇落介紹他的病奴,是個清麗恬靜的女子。
仇落沒有因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哭鬧,待雲郎走後,他壯着膽子獨上尊魔的無極殿。
無極殿大若迷宮,一路詢問他打聽到尊魔所在。入了正殿卻見一案奏書,層層書海間,一魔單手支倚腦袋,他有一瀑銀白長發,兩只巨大彎角優雅的上翹,漆黑锃亮。
尊魔正一臉愁容地坐在書文裏發呆,眼見仇落來,歡喜的合不攏嘴。
“哎呀,是明儀送來的下午茶嗎?真是水嫩啊!”尊魔的目光大致掃一眼,然後熟練地一拍大腿示意仇落坐過去,“正好,本尊餓了。”
仇落面不改色:“父尊,我是你孩兒仇落。”
“……”尊魔的笑僵持一瞬接下來笑得更豔,“啊呀,是吾兒,來,父尊抱。”
仇落乖巧地坐在尊魔懷裏。
“小仇落,找父尊有什麽事嗎?是衣服不夠穿了還是奶不夠喝了還是最近作業不夠多了?”
“……”仇落微笑,“父尊,仇落最近身體有些不适,想見見父尊能緩和些。”
“啊呀,”尊魔一聽心生訝異,便揉着仇落柔軟的頭發問道,“小仇落哪裏不舒服?”仇落沒有說話,半晌,尊魔嘀咕,“奇怪,咒契沒有問題啊……”
仇落立即道:“什麽咒契?”
“嗯……”尊魔摸了摸魔角根子,道,“一個小小的術法啦,就是……”
仇落不甘被含糊,一針見血:“我聽說,每個小孩都有屬于他的小跟班。”他扭頭,擡眼水汪汪地凝住尊魔,一下子委屈得上天,“父尊,仇落為什麽沒有,父尊果然不寵愛仇落嗎?”
尊魔被他這一哭弄得手忙腳亂,他本來情商就不夠,連忙哄:“不是,雖然父尊很少陪你們,但是每個孩子吾都一視同仁。小仇落啊,你的病奴,啊不,小跟班一直都在,只是沒讓你與他見面。”
“為什麽?”
“因為……”尊魔有些為難的皺眉。
總不能告訴兒子他的病奴因為他的原因這幾十年來大病小病不斷昏死數次已奄奄一息正在搶救吧?
“因為什麽?”仇落兩眼放光。
“……這本來是個小禮物啊,你看,現在送禮物的神秘感也沒有了。是他想仇落滿一百歲的時候将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仇落啊。”
仇落瞪大眼,旋即一臉歡悅,但心底又有些失落。
一不小心,驚喜沒了。
秘密撞破,仇落卻沒有破罐子破摔要求立刻見自己的病奴。
他又等了幾十年,等到一百歲生辰時那只心念的禮物上門。
☆、魔族百年義務教育
仇落心思圓滑處事八面玲珑。及冠之後便成為尊魔的左右助力,魔界甚至傳言二殿下有撬動大殿下地位之勢,但這多年來旻與這個光芒耀眼的二弟相處還算融洽,令衆魔一時摸不清頭腦。
當初的仇落并不為太多大臣所看好。他雖天生聰穎,但心地太過純粹,毫無霸王之勢,而旻在大戰之中早就脫胎換骨,進退有度,沉冷威嚴。為他教授的都是魔界數一數二的大魔,他是長子,寄托着尊魔厚望。
旻為父尊處理邊境争端時,仇落還一個苦練術法小屁孩。雲郎生性好玩,成天追着花叢裏的赤蝶跑。
“阿奴阿奴,抓住它啊!”雲郎歡快的聲音老遠傳來,仇落分神看了一眼,再回神時手裏的光球已暗了下去。
“……”
“二殿下,施術之時不可分心。”一邊的輔師出聲提醒,旋即取來一塊黑布遮住仇落雙眼。
目不視物,耳亦可聞。耳已無聲,心境難平。
“您是魔族希冀,不可因一點無意雜念而荒廢天生魔體,殿下根基不菲,更應把握天運方成一方魔霸。”
仇落不言,只凝神聚起手心裏的魔能。
魔霸一方?
呵呵。
他有八位輔師,分別教授他禮、理、術、武、書、藝、陣、文,每個輔師每天都在用不同的話同他說着相同的內容。
他天資卓越,魔霸一方才是價值體現。
完成一整天喘不過氣來的課程後,他便可以回殿了,所有的皇族貴族魔子都在同一座學府受教,不過每只魔輔師不同。
年紀相仿的魔子們分着等級憑着家族交好程度選擇性聚堆,而仇落卻總等所有人走光後他才離開。他沒有病奴接送,因為铢衡身體十分差,送他回去的另有其人。
君明儀。
一個冷淡刻板的老魔頭。
仇落有些怕他,因為父尊也怕這個男人。君明儀十分嚴厲,每到放學之後便要驗驗仇落學的如何。學不好就要被他參一本,威脅父尊扣他俸祿。
這次也果不其然檢驗了一下他的學習情況,君明儀沒有皺眉,看來仇落表現不錯。路上他又問了些關于铢衡的事,然後再三叮囑仇落若铢衡有什麽異樣一定要告訴他。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能有什麽事啊。
這麽想着,小仇落心裏又升起一絲愧疚。
他問過術法輔師病契的原理,了解此法後,他覺得有些對不住铢衡。
铢衡會變成那般模樣,全是因為他。
他想彌補,哪怕只是安慰铢衡,但他碰了壁,铢衡對他十分冷淡,每次去看铢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铢衡喜歡什麽。
他小心翼翼地問铢衡時,那秀麗逸妍的面上只有蒼白和冷漠。
不死心,他又裝作天真爛漫地去搖那素白的衣袖,一臉無辜可憐。
铢衡眯着光彩琉璃的雙眼,凝了他一會兒旋即甩開袖子。
那張僵板的臉終于笑了笑,哪怕只有一絲,薄薄的嘴唇勾起來,死氣沉沉的臉頰瞬間明豔奪目。
來了幾個月,他終于同仇落說了第一句話。
那句話又狠又毒又心酸。
“你們,惡心。”
“……”年幼的仇落似乎聽懂了但又沒有懂得太清楚,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默默松開了拽着铢衡的手。
什麽意思,似乎不是什麽好的詞語。
铢衡看着仇落,眼中嘲諷更加清晰。
小仇落抿了抿唇,垂下頭默立了好一會兒,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在铢衡床邊,随後一扭頭便跑了出去。
铢衡見他跑掉,這才斂了笑。
目光落在那雕刻精致的朱紅小盒上,想也沒想,他拿起來壞脾氣地想扔掉,但突來的一個念頭讓他住了手。
看一下也無妨。
他打開盒子,瞧上一眼。
下一刻便黑着臉合上蓋子往床底丢了進去。
裏面裝的是兩顆眼珠子,眸色鮮紅鮮紅的,還很新鮮。
這可讓他倒足了胃。
跑出去的仇落蹲在臺階上精了好一會兒,半是失落又半是希冀,旋即又想象着铢衡收了禮物會不會開心些。那是君明儀給他的獎勵,新鮮的兔妖眼珠子,他揣了一路,沒有舍得吃……
翌日,孤獨的上學,回來。
再一日,孤獨的上學,回來。
再一日,孤獨的上學,飛奔回來!
今日比試,他得了第一,但和第二名纏戰太久還挨了好幾拳頭,魔族以實力評定名聲高低,不分貴賤,所以就算他是二殿下也沒有被放水的理由。對面也被他揍得鼻青臉腫最後趴地不起,仇落臉腫了一大塊,唇角紫紅,但痛楚很快消失。
因為痛楚九成會傳給铢衡,一如傷痕。
一放學,他便飛奔回府,去往铢衡居住的偏殿時铢衡已被仆從包成了粽子,看見仇落會來,那雙藍眸瞪得兇狠。
仇落垂了垂頭。
铢衡氣的說不出話。
“……我……今天格鬥測試……”仇落弱弱地解釋。
铢衡翻着大白眼。
“……很疼吧?”
铢衡冷哼,旋即問他:“打贏了麽。”
“贏、贏了……!”突來的詢問,小仇落受寵若驚地應着,然後又往袖子裏一掏,取出一顆碧綠的珠子,“這是獎勵,據說到了晚上會發光,好神奇啊。”
“……”铢衡瞧了一眼,一臉嫌棄,害他傷成這樣居然就得了這麽個破玩意兒?
仇落又道:“送給你吧,很漂亮的。”
“不要。”铢衡冷冷拒絕。
“……”仇落失落地暗了暗眸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沒有。”铢衡抽眉,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怎麽會……”仇落露出不信服的神色,“你覺得我辦不到?”
铢衡嗤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只要我肯,天下沒有我仇落辦不了的事!”小少年自傲地擡起小小的胸膛。
铢衡卻對他的一腔熱血嗤之以鼻。
“那好啊,我可以說出我的心願,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能耐。”
铢衡的願望是?
出魔界。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仙凡妖鬼,哪一個都好。铢衡說着這些話時,向來冰冷的面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仇落聞言,明知會犯過,但他還是答應了。夜時他調用私權,将铢衡帶出了魔界,可剛出界門的那一剎那,他便被铢衡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到數丈開外直接撞昏在巨石之壁上。
傷勢轉移,铢衡立嘔朱紅,但他只是冷笑,擡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顧傷勢強催功體逃離。
蠢貨。
什麽魔界希冀,受了浮誇之言便夜郎自大的蠢東西。
☆、和善的微笑
将梅花曬上,隔了一會兒,仇落又溜達進铢衡房間。
铢衡喜光亮明媚,所居屋殿透亮,裏頭清涼舒爽,仇落進去時,铢衡正倚在竹榻上半蓋薄衾看着戲折子。
仇落将滑落的薄衾為铢衡蓋嚴,但指尖卻又風流的撫上那瑩白優雅的側頸,铢衡無知無覺般,戲折子又翻一頁。
“不問問今日父尊找我做什麽?”仇落眄一眼铢衡正在看的內容,似乎是仙凡的愛恨情仇,怪荒唐的。
铢衡道:“哦。”
“快問。”
“……”铢衡頭也未擡,敷衍地問,“他找你做什麽?”
仇落蹲下身,在铢衡耳邊輕道:“外頭出事了,他要我去處理。”
話裏滿是意味悠長。
“想出去麽。”
铢衡怔了怔,旋即輕呵一笑。
“二殿下好生記仇,三百多年前的事也要翻出來曬一曬。”
“哦?何事?”仇落笑着反問。
铢衡不語,又将目光放回溫軟情仇的字句見,但心裏已經沒了看下去的心情,掃了一眼,書便被仇落抽走。就這铢衡看的那頁,又略略往後翻幾頁,仇落不感興趣地将書塞回铢衡手裏。
“《離恨》?”仇落嗤笑,“他送你的?”
铢衡擰眉,竹榻也不躺了,扭過頭瞪仇落一眼:“你管我。”
“仙凡苦戀,卻遭世俗阻隔。仙人被困凡人積郁而亡。铢衡,這裏頭,你覺得自己最像誰?”
铢衡不語,一雙眸子此刻沉得吓人。
“二殿下您天資聰慧,看清人事得早,嘲笑小人物沉湎俗情庸事。铢衡也不過是個當奴才的小人物,您何必這樣纡尊降貴的來奪一個小人物的樂子。 ”眉心蹙起,铢衡面上的神情确實讓人憐憫又着迷了。仇落的笑僵硬在臉上,眼睜睜看着铢衡支起單薄的身板拿着書走人了。
小人物?
铢衡?
仇落斂了笑,眯起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目送铢衡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門之後。
清高而傲慢,屈于人下也不知收斂爪牙。他有美過孔雀的姿色,比過丹鶴的冷傲,卻偏偏是他仇落腳邊伏着的一只拔取利齒的猛虎。
撕去這種人自傲地外皮,擊潰他的尊嚴,才是身為魔的一大樂事。
那麽,他心愛的铢衡,明明已淪為卑賤的奴仆,卻為何還生着一身铮铮烈骨呢。
今日似乎不能再逗弄他了,他連小人物都自稱上了。仇落不想将铢衡逼得太急,雖然……
“呵呵,拔涼,先去找大哥。”仇落理了理衣衫,面上又恢複溫良宜人的淺笑。将铢衡弄亂的小涼被疊好,他便向大殿下旻所在的儲君殿走去。
儲君殿極大,仁明殿和風儀殿并起來的占地面積才能抵上一個儲君殿。殿內住的是未來的尊魔,自然要氣派很多。
再說大殿下旻已成年,幾百年來陸陸續續納了不少魔女,但是正室的位置一直空着。旻有妾氏百餘,但後嗣卻寥寥無幾。女人間争鬥頗多,見不得誰懷上魔子,後殿血腥,旻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仇落到時,旻正和自己的兩個孩子玩耍,他雖被人傳得怎樣不近人情,但對膝下二子卻難能地寵愛。
大子喚作夜皎,已長到旻心口高度,俨然一個小大人。老二喚作斫冰,是個僅能抱到人腿的小女娃。
見到仇落來,原本還在旻腿上坐秋千的小斫冰骨碌滾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仇落的長腿邊,一把黏住:“二叔叔,抱!”
仇落垂首面上笑意更甚,将斫冰抱起來一陣逗弄。
自己小女兒在二弟懷裏發出奶聲奶氣的撒嬌聲,旻也不覺眯眼一笑。
夜皎在一邊看見了全過程,不由地抖了抖身後的小翅膀。
父、父上……又在想着怎麽收拾二叔了吧?
“二弟,別來無恙。”旻的那絲笑收的不快,任仇落看見了殘留。
仇落微笑着将斫冰放回大哥懷裏,然後在側位恭敬坐下:“大哥貴安,仇落很好。”
旻眄了一眼滿臉春風沐浴般的仇落,忽喚一邊的病奴:“帶皎兒和冰兒下去休息。”
斫冰一聽不樂意了,在父上懷中亂動:“不要,冰兒要陪二叔叔,二叔叔,嗚嗚嗚……”朱色的大眼睛直沖仇落投以求助的目光,仇落淺笑,伸過一只手拍了拍斫冰的小腦袋。
“冰兒,二叔和父上有大人的事要談,一會兒找斫冰玩好不好?”
“……唔……”斫冰有些失落地咬了咬唇,但還是乖乖點頭。
諸位退下,仇落的笑意漸漸消失,旻面上亦寒冷更加。
“何事。”旻平時眼前,都懶得稍偏頭望一眼仇落。
“正事。”仇落将他正襟危坐的姿勢變了變,支着手倚在案前顯得有些懶散。
旻冷道:“下次離我家冰兒遠一點。”
“……”
“上殿也要投拜帖。”
“……”
“還有,讓你的病奴離我家皎兒遠一些。”
“……”前兩句還好,第三句仇落還不樂意了,“大哥,這話也忒不實稱,明明是夜皎偷摸翻進我仁明殿接近我家铢衡,這也罷了,送什麽不好,非要送些風月本子。”
旻聞言,面不改色:“想打架?”
仇落眯眼笑:“小弟可不是大哥對手。”
“哼。”旻這回才正眼瞧他一眼,目有揶揄,“給你一張嘴,不是成天拿來磨的。”
旻雖是明面上是同輩最厲害的一位,但,保不準有什麽樂于裝成小白兔的惡狼隐藏實力退居于後拿他當做擋箭牌。
“凡間的那樁事,小弟恐力不能及,想請大哥幫一個忙。”
“哦?”旻應,“好處。”
“好處嘛……”仇落低聲一笑,目露狡黠,“事成,二弟便為大哥試一試一直心念的那事。”
事情談完,仇落一臉滿意地出了大殿,甫幾步,斫冰便投懷送抱而來,仇落蹲下身刮了刮小丫頭嫩嫩的鼻梁,起身時目光卻森冷地瞟了夜皎一眼。
夜皎受了一記刀子眼,小翅膀吓得又是一顫,但再看二叔臉上滿是溫柔,看起來順眼得很。
“皎兒,躲這樣遠做什麽,二叔又不會吃了你。”
夜皎瑟瑟發抖,邁着步子不甘不願地走到仇落跟前。
仇落一爪子落在他肩頭,很輕,但夜皎卻覺得這手下一刻就會把他拍成千萬碎骨,夜皎皺眉,擡眼見到仇落一臉和藹的笑。
“下次來二叔家玩走正門便好,可別摔着了。二叔,可是會心疼的啊……”
夜皎一臉煞白連點頭也不敢。
斫冰一聽,便天真地應:“好噠!二叔!不翻牆了!”
仇落眯眼,把孩子吓壞後又輕柔地拍了拍斫冰的小腦袋:“下次來二叔給冰兒做新鮮的凍眼珠子,藍汪汪的,又漂亮又美味。”
藍、藍汪汪的……
夜皎的腦海裏閃過铢衡那雙純淨蔚藍的雙眼,以及被仇落狠心挖出的模樣。
“好啊!”斫冰歡呼雀躍。
夜皎聽出仇落意思,連忙拉過幼妹,道:“冰兒,二叔平時很忙的,我們就別去打擾二叔了,不然祖爺爺會罰二叔。”
“啊!”斫冰一聽,眉頭皺起,“祖爺爺真壞。”
此時在某位君氏魔頭迫使下苦批公文的祖爺爺連忙三個噴嚏。
斫冰又道:“那……冰兒不去打擾二叔了,二叔有空一定要來找冰兒和哥哥玩兒。”
夜皎:“!”
仇落微笑:“好。”
仇落走後,在殿門框邊關注許久的大殿下這才稍緩神色。
一雙兒女都往他仁明殿上靠,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夜皎帶着小妹玩了起來,沒有誰礙眼,旻逐漸心情愉悅……實在是太可愛了,矮小的身子,圓潤滑嫩的肌膚,奶聲奶氣的嗓音……還有叫他父上時撒嬌的表情……越發想着,旻周身紫黑魔氣溢出更多,一側的門框發出不可承受的璺裂聲。
“禀主上……二夫人……出事了!”急促的聲音将旻拉回現實。
聞言,沉冷的面上眉頭狠蹙,旻冷呵:“怎麽回事?!”
“夫人說要修習術法,結果魔球不受控制……”
“……”旻揉額,“行了,帶我去見他。”
這個君偃,又給他找事了。
☆、姿色
出魔界前夜,仇落的房門被敲響。
黑暗之中,床帳之後亮起兩抹朱紅。
“……”仇落勾唇,一絲倦怠也無,使了點魔力點燃妖油燈,旋即跣足去開門。
門板推開,仇落垂眼,暖暖燈光下果然見到铢衡一張不情不願的臉。
目光下移,他看到一層薄衾。
不由發笑,仇落問他:“你,是來過夜的?”
铢衡白了他一眼,從薄衾下伸出一只纖細的手将門正中的仇落撥到一邊,徑直入屋。
仇落神情暧昧地斜了他一眼,旋即關好門。
铢衡走到寝殿中央便不動了,仇落迎上來,目光落在那纖細的脖子上,流連一瞬,然後繞過他回到床榻上躺下。
“睡之前,記得吹燭。”仇落扯了扯被子,側身睡去。
“……”铢衡在原地站了許久,唇瓣咬得發白。該死的仇落,明明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卻非要戲弄他……!可惡!這個毛頭小子若在從前,他一根手指頭……!
暗自咒罵一陣,铢衡冷靜下來,行步緩緩走到仇落床邊。
“起來。”冷清的聲音,帶着矜持的自潔。
仇落睜開眼,卻依舊背着他:“铢衡,深更半夜來本殿寝屋——”
“仇落!”铢衡打斷他的話,語氣裏有幾分惱怒。
暗笑一聲,仇落翻身而起,朱紅的眸子泛着光芒,他盯着铢衡,滿目貪婪。看來還是铢衡面皮太薄,到了這個時候也拉不下臉求他。仇落挪到床榻邊緣,對铢衡說:“過來。”
“……”铢衡咬牙,單曲膝蓋點上柔軟的被褥。
“這慷慨赴死的神情……”仇落眯起眼,伸手落在铢衡身上裹着的被衾上,再一使勁,被衾半開連人摔入他的懷裏。
“……!”铢衡蹙眉,魔氣撲面而來,還沒有穩好手臂便被一勒摔進仇落懷裏。仇落感到他抖了一下,然後更加惡劣地在铢衡項間深嗅一口,不由稱贊:“……真香,終于肯用我送的澡膏了?”
铢衡愠怒地推了他一把,誰料仇落借力一倒,兩人雙雙跌落軟榻。
“……!”碧眸一睅,旋即是面上微熱。
仇落悶哼一聲,下一刻摟着铢衡正欲逃脫的身子,沉聲壞笑:“铢衡,不小啊。”
“你!”
兩股灼熱緊貼在一起,雙倍的熾熱讓氣氛變得焦灼。铢衡覺得在這麽貼下去自個兒要熟了,該死的仇落,沒事穿什麽絲綢賣弄風騷!他、他可是……!
仇落掀開铢衡一直揪着不肯松手的薄衾,只見下頭是一層薄薄白紗睡衫。燈光之下那素白肌膚透看無疑,也難怪老家夥捂得這麽緊。仇落又升起調侃的興致:“東西大,膚質好,後臀——”
“啪!”空蕩的房裏響起一聲清脆的拍打聲。
仇落手還按在铢衡雙丘上,一邊與他咬耳補語:“——緊致。”
“你…!”铢衡氣的快要犯糊塗了,“你再亂來我就不去了!”
“啧。”仇落一臉随意,“要苦苦看家的又不是我。”
“……”聞言,铢衡咬唇,旋即緩顏柔聲,“仇落,你別鬧,快給我結印。”
仇落眯眼,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
老家夥,以為這樣就能馴服得了他?
但其實身體已經很誠實地支起來了,仇落垂眸望着被他壓在身下的铢衡,目光忽然黏在那性感精致的鎖骨上,他伸手想去摸上一摸卻被铢衡一巴掌拍開。
仇落不滿:“求人的态度可真好。”
“……”铢衡冷道,“人?”
“哼。”仇落笑了一聲,也不和他計較,他早習慣铢衡的嗆話了,反而到覺得有些可愛。他又将手放回铢衡身上,微起繭子的手指摩挲上那白嫩胸前的一點紅豆。铢衡微顫,卻只是扭過頭不做反抗。
“铢衡,今夜我若要你,你肯麽。”
仇落忽然問。
铢衡咬牙,不堪屈辱:“我會殺了你。”
“哦?”摩挲的動作變成揉捏,仇落俯身,唇邊依舊是冷邪笑意,铢衡渾身輕顫,古怪的感覺自胸前直竄頭皮,仇落嗤笑,“若你是女人,此刻已經在我身下獻媚了吧。自尊這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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