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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不苛開着摩托電動，把餘晗帶到水陽區的平房堆裏，這個地方保留了很多原有的特色建築。

最高樓高不過四層，許多牆都是用鮮豔的油漆粉刷過，遠遠望去，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

餘晗以前還真沒留意過這地方，一路風景随着視線遠去：

——妝容精致的小姑娘，步履悠閑的背包客，還有手牽手的情侶。

這些，在這地方算十分常見。

而他們兩個，在不久前剛被劃到最後那一類。

嗯，一對新情侶。

佘不苛一邊開着車，一邊給餘晗介紹：“這地方，兩年刷一次牆，今年正好要刷新顏色，就在校考那段時間，當時這裏不讓人進出。剛剛出門時，我估計這裏油漆氣味消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開放，就想帶你來碰碰運氣。”

“你就不怕今天正好運氣不好？”餘晗問。

佘不苛笑了聲，搖了搖頭：“都找了對象，這要是運氣不好，那我恐怕以後再碰不到好運氣了。”

佘不苛說完，目光移到後視鏡，看清楚餘晗側臉往哪靠，嘴角一翹，扭過頭，趁餘晗沒反應過來，親了他一口。

“……啧。”餘晗伸出雙手兜住了佘不苛的勁腰，捏了捏，不輕不重的力道，咬着牙說：“安分開車。”

摩托電動最後停在了一個藍色小房子前。很樸素的白底藍字店名，用黑色的英式花紋棍挂在玻璃門上。

佘不苛說：“我記得上次這房子還是紫色的。”

餘晗：“那趕巧，我喜歡藍色。”

佘不苛揚眉：“是嗎？”

餘晗笑說：“今天，在這地，我什麽顏色都喜歡。”

佘不苛不置可否，帶人進去，在前臺點餐。

點餐小妹是個虎牙妹子，長得和楊光有幾分相似，對着兩位客人露出标準微笑。

臺前的裝飾物很多，有個玻璃花瓶，裏面有許多雜亂的紙花，五顏六色，沒有規章。

佘不苛點完飯對小妹一笑，指了指花瓶，問：“我可以拿一朵花嗎？”

前臺小妹一愣，她看了看花瓶，笑容不變：“可以的。”

佘不苛：“謝謝。”

他伸手摘了多藍色玫瑰花。

紙質的花朵，用顏料便可以栽培。這是種浪漫藝術，前提是要有一顆浪漫的閑心。

佘不苛把花放在餘晗手中：“藍色的玫瑰，用你喜歡的顏色開出的愛情。”

餘晗沒想到這也能玩出花樣，他微微睜大了眼睛，耳根子有些燒。他用餘光看了看點餐小妹，那妹子的笑容依舊沒什麽變化，只不過眼神微微發亮，充滿了八卦氣息。

他輕輕摩挲着紙紋，覺得這玫瑰很軟，仿佛輕輕一捏，凝固的藍色就會滴在手心。

“謝謝，很漂亮。”

佘不苛覺得餘晗也笑得很漂亮，他眯了眯眼睛，笑而不語。

點了飯兩人上了二樓。

兩位是都是可愛的高三狗，在忙碌之餘有時間談個戀愛，這都能說兩個人“不務正業”。

所以，他們此刻的目光，還是要放到正業上，做作業是一定要做作業噠。

兩人做了兩大題的時間，飯就上來了。

主食是西式面食，因為的确餓了挺久，其他的炸雞串串也點了挺多，配了兩杯大份的冰可樂。

是很西化，甜點和快餐齊備。

佘不苛見餘晗吃的挺快，知道他是餓狠了。

心情大起大落的，人有時候一開心，就想吃東西，一難過，也想吃東西。

他自己吃了幾口，拿出手機刷朋友圈，正好刷到了許久沒見到的，很圓的照片。

佘不苛看着很圓的打扮，秉着分享的心情，他把手機遞給餘晗看。

說：“看，我的頭像，感覺他已經忘記了我這個老人了。”

照片上是很圓吐着舌頭咬着球，開心的兩只前爪上翹的樣子，那愉悅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餘晗笑笑，評價：“很可愛。”

“嗯。”佘不苛點點頭。

他看了餘晗一會，突然一笑，低頭搗鼓手機。

吃飽喝足，外面的天已經暗了，兩個人在咖啡館的藏燈天花板下，借着光孜孜不倦的啃書。

只要擁有動力，學習就會使人上瘾。

兩個人回去時已經一點了，晚間的風吹得人十分爽快。

洗漱完，佘不苛把自己的被子一丢，扔進了餘晗的床上。

看了看餘晗給自己裝的那張床，他搖頭說：“這床買了也沒睡幾回，感覺有些浪費。”

“以後軟床睡膩了，可以換木板床睡。”餘晗說着，拍拍被子招人，喊：“還不上來，這麽喜歡站着就站着睡覺。”

“急什麽。”佘不苛笑了一下，鑽進了被子：“今天睡得有點早啊。”

“嗯，還沒兩點。”

“我們幹點什麽？”

“你想幹什麽。”

佘不苛把被子一丢，鑽進餘晗的被子說：“本來想疊你被子上的，但想想大熱天蓋兩床被子肯定不好受。”

他的笑裏帶着輕微的得意：“我們一起睡。”

餘晗聽了，瞅了瞅佘不苛，說：“在一張床上睡不叫一起睡，蓋同同一條被子才叫一起睡？這是什麽歪理。”

佘不苛按住餘晗，在他嘴上啾了口，又舔了舔他的嘴角，笑說：“談戀愛不講道理。”

“你想幹什麽？”餘晗任他親。

“就親你，沒別的。”佘不苛說到做到，親着人家不肯放嘴。

見佘不苛真的只親親，剛剛說的想幹事都是假話，餘晗沒忍住，露出失望神色。

佘不苛眼尖看見了，哭笑不得，說：“腦殼裏裝的是什麽？你還年輕，得純潔點。”

“是是是。”餘晗笑出了酒窩，也親了佘不苛一口，躺平，說：“早點睡，晚安。”

佘不苛摟着餘晗；“晚安。”

第二天課上，楊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他用眼角的餘光，止不住往前頭瞄。

旁邊不遠的距離，那個座位，坐着是他以前崇拜的大魚以及大魚證實過的大佬。

雖說以往這對同桌眼神交接裏也經常給他一種“哎呀我擦感覺好奇怪”的心情。

但今天，不同！

這心情他媽好像是受到了夏天陽光的滋潤，開花了！

今早的課是歷史，歷史老師總是千篇一律的講題幹，講錯題。

高三狗的戀愛是靜悄悄的。

兩人怕這段時間忙成陀螺的老魏心髒不好，也不打算給老魏找刺激。

歷史卷子的內容佘不苛和餘晗昨晚對過，錯的題不多。

佘不苛聽了兩題，感覺到餘晗的腳靠了過來，癢似的在佘不苛腿上蹭了兩下。

蹭了兩下還不夠，輕輕把腳踩到佘不苛的大腳上。

佘不苛心裏忍笑，覺得餘晗花樣真多。也伸出腿過去蹭了兩下。

蹭來蹭去，動靜有點大。前面的歷史老師皺着眉把眼睛轉了過來。

兩個人立刻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狀得看着手頭上的卷子。

待老師覺得自己老花眼，把視線離去，佘不苛再把腿靠了過來，兩個人大腿挨着大腿小腿挨着小腿。

這大熱天餘晗穿的還是中分褲，佘不苛寬松運動褲下的大腿隐隐感受到餘晗有些硬的腿毛。

真的是令人發癢。

感覺心思已經不在學習上了，佘不苛心想：果然，談戀愛耽誤學習。

小白菜響起來了，歷史老師開始總結講話：“我把這次隔壁區的聯考卷文件發到了班級群裏，這個卷子有些難度，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複印一下，做幾題感受一下隔壁同學的絕望。”

希望人絕望的老師咳了聲：“好了，下課。”

老師在笑聲中退堂，餘晗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剛出爐的卷子，考慮着要不要複印。

他随手開了微信。

自從補習班開始，除了剛開始要聯絡佘不苛網友，再後來兩人同居，平時餘晗除了群裏發文件會看一下手機，再拍拍早午晚餐，其他時間幾乎不怎麽動手機。

撇除早午晚餐照，上次看手機，還是前天佘不苛發了幾張大黃的照片過來。

他想着，習慣性點開佘不苛的對話框，卻發現對方換了頭像。

餘晗一愣，點開頭像來看，正是上次和佘不苛校考時兩個人在亭子裏拍的照片。

圍着情侶圍巾，帶着同款口罩，兩張帥臉依偎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兩現在的關系。

餘晗保存了照片。雖然他有這照片，但屬于佘不苛的頭像，他還想再保存一遍。

只是，原來當時他們看起來就這麽gay嗎？

果然有緣。

他們天生一對。

他嘴角露出笑容。

佘不苛見他在看照片，咬着耳朵對他說：“放心，班上的人都删了，還有老魏，希望他別發現。高考還有二十天，等時間過去了，再把老魏加回來。”

餘晗沒想到這個，聽後笑說：“你也牛逼，換個頭像把所有老師都删了。”

佘不苛：“不然怎麽處理？”他擺明死不換頭像。

他是個長情的人，看以前那張幼崽時期的很圓頭像就知道。

餘晗摸了摸下巴：“其實也沒什麽其他辦法，你這樣挺好的。畢竟好幾個老師都有點歲數，我怕他們受刺激。”

佘不苛點頭：“等高考後再刺激他們。”他說着，捏捏餘晗放在桌上的手尖。

餘晗也捏了回去。

餘晗指尖在佘不苛手心裏轉圈圈，突然想到一茬，問：“你什麽時候換的頭像？”

佘不苛說：“昨天，吃飯的時候。”

餘晗說：“那時你給我看朋友圈？”

佘不苛：“嗯，你看完我就換了。以前養狗，現在養你。”

餘晗嗤笑一聲，說：“行，不過我現在連單身狗都不是。”

佘不苛笑：“都怪我咯。”

餘晗：“嗯啊。其實吧，聽你說情話總有些不自在，雖然我挺開心的。”

佘不苛：“情話？”

餘晗：“嗯。”

佘不苛搖頭：“不怎麽懂，以前都沒說過。”

餘晗挑眉：“你母胎單身十八年？”

佘不苛面無表情得撥正餘晗的劉海，覺得這是個好問題，他說：“是啊，我可驕傲了，你呢？”

餘晗拍開他的手：“一起驕傲。”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

餘晗笑完後又說：“你還是繼續說情話吧，我其實聽着可開心了。”

“行吧。”佘不苛說：“不過我這話是随口就溜出來的，我也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餘晗看了眼佘不苛，佘不苛的黑發壓着眉毛，眼神卻很認真。

餘晗微微抿唇，嘴角帶着弧度，說：“你這就算情話了。”

情話說完，該談正經事了。

佘不苛這兩天一直想找機會問，這時候離上課還有點時間，他打算一吐為快。

他頓了一下，問：“你那個媽，後來有再給你發信息嗎？她那筆錢是去哪了？”

餘晗搖搖頭說：“沒消息，不過那錢，我大概也猜得出去處。”

佘不苛洗耳恭聽。

餘晗接着說：“她再嫁後成了別人的後媽。原生家庭有個女兒，太妹級別的。上次她被太妹用酒瓶子砸出血，我去醫院看她，那時候落了手機。當時不清楚，有去過她家裏找過，就是那次吧，她以為我拿錢。後來想起來了，就去醫院找，所幸手機沒丢，醫生是個好人，一直幫我收着。”

佘不苛點點頭，表示明白，用腿蹭着餘晗的腿說：“給你力量。”

餘晗：“什麽力量？”

“嗯……愛的力量吧。”佘不苛胡扯，他又說：“反正以後你歸我養，你不要在意他們了，我不想你難過。”

餘晗聽了又想笑又有點感動：“嗯。我其實不在意他們，畢竟還真沒見過幾次。人并不是離了父母就活不了對嗎？”

“對。”

“那就行了。”餘晗說：“廢話那麽多幹什麽，還是不是男人。”

“該罵髒話是我。”佘不苛壓低聲音說：“怎麽就扯到男人不男人的話題上了。”

餘晗趴在桌子上笑了半天，說：“我任性呗。”

佘不苛笑罵：“德性，談個戀愛智商難道都被我吃了。”

餘晗說：“那你成績提升是不是偷吃我智商吶？”

小白菜又響了。

外頭老師踩着鈴進來，是語文老師。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再撩騷，開始好好上課。

佘不苛的頭像換得是一個光明正大，只要有心和他聊天的人，都會發現佘不苛新的頭像。

佘不苛因為這事收到了來自各方親朋的問候，包括黎明等一些以前畫室的朋友。

他為了低調戀愛，保護老一輩的高齡人心态。佘不苛再次檢查列表，保持列表純粹。

——他已經删了老魏等老師，包括可憐的楊光同學。

但親朋好友太多。

佘女士發來賀電：“恭喜恭喜，那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小男朋友了？”

佘不苛回複：“媽，餘晗不小了。”

“嗯，畢竟他和你差的歲數不多，你小他也小啊，這得怪你。”

“……”

等幾天課上完，佘不苛回家，發現手機裏的幾條未讀消息還包括白宇的信息。

佘不苛猜測，白宇可能也是為頭像事件來問候幾句。

他慢吞吞打開了對話框，沒發幾句，白宇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

佘不苛看了幾眼正在做作業的餘晗，獨自走到了陽臺接電話，期間還點了根煙。

白宇：“在一起了？”

佘不苛：“嗯。”

白宇：“其實我找你不是要說這事。”

佘不苛還真沒想到他不問這事，覺得有些奇怪，他問：“怎麽了？”

白宇：“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餘晗長得很眼熟嗎，我後來回去想想，一直覺得我見過他，我的記憶力你是知道的。”

要是平時，佘不苛一定會調侃白宇的自戀，但對方話裏涉及到餘晗，這讓佘不苛皺了皺眉。

佘不苛追問：“說清楚點。”

白宇哭笑不得：“我這不是一想起來就和你說嗎？”

不等佘不苛罵他，白宇幹脆回說：“就是，去年吧，我在你畫室見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地雷，麽麽破費了。

下次可以不用給地雷的，無聊時看文留個評論就行，給你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