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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連若……”

“別動!”

秦曉默有些別扭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卻被魅連若不耐煩的按了回去。

軟榻上,魅連若就那樣擁着秦曉默,一手臂緊锢着秦曉默的頸脖,一手臂……擁緊了秦曉默的腰身,讓秦曉默靠在自己的懷裏,仿若這樣……才能讓人安心些。

“魅連若……”秦曉默擡起頭,卻只能看到魅姬尖銳蒼白的下颚,目光再次落在魅連若的頸脖上,她抵在魅姬胸前的手微微一收緊,輕聲問道,“那天……之後……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魅連若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如果擔心……為什麽不自己過來看看?”

秦曉默抵在魅連若胸前的手再次收緊,手心裏“噗通噗通”着魅連若的心跳,她嗅着魅連若身上溫軟的香氣,緊咬着自己的唇,因為……不知道怎麽面對,在傷害了他之後,不知道……怎麽面對!

“我……我這幾天有別的事情要做,皇上出巡了……這幾天也發生了好多事,對了……”秦曉默正要起來,卻又被魅連若按了回去。

“別動……就這樣別動,一會就好……”魅連若從未試過一個幹瘦如柴的小東西抱起來居然是這樣的舒服,她身上好像……不單單只是自己的味道了,似乎……魅連若又再次嗅到了那獨特的只屬于小東西的清香。

秦曉默果真就像是魅連若說的那樣,窩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微微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對魅連若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奴,只要報他以忠誠就夠了。

“小東西,你說報仇對你來說……有多重要?”魅連若緩緩開口,那細密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張開了一雙金色璀璨的瞳仁,略帶……憂傷。

“很重要!比生命還要重要……”秦曉默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是嗎?”魅連若輕笑了一聲,眼眸彎了起來,光芒越發的迷人,“那麽……如果,報仇需要利用你身邊的人呢?”

秦曉默一怔,身邊的人……淵無疆,秦曉默突然就像到了淵無疆,說的難聽點自己現在不正是在利用淵無疆嗎?雖然……是大家心知肚明允許的利用,他利用我我利用他,說的好聽點,那叫互相幫助,我們都有共同的目的,都是……報仇!

“也得報!”秦曉默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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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盛宴(十五)

“是嗎?”魅連若輕笑了一聲,瞳仁中倒影着空中明亮的月亮,細密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也得報啊……”

“你……不希望我報仇嗎?”秦曉默揚起了頭,卻還是只能看到魅連若尖銳的下颚和優美的弧線。

“沒有……”魅連若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小東西……以後每晚都過來吧,當是你吸我鮮血的補償。”

“主人飼養奴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為什麽還要補償!”秦曉默不悅的皺緊了眉頭,心裏暗自嘀咕,皇後每晚不去和皇上在一起反倒每晚來國舅這裏,這算是什麽事情!

“那奴仆聽從主人的吩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命令你每天晚上都過來就這樣陪我躺一會,用我的氣息掩蓋住你身上讓人厭煩的氣息!”

“讓人厭煩你還要讓我過來陪你躺啊!”

“就是因為你身上的氣息讓人厭煩,所以才要用我的氣息全部遮住!淵無疆的氣息聶晚笑的氣息,楚弦歌的氣息……都讓人厭惡!”魅連若說話的語氣像是個孩子,皺緊了眉頭,叽裏咕嚕說了一長串,連氣都不喘。

秦曉默一怔,不知道……還以為魅連若吃醋了!

或許是吃醋了,因為……這張面孔是路夜鸾的面孔。

秦曉默咬緊了牙,垂頭在魅連若懷裏翻了一個身用瘦弱的脊背對着他,不再和他做争辯。

“嗯?”秦曉默瞄到了掉在地上的那個金眸小娃娃,不悅的皺起眉,“你怎麽把你自己胡亂丢!”

說着秦曉默就彎腰去撿……

“叮……铛铛铛铛铛铛……”

秦曉默擡眼,看着一個白色的小棋子叮叮當當的跌落在不遠處,好像是剛才……從魅連若的袖口掉出來的。

秦曉默撿起了娃娃,轉頭看着魅連若:“那是什麽?”

魅連若唇角淺淺勾起:“棋子……”

“你把棋子放在身上幹什麽……”秦曉默将那個金眸小娃娃放在了魅連若的耳旁,站起身,“棋子就應該在棋盤上……放身上還叫什麽棋子!”

魅連若身體微微一僵,棋子……就應該放在棋盤上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跌落在黑暗處卻泛着盈盈微光的小棋子,眉頭緊鎖。

秦曉默将白色的狐裘拽到了魅連若胸前,替他蓋好:“我先走了……”

“嗯!”

目光……再次落在了魅連若頸脖處,那白色的紗布有些刺眼:“脖子……疼嗎?”

“小傷而已……”魅連若收回了目光,“回去吧……別讓聶晚笑等急了。”

“明天我炖些補血氣的湯藥來,你好好休息。”

“走吧!”魅連若瞌上了那雙金色的眸子。

月光斑駁的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讓秦曉默看的有些不真切了……

“嗯……”秦曉默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大殿,将門緩緩關上。

“皇後娘娘……”笙歌躬身行禮。

“魅連若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秦曉默對着笙歌露出了一個甜軟的笑容。

“好!”

“我走了……”

“皇後娘娘慢走。”

秦曉默走後,大殿靜了下來。

搖曳的紗帳後,魅連若依舊以剛才的姿勢躺在白色的狐裘軟榻上,黑色宛如綢緞一般的長發散落平鋪開來。

“主子!”笙歌撿起了剛才掉落的棋子,送到了魅連若的面前。

“嗯……”魅連若低垂着纖長的睫毛,遮住了金色瞳仁裏的神色,良久才将棋子握在了手心中,“下去吧!”

“是!”

棋子……就應該放在棋盤裏啊……魅連若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平躺在了軟榻上,用那只握着棋子的手臂覆在了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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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火紅的岩漿接連不斷的冒着氣泡,溫度高的吓人。

淵無疆那雙深邃的瞳仁堅定的看着前方唯一一條細細的橋,那石橋細的像是一踩上去就會斷裂一樣,淵無疆還是堅定不移的走了過去。

走過纖細的石橋,眼前依舊脫離不開紅色……一條狹窄通道的兩側,石頭居然是紅色的,淵無疆走了十幾步之後便是一片豁然開朗,空氣不再向裏面那樣燥熱灼人,而是溫潤清涼,四周開着一片潔白的花兒,清風襲過……嘩啦啦的揚起一大片。

置身在這裏……仿若置身仙境!夢幻極了……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我!所以略備了薄酒……坐下喝一杯吧!”

聞聲,淵無疆轉頭……右側那涼亭內,一個一頭紅色長發的男子淺笑嫣然的看着淵無疆,聲音溫軟。

時隔了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淵無疆也記不清楚,好像……自從夜鸾死了之後,他們……就都散了!

可是……這個男人依舊是那樣的明媚,白色的長衫,長長的黑發随意的紮起,額前垂落的幾許在他狹長的鳳眸前随風搖曳着,精致的薄唇緩緩勾起,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悲傷。

他就那樣坐在一片花瓣飛舞的景致中,美輪美奂……

“無疆……”

那男子薄唇微微念出了淵無疆的名字,此時……淵無疆才回過神,緩緩地向着涼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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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都知道無疆來幹什麽,大家猜猜這次無疆能不能辦成涅……

最後的盛宴(十六)

“坐……”

男子輕笑着用衣袖拂去石凳上的花瓣,讓淵無疆坐下。

“我們……多少年沒有見了?”男子替淵無疆斟了一杯酒。

酒的香氣很醇厚,即便是淵無疆還沒有端起杯子,那響起已經迎面撲來,這……是他親自釀的酒,已經珍藏了五百年……等的就是今天,為今天而打開……

見淵無疆沒有回答男子自徑開口:“記得以前……夜鸾在的時候,我們……經常這樣相對而飲,你……總是貪酒的,喝了我好多好酒……可心疼死我了!呵呵呵……”

男子唇角笑開來,發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溫軟笑聲,像是冬天暖人心房的爐火。

淵無疆的拳頭再次收緊,還是沒有應聲。

男子唇角的笑容終于緩緩地收了起來,彎起的眸子再也掩飾不住那濃郁的化不開的悲傷,良久,他淺淡的開口:“無疆……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因為……我太了解你,我們……相識了有幾千年了吧……我了解你,如同了解自己。”

“我還……不能死。”淵無疆良久,才憋出來了這一句。

“呵呵……”男子輕笑了一聲,風越發的大了……

花瓣簌簌的揚起,那一片最純白的落在了淵無疆的酒杯中,輕漾着。

“嗯……我知道,我知道……”

男子微小的話音被淹沒在鮮花簌簌碰撞的聲音中,卻依舊竄進了淵無疆的耳中。

“你總是這樣……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算明知道會傾其所有……你也會去做!我明白……”男子輕笑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精致的瞳仁中閃耀着微弱的光芒,氤氲了眼前的景物,“無疆啊……其實這麽多年來,真的是想念你卻不敢見你,見到了……就是死亡,我知道的……我永遠無法對你下手,不僅僅是夜鸾的命令……還是,對你的感情,你一直以來就像是我弟弟的存在,一直都是……”

男子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滿的淌了出來……沁濕了落在石桌上的白色花瓣,他舉起杯子朝向淵無疆輕笑:“陪我喝一杯吧……”

淵無疆舉起了面前的酒杯,連着杯子裏的花瓣一飲而盡……

“雙月……就快到了吧!”男子纖長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再次斟滿了兩杯酒。

“嗯……還有半個月。”

“那……那個人要出來了。”男子聲音微微顫抖,仿佛還夾雜着最深沉的期盼,“還有些時間……無疆,我只要今天一晚,可以嗎?今晚……你陪我暢飲,明日我贈你火精!來!”

男子再次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唇角笑意盈盈:“果然是……好酒,怕是天下間最好的酒,只有它了……我給它取名夜鸾!”

淵無疆握緊了杯子抿唇一語不發的仰頭飲盡。

“見到過……轉世後的我嗎?”男子輕笑着問道,再次斟滿了酒。

“見到了。”

“哦?”男子似乎來了興趣,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明媚,“什麽樣子……做什麽的?現在……好不好?”

“我遇見的那天,他正追一個女子,随後和我還有那個女子一起跳崖了。”

“哦……死了……”男子的神情暗淡了下來。

“沒死,還活着,他是北魏的帝王,和你一樣是骁勇善戰的,卻不如你溫柔。”淵無疆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

“呵呵……那估計是我靈魂投胎的時候,偏偏我被夜鸾用火精續命……把溫柔全部扣留在我這具身體裏了,要是我這具身體一毀滅,他應該就溫柔了……呵呵……”男子像是在開玩笑一般笑聲越發的明朗。

“那個女子……叫秦曉默。”淵無疆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秦曉默啊……”男子溫軟的笑容再次蔓延開,“是個和路夜鸾一樣好聽的名字……曉默……”

男子仰頭,一杯酒再次下肚:“無疆……我化成塵煙之後幫我一個忙吧!”

“嗯。”

“把夜鸾這酒……送給我轉世一壇,怕是我在人間喝不到這麽香醇的美酒。”

“好。”淵無疆眸子依舊低垂着沒有去看男子。

“呵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這次倒換了我貪酒了!”

男子正要為自己斟滿酒,淵無疆突然擡手握住了男子精致細長的手。

“嗯?”男子看向了淵無疆。

“我來!”淵無疆從男子的手中結果了酒壺,替他斟滿了酒。

“那……那個秦曉默,是不是和我的轉世幸福的生活着?”男子低聲問道。

“秦曉默……現在是我的皇後。”

“嗯?”男子一詫異。

“她說要報仇,要借我的力量。”

男子怔怔的看着淵無疆,良久……唇角的笑容再次笑開來,他看向了那一望無際的花海,聲音溫軟:“嗯……那就讓她報吧!不要像我一樣……最後居然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男子端起酒杯輕笑:“一念執着恨五百年……一念執着愛一千年,靈魂轉世……執念卻留在三生石旁,不得解脫,願這緣,這念……這記憶,随着我身形一起化作塵煙消散吧。”

仰頭又是一杯。

那天男子喝了很多,卻一直都沒有醉。

直到……太陽緩緩升起,露出初晨的第一縷陽光,那挂在樹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閃耀着奪目的光芒墜落在花瓣上,像是個精致的孩子,得意的在溫床上搖晃。

最後的盛宴(十七)

“不知……何時才能再品這美酒啊……”男子的身體散發着比太陽還奪目的光芒,緩緩地化作塵煙……越來越透明……卻依舊捏着杯子,輕嗅着那彌香的醇酒。

但願……這一散……可以讓一切都結束,但願我的毀滅……真的可以讓夜鸾真的永遠沉睡在黑暗裏。

男子輕輕閉着那雙精致的眼眸,睫毛細微的顫抖着……像是在風中顫-栗的花瓣,薄唇緩緩上揚,帶着幸福滿足的笑意,他的身形光芒越來越刺眼,終于和那從山頭一躍而起的陽光,融為一體,只留下了一團宛如珍珠大小的紅色火球細細密密的向上竄着紅色的火苗。

“咣铛铛……”

淵無疆覆在雙膝的手猛地收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幾乎要将自己的衣裳撕碎,那紅色的火苗像是有靈性一樣移動到了淵無疆的眼前。

他寧願是一場惡仗,寧願搶奪來之時是偏體鱗傷……身上痛了,心就不會那麽痛了,可是現在……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淵無疆擡手拖住了火精,緩緩地将它貼近自己的胸口,讓它融進了自己的身體。

黑色的綢緞長袍在這宛如仙境的花園,随風搖曳和長發糾纏飄揚,飛舞的花瓣……竄梭在他的發間衣角……美的竟像是一幅畫。

淵無疆緊閉着眸子,甚至可以感覺到已經到自己頸脖處的寒冰正在緩緩地消散……就像是消散的那個男人一樣。

這陽光耀眼的……暖,可是卻溫暖不了淵無疆那顆寒涼的心,淵無疆手緊緊的貼着自己的胸口,纖長細密的睫毛上居然沾染着細碎的水珠,唇瓣微微一顫念出了那宛如仙子一般男子的名字:“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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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皇後娘娘……關于寧州瘟疫準奏李大人奏本之事,臣有本要奏!”季老将軍顫巍巍的站了出來,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

“寧州一事……”秦曉默輕笑了一聲側頭看向了魅姬,“魅姬貴妃……昨日我們說怎麽處理來着?”

“回皇後娘娘……說是按照李大人奏本所奏,将應将瘟疫處災民全部處死,屍體燒毀以免瘟疫蔓延。”魅姬低垂着眼眸聲音淺淡。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此種做法實在是毫無人道可言,雖然疫情嚴重可大部分人還是沒有感染的,為防止瘟疫蔓延便大肆屠殺,恐會激起民憤啊!”連闵大人也站了出來。

魅姬唇角略微提起。

秦曉默似乎有些驚訝,款款從鳳座上站了起來:“這……準了?魅姬貴妃……昨兒個我們是怎麽商議的?怎麽會準了這種奏折呢?”

魅姬一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這……”

“昨兒個夜裏本宮還在一直想寧州的事情……本想今天和衆臣商議,卻不知怎麽鬼使神差的準了李大人的奏折。”秦曉默款款的走下了九重高階,眉頭緊鎖。

魅姬拳頭一緊,這是把矛頭全都指向自己了……說是我魅姬準了這樣的奏本,與你無關是吧!

“娘娘可有良策?”闵大人緊逼着問道。

秦曉默唇角略微勾起,停在了第三節玉階上:“良策倒沒有……昨兒個,本宮召見了從疫區回來的馮大人……馮大人……”

“臣在!”馮大人立刻站了出來。

“把你昨天說給本宮聽的,在說來給各位大人們聽聽……”秦曉默淡漠的開口。

倒是一直立在鳳座一旁的聶晚笑,唇角不自覺揚了起來,魅姬的如意算盤……算是碎了吧!

好厲害的秦曉默啊,魅姬那雙陰冷的眸子睨向了秦曉默,唇挑微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辦法止住瘟疫。

“回禀皇後娘娘,這疫病來的兇猛,染病的基本都是高燒不退,伴有惡心、嘔吐、便秘、失眠等。小兒常有嘔吐和驚厥。發病3~5天後,病人的額部、面頰、腕、臂、軀幹和下肢出現皮疹這些症狀……”馮大人如實禀報。

“在座的各位達人可曾見過……或是聽說過這種疫毒啊?”秦曉默聲音低沉,這個病毒……他們沒有見過,秦曉默可是見過,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花,秦曉默不是學醫的自然不知道那個藥方是什麽,但是如何預防秦曉默卻熟知,接種!

所有的大臣都搖頭。

“可是……本宮見過!”秦曉默見衆人不語,再次開口,那柔柔軟軟的聲音此刻聽來确實那樣的有分量。

整個大殿霎時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那個站在高階上身形瘦小的女人。

“本宮有一法可以一試,只是不知道哪位大人願意前往疫區赈災啊?”秦曉默那雙精致狹長的鳳眸輕掃過朝堂內每一位大臣。

“老臣願前往赈災……”季老将軍上前一步跪了下來。

“将軍!”季老将軍的副将看了季老将軍一眼,立刻上前叩首,“皇後娘娘……季老将軍年事已高,怕是敵不過那瘟疫,臣願前往!”

“臣願前往!”

這下……朝堂中的各黨派秦曉默算是明晰了!現在跪下的這三分之一……都是季老将軍的人,或者說……是淵無疆在朝堂內留下最後的一脈力量!只可惜,雖然有季将軍挑大頭,可是實實在在握有兵權的卻在魅姬一黨。

秦曉默抿唇不語……再次擡眸:“各位愛卿整天把忠君愛國挂在嘴邊,怎麽?朝廷養你們千日……用在這一時……其他人都無人願為國出力嗎?”

最後的盛宴(十八)

大殿依舊是死一般的靜默。

“既然……是這樣,那麽……本宮就親自去一趟好了。”

魅姬眉尖一跳,這秦曉默打的是什麽主意,她以為她的肉身是魅連若所鑄造就可以百毒不侵了嗎?她撩起了裙擺也下了幾層臺階,輕聲說道:“皇後娘娘……寧州疫情嚴重,皇後娘娘去了恐怕有損鳳體啊!”

“我朝無人啊……”秦曉默輕笑了一聲,轉頭看着魅姬,“只有我這個婦道人家,身先士卒了……”

“臣……願前往……”

“臣,也願前往……”

待秦曉默再次轉過頭時,有悉悉索索跪下了一些,堅持着站立的……以闵成為頭,應該都是魅姬不可撼動的力量吧。

“那好……”秦曉默輕笑了一聲,走下臺階扶起了季老将軍,聲音溫軟了下來,“季老将軍請起……您年事已高,那地方着實不适合您去,您對皇上的對我南疆的忠心,曉默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了,曉默代疫區百姓謝過季老将軍。”

“皇後娘娘言重了!”季老将軍的眸子有些微紅,一國之母居然将他看的如此矜貴,“這……乃是臣的本分!”

秦曉默輕笑一聲,看向了闵成:“闵大人……”

“臣在……”闵成連忙躬身。

“闵大人……就就不願‘本分’些嗎?”秦曉默眸子微微眯起。

“回娘娘……不是闵成不願前去,實在是闵成體弱多病……若是去了,怕是就無法在為國盡忠了!”

“那闵大人更應該去了!”秦曉默笑容越發的明媚,“本宮的法子……不但是要治好瘟疫,還要讓人的身體以後對這種疫毒産生抗體再也不會染上。”

闵成緊握的拳頭一緊。

“怎麽闵大人信不過本宮?”

“臣不敢!”

“凡是今天沒有主動請命的……本宮想,各位愛卿也不是不想為國盡忠……而是都和闵大人一樣體弱多病吧!即使如此……那麽這次都和本宮一道去寧州吧!本宮也去……各位大人應該沒有異議了吧!”秦曉默一字一句。

那些站立的官員,臉都綠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全都跪了下來附聲:“臣等無異議……”

秦曉默冷笑了一聲一步一步向着臺階上走去:“至于朝政,就交給魅姬貴妃連同季老将軍一同處理,直到……本宮還朝!”

魅姬拳頭狠狠握緊,這算是什麽意思,把朝政交給我一個人,你倒是成了真的母儀天下的皇後,去最危險的地方顯示你的德行?故意帶走了我的人……讓我孤立無援,秦曉默……我當真是小看了你!

“你不是小看了我……是高看了你自己!”秦曉默像是讀懂了魅姬那憤憤的眼神,就在擦肩而過時開口,聲音微弱的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

魅姬猛地側頭,死死的看着秦曉默,那雙拳狠狠的握緊再握緊,繪着丹蔻的指甲陷入了肉裏……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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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內。

秦曉默依舊是在等待着魅姬來一起批閱奏章。

“你說的方法……是什麽方法?”聶晚笑有些好奇。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秦曉默輕輕的押了口茶。

“吱呀——”

大殿的門緩緩打開,門外……魅姬目光陰冷的走了進來,唇角帶着冷笑:“皇後娘娘現在心情很好吧!”

秦曉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還算不錯……”

殿門再次關上。

空空蕩蕩的大殿內,就只有那四個人氣氛霎時就緊張了起來。

“秦曉默……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坐穩皇後的位置!”魅姬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呵呵……”秦曉默輕輕的一攤手,一臉的迷茫,“我現在不是坐的好好的!”

魅姬的拳頭驟然一緊。

秦曉默只覺耳邊一陣涼風掠過……

“钪——”

聶晚笑和楚弦歌在殿中央長劍相互碰撞,抵攘在一起誰不讓誰。

秦曉默緩緩站起身,眸子一片寒涼,看來這次是真的把魅姬給逼急了!

“怎麽……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聶晚笑唇角帶着淺淡的笑意,更加用力的将将劍逼向楚弦歌。

“啊……是啊,你的主子……還真是有點能耐啊,又或者說……這些都是你這位謀士出的主意!”楚弦歌的劍逼了回來。

“呵呵……我只不過是一個奴仆罷了!”聶晚笑瞳仁中紅色的流光緩緩顯現,越來越鮮紅……

“楚弦歌!我命令你,殺了那個女人……”魅姬的瞳仁陰沉的像是來自地獄的寶石,泛着陰冷滲人的光芒。

“屬下……領命!”楚弦歌猛地抽回劍,一個弓腰,從聶晚笑腋下鑽過長劍直逼秦曉默。

殿外……

“闵大人……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正在批閱奏章,您不便打擾……”小太監将闵成攔了下來。

“有勞公公禀報一下皇後娘娘……闵成有要事求見!”闵成淺笑躬身。

“這……”小公公難為的對着闵成笑了笑,“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吩咐了,批閱奏折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違令者斬,闵大人還是莫要難為我們這些奴才了。”

闵成抿了抿唇,輕笑着說道:“那好……那……我在這裏等可以嗎?”

最後的盛宴(十九)

“喲……那闵大人可得好一會等了,兩位娘娘估計要批閱到夜間了。”小太監輕聲說道,“要不闵大人先回去吧,等皇後娘娘閑暇了……奴才自會禀報娘娘,擇時在召見闵大人。”

“沒關系,我……就在這裏等就好!”闵成笑了笑,站立在了一旁。

後天就要出發……可是,我不能去,我還有我的岚兒,如果我死了……岚兒怎麽辦,且先不說她以後如何生活,如果我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麽岚兒的性命……

闵成握緊了拳頭,所以……我不能死,我對魅姬的利用價值就是岚兒的性命,所以……我無論如何哪怕放棄尊嚴的請求,都不能去!

殿內。

聶晚笑甚至沒有回頭長劍直襲魅姬,既然你認定了她是路夜鸾……那麽你就一定不會對她下手吧!

眼看着這寒光毫不含糊的向着自己襲來,魅姬驚恐的張大了眸子,向後退着……

楚弦歌的長劍眼看就要刺中秦曉默的眉心,聶晚笑手中的長劍一轉,脫離了手心向着後方楚弦歌的方向飛去,另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了魅姬的頸脖!

“呃……”魅姬一聲悶哼。

寒氣從楚弦歌的後方逼來,他猛地轉身用劍身擋在胸前……

“铛——”

聶晚笑的劍狠狠的刺中了楚弦歌的劍身,逼得他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你再動……你的主子就沒有了!”聶晚笑側眸輕笑,手中的力道威脅似得越發用力。

楚弦歌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唇挑微涼:“你果然……厲害了!”

聶晚笑輕笑,側頭睨向了楚弦歌:“是你……越來越不中用了!”

“娘娘!”

只聞一聲驚呼,殿門猛然被撞開……強烈的陽光霎時沖進大殿,耀的秦曉默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呃……”

聶晚笑一聲悶哼,一張俊臉煞白的毫無血色可言……緊握着魅姬頸脖的手緩緩松開,垂眸……

“咳咳咳……咳咳咳……”魅姬終于呼吸道新鮮的空氣,虛弱的靠在殿門上,斜眼狠狠瞪着聶晚笑。

闵成瞳仁劇烈的顫抖着,身為文官的他從未用過劍……可是,此刻他手中的長劍……卻在聶晚笑還沒來得及反映過來時不偏不倚的貫穿了聶晚笑的腹部!

鮮血順着劍尖不住的淌着,接連不斷。

“晚笑……”待秦曉默再次放下手時……看到的卻是,聶晚笑那修長挺拔的身軀上多了一把長劍。

秦曉默腦子“嗡”的一聲,一把推開楚弦歌急速向着聶晚笑身邊沖去。

“晚笑!”秦曉默扶住了向後踉跄的聶晚笑,“晚笑!”

“娘……娘娘……”闵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瞳仁不住的顫抖着,自己……自己一時情急居然……居然殺了皇後娘娘的貼身護衛!

“我沒事……”

聶晚笑握緊了秦曉默的手,用力的秦曉默骨節都泛白了,可是還是腳下一軟連帶着秦曉默一起拽的跌坐在地上,蒼白的面頰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意識逐漸的開始模糊……

“晚笑!來人……來人……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秦曉默憤怒的咆哮着,瞳仁中霧氣逼了上來,順着睫毛一滴一滴砸落。

淚滴……一滴一滴砸落在聶晚笑的唇邊,聶晚笑眼前秦曉默的面容逐漸的變得模糊,連那聲音都有些扭曲了,聶晚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秦曉默那看似晶瑩的淚滴,到嘴裏……居然是澀的。

“傳太醫就不必了,他不會死的……聶晚笑,一般太醫還真醫不了。”楚弦歌收了劍緩緩開口。

秦曉默側頭狠狠的看着楚弦歌……細碎的淚珠還粘在睫毛上:“把那個男人和闵成抓起來!”

“是!”守在門外的侍衛頃刻沖了進來。

“誰敢!”魅姬拂袖擋在了門口,負手而立……睨視着那些面面唏噓的侍衛,吼道,“退下!”

“還愣着幹什麽!”秦曉默扣着聶晚笑肩頭的手不住的收緊再收緊,怒吼。

“本宮說退下!”魅姬緊逼着開口。

侍衛們不敢上前也不敢退下,艱難的站在原地……

“皇後娘娘說……抓起了,都沒有聽到麽!”

魅姬一怔。

一襲錦袍的魅連若踏着陽光前來,一步一步跨上了玉階,金線繡制繁複的段子靴每一次落地都像是濺開了一地燦爛的陽光耀眼奪目,晃了人的眼。

是魅連若!秦曉默一瞬不瞬的望向了大開的殿門外,陽光……刺眼!

終于,魅連若那張足矣魅惑天下的面容帶着邪肆嚣張的笑意……踏上了最後一節高階。

“抓起來!”魅連若唇瓣微微開啓,原本滿含笑意的瞳仁驟然沉了下來。

侍衛們仿佛得到了王命一般,頃刻湧入,越過魅姬……将闵成和楚弦歌抓住。

“魅連若……”魅姬的拳頭握緊再握緊。

魅連若冷笑了一聲,擡腳踏入了大殿:“把這兩個人帶下去……關上殿門,誰……都不許進來!”

楚弦歌輕笑着任由侍衛将自己扣出大殿,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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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幾天千千都更新的比較晚,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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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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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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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